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和死对头在过去生龙崽[无限流]>第37章 背后灵(六)

  晚自习结束后, 学生们列队走回宿舍楼,贺野他们住在407。

  住在407这事是李清越主动告诉他们的, 李清越住408, 一脸机灵地问他们:“你们是不是那种善意附身别人来帮他们除鬼捉妖的大师呀, 还特地六个人挑了同一间宿舍,一看就是特地安排的!缜密!”

  贺野无言以对。

  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褚灵, 还是自身的乐观,李清越对天师术士什么的简直过于信赖了。

  不过系统这个安排的确很方便行事。

  宿舍规格还凑合, 一共三个床位,上下六张床, 还有一处位置专门放柜子。虽然空间不大, 胜在安排得不算逼仄,每个人的储物柜面积都不小,能塞好几个篮球。

  一踏进宿舍, 贺野就走到阳台向窗外望了望。每层楼有九个寝室, 越往409的方向去, 越靠近操场。

  贺野总觉得操场上有什么猫腻,否则天师抵御鬼魂的方法那么多, 他真没听说过画圈的。褚灵不选择更立竿见影的招式,而是选择拖时间反复画圈,即使是为了抵抗, 说不定也在操场上做了什么布置。

  但李天师说他不清楚画圈的奥秘,而今晚没有机会,他明天白天会设法勘察一下操场。

  万一操场上的布置不宜破坏, 就不能贸贸然炸掉操场。

  对的,晚自习后半截,和李天师交流完,贺野跟黎易容溜出教室跑到化学实验室去偷了一些材料。

  作为昔日的轰炸狂,贺野很擅长搓炸弹,他试过了,要是缺什么材料,还可以直接找系统兑换。只要不直接兑换武器,或兑换完整的配料表,系统就会允许。

  这同时也是一个重要的发现,意味着今后他们在任何副本中,只要找到一两样必须的成分,就做得出完整的炸弹了。热武器在诸如需要分头行动的情况下特别有用。

  反正也不打算交作业,随后玩家们就或坐或躺地歇了下来,静静等待熄灯。

  熄灯之后,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查寝时间,几个负责查寝的学生会结伴在走廊里巡逻,探听有没有人大声说话,串寝聊天打游戏。

  再之后,他们就打算结伴去教学楼的黑板前蹲守褚灵。褚灵一定知道很多信息。

  只是回到宿舍,离熄灯还差整整一个小时,贺野很快坐得索然无味,只想赶快解决副本。

  于是他又找来了赵晓刀,托他把褚灵绕圈的大致图案画下来——赵晓刀比李清越看到的更多。

  如他所料,赵晓刀画在白纸上的图案果然有点奇怪,虽说主要只是普通的大圈套小圈,但似乎每逢画完一个外圈,向内缩小范围的时候,褚灵都会先花几步路踩出一个“卍”字。

  尽管赵晓刀凭记忆画下来的东西总会有点失准,但贺野还是把画揣进了口袋,准备拿去给李天师看看。

  也不知道他睡到哪去了,但黎易容漫不经心地说,晚上李天师肯定也会去蹲守褚灵的。贺野觉得有道理。

  倒是几名新人玩家让贺野留了个心。

  徐不扰看了图,评价说:“褚灵居然佛道混修?”

  张永恳笑笑接了话:“是吗?李天师不是说他搞同性恋吗?信佛能搞吗?”

  惟有周碧关默不吭声,好像被先前教室中的场面吓到了,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贺野听得出来,徐不扰大概对玄学有一点了解——就是不知道这份了解是多是少,是否只是理论知识了;

  而张永恳挺反感周碧关的,又抱不上老玩家的团,便想和徐不扰走近一些;

  至于周碧关,得防着点,这个人心眼貌似也谈不上坏,但绝对不好,也不聪明,吓得要命时保不准会做出什么。

  赵晓刀听不懂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但还留在原地没走。黎易容是个懂安抚人心的,清楚撒谎轻易看得出来,情报不说全却很难看出来,所以哪怕赵晓刀完全没提,也主动问潮惊借了两包烟,抛给赵晓刀,丝毫没摆赏金通缉犯的架子。

