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其它小说>灵魂深处>第40章 我也想知道

  两人之间的距离其实已经很近了,呼吸都紧紧的相缠在一起,顾南渊虽然是双手撑在他身侧两边的位置,但是身体却紧压着他,不让他有半分逃走的空间。

  余瑾僵着身体,只感觉自己周身的空气都被掠夺了,全都铺满了顾南渊身上的气息,带着浓烈的侵略意味。

  见他不说话,顾南渊慢慢的低头,缓缓地覆上了他的唇。

  许久,顾南渊才松开他,嗓音低哑的问:“第三条是什么,嗯?”

  余瑾此时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剧烈的喘息着,眼角泛着一点稀薄的水光,在夜色下显得无比潋滟,偏偏肤色又是极其白皙的,看上去诱人极了。

  顾南渊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伏首在他的耳边:“第三条是,在出了事的第一时间,没有想到你的老公我,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好?”

  余瑾用力地抓紧了顾南渊,几乎要崩溃了才挤出一两个字来,“顾南。”

  之后,他这一整个晚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过。

  ——

  第二天因为不用开机,前天晚上又是那么晚才睡下,顾南渊和余瑾直到下午才起床。

  顾南渊这回倒真不是过来特地看余瑾的,他是过来出差,然后十分「顺路」的过来看望余瑾。

  余瑾下午要去余格和席先生的家里,顾南渊原本下午是有事的,闻言,立刻把自己的事情推了要和余瑾一起去。

  余瑾没有办法,只能带他一起去了。

  一路上余瑾都很沉默,顾南渊便一直拉着他的手,让他不要紧张。

  终于到了地方,呈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栋别墅,这别墅是在郊外,占地很大,看上去最起码住二十个人都绰绰有余了。

  席宇知道他们要来,特地在门口等着他们,指挥着他们把车停好,领着他们进去。

  在进大门之前要路过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一些树,此刻白雪皑皑,树枝都被压弯了,看上去便显得沉重。

  余瑾自从下车后,身体一直都很僵硬,眼神发直,连呼吸都是紊乱的。

  余格在消失后,大部分的时间就是住在这里,这才是余格想要的家,这个念头就像是杂草一样在他的心头疯涨,让他无暇再去想其他。

  顾南渊见状,伸手牵住了余瑾的手,余瑾看了他一眼,旋即又移开了视线,任由他这么牵着自己。

  席宇转身去给他们倒了两杯茶,放到了两人面前,他的穿着很休闲,因为家中开了很足的暖气,他就只穿了一件厚毛衣,这样的打扮让他显得柔和一些,不再像之前见面的那样有压迫感。

  顾南渊主动介绍道:“我是余瑾的丈夫,昨天回家后他的状态一直很不好,所以我今天陪他过来,不请自来真是很不好意思。”

  席宇一直看着余瑾,闻言,摆了摆手:“没关系,能够理解。实际上在第一次在咖啡馆看见他的时候我就很吃惊,之前听说他的时候还没正儿八经的见过他的照片,也是昨天被他在马路上拦下车了才有机会跟他面对面的交流,知道他是余格的弟弟的。”

  拦车?

  顾南渊眉头不动声色的一挑,与余瑾十指相扣的手忍不住加重了力道,余瑾只觉得手心一疼,还没从发呆的状态中缓过神来,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顾南渊却若无其事的跟席宇聊开了:“这个就很奇怪了,余格和余瑾是双胞胎,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他们肯定是亲兄弟,可是他为什么要在你面前撒谎呢?”

