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鸣和说得十分轻松, 季清越也就没有多想什么，顾鸣和把他送到老爷子那里要走的时候还弯下腰跟他告别：“一会儿回来接你。”
像个送孩子第一天上学的老父亲。
“好。”季清越点头答应着。
看着顾鸣和跟那位堂伯父出了门季清越才回头去看老爷子，还没说什么就听到老爷子调侃的笑声：“你们进展的还挺快, 我这儿都成了别的地方了，还要过来接你。”
季清越红了脸，有点尴尬地抬手挡了挡, 转移话题：“爷爷, 堂伯父找顾鸣和是有什么事吗？”
“担心他啊？”
季清越：“……不是。”
“行, 不是, ”老爷子笑眯眯的，明显没有信他的话，“不用担心, 也没什么事, 顾鸣和能处理好。”
“哦。”季清越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以为老爷子只顾着关心孙子的感情了, 没有注意他的问题。
他试探着又问了一遍，但面前的老爷子仍旧没有回答, 季清越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 思索着怎么想办法套话。
老爷子工作很忙，没有跟他聊几句就去电脑前处理工作了，让他自己随便做什么都行, 季清越就自己推着轮椅在房间里动作很小心地查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会藏着线索。
他大致把房间里的陈设都看了一遍, 从表面上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怀疑的东西，又去仔细一点一点查看。看了一会儿他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顾鸣和已经离开快要一个小时了。
也不知道他的那个堂伯父为什么会把顾鸣和叫过去, 顾鸣和跟他的那个堂伯父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他的堂伯父想要把他带走应该是怀疑他有胎记, 但是或许是在这里不方便动手, 所以打算把他骗到外面去，然后再动手。想要把他带走的话，他的堂伯父找他还是找老爷子都很合理，但是为什么要去找一个管家，顾鸣和是知道什么吗，还是因为现在在这个家里，看起来在武力上最好且对人有威慑力的就只有顾鸣和一个健康的成年男性，所以他的堂伯父打算先解决最厉害的？
顾鸣和不会有危险吧……应该不会。
–
顾鸣和随意擦了一把手臂上的血，摘下被血染红的白手套，小臂上鲜血淋漓，从指尖坠落。他若无其事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向房门外走去。
路过中年男人面前时顾鸣和脚步停下，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慢条斯理地开口：“先生，匕首这种东西太危险了，我先帮你收着，等你走的时候我会再还给你。”
中年男人瞪着他，向后退到墙边，看着顾鸣和手里正对着他的染血刀尖，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要麻烦先生收拾一下这里了，不要让我的少爷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顾鸣和语调仍旧温柔带笑。
中年男人随着他的视线僵硬地转头看向趴在地上没有动静的他带来的三个保镖。
“先生？”顾鸣和见他不说话，温声催促。
“好，好，我会处理……尸体。”
顾鸣和笑出声：“什么尸体，他们只是被打晕了，大概要住几天院。”
中年男人松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
“那就麻烦先生了，我的少爷还在等我，我就不陪先生去医院了。”
中年男人看着顾鸣和出了门，狠狠缓了口气，却看到顾鸣和又回来了，站在门口看他。
他一口气没缓上来，猛地咳嗽起来。
“先生没事吧？”顾鸣和好整以暇地看他，声音关切，表情却像在看热闹。
“没，没。”
“那就好，忘了说，先生记得把血迹清理干净，我过会儿会让人来看。”
“好，好的。”
“那么再见。”
–
【你要处理一下伤口吗？】
系统看了半晌，出声问。
“也行，你看着办。”顾鸣和语气随意。
【其实你完全打得过他们的，你崩一下人设也没关系，只是扣一点演技分。】
“哦，我有满分情结，不想看到自己满分以外的分数。”顾鸣和看着手上的伤口消失，敷衍地说。
【……】
你第一个副本因为颜控崩人设背刺我这个队友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有什么满分情结。
系统不打算再理他，但顾鸣和却很快又问：“我刚才考虑不周，你能不能让我的伤口回来？”
【？】
顾鸣和自顾自地说：“然后再给我一点纱布。”
【你要干什么？】
“我留着伤口还有用。”
系统不懂他要干什么，还是把伤口又给他复原回去了，看着顾鸣和拿着他给的纱布随意在伤口上缠了两圈，让伤口看起来更惨不忍睹了。
【看起来真惨。】系统真心实意地评价。
顾鸣和缠着纱布的动作顿住，看了看被血染红的纱布：“是有点惨，我回去好好清理一下吧。”