  于是这时赵晓刀一拍脑门,又起了个话头。

  “对了,”赵晓刀继续朝贺野说,“我之前提起我为什么怀疑褚灵不是好货,你不是不相信吗?后来我想起来了,最邪门的是,他死前笑了。”

  贺野没猜到赵晓刀会看出他不相信,他一贯表情寡淡,这种小情绪通常不往脸上摆。不过想想也对,半大年纪的中学生,既迟钝又敏感,纵然缺乏社会经验,有时候依旧能野兽一样敏锐地捕捉到周围人的某些行为细节。

  “怎么笑的?”贺野只问。

  “狂笑。”赵晓刀笃定地说,“就是那种保送清华北大了的笑声,特别开心特别痛快,根本不像快死了。我觉得他死是个意外,是想搞事没得逞,你说年纪轻轻快死了的人会这么高兴吗?要不是他有问题,就是他被鬼吓疯了。”

  “上一次问你,你怎么没提到这点?”贺野指出。

  “上一次想说来着,他,他把我打懵了,脑子一时没转过来。”赵晓刀瞧瞧潮惊,凶巴巴地回答,“我发誓这事是真的。”

  真不真很容易确认,贺野请他离开,叫来了李清越,一问之下,李清越马上承认了。

  “当时是有人笑,就是笑声让我纳闷地下床的。”李清越垂头丧气。

  黎易容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不讲?李天师没说错,你是真的爱骗人。”

  李清越立刻不服气了:“大事上我什么都没撒谎!我是怕你们听信赵晓刀的观点……别的绝对没撒谎。”说到后半截,他底气不足,又蔫了下来。

  贺野哑然无语。基本上他还是信任李清越的,这人无疑如他自己所说,大事上不会撒谎,只是小私心未免也太多了一点,怪不得长大之后吊儿郎当的。

  死前狂笑听着的确略显可疑,不过贺野掏手机查了查,“卍”记是佛家的驱邪标志,目前还没必要怀疑褚灵是敌方。

  贺野把这件事向李清越提了,假意威胁:“你还有什么没说?再让我发现一条,我们就直接收手不干了,你们自生自灭。”

  李清越一听面如金纸:“没有了,一定没有了,再有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踢!”

  贺野:“……”

  黎易容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把他也打发走了。

  贺野隐约发现了,黎易容对野兽王子也好,李清越也好,总之就是这种有点小糊涂劲的仗义少年容忍度特别高,甚至称得上喜爱。

  所以,他那个尚还安全活在星际时代的大儿子,多半就是这副性格,让他爱屋及乌了。

  也就是说,可能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黎易容没开玩笑。

  他沉思了片刻。

  熄灯前六人各自上了床,贺野没去安慰周碧关,在生死游戏中摆不正心态是大忌。该帮的他会帮,可是心态只能自己处理。

  六张床的床尾上都贴着一块姓名纸条,颜色泛黄,像是高二开学更换新寝室时,为了方便遗留的东西。男孩子生活糙,之后也没人特地撕掉。

  对照课本试卷上六名学生原本的姓名,就不必再为分配床位花费时间了。

  床位分别是,1号床:下铺潮惊,上铺张永恳;2号床:下铺贺野,上铺周碧关;3号床:下铺黎易容,上铺徐不扰。

  看到黎易容也在下铺,且是在与自己侧头可视的位置,贺野十分满意。黎易容也面露欣慰。

  只是潮惊率先主动爬向了3号床的上铺,面对贺野的疑问,解释道:“他恐高。”

  说这话时,潮惊谁也没看,表情很不高兴,徐不扰抱着书包站在地上,反问:“你腿没问题?”

  潮惊不搭理他,三两下躺下了,他也不介意,往潮惊床头扔了一袋辣条,走了。

  固然特地留心了徐不扰这个人,贺野也没料到会突然吃到一口瓜,迷惑地转头向黎易容递了一眼,见到黎易容也是一脸迷惑。

  贺野小声八卦说:“他们两个应该是旧相识,阔别经年藕断丝连的那种。”

  难得黎易容也有参不破的人情:“不可能,阔别经年藕断丝连的旧相识不可能忍得住不对话。不千里追逐自投罗网当场求婚通知全宇宙就不错了。”

  ?贺野更迷惑了,黎易容是把藕断丝连中的“藕断”两字吞掉了吗?而且这说得怎么那么像他自己?

