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栎笑了好一会儿,伸手握住了秦飞放在腿上的一只手,温声说道:“我其实挺喜欢你跟我抱怨的,这让我知道你很在意我。”

  他刚刚是那个意思吗?

  秦飞看着靳栎沉默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抬头看了一眼柜台顶上那个复古的时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的样子了。

  他摸了摸肚子,感觉到了饥饿,招呼了个小二过来让他上点饭菜。

  这客栈似乎没有菜单这种东西,他看其他人都是直接吩咐小二要吃的,除了酒与下酒小吃从柜台拿,其他都是走后厨,做什么就上什么。

  “这酒还不错,陈年老酿。”靳栎不知从哪儿摸了壶酒过来,对嘴就喝了一口,喝完后砸吧着嘴回味。

  秦飞看着他那就露了一点脸的样子,奇怪的问道:“你怎么包的这么严实?”

  靳栎又把隔壁桌的花生碟给拿了过来,吃了两口回道:“这不是扮演类游戏么,我只是在演好自己的角色。”

  秦飞看了一眼隔壁桌,就见那桌的人好像是喝醉了,半身都瘫在了桌子上,手里抓着个空酒壶,迷迷糊糊往嘴里倒,桌子上还随便搁着好几个酒瓶子。

  秦飞有点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靳栎手里的酒壶。

  靳栎注意到他的视线,这次明白了秦飞在想什么,嘴里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举着手里的酒壶,嚷道:“你什么眼神?想什么呢?这是小二刚上的!”

  秦飞抿了抿唇,没什么反应的挪开了视线,靳栎郁闷了一下,把酒壶放到了桌子上,看了一会儿,连同花生碟一起撇到了角落里,越看越觉得膈应。

  这时小二端着个托盘将饭菜端了上来,两碗面加一碗小菜,放好后就站在了一旁盯着他们看,秦飞被看的有点不自在,刚想开口把他给吩咐走,就见人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客官,这个。”

  秦飞愣了一下,知道他是想要钱,但是他一进游戏就摸了一遍自己,很肯定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这时候他突然就很后悔自己怎么没把赌局里那点钱给搜罗走。

  他尴尬的和小二对视了好一会儿,在小二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的时候,靳栎从旁边丢了一颗浑圆的珍珠过来,那白中透粉的珍珠大概有鱼眼珠子那么大,从桌面一路滚到小二面前,在快落地的时候被小二利索的接住,小二躬身客套了一句,脸上挂着喜悦的表情离开了。

  “你好像没有钱呢。”靳栎取笑道。

  秦飞没理他,端过碗拿了双筷子就准备开吃,然而他刚挑了一筷子准备下嘴,靳栎却是伸手压住了他的手,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的说道:“怎么这么大意,不先看一眼是什么东西就往嘴里吃。”

  秦飞动作一顿,垂眸看着碗里的面条,很清淡的素面,加了两片肉半个卤蛋和几匹青菜,看着很是普通,没什么异常,他偏头疑惑的看着靳栎,不懂他什么意思。

  这时靳栎也拿了双筷子,将面条和小菜都给翻了一遍,还把肉和卤蛋青菜全部挑了出来。

  秦飞突然反应过来,发现了点异常,似乎肉太生了,感觉还沾着血一样,而那一根根面条却是煮到了糜烂,稍微用力夹一下就断了,而且不像是普通的面条,要更粗一点,不像是用面粉做出来的,还夹杂了其他东西。

  他看着看着,鼻子轻微动了一下,像是被封闭的五感忽然回归,闻到了一点腥气味。

  面汤怎么会有腥味?

  “这……”秦飞刚开口发出了一个音,他就看到了和小菜混在一起的卤蛋青菜轻微动了一下,一根细条状的小虫从卤蛋中爬了出来,那是个大概比头发丝粗一点的白色小虫,长长的一条,缓慢的在菜里面蠕动着。

  秦飞感觉到了一阵反胃,捂着嘴撇开了视线,扶住靳栎的肩膀,靠到了他身上,干呕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蛊虫,害人的玩意儿,别在这待了,回房间吧。”

  靳栎将秦飞给拉了起来,上到了二楼,进了房间后,把包着头的布条给取了下来,还有那一层层裹得很严实的外套,最后就剩下一件单衣。

  “啧,这客栈是个黑店啊。”他将衣服放到了桌子上,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转头看到秦飞的脸色依旧不太美妙,想了想安慰了一句:“其实那东西可以吃,而且还挺有营养。”

  秦飞一副看怪物的样子看着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捂住脸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悠悠问道:“你以前来过这个游戏?”

  “来过吧,感觉有点熟悉,记不清了。”靳栎走到秦飞面前,温热的手掌按到了他的额头上,一手抬起秦飞的下巴,和他对视着。

  秦飞不明白他这突然的动作的用意,以为他是要做什么,也就没动,安静的和他对视。

  过了一会儿,靳栎勾唇一笑,将手指伸进了秦飞嘴里。

  “你……”秦飞惊吓了一秒,扯开他的手,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化在了嘴里,舌苔上一阵苦涩,下意识呸了两下,摸着脖子看向靳栎,问道:“你给我喂了什么东西?”

  靳栎蹲到他面前,手还按着他的脑门,问道:“有什么感觉?”

  秦飞本来想骂他几句,听他这么一问,沉默的感受了一下,似乎身体比之前要顺畅多了,脑子里有一片混沌的地方也疏解开了,五感更加通透,有一种焕然新生的感觉。

  他皱了皱眉头,嘴里的苦涩慢慢退去,身体状态感觉在慢慢恢复,他活动了一下身体,疑惑道:“这是什么情况?”

  靳栎见他脸色慢慢变好,从见面就凝在额头上的黑气也消散了,松了一口气,收回手坐到了他身边,解释道:“你被这里的一个气场影响了。”

  所以才会注意不到那碗面条的细节,五感仿佛被蒙蔽似的,往危险上面扑却毫不自知,就像是赌局里的那些人,外人看起来很疯狂,但其实自己无知无觉。

  秦飞以为自己很冷静,并且在赌局里全身而退,结果原来早就被影响了。

  “我怀疑是被那个女人影响的,我觉得她可能是客栈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