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出现了两年的断层，对于这张脸稍稍有些不太习惯。不过现在时祁还在等着用浴室，他先将思绪收起，快着动作开始洗澡。
作为一个南方人，虽说天气干燥寒冷，但几天不洗澡还是有点难以忍受。等他洗完澡走出浴室，时祁已经在床上躺了下来，呼吸声绵长，似乎已经沉沉睡下。
宣牧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确认自己没有洗太长时间，便轻着脚步来到床前。
上一个游戏长时间处于紧绷状态，这时候突然放松下来，确实让人感到有些疲惫。宣牧不由得打了个哈欠，轻着步子走上前去。
宣牧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不将他叫醒，小心翼翼帮时祁把大衣脱下来，然后也爬上了床，将被子盖好。
他侧身躺在床上，目光不自觉地定格在时祁脸上。
这些天来他其实没有细细打量过时祁的长相，对于时祁长得好看也只是‘知道’而已。凑近后才发现，确实是一张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脸。
也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然而困意并不容得他多想，沾上枕头一会儿后，便立马沉沉进入了梦乡。
等宣牧再次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从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铺洒在他脸上，浴室传来轻微的水声。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数字“10”。
稍微赖了一会床，将大脑唤醒后，宣牧从床上坐起身来，时祁也刚好洗完澡从浴室走了出来。
“一会去逛逛？”时祁见宣牧已经醒了，边拿毛巾擦头发边开口道，“外面有条商业街……饿了吗？”
“嗯，”宣牧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那你等我洗漱。”
“好。”时祁应了一声，将两人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倒了点洗衣粉。
等宣牧洗漱完，他们先到楼下吃了个午饭，然后来到了时祁所说的商业街。
街边的指示牌上写着‘临江大道’四个字，沿路的电线杆上贴了很多寻人启事。
宣牧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周围有各种各样的小吃摊和店铺，让他有种回到原来世界的感觉。
“真的跟现实世界差不多……”
“嗯，”时祁指了指一家杂货店，“我们去买点东西？”
宣牧应了一声，跟着时祁走了进去。
店里人来人往，他莫名生出一些紧张来，“这些……是玩家还是npc？”
“都有。”时祁从货架上挑了个新的帆布包。
游戏里的东西不能往外带，他们先前捡到的那个行军背包在通关的时候就已经自动销毁了。
宣牧看了看上面的标价，突然想到什么，“我们……哪有钱？”
“这里的东西不用付钱，”时祁解释道，“玩家不用，npc要。”
宣牧愣了愣，转头往收银台看了一眼，有些人拿出钱包付钱，有些人则拿着商品直接走出了店门也没有人阻拦。
“那么好，”宣牧往货架上看了看，从上边拿了两个保温杯，“那拿个保温杯吧？上回在医院里运动量这么大，有时候不一定找得到水喝。”
“嗯，”时祁将保温杯放回一个，“两个太重了，一个就行。别拿太多，不然反而不好跑。”
宣牧点了点头。
时祁继续挑了些能用的上的东西，拿了两个手电筒，还有一些电池。宣牧犹豫了一会儿，拿了些纸笔，还有一捆绳子。
没有时祁强大的推理能力，就只能靠记笔记了。
两人从街头逛到街尾，虽说买东西不用付钱，但是要考虑身上的负重对通关游戏的影响，因此并没有挑太多东西。
“那些也不用付钱？”宣牧发现路边有一些烤肠，烤冷面，烤面筋之类的小吃摊，招牌上写着‘临江大道特色小吃’。
“不用，”时祁问道，“你要吃吗？”
宣牧：“我主要有点渴。”
时祁思考了一会儿，带着他转过街角，来到路旁的某点点奶茶，“买奶茶？”
宣牧眨了眨眼，没有说话，还没等他犹豫出结果，便已经被时祁拉着走进了奶茶店。
店里排队的人数和现实世界有得一拼，人挤人排了好一会儿，终于轮到了他们。
宣牧看了一眼菜单，转头问时祁，“你要什么？”
时祁愣了两秒，“不渴。”
宣牧“啊”了一声，而后低头看了菜单好一会儿，点了一杯半糖少冰的茉莉绿茶。
“点多糖。”时祁突然开口道。
宣牧愣了愣：“不……不用，半糖就行。”
“多糖，谢谢。”时祁没有理宣牧，直接同收银员道。
宣牧转头看了时祁好一会儿，而后别过脸，轻声开口，“……也行。”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家里不让吃糖，宣牧长大后几乎嗜糖如命，极其爱吃巧克力，泡芙等之类甜到齁的小点心……只不过这种崩人设的行为，他一般不在人前表现出来。
他一开始还想着要不要先维持一下人设……然而经过他的推理，时祁这个举动……很明显是知道他这个小秘密！