  席宇斜靠在沙发角落里,手一摊,唇边带了点无奈的笑:“这个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我一直都觉得余格瞒了我很多事情,和他在一起的那几年里他一直都忧心忡忡的,好像总在担心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儿,声音低沉了下去:“可是我一直到他离开都没能真正的走进过他的心。”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一时之间只能听得见暖气从空调中送出的「嗡嗡」的响声。

  顾南渊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余瑾忽然问道:“能够冒昧的问一句,你和我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席宇不假思索的道:“我和他认识十九年了。”

  十九年……

  余瑾的心头重重的一跳。

  这是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余瑾和余格在一起待的时间也只有十五年。

  如果说席宇认识余格在十九年前的话……那么他应该在余格七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但那应该只能说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还没正式和他认识,和他相识是在小学六年级那会儿。”

  席宇的脸上显出沉思的神色,“我们的学校离的很近,然后知道隔壁学校有这么个天才少年,于是就一直想认识认识他,后来到了高中……”

  刚上高中那会儿,余格和余瑾都是十五岁,余格就是那会儿消失的,余瑾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来到了A市,只能被迫在A市生活读书。

  余瑾觉得自己的喉咙发干,像是有一团棉花堵在了喉间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下意识的去攥紧掌心,但是立刻又被顾南渊眼疾手快的给掰开了。

  余瑾顿了好大一会儿,才干涩的问:“我哥是在高一的时候从家里搬出去的……那会儿他就跟你在一起了吗?”

  “怎么可能?”席宇嗤笑着摇了摇头,眼神带着自嘲,“我倒是想——可是那会儿追他的男生女生多了去了,余格高一的时候好像是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吧?

  挺辛苦的,那会儿他成绩好,总是拿学校的奖学金,一放学就没影了,我想多见他几次都逮不着人。”

  原来他把他送走后过的是那么辛苦的生活……

  余瑾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只能用力地咬紧了牙齿,半晌,他才道:“我和我哥就是那个时候分开的……我还以为是因为你,还以为是他想和你在一起,从而嫌弃……我的存在。”

  席宇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要是真能有那么大的魅力倒好了。不过……听你的描述,你应该是被你的哥哥带大的?和余格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里我都没听他提起过自己的父母。”

  “我们一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在先开始提起这个事实的时候余瑾还会觉得很伤心,可是后来次数说多了他也就麻木了,现在提起来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我和我哥都是被领养的,但是也没见过养父母,从小到大家里只有保姆,我还有我哥。”

  这还是顾南渊第一次听余瑾提起自己的家庭情况和生长环境,听着他说这些,他的心就像是被一根刺击中了一般,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于是便不由自主地再次握紧了他的手。

  “很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席宇立刻很有风度的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他的眉头微微一皱,“那高一的时候你们是因为什么分开的呢?”

  这简直太奇怪了,两个相依为命的少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彼此可以依靠,难道不应该很看重彼此吗?是什么天大的原因才能让两个人分开?

  “我们不是自愿分开的……”余瑾说到这里的时候简直快要说不下去,他的语气艰涩无比,就像是活生生吞了几块石头一般,“十五岁那年,是我哥强迫性的把我送走的,我一醒来就来到了A市,身边跟着一个叔叔,那个叔叔说他是我哥雇来照顾我的,以后让我们不要再见了。

  我不相信,曾经偷偷好几次从A市回到B市,回到家里,但是都一个人都没有,我哥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发展,均面露讶异,席宇不可思议的道:“为什么?”

  “为什么……”余瑾跟着重复了一遍,牵强的想要扯出一抹微笑来,但是失败了,他摇了摇头,呼吸很轻,自嘲般的道,“我也想知道。”

  席宇很难理解般的皱起眉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我觉得现在说这些都是没有必要的……”余瑾安静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找我哥,皆石沉大海,就在去年二月二十号的时候,在一家医院的精神科住院部找到了他。席先生,请问您知道他是怎么住的院吗?”

  席宇的瞳孔微微一缩,看上去比他还要震惊:“你说什么?他住院是因为精神方面的问题?”

  余瑾一愣:“您不知道?”

  席宇的脸色一时之间变得十分难看,他从沙发上面坐直了身体,声音不可遏止的拔高,仔细听,甚至还带着微微的颤音:“我知道他在住院,但是那个时候我在国外做项目,根本无暇分身,家人告诉我余格是得病不幸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