  联想到游戏中重逢后黎易容最初的行为,贺野不可思议地问:“你原本打算在法院……搞个新闻?”

  他用词比较委婉,黎易容毫不犹豫地纠正说:“我原本打算在光辉法院对你当庭求婚,是不是很浪漫,场面很宏大?”

  贺野无话可说。

  同时诡异地想到,说起来他们现在属于未婚先育了。

  晚十点整,全体宿舍统一熄灯,407寝室鸦雀无声。

  十点零三,依旧鸦雀无声。

  仅仅十点零五,校园氛围的诱惑就再一次打败了所有已直面过死亡的玩家们。

  卧谈会开始了。

  起初还只是由张永恳开头,说了几句给新人玩家打气、并自我鼓励的话,随之老玩家慢慢加入,黎易容感慨:“没想到学校的食堂便宜又好吃。”

  张永恳:“对,虽然不是所所学校食堂都不错。”

  周碧关勉强说道:“那还能吃外卖。”

  徐不扰:“辣条原来不好吃。”他居然还在熄灯后偷吃辣条。

  贺野和潮惊一直没加入。

  直到后来众人将话聊开了,谈天说地,贺野冷不丁地问:“东方蜘蛛到底是什么?”

  黎易容:“……”原来贺野还是很介意的。

  张永恳:“?是香港的别称啊。”

  贺野执迷不悟:“?香港为什么叫蜘蛛?”

  ……

  十点十五分,黎易容忍不住悄悄下床,穿过2号床和3号床之间的黑暗,钻到贺野床上去了。

  对此贺野有些皱眉头,不太赞同,生怕小床太挤,两个人一起睡会不小心压到黎易容的肚子。

  直到他俩低声拉锯了半分钟后,徐不扰见状现学现卖,也下床爬到3号床的梯子上叫:“潮惊,要不要到我那里去?”

  “不要。”潮惊拒绝了。

  徐不扰不上不下地卡在梯子上,一动不动,一点也看不出恐高的样子。

  五秒钟后,潮惊坐起来,顺着床头的另一根栏杆单手一翻翻到地上,无言地躺到1号床下铺去了。

  黑暗深处,1号床下铺寂静如死。

  又五秒钟后,贺野在黎易容不解的目光中也下了床,左眼一亮,用罡风托住四个床角,顺利地把整个3号床连上铺带下铺一齐运到了2号床旁边。

  然后四平八稳地告诉黎易容:“好了,这下有位置了,我们可以睡在一起。”

  “……”不知怎地,张永恳感到有关食堂和香港的话题再也聊不下去了。

  过了一会,贺野摘下戴在一边耳朵上的耳机,再次发问:“六眼飞鱼是什么?是台湾吗?”

  ……

  十点二十分,两名负责查寝的学生听到407有说话声,严肃地敲门进来制止。

  在开门的一瞬间惊呆了。

  查寝学生:“……这是谁干的?快把床搬回去!”

  贺野跟黎易容肩并肩地靠在一块,不说话,沉默装死。黎易容本来还想公关一下,贿赂一下,被贺野握住手制止了。

  借着几缕微弱的月光,贺野给了他一个坚定的“不能助长歪风邪气”的眼神。

  黎易容:“……”

  黎易容只好用一只手飞速给潮惊发了个短信,潮惊偷偷看了看手机,告诉查寝学生:“床是熄灯前闹着玩挪的,没注意看时间,没想到突然熄灯了。晚上挪回去声音太大,对楼下高三的不好,明天白天就挪回去。”

  查寝学生只好走了。

  黎易容偏过头问贺野:“为什么要装死?”

