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其它小说>灵石传>第70章 开启嘴炮模式

  “真相。”李殊文喃喃自语的重复道。

  “怎么?”袁惜以为她想到了什么,问道。

  李殊文摇摇头说:“没什么,想起我上飞机前最后和老爹通话的时候。我问他这所有一切是因为什么?他问我想知道些什么。我回答说我要知道真相。”顿了一下,似乎在回想当时老爹的口气,“他告诉我,别人告诉你的只是事情,自己寻找到的才是真相。”

  “什么狗屁理论。”寂灵斥道,“还有个大问题,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房间里面那个人是干什么的,拿他怎么办?”

  “这个……”李殊文也犹豫了。

  这时桌上的一个电话突然响了,三人顿时一惊,这突然一震之下,寂灵的脑袋里又是一阵刺痛,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另一只手去接起电话。

  “喂,殊文,你们可以过来吃饭了。”原来是对门的李殊文父母。

  “呃,阿姨啊。”寂灵失望的对另外两人摇摇头说:“好,我们马上就去。”

  挂了电话,寂灵说:“不行啊,我们要留一个人下来看住胡启元。”

  话刚说完,电话又响了,寂灵撇撇嘴接起电话说:“喂,我们。”

  话说到一半却突然顿住,发现自己拿起的是另外一部电话,那边显然也愣住了,呆了半晌才说:“是谁?”

  声音是一个中年男子,有一些沙哑。

  寂灵赶紧问道:“你找谁?”

  对方的警惕性也很高,继续问道:“你是谁?”

  “我是,”寂灵犹豫了一下问:“你是不是找林穆生。”

  “对。”

  “我是他女儿。”

  对方稍微放松警惕,问道:“哦,是你啊。林生人呢?”

  听到林生这样的称呼,寂灵也放下心来,曾经听过几个和爹往来比较亲密的人,都是这样叫他。即使算不上可以完全信任,至少面子上过得去。

  也许他会有老爹的消息,寂灵赶紧说:“我爹他不见了,你有没有他的消息?”

  “不见了?”对方听到这个消息明显也非常震惊。

  “是的。”寂灵焦急的回答道。

  听筒那边拖长了鼻音想一下,问道:“你有没有问问他常来往的人?”

  “家里被翻的一团糟,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找不到了。”

  “嗯?”听到这样的情况,对方明显紧张起来,“出事了?”

  寂灵答道:“恐怕是的,他最近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可疑的事情或人?”

  “可疑的人倒没什么印象,我们也很久没联络,不过最近,他突然让我帮他查下这里的医院信息。”

  “你在哪里?”

  “渭南地区。”

  “渭南?”寂灵看向李殊文。

  “对,我这次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他这些事,医院方面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其他就没有什么消息了。”

  “好吧,谢谢你。那能不能告诉你的联系方法?”

  “这个……”对方明显的犹豫半天,才说道:“你记下号码吧。”

  放下电话后,寂灵将内容复述了一遍,袁惜问道:“你爹生病了吗?打听医院?”

  寂灵受不了袁惜的不拐弯思维,说道:“就算是生病了,有必要去打听运城那么远的地方吗?”

  李殊文说道:“如果我们要出去,房间里面那个是累赘。”

  “你有什么想法?”寂灵问道。

  李殊文想了一下,回答道:“你们先去我家吃饭,我来和他谈谈。”

  寂灵说道:“我不想吃,你去问问看吧,我来整理书房,看看有什么遗漏的线索没有?”

  李殊文敲门推开了房间的门,看见胡启元并没有在睡觉,而是对着那个装木灰的箱子发呆。箱子分成几层,最下面是从花山带出来的松木灰。

  李殊文拉开凳子,虚掩住门坐下。

  胡启元只当没看到李殊文的存在,自顾自摆弄着箱子里的东西,时间滴滴答答在安静中的渡过,几分钟后,李殊文轻声的开口道:“你制墨多久了?”

  胡启元略带家乡口音的回答道:“很多很多年,从记事开始。”

  李殊文点点头,还没想起来应该怎么往下说,才能解释自己把人家绑架来是干什么。

  而且更荒诞的是,绑架者希望被绑架的人透露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绑架你是为什么?

  “想来你们是觉得自己是正义一方吧?”老人却不等发问自己说起来,转过脸看着李殊文。

  “我们,当然,”李殊文被突兀的问得一愣,本应该脱口而出的答案,却在嘴里打了个梗,“是好人。”

  “哈哈。”胡启元大笑起来,李殊文也不打断他,他笑完才继续说:“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所作的是正义的,是对的,是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的,可是这世界并没有正与邪之分,只有胜与负之分。当你失败了,就会从历史上被抹去,谁会记得你是对是错?”

