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能看到前厅一大半, 因为角度有限, 只能看到其中一侧,这给人的感觉非常奇妙。

  就好像是走在楼上的走廊,看到尽头还有地方, 只是被窗户挡住了而已。

  李驰鱼边走边问:“现在就直接上楼吗?”

  苏悯看了眼前方, 想了一下说:“要不你们上去吧, 我在旁边转转。”

  他之前没看到光头男到底见到了什么, 所以想去看一看, 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蒋桃之说:“要不一起?感觉回房间也不知道做什么,这酒店外是庭院, 还有喷泉。”

  苏悯说:“你们要一起也行。”

  乐陵倒是一直没说话, 但是也没有反对。

  从走廊走过去就是前厅, 此刻正有一对人正在前台那里询问,但是前台的女人什么都没说, 也没有动, 只是就这么盯着他们看。

  最后那对人都有点发火了。

  但是前台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之前的表情也不变,似乎被发火的不是她一样。

  李驰鱼吐槽道:“这个前台真的吓人。”

  从昨晚见到到现在,表情都没有变过, 也不知道到底是人还是不是人。

  乐陵突然说:“之前的司机和她同类, 只是为了登记入住而存在的。”

  苏悯看向她, 有了另外一个猜测。

  乐陵好像对这个很熟悉的样子, 而且说的都是他之前猜测的, 可以说是同样的结果。

  司机和前台应该不是活人, 或者可以说是活死人。

  这里的活死人也不是丧尸,这种存在在恐怖片里并不奇怪,死人也是,前台和司机除了登记和开机都没什么其他的作用,就是摆设而已。

  真正的幕后者不是他们。

  李驰鱼盯着看了半天,问:“你们说我过去闹事,她会有什么动静吗?”

  苏悯说:“……你可以试试。”

  乐陵瞥他一眼,说:“你可能会被她扔到酒店外。”

  苏悯的确是这么想的,就怕这前台突然一下子暴起,把李驰鱼给扔到了外面,外面肯定有什么。

  被这么一吐槽,李驰鱼好奇道:“之前那个光头男人为什么跑了又回来了?”

  而且跑回来的时候都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苏悯说:“那你得问他才知道了。”

  说到这里的客人,李驰鱼就想到那个被乐陵给摔了的男人,心里非常舒爽。

  毕竟自己没被摔,还好脸色,已经算是非常进步大的了,说明前途很美好。

  李驰鱼喜上心头,当然是不敢说出来的。

  一旁早就出神的蒋桃之从手机上搜了搜,这时才开口道:“这破地方外卖都送不过来,那我们中午还要吃酒店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今天早上的不是太好吃。”

  苏悯:“……”

  看她吃了那么多,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不好吃的样子。

  蒋桃之抬起头,“唉。”

  苏悯他们默默相顾无言。

  过了会儿,蒋桃之再次打破沉默,“我们这一天住在酒店里好无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看表演,在这住这么久做什么,这表演也太不重视了,一点也不敬业……”

  苏悯第一次感觉到话唠本唠这个说法。

  不过蒋桃之不会有让人讨厌的感觉,其实说的都是在理,而且一副心宽的模样。

  见她还要往下说,李驰鱼连忙打住她:“应该到时候会通知的,不然不可能让我们一直住在这里。”

  毕竟一张票都花了那么贵。

  苏悯说:“反正感觉不要出去太久吧,最好不要一个人单独出来,这酒店还挺大的。”

  他知道自己身边有沈宿在,但别人没有,所以基本就必死无疑,无解了。

  苏悯不希望几个人一起来的,最后却剩下他一个人,这样体验出来的电影他会觉得还不如没有体验。

  之前那声尖叫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餐厅里又出现了吃海带丝的和断头尸体。

  酒店大厅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前台的女人正对着电脑,也不管他们在干什么。

  蒋桃之是个手机控,收了手机,突然看到那边下来一个人,低声惊叹道:“这个人好瘦。”

  苏悯顺着看过去,发现竟然是昨天晚上看到的徐建,但是他身边没有那个青青的女人。

  看他的样子沉默不语,没什么不一样的,但是苏悯却觉得有地方不对劲,让他说也说不出来。

  李驰鱼看到苏悯一直盯着看,问:“你认识他吗?”

