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急了, 哎哟一声：“你怎么会不记得我，我是顾天啊，顾天！C大场馆, 我和我弟剽窃了你们的设计，你还揍过我, 不记得了吗？”
嗯？乔云恍惚。
陌然想起来了。
那个当初参加计算机大赛, 为了两万块奖金偷盗他作品，之后被乔云抓住暴打一顿的顾天。
他还有个弟弟叫顾地, 是C大的学生。
后来两万块奖金陌然送给了他们兄弟。
乔云也记起来了，打了顾天，他和陌然还被罚站一个下午。
“怎么会是你。”乔云问。
那会儿顾天还戴着口罩，穿着也是工人打扮, 不像这会儿西装打领带, 发财了吗。
顾天连连给乔云摆手：“是我是我，早知道你和陌然来苏荷一日醉, 我就应该把你们往包房请。”
“——陌然是我顾天的恩人, 大水居然冲了龙王庙，实在对不起。这样，今天的消费算我的, 咱们见面好好喝喝。”
傅义天和东子看向陌然, 见陌然点头，几人才重新坐下。
顾天转身对服务员嘀咕几句，没过一会儿，伏特加、白兰地哗啦啦往酒台上摆。
“不用这么多酒，我们喝不了这么多。”这里面的酒, 消费都不便宜，陌然阻止服务员上酒。
哪知道, 顾天一声吼，让他们把酒放下，走人。
之后亲自提酒倒酒。
“不喝是不行，陌然，当初要是没有你给的两万块，我奶奶肯定早就……”
早就没命几个字，顾天没有继续说下去。
当初偷盗作品也是因为两兄弟实在没有办法，奶奶在医院躺着，没钱肯定没命。
陌然不记仇，反倒把两万块奖金送给他们兄弟，这件事顾天一直铭记于心。
后来奶奶好转，顾天为了生计辗转换了几份工作。就想有一天赚钱了，把这份恩情还上。
没想就在今天碰上大恩人，顾天能不激动吗。
“总之，我和顾地永远记得你这个恩情，这酒，我喝。”顾天哽了哽，将大半杯白兰地一口干完。
其实于陌然来说，他仅仅是出于同情，没有顾天说的这么伟大。
“你奶奶和你弟弟怎么样了。”陌然问顾天。
顾天深吸一口气，笑着回答陌然：“弟弟大四毕业，还在找工作，奶奶……两个月前走了。”
“抱歉。”陌然低了低头，“我记得，你弟弟是学计算机的。”
顾天嗯了一声，眼眶已然泛红。
陌然接着说：“我和乔云的公司正在招程序员，你弟弟……”
未等陌然说完，顾天一把拍在大腿上，“我弟弟愿意，愿意。程序员啊，我弟弟可以的，只要恩人给个机会，我们不要钱，我和我弟弟万分感谢。”
顾天说着说着带起了哭腔。
不仅仅是激动，他是真的把陌然当他兄弟俩的活菩萨。
陌然也没料到顾天的反应这么激烈，他说：“把你手机给我。”
顾天连忙掏手机。
陌然输入自己号码后递还给顾天，“叫他有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公司地址就在学校附近。”
这给顾天感动得，接过手机直发抖。
缓了几秒，他端起酒台上的酒杯，一口气连喝五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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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离开的时候，为再次表达感恩，顾天找了十几个美女过来，要乔云和陌然随便挑几个带走。
两人震惊住。
陌然眉心一拧，揽过乔云，示意说：“我有人，带他走就行了。”
顾天愣了愣，一瞬明白过来。难怪陌然和小稚起了冲突，小稚那家伙的尿性，肯定对乔云动手动脚了。
“行，放心，今天那事我待会回去就处理。”
顾天不这么说，陌然差点还忘记这茬。
“嗯。”他点头，“对了，你在这家酒吧是什么职位。”
顾天笑笑：“承蒙酒吧老板赏识，我从调酒师干到了常驻经理。”
“不错，只是你们这的酒保有问题，对客人很不尊重。”陌然特地强调了不尊重三个字。
“知道知道。”顾天连连点头，“放心，他以后不会在这家酒吧出现，你们放心过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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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C市刚近雨季，夜风依旧刺骨。
酒吧门口，凉风徐徐，喝酒见风更晕人，陌然下意识搂紧乔云。
刚还显微醺的乔云，这会儿全身烫得像发烧一样。
“车是没人开了，打个车吧。”
话音刚落，陆小曼撑不住地往后退几步。
傅义天赶紧伸手扶住。
他以为陆小曼经常来酒吧，喝点酒应该没事。结果喝到一半，陆小曼才说了实话，这是她第一次来酒吧，为了面子，怎么也得把酒喝下去。
可是晚了，出来见风，陆小曼就醉了。
最后没办法，陌然跟乔云要回家，他只好让傅义天跟东子送小曼回宿舍。
