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搞不好真的是,有几个人的名片Tlike是玄学界的某某大师哩!」

「算命的喔?」

「看风水的吧?我偷偷瞄见有人拿罗盘,好大一个啊!」

「都不是吧?穿得挺体面的呀!我知道其中有位高高帅帅的年轻人是医生……」

这群服务生还在叽叽喳喳讨论时,一对容貌分毫不差的年轻男子,动作一致,一左一右的推开大门。一名撑着黑伞,黑色长大衣还洒落几滴水珠的女子迈步进来。想迎上前去打招呼,却在接触到那名黑衣女子目光时,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一句话就这么哽在喉咙里。

「他们已经到了,我们上去吧!」不带感情、没有抑扬顿挫的冷淡语气,那名黑衣女子将湿漉漉的长大衣扔到服务生手里,领着那对双生子跨进电梯里。

「弄干它。」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名黑衣女子甩了甩及腰长发,自门缝间射出一只白鸽。

服务生还来不及惊叫,就瞧见原本停在手心的白鸽化成一张十元美钞,盯着纸钞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他一定是眼花、他一定是眼花……

「有人知道为什么突然召集我们过来?」穿着铁灰色西装,身体壮硕笔挺的男子,声如洪钟的质问。他们昆仑派一向很少与其他门派打交道,汪为江又是他们师兄弟中 最为桀骜不驯的一个,所以十分不服气由殷家掌教,处处以殷家马首是瞻。

「殷家的人还没到。」心平气和的回答,一名穿着米色休闲服的年轻男子,面带微笑的看向汪为江。

「林奉英不在了,现在白茅山轮到你做主?挺行的啊!曹奉祺。」扬了扬眉,身形高壮的汪为江,居高临下的睨着曹奉祺。他们全是各门各派新一代中顶尖的青年才俊,原本以林奉英的修为最高,不过这名白茅山大弟子失踪后,重责大任则由闲散惯了的曹奉祺扛。

「行了……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小辈们多嘴?」低喝一声,不知道是哪位前辈高人发话。嗡的一声,让那些后生小辈们太阳穴鼓了鼓,一颗心硬生生的被撞了数下般疼痛。

碰的一声,宴会厅的挑高大门被打开,那对双生子一左一右向两侧挪了挪,鬼气森森的殷琳像幽魂似的飘了进来。

「抱歉,来迟了。」语气中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殷琳踩着细高跟鞋,蹬蹬蹬的走到长桌前,那对双生子熟练的将殷家道术用的各式法器摆了出来。

「这是要做什么?」白茅山的其中一名长老,神情严肃的询问。他了解殷家两姑侄的个性,赔本的生意绝对不可能去做,这一次又是定宴会厅、又是租房租车,实在不像她的为人。

「你们先看看这个。」将一叠验尸报告的复本交给那名长老,殷琳继续小声的交代着,那对双生子动作迅速的准备开坛做法。

这些受到邀请的各门各派精英,全都凑上前来看着这几份报告,一头雾水的互相对望,这些人的死因全是心脏衰竭,跟他们玄学界有什么关联性?

「小姑姑,这些人的COD是心脏衰竭,除非你改行当医生而不是天师,否则我真的看不出来,就这六个人的死亡,需要召集我们这些人过来。况且……你并不是掌教,虽然殷件先生是你的侄子,这样仍算是逾越了权责……」

毕竟年纪、身份的关系,曹奉祺先是尊敬的称呼殷琳一声「小姑姑」,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中听。

不过那个鬼气森森的女子并不以为意,跟时不时顶撞她的殷坚相比,曹奉祺只是初级生而已。

“你怀疑......有妖邪鬼灵作祟,吸食了这些年轻人的生灵,才导致他们心脏衰竭?”皱了皱眉,白茂山的长老沉声说着。如果真是这样,那殷家确实该召开此次大会,阳间出现了此等妖物,他们自然得替天行道。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你口中的妖邪,就是你们白茂山的打的字林奉英。”挑了挑细眉,殷琳好不给面子的冷哼一声。