  贺野竟然理直气壮:“我犯错一直靠装死解决,也挺有效的。”

  黎易容想了想,倒也算有所耳闻,比如著名的滑冰鞋阅兵事件。

  不过他不认为皇帝他们是无奈地容忍了贺野的沉默装死。

  他认为所有人都是被贺野那副态度吓住了,误以为贺野沉默不动的意思是“有种来跟我拼命啊,杀不掉我,我就杀了你”。

  ……黎易容越想越无语。

  毕竟无论真实的性情究竟如何,贺野始终是个会忍耐十七年伺机拉皇帝同归于尽、为了不杀伤喜欢的NPC就动手拆掉整栋大楼、在明知自己会死时若无其事带别人去玩娃娃机的人,凶狠起来气场可想而知。

  当然,这是正常情况下;不正常就在于,穿越过来以后,贺野拥有了一张不笑自嗔的柔弱脸。

  若非如此,第一关他只用几个表情大概就能吓退西装男他们了,现在这关的张永恳和周碧关估计都没有胆量和他组队。

  黎易容心情复杂。

  虽然贺野已经开始百度辣条是什么了。

  ……

  十点四十五分,谨慎地躲过了所有查寝学生后,几人决定行动。

  周碧关尽管不情不愿,但不想独自落在寝室里,只好拖拖拉拉地跟上。

  光是穿一双运动鞋,他就花了一分多钟,系鞋带系得极慢极慢。张永恳和徐不扰明显也挺害怕,但行动迅速,发现这一点以后,他才也迅速起来。

  一走出407,他就把目光连连向其它寝室瞥,似乎在盘算能不能躲进其它寝室去,找个和某学生绑定不落单的方法,就此逃避任务。

  见他这么拎不清,贺野很快不耐烦了,步伐越迈越大,周碧关还挺不乐意:“等等我!怎么走那么快,我又没干什么事!怕不是正常的吗!”

  黎易容见状退后一步,走到周碧关身旁笑笑问:“你真不知道在很多特殊环境里,带队者会判断拖泥带水的人将来可能临时出卖队伍,从而直接将他们踢出队伍吗?”

  然而可能是先前的气氛太宽松了,周碧关根本不怂,只酷劲十足地回答:“你们人不错,你们不会的。”

  黎易容口气温和地又提醒:“假如要脱队,你可以立刻脱队,我会送你到肯接收你的宿舍去,不要你的命;否则,下一次如果你还是慢吞吞的,我一定会杀了你。”

  周碧关仍然不怂,一个字也不信他:“给点时间嘛,我毕竟不是老玩家。”

  黎易容便不同他商量了,当即右手一抬,干脆揪住他的头发把脑袋朝走廊的墙壁上撞。“咚”的一声,黎易容下手不重,周碧关没撞出个什么好歹来,但也一瞬间血流披脸,捂着鼻子火了:“你敢打我?!”

  这一嗓子音量还不小,回荡在寂静的走廊上,惊得张永恳连忙回头。

  黎易容二话不说,再次揪起了他,这次周碧关晓得捅了娄子,有点害怕了,拼命挣扎。

  贺野听出不对,转身劝:“黎潇,给个面子。没关系,我在我们周围挡了风墙,外面只能听到风声,听不到脚步声和说话声。”

  黎易容却没应声。

  带着周碧关绝对会很耽误事,刚刚一瞬间,黎易容是真的想要杀了他。第一关的西装男和文青女虽然不是好人,可懂得服从指挥,在需要齐心协力时听话得很,若游戏规定不准玩家内斗,他们肯定半丝链子也不会掉。

  周碧关就不同了。

  黎易容还不至于为这么点小事真心生气,但从来不喜欢在自己的队伍里留这样不知轻重的成员,免得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最妙的是,即使当真不慎拖了后腿,甚至牵连死了某人,这号人也不消花多久就能原谅自己。

  可是贺野铁定觉得周碧关错不致死。

  他认真留意过,每一次当四周有别人在时,贺野从来不叫他“黎易容”,只叫他“黎潇”。原因只能是虽然可能性微小,但贺野担心游戏中突然杀出第三个星际时代的穿越者来,对他有所威胁。

