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我和男主的瞎眼反派叔叔he了【完结番外】>第31章 他再也舍不得离开厉九幽了

  路甲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邪笑着看向沈临洲,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里捏着根细长的木棍。

  他抬手拿着木棍指向沈临洲, 说出了那句沈临洲隐隐能猜到的, 标准的炮灰台词:“沈临洲,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没想到吧, 我还能完完整整出来。哦,不对,我头发没了。”

  “哦。”

  沈临洲冷静又不屑的态度让路甲很不适,这不是他想象中应该有的反应。

  “你TM的知道老子受了多少苦嘛, 今天不教训教训你老子就不姓路。”

  沈临洲确实非常疑惑这人能出来, 他压根没有收到警局任何通知,按理说事实证据都清晰的情况下, 不应该短短一天就放出来。他记得这个人家里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背景,既然他能出来, 保不齐沈天耀也出来了。

  “可以啊,尽管教训,一会儿从哪放出来的, 再回哪去就行了。”

  别说就七八个人, 就是十几个人沈临洲也不带怕的,问题是他带着厉九幽,棍棒不长眼, 恐怕厉九幽躲闪不及。

  他不动声色向前迈了一步, 用手指挠了挠厉九幽的手背, “看样子今天是躲不过了, 一会儿要打起来你尽量躲到一边, 我怕我顾不上你。”

  厉九幽摩挲着礼盒袋子,余光瞥见一旁小巷里有个空隙,看大小放进去应该正合适。

  盒子里有沈临洲心心念念的邀请函,可不能弄坏了。

  “洲洲,不用担心我,我不仅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你。”

  沈临洲唇角翘了一下,哪怕是这样万分紧张的场合他还是调侃道:“好,我的九幽哥哥就是厉害,什么都不怕。”

  “沈临洲,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是想让这个瞎子先跑吧。我告诉你,今天你俩谁也跑不了。”

  路甲神气地指着身后那堆小混混,语气是说不出的骄傲,“这些个可都是我道上的好兄弟,各个身手不凡,碰上他们算你们倒霉,今天不把你们打的满地找牙,都对不起我这帮兄弟的名号。”

  噗嗤。

  沈临洲实在是没忍住,这些话他只在特别久以前那种□□电影里见过,放在现实世界说出来,又别扭又尴尬。

  “那个这位光头兄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一句话,叫反派死于话多。上还是不上,我时间赶的很,还着急回家做饭呢。全来吧,省时间。”

  路甲一看沈临洲这么嚣张,一下子就乐了,整个人笑得前仰后合,他不知道谁还能不知道沈临洲嘛,整个一草包废物,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还一起上。哈哈哈,这是要笑死谁。

  “好啊,既然你都能闭着眼睛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了,我当然得满足你。兄弟们,上啊。”

  就在那群人移动的片刻,厉九幽眼疾手快把礼盒放在合适位置,而后转过身一脚踹飞一个大汉。

  咚。

  场上的气氛有那么一瞬间凝固,就连沈临洲都一脸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厉九幽施施然收回脚,轻飘飘来了句:“洲洲别怕,我耳朵对声音很敏感的。”

  靠啊。

  就这一句彻底把几个混混激怒了,合着一个瞎子不费吹灰之力,都能把他们打趴下啊。

  棍子挥舞过来带着破风的凌厉声,沈临洲一个侧身躲过,顺势抢下一个人手里的棍子,几棍子下去面前的人立马被打的嗷嗷叫唤。

  沈临洲分心用余光瞥着厉九幽,只见他一拳一个,拳拳到肉,听声音都有一股子牙酸的疼痛。

  哪怕是这种时候,厉九幽也还是不紧不慢,颇有王者风范,就刚刚打人揪领带那一下,沈临洲恍惚被迷惑了,心里小鹿乱撞,恨不得现在就给厉九幽竖起大拇指点赞。

  不多时,还能勉强站起来的已经没几个人了,厉九幽慢慢走到沈临洲身前,紧紧把他护在身后。

  宽厚的背脊直挺挺的,自然下垂的手掌握成拳,另一只手拉着他发红的手掌摩挲着,许是察觉到他掌心与众不同的热意,厉九幽直接抓着他的手轻轻的吹气。

  热气喷洒在沈临洲的手心,带着些湿濡,原本微微发热的手这下子更烫了。

  “还好吗?”

