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其它小说>道观被拆后>第30章 娶新娘(三) 定情信物

  只见楚岑睡衣半解, 松松垮垮的,配上他那张绝美的脸,有着说不出来的妖冶魅惑。当然,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露出的肩膀, 上面有着青紫的痕迹, 看起来就好像是被人……

  陆星河起初也被这痕迹吓到了, 下意识以为是自己半夜梦游,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好在他很快就恢复了理智。他确定自己真没有做什么后让严宇闭嘴。

  “我是清白的, 你别瞎喊!”陆星河现在是真恨不得把严宇这个一惊一乍的货给赶出去, “把人都招来我就真说不清楚了!”

  “什么说不清楚?”

  两人转头, 看见楚岑睁开了眼。他舒适地伸个懒腰,看起来一夜好眠。见两人都看着自己, 楚岑微微挑眉, 把自己的睡衣弄好, 这才继续问道:“一大早,你们在说什么呢?”

  严宇泪眼汪汪, 满脑子都是自己偶像被贼人玷/污的画面。尽管这贼人是他的好友,他也绝对不会替他遮掩。于是, 严宇把他的发现全都说了出来。末了咬咬牙,眼一闭狠心道:“我会让他对你负责的。”

  陆星河:“?”

  陆星河忍无可忍地拍开严宇, 正好对上楚岑那讶异的视线。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弯唇笑了:“前几天找人做了个刮痧而已,你们在想什么?”

  严宇:“……”

  知道自己误会了的严宇赶紧笑呵呵地向陆星河道歉。可惜他一口一个好兄弟也没能得到陆星河的原谅, 直到三人出门,陆星河对他仍旧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可惜严宇有错在先,不敢有任何的不满。

  昨天一切都很匆忙, 他们根本没来得及详细观察他们身处的地方。陆星河记忆力惊人,很快就在脑海中描绘出自己之前所走过的路线。三人慢吞吞的走着,路上没见到任何佣人。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原因了。

  所有的佣人全都变成了纸扎的小人,胡乱地堆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他们脸上的表情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可能活过来。严宇扫了一眼,发现昨天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佣人也都堆在那儿,绿豆大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严宇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三人走到客厅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崩溃的尖叫声、烦躁的怒斥声交杂在一起,吵得人脑袋疼。

  “都告诉你这不是演戏!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值得我们一群人为你花费这么大的心思,我们有这功夫,直接去糊弄有钱人不好吗?”一名中年男子站在人群里,冷嘲道,“别在这里哭哭啼啼,在这里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这话说的有点难听,但的确是在理。

  在梦的世界里,每个玩家面对的风险都是一样的。自己都不一定可以活下去,又怎么可能多管闲事在意他人的死活?

  那个吵着众人是在骗他的是个年轻男孩子,看起来像是个大学生,脸上的稚气还没褪去。见众人都不愿意搭理他,他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抹了眼泪缩在角落里不出声了。

  “这地方诡异得很,而且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出声的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玩家赵羌。他站在人群中,看起来沉稳老练。他没有像呵斥年轻男孩子的中年男子脸上带着不耐烦,相反的,他极力劝说众人团结起来,一起找线索,“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自乱阵脚。”

  这次的玩家人很多,陆星河粗略数了数,发现大概有二十几号人,有老玩家也有新玩家,新玩家的人数比较少,大概是这次的梦境比其他的都要不同的缘故。

  赵羌态度好,看起来又可靠,那些新玩家正处于迷茫之际,此时听到他这么说,忙不迭点头。他们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其他的事情他们不感兴趣。只要赵羌能让他们活下去,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当然也有人没理会他的,其中以那个被赵羌落了面子的中年男子劳安平最甚。只见他冷笑两声,讥讽道:“老头子,你有这功夫在这里教我们做事,倒不如花点心思照顾好自己,免得拖我们后腿。”

  闻言,赵羌并不生气。他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两句话就和他人红脸。见此,劳安平也没再说下去,只是离赵羌更远一些。

  陆星河不动声色的把每个人的反应都记在心里后才慢吞吞走进去。

  三人一进来,客厅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古怪。

  在场的其他玩家都知道,这三人的出场方式和他们都不一样。他们是作为宾客出现在这里的,而这三人,一人是新郎官一人是新娘子,还有一人是负责抢亲的。他们对这三人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并不感兴趣,他们只想知道——

  “你们有没有什么通关的线索?”

