就前段时间各门派发生的命案算是说了个大概的轮廓,虽还有不少疑问,但祁宏直接换了一个话题,问孔柳:“我很想知道,在这些被害人中有没有法力比较高强的?”

  微微摇头,孔柳答道:“都是些初入门的晚辈。”

  “你见过尸体或者是到过案发现场吗?”

  “我看过药骨门被害弟子的尸体。你说的案发现场我倒是没看过。”

  接着,祁宏问了他对尸体的看法,或者说是让孔柳详细地描述了当时尸体的摸样。孔柳慢慢抿了一口茶,方才开口,说:“双目被剜,破胸取走心脏,而且......”

  “而且什么?”

  孔柳面色苍白起来,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好像回忆起非常恐惧的画面而手指微颤。他说:“我发现在眼眶周围又一圈细细密密的齿痕。不像是人类的牙齿,倒像是......数十根细针被排列在口腔里,一个紧挨一个。“

  “被吸血了吗?”祁宏问道。

  “是的。我药骨门弟子的尸体失去了大半的血,有一部分是从眼睛和心脏部位流失的,另外的都是被吸出去的。”

  祁宏回想在纪冰的脑子里只看到那个东西把分尸玩的不亦乐乎,却不见吸血。是药骨门的弟子倒霉偏偏赶上它渴了,还是说这里面另有文章?想到这里,祁宏又问道:“这事你跟寒玉子等人提到过吗?”

  “没有”孔柳摇头说道“我们基本没谈具体的细节。几次聚会也是分析谁有可能与我们为敌。”

  “最后锁定水清了?”

  孔柳略有些尴尬。事实上,当年的事几大帮派的人的确很卑鄙。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事摊到他们身上,也只能硬着头皮解决了。每每想到这事,孔柳便觉得自己焦头烂额!

  “不瞒你说。”孔柳打开了话匣子“这事我药骨门是冤枉的。早些年参与加害水清的人中,的确有我药骨门的人。但那个人才十几岁,是为了混口饭吃跟着去打下手的。当到他长大了,万分懊悔,这才留下一本手记警示后人。”

  “冤枉?”祁宏被这个说法激怒了。他冷着脸横了一眼孔柳,说“黑家的祖辈为了杀尽侵略者使用禁术,那时,他也是十几岁。同样的年龄段为什么有不同的选择?年龄不是借口,自作孽不可活,你们都是修道之人,这些道理应该比我更清楚。”

  孔柳没想到祁宏会生气,看他放下茶钱起身要走,连忙开口挽留:“祈先生您误会了。我并非说不愿承担此恶果,只是被杀之人都是年轻一辈......”

  “我明白你的意思。”祁宏打断他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无奈地叹息摇头,只说“有些事不会有道理可循,我们只能极力而为。我还有事,再联络吧。”

  

  与祁宏谈过之后,孔柳久久无法平息。的确,有些事无法讲道理,也不能分辨谁是谁非。因果循环总有些人要付出代价,不管是否应该。想罢,他苦恼地摇摇头,正要起身离开,忽然想到,完全忘记询问祁宏昨晚死的那人是什么身份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祁宏接到楚文的电话并跟他约好在学校的小餐厅见面。停好车,拿了些东西,祁宏懒懒洋洋地走进小餐厅。见里面坐满了人,看样子有一大半是学生,剩下的还有几名外教。他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闲聊着,嗡嗡声好像潮水一样涌进祁宏的耳朵,令他烦闷焦躁。

  黑楚文坐在角落里,看到祁宏站在门口,就喊了一声:“祁老师,这边呢。”

  不知为何,黑楚文的声音让嗡嗡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祁宏的脸上,下一秒又都低下头,继续制造那些无节奏的嗡嗡声。祁宏在人们偷偷的注视下径直走到黑楚文的身边。

  “你成名人了。”黑楚文笑着低语。

  “名人?”

  “你那一堂课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学,名人了。”

  难怪餐厅里的人都在看自己,原来如此。祁宏哑然失笑,随即把拿过来的东西放在桌上,说:“今天,我看到他了。”

  黑楚文一手拿着叉子,一手翻开空白页看着下面打印出来的照片,不由得微微蹙眉:“这小子没我帅,你想爬墙?”

  玩笑话引来祁宏的鄙视。在桌子下面狠狠踹了一脚,听见黑楚文偷偷摸摸的哎呦声才觉得心里敞亮一点。随即说道:“我调查过了,这人在三个月前就死了。而且,我看到他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到他是个魂魄。我想,他应该是有了什么东西用来凭借,才敢大白天现身。”

  听着祁宏的分析,黑楚文倒是没表现出什么不寻常的态度。他压低声音问道:“等会开房间□吧,你身上没灵气了,连魂魄都敢轻易靠近。”

  这话让祁宏红了脸。真像是俩人刚谈恋爱那会,一提到XXOO的问题他就会脸红红,那时候黑楚文还特别喜欢逗他。有事没事就开几句玩笑,惹得他直接把人扯到闲人免进的地方,证明行动要比逞口舌之快好得多。

  但眼下的状况是,祁宏很想海扁换了皮的楚文!

  

  “别生气,我开玩笑而已。”看到祁宏那脸色由红变白,楚文赶紧打住嬉闹的念头。并正经地说:“此人叫翁旭,死于心脏病突发。原本,他的死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他参加了本校的‘神秘文化研究社’。”

  “是社团吗?”

  “是。”楚文点头“我也是因为这个才被付局打发过来的。社团一共有五个学生,在三个多月前这五个人集体失踪了一周,回来之后翁旭就突然死于心脏病。当时给他做尸检的医生很负责,也是付局的老朋友了。他私下里跟付局提过这事,说翁旭的尸体很奇怪。在他的嘴里发现一张黄纸。”

  祁宏不解的时候,黑楚文含笑凑到他面前,低语:“我看过那张黄纸的图片,是龙虎门最基本的驱邪符。”

  又是龙虎门!祁宏想起,孔柳说第一个死者也是龙虎门的人,死亡时间也是三个多月前。而翁旭的尸体口含驱邪符,假设一下其中的关联性,还真是颇为微妙。

  这时候,黑楚文已经吃光了自己的意大利面,把祁宏的那份往他跟前推推,示意他别光是想事儿,赶紧吃点东西。

  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人,又郁闷了!拿起叉子戳着面条,闷声闷气地问:“你什么时候能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