那就好办了，什么人设……一边儿去。
宣牧两眼放光地看着店员的动作，等了好长时间后，终于如愿以偿拿到了饮料。
他拆开吸管，有些忐忑地在众人的眼光下走出店门，“我有种吃霸王餐的感觉。”
时祁问：“开心吗？”
“开心，”宣牧跟着时祁，沿着街道回到了刚才的小吃摊，“我想吃咖喱鱼蛋。”
“好。”
时祁看了看小吃摊的菜单，点了两份鱼蛋和一些小吃，在路旁挑了个干净的桌椅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后，老板将做好的食物拿了过来。
宣牧喝了一口绿茶，吃到了里面的椰果，抬眸看了看时祁，“以前我们也这样出去逛街吗？”
“很少。”时祁目光往下低了些，看了看宣牧咬着吸管的嘴唇，有些欲言又止。
宣牧眨了眨眼，“怎么了？”
时祁轻声开口道，“……我也渴了。”
“啊，”宣牧立马想要起身，“你想喝什么？我给你去买？”
“……”时祁将他拉住，眼神闪烁地盯了他两秒。
宣牧被看得心里发毛，“？干嘛？”
时祁盯了好半天后，皱着眉有些‘委屈’地开口，“以前我们都喝同一杯饮料……”
“……”宣牧愣在了原地，思考了两秒，也不扭捏，将饮料递给时祁，“你喝。”
时祁立马伸手接过饮料，抬眸瞥了宣牧一眼，缓缓对着吸管喝了一口。
“以前我们接吻吗？”
宣牧抬头紧紧盯着对面的人，在时祁将饮料喝进嘴里时，突然开口道。
时祁闻声，瞥了他一眼，像是早有料到，面不改色地将一口饮料咽了下去。
宣牧也将一口鱼蛋送入口中，黑亮的眼眸盯了盯时祁。
玩套路？？故意不买饮料？间接接吻？？
早就被我看穿了！
虽然没反击成功……
时祁早就发现宣牧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看出对方满脑子的坏心思，无奈地开口道，“故意的？”
“不啊。”宣牧满脸无辜地开口道。
“你这突然袭击已经玩烂了，”时祁轻笑出声，不吃宣牧这一套，将饮料递回给他，“我还能噎第二次？”
宣牧憋不住笑出声来，接过饮料，“玩家时祁，请不要逃避问题，我是认真的。”
“有啊，”时祁微眯双眼，从容地答道，“怎么？”
“舌吻吗？”宣牧假装镇定地开口道，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抖，说出口脸上又蓦地有些烫。
时祁：“……”
时祁抑制住自己波动的情绪，神色微敛，没有回答他，转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真的是弯的吗？”
“？？？”
宣牧怔了怔，有些疑惑地看向时祁，“你这是什么问题？……我不是弯的怎么跟你在一起的？”
时祁张了张口，被噎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一会儿后，时祁接着磕磕巴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弯的。”
宣牧抬眸细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道，“初中吧？”
“……”时祁了然，低声自语道，“所以你那天说的告诉……”
“？”宣牧看了他一眼，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时祁摇摇头，拿起竹签叉了个鱼蛋，“没，没什么。”
宣牧问，“那你呢？”
“我？”时祁将鱼蛋送入口中，含糊着道，“遇见你之后。”
宣牧愣了愣，没有说话，喝了一口手中的饮料。他刚咬上吸管，立马想起了什么，一时脸又更加烫了一点。
还是不及对面人沉稳啊……
老司机……
“我只是……”宣牧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补充解释道，“母胎solo十几年……嗯……也不是，只是我现在记忆还停留在母胎solo那十几年里。”
时祁吃着手里的东西，听他接着往下讲。
“所以有点好奇，接吻是什么感觉。”宣牧强装老司机，声音却越来越小，“不过没有关系……别在意，严格意义上来说……等我记起来就不好奇了。”
“……”时祁怔了怔，动作顿在原地，好一会儿后，他将手里的竹签放了下来，“你怎么……”
“？”宣牧吃完最后一颗鱼蛋。
时祁轻声开口道，“一点防备都没有。”
宣牧愣了愣，“什么？”
“没什么，”时祁摇摇头，抽了张纸巾，动作极其自然地起身帮宣牧擦了擦嘴，“一会儿还逛吗？”
宣牧身形僵了僵，一时没反应过来，乖巧地任由时祁动作。
不一会儿后，他回过神来，时祁也已经将动作收了回来。
宣牧轻咳一声，看了眼天色，好像隐隐有要下雨的趋势，“不了吧，明天再来。”
“嗯。”时祁点点头，将餐巾纸扔进了垃圾桶，随着宣牧回到了酒店。
因为下一场游戏明天晚上开始，两人回到酒店吃完晚饭后，早早洗漱完就准备休息了。
第二天两人稍稍在到外边逛了一小会就回了酒店，保存着精力进行下一场游戏。
时间差不多就要到晚上九点，宣牧淡定地坐在床前，时祁则起身往保温杯里灌热水。
宣牧感觉到不知道从哪儿吹来一阵阵阴风，但转头望了一眼窗户，却又是紧紧地关着，“那个积分究竟能兑换什么？游戏中途也能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