东子很热心啊，处处想着打好关系，连忙答应。
傅义天哽了哽，“不用了，我送就行，东子忙，明早肯定有课吧。”
“没课啊。”东子接道，“真没课，大家都是同事，不用见外。”
傅义天就：呃……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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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陌然将乔云安顿在床上，伸手探了探他脖颈，越来越烫。
赶紧转身去倒杯热水，之后小心扶乔云坐好，将杯缘放在他唇边，一点点缓缓倾斜。
“还好，没有醉得不省人事，还能独自喝水。”陌然微微叹气。
等他慢慢喝完小半杯水，才扶乔云重新躺好。
然后去了洗手间。
打开洗手间所有暖灯，拧开进水阀，调试热水温度。
一切准备好后，陌然走回床边，轻轻抱起乔云往洗手间走。
太烫了，不洗个热水澡不行。
抱着老婆没走两步，对方就迷糊地睁开眼。
陌然以为他醒了，刚要说什么，乔云微微笑了一下，又闭上眼。
好家伙，“睡吧。”他说。
之后将老婆轻轻放进浴缸，在浴缸里替他脱衣。
一池清水漫过乔云锁骨，隔着洁白的衬衫，乔云雪里透红的肌肤若隐若现。
完了，这是给自己找火。
陌然发自内心抿了抿笑，坐在浴缸边一颗颗解开乔云衬衫扣。
神奇的是，乔云迷迷糊糊一状态，还能乖乖配合他抬胳膊抬腿，还知道跟他说：“老公，还有裤子。”
逗得陌然笑不能语。
泡在水里，适宜的温水暖着身子，乔云蜷缩起来，把后背留给陌然，“擦，背。”
醉呼呼两个字，乔云说起来特别可爱。
“好，擦背。”陌然低头问他，“这样擦，舒服吗？”
“嗯。”乔云翻个身，转过来面朝上方，下颌微抬，“舒服，还有前胸。”
陌然失笑，“你这是没醉吧。”又一点点擦前胸。
唔，乔云摇头：“醉了。”
他微微睁开眼，眯着缝看陌然，“不信你摸摸，我身上很烫，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微醺。”
噗，陌然差点笑出声，“那我问你，你今天为什么想喝酒。”
“高兴啊。”乔云抬起一只胳膊，任沾着的水从胳膊滑落，他说，“我看你吃醋的样子，我心里特别高兴。”
呵，陌然轻笑，醋坛子都打翻了。
“你是不是把他给揍了。”乔云就着手上的水洒在陌然脸上。
陌然嘴角微勾，“对啊，把他给揍了，你是不是很爽。”
“嗯。”乔云笑笑，“所以我高兴，看你那么在乎我，就多喝点。”
得了吧，陌然心道，酒量那么差，真要去那种地方喝多点，怕是走不出狼窝。
“以后我不在，你不许喝酒啊。”陌然不开玩笑，是真的在跟乔云讨这个承诺。
乔云没有回答，只是偏着头望大神。
氤氲的水汽在暖灯的照耀下，大神的轮廓添了几分朦胧美，不似平时的冷峻，“陌然，你知不知道微醺的感觉很好，甚至有种……特别的冲动。”
“少来了。”陌然把他晾在水外面的胳膊按进水里，接着说，“你为什么答应傅义天去酒吧，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就是下午跟我赌气嘛。我就是没想到，你怎么会突然提起去我老家。我能知道，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说起这个，乔云醉气去了三分半。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了解了解你。”乔云终究是没有提起他见过肖楠，没必要，也不重要。
“是吗？”陌然不信，“不过你说得对，我们决定在一起走下去，那我过去什么样你有知道的权利。明天吧，明天我们就出发。”
乔云突然就怔住了。
直到浴帕轻柔地从他腰部擦到小腹，乔云一下笑开，“真的？我们明天就去你老家？”
“嗯，真的。”
哗啦一下，乔云直接从水里站起来，忘记自己还光着，就扑上去抱住大神。
“你老家在哪里，远不远，需要坐多久，我可以去看爸妈么——”
等等一系列问题，乔云来了N连问。
陌然抱着湿漉漉的乔云，失笑问他：“等一下，你刚才说，想去看谁？”
乔云捧起他脸：“爸妈啊，你爸你妈。”
“不也是你爸你妈？”陌然快速反问。
乔云这才意识到，他进了大神挖的坑，脸嗖一下红了。
脸皮太薄，说话主动把自己往陌家门上送，他乔少爷怎么禁得住骚。
何况酒醒一大半，更尴尬。
偏偏陌然还笑得邪乎，满眼满笑都在透露：你自己说的，以后别想跑，那种意味不明。
“对，你爸你妈也是我爸我妈，我说错了吗，你陌然不想认吗？”乔云以声势压制大神的邪乎。
“认认认，权威认证。”陌然鼻息轻叹，抱着把他放进水里，“乖躺好，别感冒了。”
话刚落，哗啦一个大水花，陌然一头栽进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