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听说你是我孩儿他爹>第47章 想再同榻而眠 ◇

  “嗯, 怎么睡?”祈宴问。

  “我这床挤一下,能够躺得下两人。”

  “还是算了。”祈宴把他拉到床上,“你睡吧, 我坐一下就好。”要注意保持距离。

  小屋一盏烛火跳动, 陆青余不敢说自己暗藏的心思, 他想再与他同榻而眠。

  以前觉着轻而易举的事儿,现在却好似做不到了, 也或许,他能用一些方法,他的魔族血脉, 带给他天生的魅惑之力。

  祈宴已经坐在桌边,他定定神走过去, 刚想从后环住他,祈宴已回了头:“你怎么又起来了?”

  他的胳膊正半抬,只好讪讪收回:“我……起来看看外面天气。”然后屏吸凝神, 散出些香气来。

  离得近,祈宴立时就闻到了,他第一反应是往外看下没下雨,第二反应才想到下雨了人也在屋里。

  何况有铃铛, 也淋不到雨, 于是又疑惑:“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大夫?”

  陆青余:“……”

  “没有。”他只好转身, 回到床上。

  “快睡吧。”

  他捏着被褥还是不甘心:“我也不知道怎么有香气了, 你还好吧?”

  “还行。”祈宴很是淡定, 说要保持距离, 就绝不往那方面想,“你若担心,我现在就出去。”

  “不用。”弄巧成拙,陆青余连忙收回香气,待确认气息都散了,揪着被褥,很是挫败。

  他慢慢褪去外衣躺下,想了想,在被褥下把中衣也褪了,而后慢慢阖眼,自是睡不着的,连呼吸都轻,聆听着那人的动静,设想着他会不会走过来。

  可是等到了许久,也并没有动静,祈宴撑着胳膊在桌边,已经睡着了。

  “呃……”失败的魅惑之力,亏他传承了这血脉。

  他踌躇许久,又慢慢把衣服穿好,拿了一件外衫,起身轻轻披在祈宴的肩上,坐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心间杂乱却也甜蜜,在这良夜之中,心动得如此纯澈,让他又有些不耻自己方才的行为。

  他要拉回来的是真心,不是欲望。

  后半夜,孔南飞在外敲门:“收拾好了,你回去睡不?”

  祈宴被吵醒,看陆青余坐在身边惊了一下,又回复外面:“大半夜还挪什么?”

  “不是,那你也不能占我师弟的房间啊。”

  “关你什么事儿?”

  “当然关我的事儿。”孔南飞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要利用那四个家伙,给他们施加蛊心决,让他们拿着玉簪,等他们能碰到祈宴的命门时,灵决生效,就会刺入祈宴心口。

  这计划是挺好的,可是你不找他们,躲我师弟房间干嘛?

  这让他怎么实施?

  叩了几下,那木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孔南飞探头进来,望了望他们:“有床不睡你俩大半夜地坐着干嘛?”

  祈宴也对身边人道:“是啊,你怎么起来了?”

  “我……”陆青余低头,“怕你受凉,给你披一件衣服。”

  祈宴看见了自己肩上的外衫,笑道:“我怎么会受凉。”他起身,“算啦,我回去吧。”又将外衫递回给他,“谢谢。”

  简单二字,并无二话,随后推门而出。

  陆青余拿着外衫,轻叹了一声。

  祈宴出门后见万小圆的房间灯还在亮着,那几人又在玩牌。

  他走到门口故意咳嗽一声,里面噼里啪啦,灯迅速灭了,动静立刻消失,没一会儿后,又有窸窣响动,万小圆讪讪来开了门,呵呵笑着:“宗主,早啊。”

  祈宴瞧瞧皓月当空,冷眼看他:“大半夜的,我还没睡呢,早什么早?”

  “额……宗主饿不饿,我给你做点消夜吃吧?”

  祈宴没回复,也没再理他,往二楼去了。

  几人推推攘攘:“宗主生气了么?”

  祈宴倒是不管他们玩不玩牌,但不喜欢他们睡太晚,早睡早起才身体好。

  几个人最终决定,还是由万小圆做点消夜去示个好。

  万小圆很快端着一碗面上楼,正中孔南飞下怀,他本来在师弟房间坐着,此时连忙冲出去,躲在楼梯口,在万小圆路过时点入蛊心决,而后将玉簪放到他上楼的台阶上。

  万小圆没走几步,低头瞧见玉簪,然后……脚一踢,把他踢到了楼下:“什么东西差点把我滑倒。”

  孔南飞:“……”

  万小圆把面送进去就出来了,孔南飞气得不行,回到师弟房间倒了一杯水猛地一灌,又面色通红跳起来:“阿青你这怎么是热水?”

  陆青余连忙倒了凉水给他:“烫到没?”

  “你说呢,你以前壶里不都是凉水吗?”

  “我……现在比较喜欢喝热水。”

  孔南飞又灌了一杯凉水后,看见莫全有走过窗前,正是往正堂的方向去。

  他又连忙起身。

  陆青余:“二师兄你慌慌张张干什么?”

  “看着宗主。”他甩下此话,从窗上跃出去,仍旧躲到楼梯口。

  那边几个人又想了一下,怕宗主不肯原谅他们,派莫全有把牌上交了。

  莫全有上了几步楼梯,低头瞧见那玉簪。

  他前后左右看了又看,然后偷偷把玉簪捡起来,揣在怀里。

  孔南飞满意而笑:“这回肯定能行。”

  莫全有零零落落把牌倒了一桌子,举起手再三保证:“我们以后再也不玩儿了。”

  祈宴以扇骨在桌上拨了拨:“都交完了吗?”

