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其它小说>灵魂深处>第79章 解释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对视了半晌。忽然,顾南渊上前一步,余瑾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忽然他弯下腰,直接将余瑾打横抱起来了。

  余瑾愣了一下,略微有点错愕。

  顾南渊抱起他之后,直接把门关上,然后走了进去,客厅里还是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他把他放到了沙发上,然后又站起身,眼神向四周瞟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余瑾拉住他的手,仰起头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顾南渊看了他一眼,抿了一下嘴唇,表情有点冷,什么都没说,然后他轻轻挣开了余瑾的手,来到了储物柜面前,拉开抽屉,找到了他想找的医药箱。

  顾南渊拿着医药箱走回来,然后在余瑾的旁边坐下,言简意赅道:“把你的裤子脱了。”

  余瑾:“……”

  他腿上的伤口还没愈合,会有点吓人。

  他不自在的动了一下,眼神游移,清了清嗓子:“其实我的伤已经好了,完全没事。”

  他这话刚说完,便听见顾南渊冷笑了一声:“你骗鬼呢?不脱是吧?”

  余瑾的手情不自禁的蜷紧,脸偏向一边:“我来不是为了这个的……你不是想要听我的解释吗?”

  谁知道,他的话才刚说了一半,顾南渊却忽然伸手把他拉了起来,然后往自己的怀里一带,余瑾结结实实的跌入了他的怀中,坐在了他的腿上。

  余瑾只觉得自己像是坐在了无数根针上一样,顾南渊的怀抱倒是正常温度,但是他却极其的无所适从,觉得两人相接触的地方隔着衣料滚烫一片,一路仿佛烫进了他的心底,让他的一颗心都颤栗着。

  ——这大概是三年后他们有史以来最亲密的一次接触。

  之前两人的见面中,一直都是余瑾占据主动地位,不论是吻还是拥抱,顾南渊都是被动承受的那一方。

  余瑾自认为自己的脸皮已经足够厚了,占点顾南渊的便宜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毕竟两人迟早都是要和好的,顾南渊整个人都是他的。

  但是今天顾南渊才不过把他抱在腿上坐了一下,他就立刻淡定无能了,手和脚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呼吸也是紊乱的,像是被人打乱了既定的节奏,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顾南渊绕过他,在桌子上弹开的医药箱里拿出了一把医用剪刀,淡淡的问:“是自己脱还是我来帮你?”

  余瑾感到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想要逃离,但是顾南渊却把他抱得极紧,让他无处可逃。

  他勉强笑了一下:“宝贝,我真的没事,再说了,哪有人一见面就脱裤子的?这样……影响多不好……”

  从侧面看过去,顾南渊的眉眼非常锋利,眼眸又是极其深邃的,就像是深不可测的海水,听了这话,他的眼神微微一动,像是觉得很有意思,重复了一遍余瑾方才的字眼:“宝贝?”

  余瑾:“……”

  他一紧张就容易胡言乱语。

  近距离的对视下,顾南渊的眼神极具有压迫感,周身的气场宛如翻涌的云海,让人喘不过气来,有种窒息般的错觉,他的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这是真把我当成了你包的那个小明星?你私底下就是这么喊他的?”

  余瑾如临大敌,想也不想的否认道:“我没有!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包养他是因为……因为你。”

  顾南渊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手放到了他的皮带扣上,余瑾浑身一颤,但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顾南渊就已经把他的皮带解开了,然后三下五除二的脱下了他的裤子。

  长裤由于皮带的重力的作用,直接从他的长腿上滑下,落到了地上。

  余瑾:“……”

  他自暴自弃般的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顾南渊检查了一遍,把余瑾放到了沙发上,然后从医药箱里拿出酒精,重新帮他把裂开的伤口处上了一遍药,把血丝仔细的擦干净,全都处理完毕之后,最后才把他的裤子拉上去。

  这个时候余瑾的脸色已经染上了一层薄红,眼中浮动着盈盈的水光,只此望来的一眼,漂亮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顾南渊把医药箱放好,然后洗了手,回来后坐到了余瑾的对面,语气非常平淡:“你可以说了。”

