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然带乔云去的是一家高档西餐厅, 到了之后，他选最不显眼的位置，跟老婆面对面坐下。
四处光线昏暗, 唯有餐桌上空一盏暖黄壁灯。
陌然打开电脑，微笑跟服务小姐说：“把菜单给这位先生, 他做主。”
这氛围, 落这会儿乔云心情还不错，接过菜单随便翻了翻, 眼皮一撩，“两份情侣套餐，谢谢。”
习惯性回答了，但服务小姐微怔——情侣套餐？
“……好的, 两位稍等。”一抹勾月挂在唇上, 她懂了。
待服务小姐走远，乔云才问大神：“你不是喜欢中餐么, 怎么带我来西餐厅。”双手托腮, 他看向大神电脑。
陌然还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眼皮微抬，笑了下：“不是我选的, 是魏长风。”
乔云心里一咯噔, 托腮的手不自觉握拳攥紧。
陌然停下手，担心看向老婆。紧张的小脸皱着眉心，爱笑爱闹的乔少爷神情微冷。
“别急宝贝。”陌然去握老婆手背，安抚似的握了握，“等着, 看老公给你导出好戏。”
关于大神的操作，乔云从来没质疑过。
他说要弄死魏长风, 那魏长风的日子就一定不长。
在这方面，陌然在乔云心里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给他的安全感特足。
“魏长风会来这里？”乔云微微深呼吸，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平和点，不要男人担心。
陌然点头，抿笑回答：“会来。”
“——往前十年，魏长风只是乐讯科技的一名保安。因为勾搭上了女老板章总，跟章总结婚才混上了现在运营总监的位置。”
“要说魏长风有什么过人之处，还真没有。所以乐讯大半的业务决定权在他们章总手里，并且，这位章总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女强人。但偏偏，魏长风这人垃圾，私生活不检点，喜欢沾花惹草。”
乔云皱眉，“你说他是垃圾都在侮辱垃圾，他就是个混泥的人渣。”
“是嘛。”陌然附和老婆，“你说得对，我查过人渣的电脑，他有场私约，就在这家餐厅。”
乔云本想问大神什么时候开始查的魏长风，结果还没问出口，就看见魏长风挽着个女人出现了。
“大神，你情报很精准，人已经来了。”乔云冲陌然抬颌，眼神微微丢向餐厅门口。
陌然是背对着门口，只需偏头一寸，眼神就能目及到这幕。
“宝贝，手机拿出来，一报还一报，你录视频，我准备另外一个证据。”
“什么证据？”摸手机的动作一顿，乔云问，“你还有招？”
陌然“嗯哼”回应：“有，老公有的是招，不过需要一招致命的，不然怎么玩死他。”
眉宇一挑，大神风范尽显，眼神余光挑出冷厉的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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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陌然早在乔氏集团见过魏长风后，就开始着手查他。
因为当时没有业务上的恩怨，所以只查了魏长风的私事。
这件事之后，陌然才开始查魏长风背后的底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魏长风不但在私人事情上有问题，他在业务上更是大有手笔。
他查出魏长风已经将《笑江湖》卖给花漫游戏，但乐讯所有人并不知道这事，陌然是在连接暗网查到的。
目前，他还缺一份私自转卖的合同。
至于魏长风为什么要用乐讯科技的名头起诉飘渺，那完全是因为他老婆章总。
卖游戏的事，魏长风不能让老婆知道。
乔云似懂非懂，“人渣是乐讯的运营总监，也是章总的老公，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光明，为什么要卖掉《笑江湖》，还不敢让他老婆知道。”
“所以我在找这份合同。”陌然又开始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如果我没猜错，魏长风跟花漫游戏的关系匪浅，我倒要看看，这两家在搞什么名堂。”
“嗯。”乔云点头，“如果让他老婆知道，游戏被偷偷卖掉，那魏长风是不是会被离婚。”
陌然轻嗤：“何止。魏长风不止这一两件见不得人的事。他和章总结婚十年没有孩子，这人渣在跟他老婆的感情上，早就破裂了。”
看得出来，不然怎么会有柳静儿和恩恩呢。
“所以他之前才会去找柳静儿，想带走恩恩。”
乔云理理思路，想起昨晚人渣跟他说，他当年还想娶柳静儿，是柳静儿不同意。自然恩恩也不会交给人渣来抚养。
