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尹老师这你就不懂了!我是专业的心里咨询师,有资格证书的啊你要不要看?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水准,高中时期是人们辨别清楚自己性向的最好时期,如果现在还搞不清楚,等上了大学教了女朋友,那不是残害无数无辜的炮灰女么?小伟同学如果是单纯的直,我绝对不会劝他弯,但他如果是个双……呵呵,那我一定是劝弯不劝直。”甄老师笑得花枝乱颤,逼得沉夏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原来,这高中最可怕的不是腐女学生,而是隐藏在广大教师队伍中的腐女老师啊!

  沉夏十分为自己和希声今后的日子担忧,但很快冷静了下来问:“那陆涵呢,你对他有什么印象?”

  “你说那个不幸坠楼而亡的陆涵?”甄几珂想了想说:“他的人格有些不健全,我倒不是说他变态什么的,不要误会了人格不健全的涵义。我是说他在为人处世的某些方面有缺陷,不太合群,防备心太强,缺乏同理心,性格上也有些问题,比如不大能很好控制情绪,交际能力有限,不善于正确地表达自己的内心等等……”

  沉夏思索着点点头,跟着问:“那你觉得以他这种心理状态会有自杀倾向吗?”

  甄几珂瞪了下眼,撇了撇嘴说:“当然不会了!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很少会自责或自省,他们常常困惑的是别人为何对自己不满,善于发觉他人的缺点,会把责任推给他人而不是怀疑和否定自己,这种人我看更容易把别人逼得自杀。除非他觉得被全世界抛弃了,这世界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否则是不可产生有自杀倾向的。”

  “嗯嗯,甄老师的见解相当精辟,正合我意哟。”沉夏环抱着胳膊扬起一抹笑,低头抽出一张纸来问她:“我初来乍到没几天,你知道这个‘自主发散思维课’是个什么意思吗?”

  沉夏正在为今天下午的这节感到疑惑不解。

  “哦,这个啊……”甄老师让他别紧张,对他解释说:“其实就是一节让老师自由与学生互动的课,每个科目的老师每个月都要上一次‘自主发散思维课’,当初的主旨是与学生促进感情,但是……这课的主题要由学生来定,你那高三五班啊,学生都是一群猴精,很多老师都招架不住。我记得,上个月语文‘自主发散思维课’的主题是什么来着?”她转身问后头的女老师小樊。

  小樊老师木着一张脸转过来,对沉夏说:“我上次这节课的主题?嘿嘿……剖析Z国古代避孕术。”

  “噗——”沉夏刚拿起杯子喝茶,顿时喷了出来。

  甄老师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笑不可支地锤桌子,“真不晓得那帮兔崽子怎么想出来了啊,我记得小樊当天回来时脸都绿了。”

  小樊老师刚要反驳,一个身材魁梧的男老师走进来,浑身上下泛着寒气,冷然横了他们一眼,说:“几位老师都不用备课吗?这么有时间说笑,不如把这个月的班级考勤表给做了?”

  甄几珂和小樊立刻回到自己座位上,低头写写划划起来。

  哟,她们看来挺怵这个人的嘛?沉夏目前也只与这位莫云海老师打过一次照面,印象不深,却也不浅,为人比较死板,是70后的语文老师,讲课的风格也跟他这人一样,硬邦邦的了无生趣。

  80后一代的老师都不太喜欢他,但是看在他是老前辈,也不会出言不逊,只是不咸不淡地交往,遇上有事才会说上几句,不然不会主动与其攀谈。

  这间办公室还有高三年级的几个语文、历史、英语老师,沉夏还没全部认全。化学、物理和地理几个科目的老师在另一间大办公室,文理算是分开了来。

  沉夏看大家都各自忙了,就沉下心来,拿出一张白纸,把自己至今了解到的当日陆涵坠楼时,高三所有老师的行踪都列了下来。

  无论什么案子,破案时也讲究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学生与老师都是他的怀疑对象,希声那边排查有动机杀人的学生,他这边就要排查有动机杀人的老师。

  不查不知道,有陆涵有过争执的老师也不少,可见陆涵这个人的确不招人喜欢。不过,要不要在他们这间办公室装个微型摄像头呢……沉夏摸着下巴想,翻开上一周的排课表一看,当日在阶梯教室给陆涵他班上课的就是莫云海啊。

  他会不会也能够提供一点线索呢?但沉夏不想跟这样性格的人接近,觉得有些为难。那不如就装上摄像头吧……先看看他是否举止奇怪再说。

  打定主意,沉夏趁着下节课只有自己没课的机会,从背包里拿出工具和微型摄像头,安装在了墙壁一幅画框的后面,画框边有一盆吊兰垂落着长长的绿叶,正好做了掩饰。

  下午,沉夏没拿教科书,空着手到了高三五班,很期待这些学生能提出一个让他招架不及的主题来。

  看到倪炜素举起手要发言,沉夏就知道应该有好戏了。

  他对她点了下头,说:“说吧,你们想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主题等着我呢!”

  倪炜素笑嘻嘻站起来说:“尹老师,经过我们全班同学一直认可,这次的主题就是——最能恶心死人的科学笑话。”

  恶心死人,还是科学笑话?沉夏挑了挑眉毛,戏谑地笑道:“哟,这还挺难的,是想考倒我么?如果我说不出来,你们是不是有惩罚等着我呀?”

  “呵呵呵,老师您真是太聪明了!”倪炜素从抽屉里掏出一张海报举起来给他看,“喏,就是这个,老师您如果说不出来,就要参加天降美萌这次的活动哟!”

  “你也是天降美萌的?”沉夏额上挂出几条黑线,立刻摇头:“不要,我才不参加!”牺牲了希声一个就够了,他可不想也被拖下水。

  倪炜素自信满满地说:“那您就开始说笑话吧,评判的标准是,让人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恶心想吐,还要很有科学知识。”

  沉夏嘴角一歪,心说就凭你们能难得住我?

  故作困扰地在教室了走了几圈,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我这个笑话说完,你们大概没人能超过我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也有个条件,帮我在学校里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啊?”大家问。

  “是一堆废弃的纸箱,可能在垃圾堆或者杂物室,上面印有‘油画颜料’的字样,或许是美术社用过的。”沉夏边说边从聂浚伟身边走过,突然坏心眼的低下头在他耳边说了句话“我在警局见过杜小萌哦,想知道他现在的状况么?”

  聂浚伟稍微一怔,反应迅速地回了声:“好,老师这个笑话只要符合了要求,我们就答应帮你找!”

  沉夏满意地勾起嘴角,背过身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了:

  “这个笑话名叫‘沼气毒品’,听说过‘沼气毒品’么?”

  同学们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

  沉夏一瞬间笑得高深莫测,继续说:“沼气毒品啊,是一种可以娱乐幻觉的毒品,其原料是发酵的污物。某日有个吸毒的男人没钱买白粉了,怎么办呢,有人告诉了他制造沼气毒品的方法,这位仁兄就自给自足地开始制造这种毒品了。他在晚上感觉到了肚子不适,就冲进厕所,拿出一个很大的玻璃瓶,这个瓶子的口也很大,足够接纳他的臀部……于是,他就坐在这个器皿上,往里头排泄污物……呵,你们懂的。跟着,他把这个瓶子密封了,到了第二天,就像所有发了毒瘾的人那样,趴在了这个瓶子面前,打开盖子,迫不及待地把鼻子和嘴堵在了大瓶口上……吸入其中的气体。”

  “呕~”这时,已经有女同学开始不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