  余瑾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沉默了一会儿,整理着自己被打断的思路,然后才从头开始解释道:“那张纸条……我写的时候以为自己最多只会去三个星期,但是没想到后来出了点意外,我治病花了一年的时间,回来的时候病情不是很稳定,医生建议我暂时不要去找你,我怕伤到你,所以就没有回去……也怕你生气。”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特别轻,几乎要融化进空气里。

  是的,他害怕顾南渊会生他的气,怕他等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等到他,所以不要他了,就算他回去找他他也会冷脸以对。

  对于那个时候的余瑾来说,这种痛苦是他绝对承受不住的。

  顾南渊就这么安静的听着他说,听到最后一句,他忍不住冷笑出声:“怕我生气?那你觉得,我现在就不会生气?”

  语气很凶,像是结了冰一般。

  余瑾顿了顿,继续轻声道:“对不起。”

  这件事情的确是他做得不对。

  余瑾低着头,一板一眼的坐在沙发上,手垂在身侧,握成了拳,脸色白得让人心疼,几乎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

  顾南渊只觉得胸前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的烧着。

  这他妈算怎么回事?

  事情明明都是他做的,抛弃他的人是他,可是现在反倒是最委屈的人也是他。

  而且他是来解释的,不是来他这里卖惨的吧?

  余瑾和三年前简直没什么分别,在他面前对付他永远就只有这么一招,从来没换过新花样。

  理智告诉他,像余瑾这样的人就是一个渣男,除了装乖卖惨之外,他就不会干别的了,他根本不值得他的原谅。

  但是感情上,顾南渊实际上在看见余瑾这副模样时,竟然下意识的第一个想法是想要上前去抱一抱他。

  顾南渊几乎被自己气到没脾气了。

  顾南渊压着火,冷冷的问:“你还没跟我说,你生的到底是什么病。”

  余瑾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一些,但是明显他在来之前已经经历过激烈的心理挣扎了,所以他这回也只是在表达方式上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的道:“你还记得我走之前有一个早上,把你用铁链锁起来这件事吧?”

  顾南渊:“嗯。”

  也是从那件事后,顾南渊才被余瑾的蜜糖哄得迷了眼,什么都没察觉到,满心觉得自己简直不能再幸福了。

  真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顾南渊不想再去回想这件事。

  余瑾苦笑了一声,低着头道:“那个时候我的精神有点不对劲,我为了能早点查到余格死的真相,做了一次催眠,催眠师给我灌输了一些比较极端的想法……自那以后,我就开始不正常了。”

  顾南渊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极端的想法——是指我会离开你?”

  余瑾伸手盖住半张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手放了下来,直言不讳的承认了:“是。那段时间你也察觉到了,我开始善妒,疑神疑鬼,甚至想要囚禁你……这些行为我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后来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所以就去国外治病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解释比他想象中的要轻松得多。

  余瑾先开始会以为这是一件很难的事,难到让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勇气开口。

  有谁能接受与自己同床共枕了那么长时间的伴侣是神经病呢?

  万事开头难,在余瑾说完开头后,后面的事就很顺畅了。

  余瑾的情绪平复下来,他看着顾南渊:“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我做得不对,你要怎样都可以。”

  顿了一会儿,他补充道:“除了离开我。”

  顾南渊沉沉的看着他,表情不善:“这就是你的解释?”

  余瑾愣了一下:“该说的……我都说了。”

  顾南渊的语气咄咄逼人:“那你这三年是怎么过的?一句精神有问题就可以把我糊弄过去?那个催眠师无缘无故怎么就要害你了?你生了病为什么第一时间想的是想要把我瞒过去,而不是告诉我真相?”

  他嘲讽的一笑:“哦,对了,还有那个跟我长得差不多的小明星,你宁可找个替身都不愿意回A市来找我?

  这都三年了,如果不是我主动来这里,你是打算这样把我晾一辈子?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余瑾的一颗心重重的往下一沉,他看着顾南渊冰冷尖锐的脸,有些慌乱,同时也有点喘不过气来。

  要失去的恐慌感如同瘟疫一般蔓延了全身,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无力之中。

  余瑾再一次握紧拳头,勉强从刺痛中获得片刻清明,他努力的理清着顾南渊抛出来的问题,艰难的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