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其它小说>疯了之后我才原谅你>第90章 我杀人了

  没人在乎真相到底是什么,更没人会在意我遭受了不公的判决。

  “知道为什么古代大侠总是被人们爱戴,却总被官方明令禁止吗?”安慈又问。

  没等我回答,安慈自问自答了出来:“因为他们做了一些老百姓想做却不敢做的事,破坏了官方制定的规则,挑衅了掌权者的权威。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法律,从来不是为弱者出头的,只是掌权者用来巩固统治的鞭子而已,他们抽打的人往往都是没有反抗能力的老百姓而已。”

  “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我抬眼盯着安慈。

  安慈继续笑了笑:“我觉得你有潜力。”

  “潜力?什么潜力?”

  “为弱者出头的潜力。”

  我曾以为自己可以,但是现在,安慈说这些话简直就是讽刺。

  我自嘲的笑了笑,安慈却道:“即便你已经有重度妄想症了,即便你对法律产生了质疑,仍然关心其他和你一样遭受法律不公对待的人,而不是怨天尤人,甚至幻想自己当了警察,这点品德难能可贵,”

  闻言我有些惭愧,说真的,我没安慈想的这么伟大。

  只有亲身经历过什么才会深刻感受到面对世间的不公,弱者是多么的无助。

  因为弱者的□□是没人在意的。

  就像人踩死一只蚂蚁,不会感到愧疚和悲伤。

  有人总是会拿“不够努力”来打压那些还在挣扎的人,殊不知阶级的壁垒有时候努力是很难打破的。

  有些人不懂世故,注定要处处碰壁,有人会说这样的人情商太低。

  是的,这个世界上情商低,智商低,身体缺陷,面貌丑陋,没有钱,都是被人歧视的“正当理由”。

  而最可怕的是,这些人往往都是孤立的存在,他们数量太少,也不能团结起来形成一股势力,就像在一个班集体里被霸凌的对象,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根本没人愿意为他们出头来对抗那个霸凌者,甚至那些冷眼旁观的人还会为自己的冷漠找到冠冕弹簧的借口,间接的成为助纣为虐的人。

  弱者没办法发声,因为他们所遭遇的不公对普通人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他们而言,却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你想变强吗?”安慈突然问我。

  “怎么变强?口头上的?说变就变了?”我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其实变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你只需要变成让他们害怕的人就可以了。”安慈微笑的看着我。

  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安慈说:“害怕?怎么害怕?”

  安慈继续道:“首先你就需要跳出曾经习以为常的规则壁垒,这个世界本就崇拜暴力,只有温顺的牛羊才会任人宰杀,人类崇拜狼,崇拜蛇,崇拜豺狼虎豹,崇拜一切强大的力量,即便你是杀人犯,只要你杀的不是老弱病残,不是循规蹈矩的人,而是明明危害了别人却没有得到法律制裁的人,就会有无数的人崇拜你,非但不会觉得你是杀人犯,而是会把你看成英雄。”

  “即便我想成为大侠,就我这样的身体素质能做到吗?”

  安慈指了指头:“身手好固然会方便很多,但是最重要的还是需要用脑子,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就是智慧。”

  我看着安慈:“我怎么觉得你特别像莫里亚蒂?明明有和福尔摩斯一样匹敌的智商,偏偏用来犯罪。”

  安慈摇了摇头:“非也,莫里亚蒂是帮助罪犯策划实施的人,他没有正义概念,只是一个反社会性人格的人,如果现实里让我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我会比警察更先找到他并且铲除掉。”

  我奇怪的看着安慈:“你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安慈想了想,笑道:“我不是这个想法的缔造者,只是一个传承者。”

  我:“所以你到底是不是祝慈安?”

  安慈笑而不语,只是目光淡然的看着我。

  “如果我同意做杀手,你会让我离开这里吗?”

