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坐在榻边,怀里躲着位美人。
美人在青年肩窝处缩着,眼角是红的,侧颊是红的,连唇色都艳得厉害,被欺负得狠了。
“讨厌我这样吗?”青年揉着怀里人的耳廓,凑近了轻声问道。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际,美人止不住地颤。
他被亲得软了,像是雪兔子化成了一汪水,除了青年怀里,哪儿都去不了。
美人没什么力气讲话,手指松松地搭在青年袖口上,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那,喜欢么?”青年放肆了些,低下头去,同他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声音像是带着小勾子,直往人心里钻。
美人不肯答了,头越垂越低,很深地往怀里埋去,露出的耳尖像是熟透的红果。
青年瞧着,就心猿意马起来,大着胆子靠过去,叼住了,用牙轻轻地磨,像在咂里面的甜。
美人瑟瑟地抖,喉咙里发出些小兽似的呜咽,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欢愉。
“好了,不动你了,”青年叹气般地在他耳边讲道,带着安抚,“别怕。”
美人抬起头来,湿漉漉的一双眼,黑曜石样地看着人,“没有……怕。”
他还沉浸在刚刚身体陌生的快感里,声音带一点颤,还是很努力地说出口。
“你刚刚……做了什么?”美人开口问道。
他没经过这些,柔软的唇挨过来,脑海里乱糟糟一片像是雷雨天的树冠,搅作一团。他害怕,又克制不住地喜欢。
“这叫亲吻。”青年抱他在膝上,声音放得轻软,带一点诱哄,“是相互喜欢的两个人之间做的事。”
“我喜欢你,所以想要亲你。”
“喜欢一个人,便要亲他吗?”美人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些,这样问着,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青年没忍住,又凑过去,用唇在他颊边很轻地碰了一下。
恍然明白了似的,美人在青年膝上挪了挪,和他面对面坐着,凑过唇去,贴在了他的唇上。
他只经了一次,还什么都不懂,只在青年的唇上胡乱蹭着,像是找奶吃的小狗崽,乱头乱脑没什么章法。
青年被他蹭得险些要笑出声来,强自忍着,一颗心软的过分。
美人蹭过了,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眉梢带一点明晃晃的得意,“我也会了。”
“好聪明。”青年不吝地夸赞他。
“那,这个亲吻,是要多久亲一次呢?”美人很认真地问道。
他不懂这些,自己的小宠物规矩多,说些什么,他就想牢牢记着,以后做出来,让小宠物看着开心。
“你特别喜欢我的时候,就可以亲。”青年把他的手指握在手里,一根根地合上,拢在手心。
“那我每天早上醒过来,都觉得特别喜欢你。”他只是看着这个人站在面前,胸膛里面有什么就很响地跳动起来。
“那就辛苦你,”青年微笑着答道,“每天早上醒来,都亲一亲我吧。”
那只雪兔子在窗台上卧了一整个冬日,身型眼见着愈来愈瘦。青年只好在每日清早,趁着美人还未睡醒时,悄悄过去,给它身上添几把雪。
饶是如此精心,也没防住。某日夜间,淅淅沥沥下了场雨,两人都睡得熟了,第二天晨起,窗台上的兔子就没了踪影。
美人站在窗边,颇为难过地捡起窗棂旁散落的两颗红豆,摊在掌心里给青年看,泪汪汪的一双眼,委屈坏了。
青年把红豆纳入掌心里,揉了揉美人的发顶,安慰道,“不碍事,它的样子我都牢牢记在心里了。”
“待到来年下雪时,你再送我一个,储在冰窖里,就能长长久久地留着了。”
美人听罢,才算又开心起来,一日里还交代了许多遍,要青年一定把兔子的模样牢牢记好,明年自己好能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送他。
听得多了,青年索性拉着他去了屋外。捡了根树枝,在浮土上描了寥寥几笔,一只小兔就冒了出来,新鲜的仿佛要直接从地上蹦起。
“小兔!”美人在一旁屏住了呼吸,伸出手指,很轻地在那线条上碰了碰,又缩回去,小声地说,“真的一样。”
他端详了一会,忍不住拉起青年的手,一根一根细细看过来,微微歪着头,似乎在疑惑这双手是怎样画出的兔子。
“能不能,画一个我?”美人比划着,眼底闪着光,星星落进去一样。
青年微微笑着,这次没再用树枝,伸了手指在地上,很仔细地一笔一划勾勒。
“不用看着我吗?”美人往他身边凑了凑,把脸迎了上去。
地上美人图成,圆眼,薄唇,风致宛然。青年伸手把美人搂在怀里,唇在他额角碰了碰,温柔地开口道,“你在我心上,片刻都不敢忘,即便闭上眼睛,也画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