  “还,还好。”

  沈临洲一把抽回手背在身后,手指还有些轻颤,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又狠狠唾弃自己,不就是吹个手嘛,他害羞个什么劲儿。

  “草泥马的,对面那两个调情的,你俩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你对得起我们吗?”

  路甲的怒吼才把两人之前的旖旎气氛打破,厉九幽神情又冷淡下来,好不容易耍个帅,在面前摆摆酷,对面一直催催催,催什么催,着急挨打啊。

  “为什么要对得起你们,你们不就是来挨打的吗。”

  沈临洲灵魂一问,让路甲彻底抓狂,沈天耀是怎么回事。只给了自己钱,让他来教训的弟弟,怎么没告诉他,自家弟弟根本不是善茬。别说是他那个平平无奇的弟弟了,就是那个瞎子都厉害的很。

  妈的,这种情况,打也挨了,面子里子都丢了,说什么也得让沈天耀加钱。

  “哼,今天小爷我心情好,咱先放你们一马,要是再有下回,绝对不会这么轻松了,沈临洲,你给我等着。”

  炮灰落荒而逃之前,都会留下这么一句遗言。

  沈临洲只是有些好笑,这些一瘸一拐互相搀扶着才能起来的小混混,确定不是大街上随便揪来的嘛。战斗力战斗力没有,威慑力就不提了,就连放狠话都不会。

  要不是刚刚还嗷嗷叫唤,沈临洲都要怀疑他们这几个都是路甲弄来搞笑的演员,因为出场费费不够,一个个都不愿意张嘴说话。

  见事情解决了,厉九幽才挑了挑眉把礼盒收回来。

  沈临洲一直观察着厉九幽的动作,尽管只是短短的几步路,他没有试探也没有犹豫,就能精准的放下和拿到盒子。

  不对劲儿啊。

  这个模样比正常人还正常人吧。别的不说,单单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厉九幽就不应该如此得心应手啊。

  “厉九幽,你走两步。”

  厉九幽:?

  你走两步,没病你就走两步。

  死去的春晚记忆突然攻击我。

  厉九幽还是耐着性子走了两步,他以为沈临洲是想看他耍帅,还故意走出来那种漫不经心又极其帅气的架势。

  “洲洲,怎么了吗?”

  “没事,我就是觉得我家九幽哥哥好厉害,那么远的距离那么隐蔽的位置都能一下子精准找到。还有啊,你刚刚打架的时候帅呆了,打得比我这个眼睛好使的都好。你以前是练过盲打吗?”

  厉九幽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坏事了,只顾着耍帅都忘记他眼睛看不见这事了。

  别的不说,就冲在前面抢人家棍子又狠狠扔出去那下就全乱套了。不怪人家沈临洲怀疑他,确实是他太可疑了。

  要坦白嘛,厉九幽抿着唇有些不知所措,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沈临洲喜不喜欢他,万一真的一点点感情都没有,他要走自己又拦不住。

  肯定要告诉他的,但在这个节骨眼上,确实不是个好时机。

  “没有刻意练过盲打,只是有段时间天天闷在屋里,符隶见我很久不出门带我去过好多次拳击馆。哼,后来我才知道他看上人家拳击馆一个教练,自己一个人天天去好像有那么点不怀好意,就拉上我,美名其曰教我防身术的。我没学过几招,倒是符隶很有精神跟着学,后来知道人家有对象,立马跑了,后面也没有再去过。”

  这都是真事,厉九幽也不怕沈临洲跟符隶联系确认真实性。

  那会是他最颓废的一段时间,一直为他进行积极治疗的医生,突然给他下了通知书,说以后大概率不会恢复了。他也很抱歉,但是实在是尽力了。

  厉九幽没有丝毫意外,从他醒来的那一刻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他就知道,这辈子可能就这个结果了。