  无疑,就算不希望有人死亡,贺野也绝非对待人人都这么细致。贺野很在意他。

  考虑了几秒,黎易容缓缓松开手,表情平静地又走回贺野旁边。

  贺野状若无意地看了其他新玩家两眼,辨表情,张永恳只觉得贺黎两人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想着好好做事就不会挨打,没太紧张,浑然不知道他也只能和黎易容打商量。

  至少贺野自己这么认为——他号令不了黎易容,黎易容必然有处罚下属的习惯,乐意为他收手是给他面子,他也不好叫黎易容太难做。

  “我看着他。”贺野向黎易容表了个态。

  “你看着我。”黎易容闻言立刻耍赖,“看着他没用,万一我对别人发脾气呢?我看着他。”

  贺野听笑了,也不指出黎易容这番话前后矛盾,点点头说:“行。”

  周碧关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也不敢吭声了,灰溜溜地跟着队伍。

  一行人很快来到教学楼前,没有撬锁。

  此前校长一直期望通过监控器抓住半夜写黑板的学生,后来迟迟抓不到,却也不信邪,始终夜夜开着摄像头。

  所以他们只是站在教学楼门外往里张望,贺野掏出褚灵的手表掂在手上,方便在黑板字出现的时候向褚灵示意他们有话要说。

  张永恳问:“夜晚这么长,怎么判断褚灵几点钟出现?万一他凌晨四点才来,我们要站到四点钟吗?”

  周碧关找到了反击的机会,马上附和:“对啊,这就是我不愿意来的原因,这不是胡乱做功吗!”

  贺野对张永恳耐心还行,闻言解释道:“这所学校的规则是死了人之后众人会失忆,杀人的鬼又不会傻到对学生现身。但是褚灵不是杀人的鬼,他本来可以直接现身,这样学生和校方都会不得不相信这里有鬼,所有人都会逃离学校,事情就结束了。你想过他不这样做的原因吗?”

  张永恳微微一愣,说:“他现不了身?”

  贺野说:“大概他很虚弱吧,即便如此,他在四处游走,观察死亡名单,告知众人。出了我们六人这么大的变数,他不可能毫无察觉,所以哪怕平日都是凌晨四点来写字,今晚他也会提前到来。”

  顿了顿又补充:“不过恐怕也不会早到,我说过了,他大概很虚弱。他住过李清越的宿舍,了解熄灯和查寝的时间,保守估计,他应该会在十一点左右来吧。”

  张永恳点头答道:“有道理。”

  随后便不再说话了。

  十点五十三分,贺野隐隐听到了一声长叹,循声望去,接着听到了一句完整的问题:“哎呀,我迟到了?你们要从哪问起?”

  声音很年轻,很沉着,尚带着一星笑意,不过贺野还是听出其中的恐惧了。

  理所当然。垂死时的孤注一掷、畅快淋漓与死后的加倍孤独、无所依傍是不同的感受。

  “多谢,”贺野先道了谢,旋即单刀直入地问,“操场上有什么?”

  “法阵。”声音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缥缈地答,“学校里的这些鬼都是傀儡。”

  贺野不禁话头一顿。

  然后确认:“学校外有操控他们的人?”

  “倒也不算。”褚灵说,“这就像玩游戏,程序设定好了,就大功告成。这个法阵的目的一是让普通人集体失忆,二是汲取从学校里输送而出的能量,人命越多,他赚到的能量越多。我暂时把法阵封住了一部分,有关令人失忆的那部分无可奈何,那是一种领域内规则,不像切断内外联系一样简单,需要彻底更改领域的领主才能做到。”

  有些术语贺野听不明白,但还是明白了大体的意思。不清楚是因为杀人杀得够多,或是通过其它什么手法,学校外操控鬼魂的真凶成为了这片地域的“主人”。

  “怎么更改领主?”黎易容皱了皱眉头。

  “简单地说,杀掉或超度这里所有的傀儡就行了。”褚灵说,“起初我不知道操控者的存在,在尝试处理法阵时被他暗算了,否则……”

  他只说到这,没接着说下去,似乎是醒悟了马后炮的不必要,只脆笑一声,转而道:“加油。小心。能量不再向外传输后,随着时间推移,学校里的傀儡鬼会越来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