“不能让小少爷太心疼。”
【？】
–
季清越听到敲门声。
他心里想着应该是顾鸣和回来了，连忙抬眼看过去，果然看到顾鸣和正推开门，不疾不徐地迈步进来。
季清越忍不住对顾鸣和抿着嘴角笑了笑，把顾鸣和从头打量到尾，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起来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
季清越放下心，见顾鸣和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平视他：“我来接你回去，等久了吗？”
“没有。”季清越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
“那现在回去？”顾鸣和问。
“好。”
季清越答应了转头去看老爷子，见老爷子正带着笑看他们。
“爷爷，我们走了。”季清越有点尴尬。
老爷子笑出声，摆了摆手：“走吧走吧。”他说完看了眼顾鸣和，也没问什么。
回到房间，季清越见顾鸣和关上门，在顾鸣和到他旁边的时候伸手拽住了顾鸣和的衣袖，整个人凑过去，带着好奇问：“我那个堂伯父叫你过去是跟你说了什么事？”
顾鸣和没有立刻回答，思考了片刻后才说：“也没说什么事。”
季清越在老爷子那里就已经被敷衍过了，现在一点都不想再被顾鸣和敷衍。“没说什么事，那你去了那么长时间，都在干什么？”
顾鸣和：“随便聊了聊，然后跟保镖打了一架。”
“打了一架？”季清越又把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看不出什么来还是问，“有没有受伤？”
“没有。”
“真的？”季清越听不出他有没有对自己撒谎，“我堂伯父来的时候带了保镖吗？带了几个人？你真的没受伤？一点伤也算。”
顾鸣和沉默了下回道：“他没把保镖带进别墅，之前跟我打架的有三个，但他不一定只带了三个。他大概是打算先来试探一下我，老先生要是真的不同意他带你出去，他应该就会先把你强行带走，之后要是确认了你身上没有胎记，他再把你送回来，但这样肯定会得罪老先生。”
“哦，”季清越记下他的话，“那你受伤了吗？”
一对三的话，顾鸣和如果不崩人设，按照扮演的角色的武力值去打架，一对三感觉会有点勉强。
他伸手拽了拽顾鸣和的领带：“你过来一点。”
他见顾鸣和凑了过来，松开顾鸣和的领带伸手抓住了顾鸣和的肩膀，贴近过去，鼻尖几乎碰到顾鸣和挺括的西装。
他轻轻嗅着，从顾鸣和的肩膀向下。
“你回来接我之前是不是去洗澡了？”季清越闻到了一点浅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嗯。”顾鸣和承认了。
季清越拉过他的手臂：“为什么去洗澡？”
顾鸣和一动不动，任他一点一点检查：“打架把身上弄得有点脏。”
“哦，”季清越觉得这个理由好像没有什么问题，揪着顾鸣和衣袖的手不知道该不该放下，贴得这么近闻顾鸣和身上的味道，好像是不太好。
他也没在顾鸣和身上闻到什么明显的血腥味，所以顾鸣和应该没有受伤？
他放下手，但顾鸣和的手臂没有垂下去，还维持在原位，他有点疑惑地看向顾鸣和，见顾鸣和笑着：“不继续闻了吗？”
季清越听他这么说，心里有点不自在，他偏开视线：“嗯，我觉得你应该没有受伤。”
“可你有很多地方还没有闻到，怎么能这么快下结论呢。”顾鸣和贴近他耳边，声音很轻。
“是你自己说你没有受伤的。”季清越耳朵发烫，向旁边躲了一下。
顾鸣和：“那我道歉，我不应该撒谎。”
季清越猛地盯住他：“你真的受伤了？”他想到刚才顾鸣和没有垂下去的手臂，伸手过去拉过顾鸣和那条手臂，从袖口慢慢往上挽顾鸣和的袖子。
他没有往上挽多少，就看见了白色的纱布，还有一点渗出纱布的血。
“把西装脱下来，我去拿医药箱帮你再处理一下伤口。”
顾鸣和伸手拦住他：“我去拿吧。”
季清越见他站直身子脱下西装，自己把衬衣袖子挽起来，露出的全部纱布占了将近一条小臂长。
季清越没想到顾鸣和打架会打出这种伤口，有点着急：“你打架怎么会有那么长的伤口？”
顾鸣和反倒若无其事，把医药箱放到季清越手边：“他们偷偷藏了刀。”
季清越让他坐下，轻轻拉过他受伤的手臂搁到自己大腿上，小心翼翼地去揭他的纱布：”疼吗？”
他以为顾鸣和又要说不疼，正想了话要去堵顾鸣和的话，就听到顾鸣和又低又轻的声音。
“有点疼，可以再温柔一点吗？”
“哦，”季清越不敢动了，“那我再轻一点。”
季清越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顾鸣和是在装可怜，他抬眼看向顾鸣和：“你不要总是这样。”
顾鸣和跟他对视：“真的疼。”
“……”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他说完听到顾鸣和轻笑了声。
“我可以忍一下。”
季清越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我又没让你忍。”
顾鸣和没应声，在他帮顾鸣和把纱布全都揭下来之后，他听到顾鸣和笑着问：“我可以抱你吗？”
“你给我老实一点坐好。”
“好。”
“……等会儿让你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