如果不是她的修为够好,足够理智了解“冤有头,债有主”这几个字,否则凭林奉英在他们家的所作所为,害的豆芽菜谅解地不死不活,殷琳只想杀上他们总坛劈几记五雷轰顶。

“哈!林奉英这个满脑子伏魔降妖的蠢蛋,自己变成了妖物?哈哈哈哈——这太有趣了。实在太有趣了!”爽朗的笑声中饱含幸灾乐祸的语气,汪为江过分放肆的言论,让白茂山与昆仑两派的弟子们剑拔弩张的互相对峙。

“胡说,不许侮辱大师兄。”退去斯文、和善的面具,曹奉祺冷冷的瞪着汪为江,他不介意现在就拼杀一场,相当下一任的掌教旧的有那份实力。

“都给我退下!”白茂山、昆仑两派的长辈同声暴喝,暂时压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年轻人。

以目前玄学界的各方势力,除了一直以来隐居龙头地位的殷家,就属白茂山及昆仑最有竞争实力。近年来,殷家人丁凋零,昆仑一直比入山林修行,唯独人才辈出的白茂山隐隐有后来居上的情势。如果这是与昆仑起冲突,那完全是便宜了其余小门小派,更加让殷家坐稳了掌教的位置。


“殷琳,奉英只是失踪,不是入魔妖化!年轻人不懂事,很多道理没想明白,想通了、顿悟了自然会回来。他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还望你大人大量多包涵。用这么严重的指控套在小辈们的身上,以你的身份地位,似乎......不大妥当。”皮笑肉不笑的劝着殷琳,发言的白茂山长老,有些倚老卖老时的带点教训。

林奉英虽然不是他的嫡传弟子,殷琳这样兴师动众的喊打喊杀,分明是跟他们过不去。

“我这不是怕人说不公平,才请各位来助一臂之力。”软硬都不吃的殷琳,完全部将对方看在眼里的冷哼。她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担心“杀错”了林奉英,才让各门派来评理,如果殷家自行动手,天皇老子亲临也保不了林奉英那条小命。

“那倒是,这件事昆仑当尽全力调查清楚,绝不冤枉好人,但是不会姑息!”恭敬的拱手,汪为江早就想一展身手。他跟随师傅在深山修为多年,虽然老被称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玄学天才,但自己的功力到了哪个阶段,他比谁都更加好奇。

“有件事,我始终不明白,掌教分明是殷坚怎么?这小子还没断奶,老让你这个德高望重的女人替他出头?”也许是让殷琳呛了一句有些不痛快,白茂山的长老冷嘲热讽起来。

“因为他正倾尽全力救治咱们家宝贝豆芽菜,如果那个小家伙有什么三长两短,白茂山跟殷家的梁子就纠结大了!”皮笑肉不笑的又是一声冷哼,殷琳深受一指,明显不想再讨论下去,那对双生子机灵的打开大门,比了个“送客”的手势。

“你们......去将大师兄找回来!奉祺,盯紧殷家,要比起妖邪鬼怪众多,殷家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走向殷琳身旁时,薄毛衫长老冷不防的指示着,一点也不介意传进殷琳耳朵里。两人交错时那一刹的眼神,霹雳啪啦的火花四射。

蹑手蹑脚的在屋子里穿来走去,不敢弄出任何声响似的小心收拾着,重新得回身体的殷遇,思绪还飘飘忽忽的有些不踏实,有种

恍如隔世的荒谬感。

前一刻她还被困在镜子里,下一秒她就重获新生,指示这种感觉又跟往日不大相同,心里头空空洞洞的仿佛失去了灵魂的另一半,她跟她的宝贝弟弟终于还是分开了。

将茶几上的杯盘收进厨房里,殷遇贴心的搬了张毛毯出来,轻手轻脚的替倒在沙发上熟睡中的俊秀男子盖上,跟着再坐到地板上,拢了拢长发轻轻地靠向他。

这是她这辈子,也许下辈子、下下辈子碰上的最好看的男人,刀削似棱角分明的五官,精致的像天上再难复制的杰作。她跟遇仔能拥有这么出色的外貌,有一半源自于这个男人的基因。

“嘿......别吵醒他。”轻飘飘、空荡荡的嗓音自背后传来,殷遇一回头就瞧见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