  李殊文道:“你说的没错,历史是胜者的历史,但只要未分胜负,总要为我们所认为的正义试上一试。”

  胡启元眯起眼睛,因为年事已高而浑浊的眼球,穿过李殊文不知道看向哪里,缓缓的点头道:“有坚定不变的目标,总是好的。其实我并不在乎谁是正谁是邪,而是谁看重我,看重我做的墨,这是一种认同感。一种在文明败落的年代,已经绝迹了的认同感。”

  “士为知己者死。”李殊文微笑着说,“我明白。”

  “很多东西都在失传,有时不颠覆又哪来的新生?”

  李殊文觉得自己都要渐渐被洗脑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赶紧抢着说道:“保守或者革新都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结果哪一个更好,也不是我们能够预测的。”

  “顺命运而为。”胡启元嘲笑道。

  “有何不可?如果命定如此,我就在命运范围内,做到最好。”李殊文哧笑一声,继续说道,“你要知道,也许反抗命运这件事本身,正是你的命运。好了,言归正传,说说你知道的事吧。”

  “我知道的?没有什么。”

  李殊文道:“没有什么?你和顾家什么关系?”

  听到顾家,胡启元有些闪烁其词:“不过是买卖往来罢了。”

  李殊文前倾身子,盯着他道:“你做的墨有特别的作用吧?”

  胡启元装作不解其意的反问:“墨不过是用来写字作画罢了,有什么特别的作用?”

  “没有吗?譬如……”李殊文走近那个箱子,看见最上面一层放着笔墨纸砚,中间一层是一个锦缎的包裹,“召唤,龙。”

  胡启元不回答看着李殊文,两人对视几分钟,看她毫不怯懦言之凿凿的样子,才松口说道:“既然你知道又何必问我。”

  “我当然想知道的更多。”

  胡启元叹口气拿出笔墨纸砚,摩挲着却说:“现在这些已经被人们遗忘了,渐渐我们失去了传承下去的必要。”

  “怎么会遗忘?”李殊文拿起桌上的茶杯,往砚台中倒上少许的水,拿起墨块慢慢研墨。

  到了足够浓度,用小狼毫浸饱满,想了想在纸上提笔写下“吾时不久矣,然心甚慰。近常与明月奴悠然望月,浩瀚之宇,夫其渺小乎。”

  一短篇小楷,这段话是在峡谷内的道观内看到的,李殊文看了一遍便能倒背如流。

  一口气将整段话写完,胡启元看看字又看看李殊文,没想到她这样的年纪,居然能写得这一手好字。整段小楷一股魏晋之风非常工整,有筋有骨略带飘逸,一气呵成,单看字体颇有些男子气,没有个三年五载绝对练不出来。

  “虞兮虞兮奈若何。这段话是?”胡启元默念完整段,好奇的问。

  “那没什么,只是在书上随便看到的一段。”李殊文搁下狼毫。

  胡启元赞赏的点点头,语气也稍微松懈下来,问道:“你练了几年的字?”

  李殊文眨眨眼睛,说道:“其实只在又有闲又有兴趣的时候练了几个月。”

  “几个月能练到这种程度?”胡启元明显的刮目相看。

  “你知道有一种说法叫做记忆遗传吗?”李殊文说道,“南美洲有一种蝴蝶,寿命很短,长途迁徙之后便死亡。所以每一次迁徙对它们来说都是第一次,但后代们总能准确无误的,走出上一代经过的路线。很多东西并不会丢失,只是隐藏在我们的记忆中,代代相传。爱墨画的人,生生世世都会爱,所以总会有人去传承它。袁枚说过一句话,叫做‘书待今生读已迟’,业与障,功与德都会代代相传,世间上的事本就是无头无尾的圆。”李殊文只是顺着话头说起来,一时也像是被这些提醒了什么,看着纸上那一段话,和自己的一手小楷,难道自己和李宗真的有什么关系?

  “也许是吧,其实就算是事情果真走到终结时,我一个人又凭什么去阻止它。”胡启元没想到和一个小女孩谈起了人生观。

  李殊文收回思绪,不置可否的又回到主题上,问道:“为什么你做的墨块有这么奇特的作用?”

  胡启元道:“其实关键不仅仅在墨块,主要在于用它的人,画出什么符咒。配合他要施的咒法,我们再做出相应的墨块。你知道开文墨业最为人称道的是药墨,在墨块原料中加入药材,其实可以加的不单单是药材。”

  李殊文追问道:“还有什么?”

  胡启元拿起狼毫,说道:“譬如你所说的召唤龙,除了在墨块中加入药材外,其实最关键的是这样东西。”

  胡启元提笔在白纸上写了两个大字:“龙血”。

  “龙血?”李殊文难以置信的皱眉问道。

  “对。”胡启元放下笔,“真正的龙之血。”

  “你从哪里弄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