陌然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乔云，我今天上午去了一趟殡仪馆，取走了柳静儿的手机，我在里面发现了一段她生前被魏长风殴打的视频。”
“什么？他打柳静儿？”乔云三观都被人渣震裂了，“靠，柳静儿该不会是被他打成重伤入院的？”
陌然抿唇点头，用鼻腔缓缓吸气。
太冷了，他无法想象，柳静儿到死都没有出卖魏长风，却也没有将亲生女儿交给魏长风。
是爱是恨，陌然猜不准。
也许一半一半，就是可怜了失去了父母的恩恩。
“殴打视频和柳静儿的验伤报告我一并交给了专家，专家正在做鉴定。如果两份报告吻合，你猜魏长风会蹲几年？”
陌然轻轻眨眼，再睁开时，眼睛里沉着淡然。
乔云咬咬牙槽，“婚内出轨，玩女人，私卖游戏，再加上殴打柳静儿，这种人渣不拉出去阉了埋埋了阉，都对不起老天赐给他的空气。”
“还不止。”陌然忽而停下敲打键盘的手，将电脑上那份破解出的合同信息转给乔云看，“原来花漫的幕后老板是魏长风，难怪了。”
乔云这才看到那份合同下，花漫游戏方的签名是魏长风。
“我知道了。”乔云看向陌然，“他用乐讯的名头起诉我们，索赔金额为两千万，但《笑江湖》的归属权在花漫游戏，一旦起诉成功，我们赔偿的两千万将会进入花漫游戏的账单。约等于，这两千万直接进了人渣的私人腰包。”
没错，现在的花漫游戏就是一个空壳子，一个魏长风用来转移资金的空壳子。
一切都理清楚了。
魏长风要抛掉他老婆，再带走恩恩。
他私卖游戏，起诉飘渺是为了钱。而他对乔云下药是想威胁乔明盛，为了带走他的亲生女儿乔恩恩。
说白了，魏长风早就计划好，他就是要带钱带人，远走高飞。
“没那么容易。”陌然敛眸拢眼，“两千万我愿意，乐讯的章总可不愿意。至于恩恩，她已经姓乔，魏长风也没有带走她的本事。相反，他自身难保。”
说着陌然抬颌起身，插兜绕过长方餐桌，挤着跟老婆坐一起。
“你说，我要是把这个发给章总，魏长风的钱和他运营总监的位置，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乔云明明离男人很近，却略微感到凉飕飕的阴气袭来。
“好冷啊，他会死吧。”乔云回答。
陌然勾着嘴角发笑：“死是不会死，宝贝，我要整个行业摒弃他，要这个社会唾弃他，要让所有人打心底里谴责他，我想——”
顿了顿，陌然冷嗤，“他会生不如死。”
说完最后这句，陌然一个动作将笔记本电脑转向自己，手腕上的陌上云端随着他键盘敲打淅索作响。
动作麻利干脆，大神自带杀气。
“照片和视频拍好了吗？”他问乔云。
乔云被老公的杀气帅到，愣愣点头，“拍……拍好了。”
“劲爆吗？”敲键盘的功夫，陌然还挪出眼神冲老婆挑眉扬笑，“劲爆的话发给老公，不劲爆的删了吧，大家看着没意思。”
乔云在心里啪啪鼓掌，帅，老公真帅。
不到五分钟，劲爆的搂腰亲吻照，卖《笑江湖》的合同，以及殴打柳静儿的视频……等等所有证据，全部放入了乐讯科技的内网。
回车一敲，大仇得报，陌然笔记本一合，偏头对老婆说：“情侣套餐两份会不会少了点，我不够吃怎么办。”
刚还在心里为老公鼓掌的乔云脊背一凉，“那，再点两份？”
唔，“不是。”陌然看着他，缓缓靠近，“我是说，我不够吃怎么办，老婆？”
滚蛋，什么地方，发什么浪？
乔云脸倏地爆红。
陌然抬手去挼老婆发顶，“逗你的，我就是看你从进餐厅到现在，脸色都冷得没变过色，想让你红一红。”
“我……”乔云低骂，“我骚你大爷，坑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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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小姐推着餐车上餐时，乔云正被男人逼得脸红。
一见来人了，他立马推开男人，示意对方注意点，还小声说：“坐对面去，坐一起像什么样子。”
陌然好笑了，转头用正常声调反问乔云：“我跟自家老婆坐一起，能像什么样子？”
刚刚好，服务小姐的餐具停在桌子上方。
她一时不知道，这餐具是两边各摆一副呢，还是一边摆两副。
陌然也正好接过来说：“放一起吧，我跟我老婆坐一块吃，我好给他切牛排。”
尽管服务小姐懂了这俩货的关系，但还是被帅哥的话惊到。
“……噢，好的先生，那我就放一起。”
陌然抿笑回：“谢谢。”
一旁的乔云却用手肘戳了一下他，说：“你不是很在乎，现在怎么又不在乎了。”
“在乎什么。”陌然回头问。
“就那个咯，说什么闲言碎语的。”乔云轻瞥他一眼，“上次不是你自己说的么，社会比学校复杂，冷刀子比学校还多，在乎闲言碎语得要死。”
“有吗？”陌然双手微摊。
乔云梗着脖子，“没有吗？就结婚那事，你不是在乎得很，拒绝得很快？”
陌然好笑遮唇，“噢，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