  苏悯点头道:“不认识,昨晚见过。”

  他将昨晚的事随口提了一下。

  李驰鱼震惊了:“这听起来不像是情侣的样子,还有这样的相处模式的啊。”

  可能是他没谈过恋爱的缘故。

  徐建没注意到他们在看他,已经转身进了餐厅里,瘦高的身形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苏悯移开视线,“去外面看看。”

  酒店外面其实和一些庄园的绿化差不多,分隔出了几个绿化区域,大门左右两块的地方一边是喷泉,一边是雕像。

  喷泉现在还在洒水,雕像那里有几个人在合影。

  苏悯没去那儿,而是直接去了大门处,这边铁门有几米宽,借着铁栅栏能看到外面的样子。

  外面一片黑暗,好像一团浓雾,萦绕在整个森林周围,导致他们这里完全看不清远方。

  苏悯手碰了碰门,很普通的铁门。

  李驰鱼上来说:“我来伸手看看,明明里面还有太阳,怎么外面还是这么黑的。”

  他说着就伸了手,苏悯都没来得及阻止。

  手和胳膊才从空隙里伸出去,外面的浓雾就凑了过来,就要将他的胳膊团团包裹住。

  下一刻他被乐陵拽了回来,成团的浓雾一下子碰到了铁门,又散开了。

  李驰鱼心有余悸,“这感觉好可怕。”

  刚刚浓雾过来的时候,他感觉胳膊非常凉,那种危险降临的直觉非常清晰。

  蒋桃之默默问:“这个雾是能吞人的吗?”

  雾如果浅是看不到形状的,但是这里的浓雾聚集在森林里,甚至已经能成团了。

  就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

  苏悯直觉这浓雾不好,提醒道:“能别碰就别碰,那个光头男人能活下来是靠运气。”

  照李驰鱼这次的事情,光头男人还翻了出去,要是他迟一点,很可能就被吞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苏悯怕这浓雾是越来越会厉害。

  现在酒店能把浓雾挡在外面,再过几天呢?还能这样挡住吗?还是会蜂拥而入?

  苏悯现在有点怀疑这表演很可能就是个幌子,变种的酒店惊魂而已。

  但是仔细想想这么一来,那《死亡表演》的电影名就成了摆设,完全吸引人吗?

  苏悯想了这么多,庭院的人又多了一些,都是之前餐厅里出现的人。

  其实该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

  苏悯说:“我们回去吧。”

  庭院里现在已经有了大约二三十人,三三两两地在一旁拍照,没有人去铁门那里,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光头男的事情让他们感觉害怕。

  但是苏悯看他们好像都不担心的样子。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表演票,在阳光底下看了眼。

  表演票没什么变化,正面也没有提到表演的名字,只是在最右侧写了表演票三个字,下面是一些小字,时间上没有具体的描写。

  剩下的部分都是模糊的图片,比如最中心的就是他看到的类似于篓子一样的东西。

  这篓子和他见过的篓子也不一样,是口子下方突然变紧,和肚子很胀的花瓶一样。

  因为很模糊,苏悯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篓子,也不知道这表演和篓子有什么关系。

  但是死亡表演一听起来表演就是惊悚类的。

  苏悯甚至怀疑这类似篓子里的东西可能会跳出来人头什么的……比如那个断头鬼消失的头。

  这么一想,要是台上是一圈人头在表演,或者来一个舞蹈,什么尸体派对的,那他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李驰鱼凑过来说:“这表演票看起来好像民国的风格,纸质不差。”

  他是来之前才收到票的,当时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有感觉,第二眼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苏悯转过了表演票,背面是字。

  内容很简单,也没有写主办方,只是写了一些注意事项,包括必须要住在酒店里,外出概不负责。

  苏悯:“……你关注的是纸质?”

  这纸质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从头看到尾,都没什么特殊的,也就是比普通的表演票强硬了许多而已。

  直到最后一行小字,苏悯这时候才注意到,这表演票竟然是不管人身安全的。

  不过想想也正常了。

  这本来就是恐怖片,不死人根本不正常了,要是一个人都不死很大可能就成了烂片了。

  外面的太阳越来越大,苏悯收了电影票,“行了,我们回去吧,外面人越来越多了。”

  这时候他也才知道酒店里真的人多到可怕。

  虽然不一定是全部的人,但是来来回回和餐厅里出现过的对比,起码有五六十人了。

  苏悯都有点惊讶,这个恐怖片成本这么大?

  进入前厅后温度就凉了,李驰鱼打量整个酒店,忍不住吐槽:“怎么酒店就摆一个花瓶,居然都没有一对。”

  就算再穷,怎么都要两个,说起来也吉利。

  苏悯也是第一次好好看这个花瓶,都比他高了,是很普通的那种,瓷面是一株并蒂莲,画了整个瓶身,从下面绕到最上面,一直开到了瓶口。

  除开并蒂莲外,还有一些细碎的东西点缀,各种颜色都有,花纹非常繁复。

  花瓶里面没有插花,一点也不突兀。

  李驰鱼走到花瓶边,伸手比了比,惊讶道:“比我还高,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