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嘻嘻一笑,“不是我说,我做的酱油鸡比得上五星级大厨,等下拿了一人份的,谁知道您这有两人,那您们不得大打出手?我会过意不去的。”他目光在酱油上一绕,“或者,您只倒我一些,我先不做酱油鸡,下回让我女朋友做锅玉米猪骨汤给您作谢礼。”
“我要猪骨汤,你可以走了吧?”
“那个······”
“又怎样!”晋褚十分不耐,几近怒吼。
“你家wifi密码多少?我忘了交网费。”
“我家没有wifi,你去问其他人。”说着,就要粗鲁关门。
江白眼疾手快,也粗鲁阻止,他朝门缝插进去一只脚,顿时大呼一声疼。晋褚因着这一声惊呼顿感抱歉,手微微松了松。
江白夸张地倒吸一口气,继而看到冷眼看着他的男子有些鄙夷的神色,他直接忽视,拿出手机,手划几下,将屏幕转给他看,笑道:“您看,这不就是您家的么?”
晋褚一看屏幕,顿时有些哭笑不得。“07,另一边。”
江白朝后仰身,认认真真看一眼门牌,自嘲一笑:“对不起啊,我搞错了。”
晋褚心里微微紧张,他担心这江白又提出什么要求来。语声有些虚,他问:“可以走了?”
江白善解人意地笑着道谢:“谢谢您的酱油,下回来一定给您带一锅猪骨汤。”
晋褚闻言轻吐一口气,右手抓住门把似要发泄怒气,狠狠将门往门框拍。
“啊!”
一声惊呼,晋褚吓得忙不迭松手开门,极度无语地看着那个抱着右手肘的男子。那男子,正蜷身忍痛。
“你怎么回事?”
江白顾暇不及,双唇只用作呼出嘶嘶声。良久,他缓缓直起身来,咬牙轻轻拉开衣袖。他皱眉,问:“有没有碘液或双氧水?”
晋褚低头看着他手肘,猛地一愣。只见那手肘处伤疤纵横,有几丝血溪蜿蜒之上。晋褚毕竟是谨慎多疑的,他拧眉问:“你的手怎么回事?这被门夹也不至于流血吧?”
江白又重重吸口凉气,神色有些无奈。“之前在一单工程搞设计的时候,去工地不小心被玻璃板砸了。”他托着手,上下看了一遍门框,疑惑不已,“不对啊,你这也没有利器,怎么会?噢,可能是疤痕受到压力撞裂了。”
晋褚眯着眼,“你想怎样?”
“给我点碘液就可以了,不碍事。”
“我是说,你把手放进门缝是想做什么。”
“哦,也没什么,就是想再问问您下周末在不在。下周末我女朋友出差回来,煮了汤给您啊。”
江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令晋褚怀疑这世上是否当真有如此天真的男子。天真是定然有的,但却不是江白这般眉眼处便流出不羁的人所能有的。他虽刻意隐藏,可晋褚依然看得明明白白。
晋褚说:“你等一等。”晋褚啪地关上门,从内里拿出一瓶双氧水,又开了条门缝递给他,“走吧。”
江白不接,他说:“您帮我涂。”
“不要得寸进尺。”
“您夹了我的手,我有错,您也有错,难道不应该担一下责任吗?您一个七尺男儿,难道没有勇气去承担吗?再说了,我也没要求您赔偿什么,就是因为自己涂不方便才让您帮······”
门刷拉开了,大开。
晋褚努力压着怒气,一把拧开双氧水,棉签也不拿,直接扭过江白的手肘便将双氧水往伤口倒。
趁着晋褚低头分心时分,江白僵着头不动,眼睛却像雷达一样四处扫视。
屋里除了某些必要的家具,连一件多余的东西都没有。他眼光在一幅画上停了停。而后魔怔似的,自己推开晋褚,跑了进去,站在画前。
那副画,青烟袅袅中驻着一座红塔。
“你······出去!”晋褚料不到江白会忽然推开他,等他心力交瘁地反应过来后,他赶忙跟了上去。
江白却不理会扣在他肩头的手,幽幽道:“这幅画,我好像见过。”
晋褚扣住肩头的手一僵,他迟疑了片刻,问道:“你见过?在哪里?”
江白端详着画,最后冷冷静静说道:“忘了。”
晋褚终于怒气大发,一把将他驱赶了出去。走到门边,一声“哐当”声传来。
江白狐疑地朝里望望,而后笑道:“不止您住在这里呢,下回来要准备一大锅猪骨汤才可以。”
晋褚偷偷吁一口气,“一只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