  陆星河本以为楚岑会站出来,没想到他竟往后站两步,躲在他身后一副“这群人好可怕”的样子。他现在的脸和他现实世界里的脸有几分相像,但因为长头发又穿着裙子,加上一出场的新娘子身份的关系,众人都没把他当成男的。

  毕竟他那张脸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

  见着美人露出胆怯的神情,那双漆黑的眼眸欲语还休的模样,在场的男性们都难免生出几分恻隐之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他不吵不闹的,众人对他印象不差,自然不会苛责他。

  “我们只想完成任务,没有别的意思。”饶是赵羌也放柔了声音,看楚岑就像是看自家懂事的孙女,“你们三人在房间里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这个梦境是以婚礼拉开帷幕的,若是有线索,肯定会出现在新房之类的和婚礼关系较大的地方。

  楚岑看了看赵羌,声音有点轻:“只听到了一首歌。”

  歌?

  “是那首什么嫁衣的歌吗?”有人很快接过话,“我们也听到了!”

  那恐怖的歌词再配上这阴森的地方,还真是有种让人说不出的不舒服感。

  “除此之外呢?”

  楚岑摇头:“没有了。”

  众人见他又缩回了陆星河身后,而陆星河,惨白着一张脸,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咽气的样子,男玩家们心中都闪过一丝羡慕和嫉妒。

  这人运气可真好,一来就娶了个大美女。虽然说这里的事情算不得数,但谁敢保证两人不会因此多了几分羁绊呢?要是能命大活着出去,大家见面认识交个朋友什么的,也是可以的嘛。

  这人一看就是个短命鬼,也不知道哪辈子烧了高香。

  众人异样的视线都集中在陆星河身上,而陆星河浑然不觉似的,问道:“客厅里也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是。”

  陆星河仔细辨别他们的深情,发现他们不是在撒谎,眉头微皱。他身后的楚岑又开始作妖了,当着众人的面柔声安慰,把小意温柔发挥得淋漓尽致:“没关系,我们总能找到线索的。”

  在众人看来,楚岑就是那温柔体贴的妻子。他看起来既得体又优雅,如善解人意的解语花。明明和陆星河毫无关系,但因为那一场假婚礼,他对陆星河就多了几分依赖和体贴。而陆星河呢?身在福中不知福!

  看看,美人都如此安慰了,他非但没有感动,眉头反而皱得更深,好似美人对他来说是个累赘。

  年轻的男人们都开始替楚岑不值。

  就算是步步危机,照顾一下美人又怎么了呢?有美人陪在身侧,再大的危险他们都愿意承受啊!

  可惜他们在这边愤愤不平,两位当事人却压低音量说着什么。

  “大哥,你这是玩的哪出?”

  楚岑低头一笑,看起来娇羞不已,实际上那双眼睛满是戏谑。他下巴枕在陆星河肩膀上,懒洋洋道:“你不觉得很有意思么?”

  陆星河:“不觉得。”

  可惜楚大佬并没有接受他的抗议,他甚至还恶劣地冲他耳朵吹气起。陆星河不自在的偏头,耳朵瞬间红了起来。从楚岑角度看去,那充血的耳垂可爱得要命,让人有种咬一口的冲动。

  他微微垂眸,敛去那瞬间涌出来的复杂情绪。

  “难道我们要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这里四处打转,等着那东西找上门?”有人不耐烦地踹了一脚旁边的椅子,谁知道那椅子不经踹,啪的就碎了。

  这动静顿时引得众人都望了过去。那人自己也惊呆了,错愕地看着那碎掉了的椅子。

  他明明没有很用力!