  那次谈话他谁也没告诉,第二天医生就从家里搬走了,一直治疗的设备清空之后,厉九幽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耳朵却神奇的听到了楼下王姨走动的声音。那天之后他就有意无意开始锻炼听力,从最细小的声音开始捕捉,直到夜晚能清晰地听到床外虫子爬行时的刺啦声。

  只不过到现在他都没有搞明白,符隶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一进门拉着他上车直奔拳馆。在搏击台上对着他耳朵就是一拳。

  “厉九幽,耳朵还能听见颓废什么,老子放着家里的大少爷不做,天天给你管公司,老子闲的啊。你他妈要是再摆出这副要死要活的样,老子打死你。”

  凌厉的破空声好像带着符隶特有的节奏,如同每一个人独特的脚步声一样,都是有规律的。

  原本心如死灰的厉九幽,一瞬间又活了。再然后他让符隶随便朝着一个挥拳,他能精准的发现方位,基本不差。

  在拳馆几次,厉九幽把关键时刻能保命的法子又练回来了。

  沈临洲沉默了,他深吸一口气上前拉住厉九幽的手,轻声道:“厉九幽,你真厉害。”

  越是了解这个人,这个人在他心里的形象就越发立体。那些个戛然而止的故事里,在欲言又止的话术里,一个清晰的,不完美的厉九幽慢慢浮现。

  他不是书里每一章寥寥几语的反派,也不是每一次出场都是被厉谨言拉踩的可怜虫,是一个哪怕跌进万丈深渊里,也要拼命爬上来的人。

  沈临洲的心里好像多了些什么,又好像没有。他只是默默的想,他再也不能只把厉九幽当成书里那个他想象的崽崽,应该是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是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把他护在身后,替他遮风挡雨的男人。

  “洲洲,这算什么。以后遇到这种事,不对,是不管遇到什么事儿,你直接躲我身后就行,我保护你。”

  沈临洲嗯了一声,只是眼眶有些微微发红。

  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遇到危险躲在他的身后,而不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家里人都很忙,不能给他们添麻烦,他们分分钟就是一个大单子,大项目,根本没有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所以,从小到大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家长出席家长会的孩子,因为人人都知道他爸是谁,他连从大街上雇个人,这个想法都不能有。

  沈临洲还记得那会受了伤,又不想让奶奶担心,在屋里睡了一天就发烧了。奶奶自责的一天没吃饭,他爸爸上来就是一巴掌,说因为他这一病又耽误了多少钱的生意。

  其实这么多年,他是不敢生病的,奶奶身体不好不能时时刻刻在他身边,两个哥哥都是冷性子不热络,他也不能麻烦他们。妈妈是万众瞩目的实力派演员,对外一直的单身,他哪里还敢给她添一点点麻烦。

  成年之后,沈临洲自己搬到了城郊的别墅,光是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是普通人好几辈子都赚不来的。他的生活里就只剩下钱,花钱。直到后面他爱上了小说,最爱看甜宠文,看别人家的父母亲人,别人的对象,别人故事里的美满。

  他从未想过会遇到诈骗甜宠文,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对一个反派如此心疼,至少在某一刻,沈临洲看着书里苦苦挣扎的厉九幽想到了自己。在灵魂最深处,他和一个故事里的反派共情了,他心疼这个反派,发了疯一样想让这个人好一点,再好一点。

  如今,这个人就在他的身边,还说要保护他。怎么会,怎么能毫无波澜。

  沈临洲定了定神,清了清发堵的嗓子,声线有些微颤,却还是尽量漫不经心道:“你就不怕我给你添麻烦啊,我很麻烦的,又娇气又……”

  “沈临洲,你不是麻烦,也不会给我添麻烦。相反,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来烦我,是你让我知道,原来我也是被需要的。沈临洲,在我面前,你不用压抑自己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作就怎么作,你就是现在把天捅个窟窿,我也能给你堵上。”

