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天例行去警察局收集情报,离开时遇到办完其他案子回来的凌风。
“早上好。”
楚天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不太高明地转移话题,“那件案子......还没有找到犯人吗?”
“看来你也很在意那件事情啊。”红发青年善意的笑了笑,伸手拍他的肩膀,“虽然目前没有其他线索但是只要努力的话一定能找出来吧。”
楚天想要继续询问关于证物的事情,裤袋里面的手机不恰当地响了起来。
“抱歉稍微等一下。”
联系人上面写的是——林语。
楚天走到角落才接通了电话。
两边都没有出声,楚天尽量稳住自己的声线,不至于听起来微微发颤,“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沉默了一下,然后又开始用着那种惯有的语气说话,“呦不才几天不见吗就变得这么陌生了,你也知道啊一个人喝酒太寂寞了想要让你来陪陪我而已。”
“你在哪?”
“在你的对面那栋大厦的顶楼。”
楚天从离自己最近的窗户往外面看,对面楼的顶层确实有人影在移动。
“等我一下。”
楚天挂断了电话,然后和凌风告别。
到达最顶层之前,楚天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佩枪,确定已经上好膛,才推开了天台的铁门。
粉色头发的男人站在一个背光的位置往下面看,就像是站在世界顶端的人看着自己的所有物。
楚天背过身把门关上,锁好。
林语看着他的动作无声的笑了笑,“这么怕我逃走啊。”
“不是说来找我喝酒吗?”
林语把一罐啤酒扔给他,自己摸出一根烟点上,“可我觉得你更像是来杀我的。”
楚天稳稳地开罐,然后灌了一大口,“差不多。”
然后两个人就站在栏杆旁边,听着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音乐。
“你真的做了这种事情?”
“做了。”林语意简言骇。
楚天抬头看着天空,“你有没有担心我知道这件事过。”
虽然现在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可他还是忍不住问。
“有啊,可你还不是照样知道了。”
楚天沉默了许久,最后恶意的笑出声,“你是故意的。”
“这个真没有,我们好歹还是那么多年的朋友嘛,要是给你知道了我们岂不是玩完了,这样以后我喝酒的时候能找谁陪我啊。”
“你还会在意这种事情?”
“在意啊。”林语吐出一口烟,眯着眼睛看着那些来往的车辆。
“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算知道对方是犯人楚天还是会忍不住确认,如果不这样去做他怕他连握紧抢指着对方的力气都没有。
“没为什么啊。”林语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转过身,蓝色的眼睛特别诚恳地看着他,“我从不说谎,真的。”
阳光毫无阻拦的直射下来,刺得他眼睛生疼,楚天只能低着头不去看对方,他连掩饰都放弃了,把所有的一切都摊在他的面前。
楚天快要控制不住笑出声。
太可笑了不是吗?
他和一个杀人犯做朋友,到了最后还那么傻的问他为什么。
“我一直以为你会当个好警察,你那时候不是经常说正义什么的吗?”
“我那时候也是这么以为的,不过可惜我没能做成。”林语把烟头在栏杆上捻灭,红色的火光闪烁了几下。
“你装了那么长时间不觉得厌烦吗?我还是得说一句你演得真好。”楚天淡淡地说着话,他原本以为自己会狠狠地嘲讽对方,可是他到现在还没能找出什么合适的词语。
“我也觉得自己挺有演戏的天赋的,要不改天我去面试一下演员什么的?”林语有一句没一句的扯淡。
和以前一样。
楚天以前看电视上面演的都是男主把抢抵在间谍的头上,冷静地问完话开枪就把对方给干掉了。
他妈真要能这么冷静才见鬼。
你指着的那个人可是陪着你那么多年的朋友啊,你们曾经一起在长街上面喝酒看来来往往的女孩子的大腿,然后两个人一起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你生命里面重要的也就那么几个人,真是说能干掉就干掉的吗?
可他最后还是把枪抵在对方的腰间,一句一句说的清清楚楚,“跟我回去认罪,现在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林语只是笑了笑,然后把身体更贴紧枪口。
这种疯狂的行为不像是林语的作风,只要楚天现在稍微扣动扳机,他就会被瞬间的冲击力轰成肉末。
楚天觉得自己快要握不稳手中的枪。
“我们不如来玩个游戏吧?”林语这么说,一边从口袋摸出了一枚硬币,抛了起来,银光规律地翻滚,最后落回他的手中。
“正面还是反面?”
果然是个疯子,被人用枪指着还能面不改色地说来玩个游戏吧,他也疯了,所以才会那么认真地回答。
“反面。”
林语摊开手掌,“真可惜,是正面。”
说起来他似乎从来没能赢过林语。
楚天看见面前的粉发男人笑了起来,清秀的眉眼微微舒展,“输的人偶尔也要听一下赢家的话吧?”
楚天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对方压制住了,然后林语叹了一口气,“你不是个适合拿枪的人。”
“来,陪我看一场好戏吧。”林语把他的肩部往栏杆的方向转了一点。
“什么?”
对面大楼的玻璃幕窗里面有几点亮光在闪烁,然后在临近某个点的时候忽然爆发,玻璃被瞬间的冲击力轰炸成碎片,有些地方因为太靠近爆炸的中心已经崩塌了一角。
火光照亮了林语有些秀气的脸,他指着塌陷的楼层对楚天说。
“是不是很漂亮。”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
微涩的风带着点呛鼻的味道,他对着林语大喊,试图用手肘撞击对方的腹部,但是林语先一步锁定了他的两只手。
“知道。”
林语干脆利落地手刃劈向他的后颈。
失去知觉之前,对方拍了拍他的脸。
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