  “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那椅子变成了灰烬,仔细看,还能发现是纸烧出来的灰。

  这诡异的情形,让众人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有人苦涩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那些看起来可怕的佣人,坐在上方如鬼魅般的主人,以及这一场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婚礼。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被强迫着走完流程。本以为第二天是修罗场,谁知道除了他们这些玩家,竟然没有其他人。

  这个梦也未免太奇怪了点。

  眼下这个碎掉的椅子,把玩家们的不安推向了最高点。

  他们心中隐约有个不太好的想法,但谁都没敢说出来。他们都想自欺欺人,觉得只要不说出来,就代表他们所猜想的事实不存在。

  然而他们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完成任务。

  所以,他们必须要说。

  “在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些佣人。”正当众人踌躇,想着谁当第一个人的时候,陆星河忽然说,“在走廊某个角落,那里阳光照不到。他们杂乱无章的堆在那里,没有任何气息。”

  没有任何气息。

  众人心头一沉。

  某些玩家很敏锐的注意到了陆星河的用词。

  堆。

  也就是说……

  “他们变成了纸扎的小人,表情十分怪异。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去走廊那边看一看。”

  “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不要待在这里!”

  躲在角落里的那个男生忽然冲了出来。陆星河眼疾手快把他拉住,面色沉如水。他捏着男生的胳膊,硬生生把他捏疼了:“现在清醒了吗?你待在这里,大家还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你若是胡乱冲出去,死活可就看你自己了。”

  男生被他捏得眉头都皱到了一起。他啊了一声,清醒了几分。

  “谢,谢谢。”

  陆星河松开手,去看地上的灰烬。他没说什么,只是提醒众人小心些,如果有什么线索的话大家可以说出来共享,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完成任务通关。其他有玩家附和的,也有人不予理会的。

  大概是陆星河给人的感觉就是个运气好的小白脸,老玩家中不服气的很多。他们只当没听到他的话,甚至还问站在陆星河身后的楚岑要不要和他们组队,毕竟跟着他们比跟着陆星河活下去的概率大多了。

  楚岑谢绝了他们好意:“我,我还是跟着贺哥哥吧。”

  陆星河在这次的副本里沿用了之前的名字,贺星。

  楚岑自然不能再叫林山,毕竟这次他的身份是娇艳的大美女,哪儿有美人叫这么粗壮魁梧的名字呢?

  这次楚岑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叫做陆瑶。

  旁边打了很久的酱油的严宇眼神悲愤,心想这群人眼瞎吗,看不到还有他这么一个大活人?见众人都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他赶紧跳出来,自报家门,说自己叫严大胆,是第二次进入梦的世界。

  老玩家们不喜欢新手玩家,觉得他们什么都不懂,和累赘没什么区别。他们也不喜欢同样是老玩家的人,因为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不好糊弄。像严宇这样的,既不是新手玩家,也不算得上是老手,最受老玩家们的喜欢。

  况且他虽然叫严大胆,看起来却是个铁憨憨,好欺负得很,把他当炮灰,最合适不过。

  于是严宇成功打入其他玩家内部。在问及是否认识陆星河和楚岑时,严宇想也不想的摇头:“不认识,昨晚上他们两人还欺负我,让我自己睡小床,他们两人睡大床呢。”

  果真是个傻子。

  老玩家们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过——

  新房里只有两张床,他们两人睡大床,岂不是意味着他们两人昨晚睡到一起了?

  淦!

  陆星河一脸莫名的成为了男性玩家们仇视的对象。

  好在他也不需要和这些人一起行动,等简单聊完接下来的行动,他便和楚岑走出了客厅。直到确定周围都没人,陆星河才问楚岑,为什么不把知道通关时间的事情告诉他们。楚岑冷笑着回答:“我不喜欢他们看你的眼神。”

  陆星河:“?”

  不是,大佬,要不喜欢也是不喜欢他们看你的眼神吧?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陆星河没搞清楚这里面的逻辑,楚岑也没打算说,只是道:“反正时间还早,他们死不了。能通关几个副本的人,都不是蠢人。过不了多久,他们自然也能知道通关时间的。”

  况且只知道通关时间不知道通关任务,除了会让人越来越焦虑之外,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陆星河仔细一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把这点抛到了脑后,和楚岑再去看那些佣人。

  佣人还是那纸扎小人的模样,被胡乱的堆在角落里。陆星河和楚岑走过去的时候,能明显的感觉到一股阴冷的阴气。那些佣人大多面朝上,睁着眼,笑容诡谲,让人心里发毛。

  陆星河常年和这些东西打交道,倒是没什么害怕的。他本以为楚岑会觉得不舒服,谁知道一扭头就看见楚大佬伸手拿起一个小人,端详半天,嫌弃地丢了回去:“画的可真丑。”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陆星河总觉得这话一出口,周遭的温度又降了几度。而那被嫌弃的小人,脸上的笑容也有了变化。