  眼泪飙出来的那一刻沈临洲自己都懵了,在四下无人的小巷,沈临洲猛地转身扑进厉九幽怀里。一直强忍着的泪意汹涌而出,没一会儿就把厉九幽单薄的外套哭湿了。

  厉九幽死死抱着他,仿佛要把人揉进骨血里。

  他偷偷轻吻了一下沈临洲的发顶,在他耳朵柔声道:“洲洲,哭出声来,别怕,这里就我在。不管我的洲洲受了什么委屈,有多大的不高兴都能跑我怀里来哭。等你哭够了,告诉我怎么了,我帮你报仇。我倒要看看,谁敢欺负我的洲洲。”

  沈临洲哇的一声,不再压抑,把所有的委屈都在厉九幽怀里宣泄了出来。他只是想要个全家福,只是想一家人坐下来,不谈生意,不聊合作,安安静静的吃顿饭。他只是想让他妈妈承认他们兄弟几个的存在,而不是被人偷偷摸摸骂是有妈生没妈认的野孩子。

  几分钟之后,沈临洲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脑子晕乎乎的,可能是哭的有些缺氧了。

  他哼哼唧唧搂着厉九幽不放,又抬起红肿的眼睛,一本正经道:“我平常不这样的,就这么一次,你不要嫌我烦。”

  厉九幽不赞同的皱眉,手指忍不住曲起来很轻很轻地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说的什么话,沈临洲,在我面前你永远不用懂事的。不是说了吗,想做什么做什么,就是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顶着。”

  沈临洲吸了吸鼻子,喵的,他怎么那么多泪,又想哭了。

  “好,我以后一定天天任性,给你找麻烦。”

  “这就对了,我的洲洲就是要自由自在,你只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厉九幽都会保护你的就行。”

  “嗯。”

  厉九幽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伸出手指在沈临洲面前晃了晃,“要拉勾,拉完勾就不能反悔了,你要是遇到什么事自己偷偷哭,就是不告诉我,我就惩罚你。”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好啦,盖章了。厉九幽,这下放心了吧。”

  “唔,放心了。”

  沈临洲从厉九幽怀里退出来,试探着走了两步,好像真的是哭多了,脑子一阵一阵的晕。

  qwq,难受。

  就在他低头疑惑的瞬间,厉九幽把手里的礼盒递给他,自己则在沈临洲面前蹲下。

  “洲洲,上来,我背你回去。”

  宽厚直挺的背脊在沈临洲面前彻底弯下,沈临洲捏着礼盒带不知所措。

  这,这不好吧。

  “我自己能走,再说了,回家那么远,你还都背着我呀。”

  “沈临洲,刚刚还说要任性一点呢。我现在就是在给你亲自示范什么是任性。快上来,我还等着把你背到停车场,你休息好开车呢。”

  “哦。那我来了,可能有点一点点重。”

  沈临洲小心的趴上去,呼吸都放轻了,似乎那样就能减轻重量似的。他的手虚虚地环着厉九幽的脖子,尽量忽略腿上传来的特意,那是厉九幽的大手。

  啊。

  厉九幽猛地起身,把沈临洲吓了一跳,手臂也不自觉收紧,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

  那是从未有过的亲密。

  他能清晰地看见厉九幽额头上微微的细汗,能察觉到一次轻一次重的呼吸,还有那个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心鼓动的更厉害的心跳。

  沈临洲缓缓闭上眼睛,脸颊在厉九幽背上蹭了一下,唇角微弯,撒娇道:“九幽哥哥,你真好。”

  好到让他觉得这辈子他都遇不到这样的人了,好到让他的心不受控制,疯狂地往情情爱爱的方向飙去。脑子警告自己不要乱想,可是心跳呼吸把他彻底出卖了。

  他想,他再也舍不得离开厉九幽了。

  ——

  两人磨磨蹭蹭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点了个外卖。

  沈临洲身心俱疲,彻底没有做饭的心思了。

  厉九幽从冰箱里翻出来冰块给沈临洲敷眼睛,一边敷还要心疼的吹一吹。

  “洲洲,你是不是被那几个混混吓到了,不怕的。”