  安慈笑着点了点头:“但是不是立刻就离开,离开之前我还会对你稍微进行一些必要的训练。”

  之后的日子里,我不再接受“电疗”的折磨,取而代之的是体能训练以及搏击训练,在高强度的集中训练中,我曾以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在逼到极限之后真的做到了。

  经历过电疗的痛苦,普通的挨打训练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闹着玩一样。

  之后的事情不再赘述,我顺利的离开了这个地狱般的地方,走到大街上,再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发现天气已经转凉了。

  如果不看手机,我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感觉在里面呆的日子犹如几辈子那么漫长。

  当把杀人当成一项任务的时候,不掺杂任何私人情绪,做起来比我想象的容易,安慈说如果我感到恐慌的话,就把杀人当成自己的妄想,这样就不会有什么愧疚感了。

  不知道是心里催眠还是这种妄想的状态已经习以为常,当我用匕首刺入死者颈动脉,看着喷溅的血液汩汩流出的时候,我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但动作却没有停止,事后我甚至把刀放在了死者手里,布置了案发现场,伪装成一个自杀的样子,同时尽可能的去除自己留在案发现场的痕迹。

  此时的我已分不清现实和妄想,这两个世界好像是重合的,朦胧的好似隔着空气,我根本不知道以什么为衡量标准。

  安慈告诉我,当我分不清现实还是妄想的时候,看不到吴天就是现实,看见他就是妄想。

  我几乎把杀人过程设计的很完美,以至于警方发现尸体的时候距离死亡时间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我不知道我杀的人是谁,我只知道我杀了一个安慈想要杀死的人。

  好几次我路过警局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要走进去,说来也挺讽刺,明明之前做梦都变成了警察,结果现在却做着截然相反的事情。

  如果我承认杀人,会判我死刑吗?

  还是真如安慈所说,继续被送到精神病院,然后每日接受电疗的折磨?

  想到那个酷刑,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我宁可自杀也不会再回去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这种活着的状态究竟用什么形容,和家里似乎已经断了联系,家里人从来没联系过我,我也没想起联系过他们。

  想到自己变成疯子这件事会给家里人造成多大的打击,我就不忍心再去打扰他们。

  就当我这个不孝的儿子死了吧。

  不知不觉走到一个酒吧,我看着酒吧的牌子陷入了回忆,当年好像就是在这里和那个家伙一起喝的酒。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我再次踏足走了进去。

  如果现在让我再看到当初那个家伙,我会毫不犹豫等他落单的时候做掉他,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来这里的人都是三五成群,像我这样独来独往的好像很少,服务员问我几个人,我就说一个,他就把我带到了吧台,这里可以点酒。

  我随便点了一杯,坐在吧台上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我所期待的那个身影,想来也是,相见就能见到的话岂不是太巧了些?

  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没看到那个家伙,也没看见吴天,却看见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孔,是程攻。

  他看见我的时候异常惊讶,连忙穿过人群向我走来。

  我不做他想,我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于是我惶恐的向门外跑。

  出了门我看见程攻已经追了出来,我连忙慌不择路的就跑了起来。

  或许在那家酒吧的人看到我一个人来又突然像见了鬼一样逃走都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吧。

  我对这里并不熟悉,我甚至没看清后面程攻到底有没有追上来就继续跑。

  直到我跑不动了,停在一个停车场的栏杆上休息,一辆黑色奔驰猛地急刹车在我的面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车上下来个人就把我拽到了车里。

  我一看旁边的驾驶员果然是程攻,他也是我的幻觉吧?

  可为什么他会出现呢?

  很快,我被带到了警局,还是那个熟悉的环境,那些熟悉的面孔,他们看见我的时候都喜出望外。

  悠悠迫不及待的打开吴天办公室的门,大叫道:“头儿!头儿你快看谁回来了!!”

  吴天猛地从门里冲了出来,看见我之后不禁愣住了。

  我看了一圈周围的人,以及再看见吴天,越加的恐慌起来。

  怎么又出现这么逼真的幻觉?我什么时候犯得病?我现在到底在哪?那个酒吧?还是精神病院根本没出来?

  见我神色不对,吴天本来想扑过来抱住我的动作戛然而止。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吴天皱着眉头问:“你这些日子到底去了哪?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之前的伤好了吗?”

  吴天劈头盖脸的问了一通,走过来把我转了一圈看了看。

  我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心想这该怎么破?离开?

  对,离开这里应该就会醒了吧?

  不管怎样,什么都不说总不会被人看出马脚的。

  于是我转身就走,留下了众人异口同声的“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