  但很显然,这并不是他的错觉。因为他看见楚岑又把那小人拎了起来,动作肆意粗暴。他盯着那小人看了两眼,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盒火柴:“真是辣眼睛,要不烧了算了。”

  “咯咯咯……”

  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笑声,把陆星河吓了一跳。他没好气地让楚岑把小人放回去。后者以为他是被这笑声弄得害怕了,谁成想他直接拿过那火柴盒,抽出一根火柴点了,直接丢到那小人身上。

  “聒噪。”

  楚岑:“……”

  想象中的火并没有烧起来。那火柴丢到那些小人堆里,没有点着任何东西。倒是陆星河身上的衣服,倏地烧了个角。

  “嘻嘻嘻。”

  陆星河:“……”

  行吧。

  知道这些东西烧不掉,两人也不再白费力气,转身离开,在这附近搜寻。在他们离开之后,也有人跑去了那个角落。只是他们比较胆小,没敢靠近,只远远地看着。然而即便只是一眼,他们都害怕得不行,总觉得有一群人在自己耳边癫狂地笑着。

  他们捂着胸口跑了。

  搜了半天,陆星河和楚岑什么都没找到。两人确定,白天他们是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的,还是得等到晚上。

  “晚上不说是要宴请宾客么?”回到房间的楚岑躺在床上,顺势也拉着陆星河一起躺下,“现在我们先来养精蓄锐。”

  陆星河看看自己,又看看楚岑,再看看身下大红的被子,以及窗上贴着的喜字,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觉。他总觉得哪儿不对,但是又觉得楚岑说的很在理。正好他没睡好,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中。

  直到他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门外,机械声响起:“新郎官,新娘子,该出去敬酒了。”

  不待两人回答,佣人们便又推门而入。他们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衣裳,可都比不上脸上那惨白的妆容。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佣人捧着一套衣服,依旧是大红色。他们把衣服放到床上,对两人道:“请换敬酒服。”

  陆星河扫了一眼,发现男款是红色的中山服,而女款是旗袍。

  “十分钟后,客人们就要入座了。”

  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要在这十分钟内换好衣服,并且前往前厅。

  两人对视一眼,十分顺从的作势要换衣服。这些佣人们也不走,直勾勾地盯着。陆星河换衣服的动作一顿,倒是楚岑,从善如流的掏出了一把斧子,柔柔弱弱道:“不出去,我就把你们都砍了哦。”

  佣人们悉数退了出去。

  陆星河看得目瞪口呆。

  “这还是跟你学的呢,没想到这些东西都有个欺软怕硬的共性。”

  陆星河:“……”

  他看了看那斧子,总觉得眼熟。过了一会儿,他幽幽问道:“那不是我的斧子么?”

  楚岑点点头:“对。”

  他的斧子,是怎么到楚岑手里的?陆星河记得很清楚,除非玩家死亡,否则他所得到的武器或者其他东西,是抢不走的。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楚岑凑到他面前,笑了笑,“你在杂物房里找到的那把匕首,是我的。你拿走了我的匕首,作为交换,你的斧子变成了我的。”

  陆星河:“……”

  然而更让他无语,接不上话的是,楚岑又低不可闻的说了一句:“如此一来,我们就算是交换了定情信物了。”

  陆星河面无表情,只当没听到。

  只可惜那红得如娇艳欲滴的玫瑰似的耳朵出卖了他。

  有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这次陆星河已经能面色自然的穿上新郎官的衣服,只是当楚岑换好旗袍走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看愣了。楚岑骨架并不显得魁梧,这也是为什么他穿上女装会像女孩子的缘故。

  那张脸本就勾人,配上这一身裁剪得当的旗袍,让他整个人都多出了几分妩媚。

  陆星河赶紧移开视线。

  这是男的这是男的。

  靠,真特么的好看!

  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美是不分男女的陆星河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敢重新看向楚岑。而对方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此刻有多迷人,他只是打量着陆星河,片刻,微微蹙眉。

  陆星河心一紧:“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贺哥哥。”楚岑弯唇一笑,眉眼皆是动人风情,“你看起来,似乎比我矮了半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