  “才不是。我是……好吧,我是。”

  沈临洲脸皮子薄,实在不好意思说是被厉九幽的话感动到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笑掉大牙呀。

  厉九幽也没拆穿口是心非的某人,只是认真地给他敷眼睛。

  等外卖到的时候,沈临洲红肿的眼睛基本上也下去了。

  他把餐盒摆好,给厉九幽夹了一大份,再耐心地告诉他每个菜的具体位置。

  沈临洲属实是饿了,一顿饭像是暴风吸入一般吃完,然后瘫在沙发上休息。

  眼神瞥到茶几上的礼盒,心想就装了块端砚,需要这么大盒子嘛。

  他慢吞吞起身把盒子拆开,取出砚台,底下放着的是介绍信和邀请函,再往下,是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塑料膜,看样子里头像是素描纸。

  沈临洲把塑料膜取出来,小心的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明媚的女人弯腰撩水,大红色的裙子配上漂亮的脸蛋,让身后的背景都黯然失色。

  凌凌——春分于大溪山。

  这人是厉九幽的妈妈。

  再往下是她的画,每一张都看出来那股要喷涌而出的生命力,神形兼备,又极具个人风格。

  怪不得人人都说凌凌是难得一见的天才,确实是天才,寥寥几笔就能抓住事物最扎眼的特点并表现出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画的。

  显然厉九幽也看见了,他久久无言,他还以为是顾爷爷忘记了。没想到,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他在家里的时候用不着压抑自己。

  “九幽,这一副你妈妈画的是向日葵,绵延不绝的向日葵。还有梅花,夹竹桃,一望无际的雪山。”

  她好像很喜欢一个景铺满整张画纸,像她那颗心一下,是永远不会甘于被控制在方寸之地。她有最广阔的胸怀和翱翔天际的梦。

  “最后一张,是你。你妈妈穿着漂亮的红裙子,抱着小小的你。很温柔很温柔。”

  画里的人收敛起所有的锋芒棱角,柔和似水,整个人散发着母亲特有的光芒,特别是那双眼睛,温柔到能溺死在那个眼神里。

  这些画跟厉九幽记忆里的妈妈差距很大,沉默,安静,死气沉沉。

  明媚阳光,元气满满的凌凌早就死在了日复一日的枯燥里。她像是一株娇艳又肆意生长的玫瑰,可是偏偏被人摘下来,泡在一潭死水里,日子长了,在顽强的玫瑰,也有枯萎的一天。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那朵玫瑰彻底枯萎,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洲洲,你说我是不是妈妈的累赘,如果没有我,她是不是就能想走就走,没有牵挂。”

  他成了锁住妈妈的锁,一把永远没有钥匙的锁。

  沈临洲把照片和画小心翼翼收好,这才挪到厉九幽身边抱住他。

  “不会的,你怎么会累赘呢。你一定是你妈妈勇敢活下去的希望,她比任何人都爱你,她期待你的到来,也希望能有机会陪你快乐成长,就像那些永远向阳而生的向日葵,从来不放弃希望。厉九幽,你就是要像妈妈期许的那样,如同向日葵,野蛮生长。”

  “好,像向日葵一样,野蛮生长。”

  厉九幽如同飘在天上的风筝,他没有方向,漫无目的。

  好在现在他有沈临洲了,沈临洲拽着牵引他的绳,不管他飞得多高多远,他都能拽回来。

  在兵荒马乱的二十七岁,厉九幽又重新有家了。那个家叫:沈临洲。

  作者有话说:

  眼睛:我觉得我能看见啊;

  厉九幽:不,你不能;

  某种意义上来说,洲洲和厉总是相互救赎,谁也离不开谁感谢在2022-08-23 19:35:14-2022-08-24 17:52: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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