  “绝对都交上来了。”

  “好,你回去吧。”

  莫全有被施了蛊心决,没立刻走,站在桌对面,挠挠头:“为什么我会有一种想拉开宗主衣服,把玉簪刺进去的冲动?”

  玉簪?

  不行,他立刻按紧怀:“这玉簪看上去就挺值钱的,我要拿出去卖钱,任何事情都不能让我把它掏出来。”

  他压住那冲动,退出去,关了门。

  在外偷听的孔南飞:“……”

  这个视财如命的家伙!

  再次失败,他手一勾,把玉簪收了回来,又气呼呼回到师弟房间。

  陆青余已备好了温水,递给他:“你看着宗主干什么?”

  “你那几个师弟去他房间你没看见?”孔南飞拍拍桌子。

  “那又怎么了?”

  “你不懂。”

  陆青余眼眸一暗,心想,现在大概懂了。

  如果对一个人起了心思,就是排外的,不愿意看他与旁人走得太近。

  那么,你与我是一样的心思吗?

  适此时,林涧月也往楼上走去。

  这一晚的衔羽宗可真是热闹。

  莫全有回房一摸,发现玉簪不见了,嚎啕大哭,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应该是不小心掉下来混在那一堆牌里了,若是掉在其他地方,凭他的眼神,不可能发现不了。

  他不敢去要,就叫林涧月去,林涧月当然是不肯的,可莫全有抓了他把柄,说他如果不去,就跟师兄告状他前两天领了三个姑娘回衔羽宗。

  林涧月从小跟着陆青余,更怕他生气,于是硬着头皮上楼了。

  孔南飞见状,放下杯盏,再从窗户蹦出去。

  林涧月诉说了缘由后,祈宴挺好说话,让他自己在那一堆牌里找,他翻了半天,没看到玉簪,就要告辞,一抬袖,却有一物从里掉出,叮咚一下落在二人面前,散着白色微光,正是莫全有形容的玉簪。

  林涧月:“什么情况,我真没拿,我见都没见过,怎么跑到我身上的?”

  他不好意思道:“宗主对不住了,我这就拿回去还给他。”

  祈宴点头。

  话虽然如是说,林涧月却没动。

  “为什么会有想拉开宗主衣服把玉簪刺进去的想法?”

  “不不不,我对男人没兴趣,打死我也不拉他衣服。”他压住冲动,转身出了门。

  孔南飞:“……”

  他回到师弟房间喝了第三杯茶,心内叫苦,盯着窗前看,还剩下一个。

  左等右等,那一个怎么还不出现?

  他问身边人:“那个姑娘为什么不上楼?”

  陆青余没听明白:“他为什么要上去?”

  “可其他人都去了啊。”

  “这有什么关联吗?”

  “哎,你不懂。”孔南飞又跳了出去。

  陆青余这下是真不懂了。

  孔南飞去敲了芦华然的门,问他今晚为什么不上楼找宗主。

  芦华然对他印象极差,在思量他们三个上去了关我什么事儿之际,又想他是得去跟宗主好好说道说道,问宗主到底有没有三心二意。

  于是点头:“对哦,我上去看看。”

  看他走也过窗前,陆青余懵了。

  芦华然是来跟祈宴对峙的,他两手按在桌子上,与祈宴四目相对。

  然而话还没问几句,却莫名生出奇怪的想法:“为什么有种想拉开他衣服把玉簪刺入的冲动?”

  “不行不行,他是师兄的人,衣服不能拉,师兄喜欢他,簪子也不能刺,算了,放过他吧。”

  他站起身:“你跟那个师兄真没什么哦?”

  “没有。”

  “好,那我就放心了。”芦华然走出去,才反应过来,“玉簪,什么玉簪啊,我没见过玉簪啊。”

  孔南飞把放入他袖口的簪子收回来,抚眉摇头。

  救命啊,这宗门有没有正常一点的人啊。

  也就阿青正常点,可阿青跟那个妖尊没关系啊,他又不会让阿青去拉他衣服。

  他失魂落魄回到陆青余房间,躺在他床上无神望天花板,喃喃地闲话:“阿青你这房间封香阵法还在啊?”

  “我的魔气消不掉,当然要一直在。”

  “这些年难为你了,没人欺负你吧?”

  “还好。”

  “嗯,那就好。”他闭闭眼,又睁开,“封香阵是不是动过啊?”

  之前陆青余改伏妖阵动过,后来伏妖阵被祈宴毁掉,封香阵效力继续,但动过之后的符箓顺序就没调回去了。

  “可能我不小心碰过。”陆青余自是不会说实话。

  “哎……阿青,告诉你一件事儿,其实我本身是妖。”他说罢,没听到惊讶之声,好奇抬头看看,“你……不吃惊吗?”

  陆青余连忙道:“哦,吃惊,师兄你怎么会是妖呢,不过没关系啦,孔雀本体也很好看,我没有被吓到。”

  孔南飞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是孔雀?”

  陆青余捂嘴。

  对方起身,绕着他打量:“师弟,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陆青余瞒不住,只能承认:“其实也才知道的。”

  “那你知道祈宴也是妖?”

  他点头。

  “哼,人间修者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你小时候就很有原则,我还以为你无法接受呢,这些年看来你也变了很多。”孔南飞又灌了一盏茶。

  陆青余笑了笑:“我并没有什么原则。”

  凡事不过随心而已,我的心是歪的,我所做之事都为邪,我的心是正的,我也愿意做善事。

  孔南飞就在他房间睡着了,他小时候不是没与师兄们躺在一张床上过,但现在却无端觉着应该避嫌。

  他走出屋子,往楼上看看,深吸一口气,也慢慢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