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全仙门为我火葬场>第58章 

  内殿的花蜜不会一直出现,傍晚时分,透过厚厚的白色花瓣,圆月升起,在第一束月光投到宫殿前时,地面忽然一阵抖动。

  “要变了要变了,美人仙君快快抓住石柱!”小花精扯着嗓子喊。

  沈怀君右手边便是石柱,他却毫不犹豫向左手边跑去,一把揽住了尚在发懵的砚寒,将少年牢牢护在怀里。

  下一秒天旋地转,宫殿前的石板地裂开一道道缝隙,众人掉入里面的深渊。

  “哎呦喂,老夫的腰。”

  “腿断了,腰撞了,我下次可不来了。”

  “欧阳门主,这秘境虽然没有危险,也不可掉以轻心啊!”

  “嘿嘿,好在我机灵,提前御剑飞行!”

  反应快的修者皆安稳落地,慢了一步的人便摔在了石地上,沈怀君提前拽出了鹤羽,虽没有摔伤,但猛然的下落令他眼前一黑,半晌缓不过来。

  墨砚寒心疼地将人反手抱在怀里,大手轻柔地抚摸这人的后背,一下一下,帮他顺气血。

  “这身子越来越弱,可怎么办啊,这一摸全是骨头。”他叹气着,余光一瞄,看到那只小花精。

  小花精怔怔地望着他的手,小触角晃来晃去,欲言又止。

  “这、这样是不对的!”小花精喊道:“你身为弟子,这行径是在玷。污师尊清誉!”

  墨砚寒冷哼一声,既然小花精认沈怀君为主,一路要跟随,他也应当适时让小花精明白些道理,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随即,他目光一闪,露出了血红的眼眸。

  “鬼鬼鬼鬼鬼!”小花精大惊失色,向后一仰摔了个屁股蹲。

  小花精的声音太响,意识尚处模糊的沈怀君探出手,在冰冷的石地表面摸索,温柔呼唤着:“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小花精呜呜呜地哭着爬入他手心,细杆似的小腿抖得像筛子,便是它再胆大包天也知道少年的身份,呜呜呜不能再说了,再说小命就没了。

  “没事,这里黑,我怕。”小花精倒在他手心,哭唧唧地抹着眼泪。

  沈怀君稍稍恢复了些视线,一抬头,头顶是一颗硕大刺眼的夜明珠,将地下照得恍如白日。

  “......”

  “没事没事。”沈怀君伸出指腹轻轻抚着它的小脑瓜,柔声安抚,示意砚寒:“前面的河里有好多夜明石,你拿来一块给它照明吧。”

  众人身处一处地下宫殿,以花茎为墙,花苞为盖,仿照地形走势建成,前方是一条河流,河流下满是夜明石,熠熠生辉,修者们皆以为奇,下河去捞。

  墨砚寒深深看了他一眼:“师尊好些了?”

  沈怀君点点头。

  墨砚寒不情不愿地离开,去河边捡夜明石去。

  小花精得了机会,急忙对沈怀君提及:“仙君您看到了没?您徒弟方才在摸你!”

  沈怀君奇怪:“砚寒是在帮我恢复体力啊。”

  小花精哼了一声:“今天只是隔着衣服摸,明天便是要脱下衣袍,后天你不允许他摸他还不高兴呢,仙君您万万别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这种白切黑的徒弟简直是人神共愤......”

  而沈怀君看着义愤填膺的小花精,轻轻掩唇,笑出了声。

  “仙君你笑什么?”小花精傻了。

  沈怀君垂下眼睫,为小花精整理卷曲的树叶衣饰,悠悠道:“卷宗中记载花精爱吃醋,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哈?”小花精张大嘴巴。

  沈怀君取来一滴花蜜塞进它嘴巴里,揉了揉小脑瓜:“放心,你和砚寒,我会一视同仁。”

  小花精正要反驳,一股青竹香气扑面而来,它眨着眼,定定地望着这位绝色美人,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怎么心口跳得好快呢?难道自己真的在吃醋?

  夜明河畔,妖王朝庭悄无生气地靠近了墨砚寒。

  “真丢脸,一上来就中了醉香粉。”朝庭高声说起。

  墨砚寒听到声音扭过头,对妖王满眼的厌恶。

  他敢保证,若不是沈怀君在场,他会立刻让波舍喊来十几位鬼修,一起暴打妖王。

  “滚。”墨砚寒低声威胁。

  妖王轻哼一声未再说话,背后忽然扔出一只花,他猝不及防,被花粉溅了一声,而妖王身形一闪飞快地溜了。

  “你堂堂妖王还搞这种幼稚的东西!”墨砚寒不屑道,可闻到花粉味道时,他的神色骤然一变。

  这是醉香粉的味道。

  *

  众修者身处地下宫殿的入口处,眼前摆着四道门,每一扇门撞开都会有宝物,众人正在各显身手,约定好了谁第一个砸开门,谁就可以率先挑选被宝物。

  陆族长早早经历过几轮,早就不新鲜了,坐在沈怀君身旁问:“仙君上次来挑了什么宝物来着?”

  沈怀君笑笑:“一只灵果,给柳斋吃了。”

  “千年灵果,柳斋若不快些长高,可对不起仙君的心意啊!”陆族长调侃。

  沈怀君摆摆手,笑呵呵没说话,两人说着闲话,他远远看着自家弟子走过来。

  “砚寒?”

  砚寒没有回答,将一块拳头大的夜明石塞给他,自顾自坐在旁边拧衣衫里的水。

  “砚寒,你怎么了?”沈怀君关心问道。

  砚寒也没有回答。

  沈怀君奇怪,走上前将少年的脸掰正,直视自己,少年的肌肤热得发烫,似火一般灼烧着,竟主动起身揽住了他。

  “砚寒?你干嘛?”

  砚寒紧紧抱住他,如同小猫儿般在他脖颈间蹭着,含糊着:“我想......”

  “你想干嘛?”沈怀君挣扎着。

  “我想、我想和师尊双修。”砚寒喃喃道。

  沈怀君瞬间呆住,徒然瞪大了双眸,在他未回过神时,少年的手已经肆无忌惮地扯开前胸衣襟,大力探进去抚摸柔软的肌肤,他一个恍神,制止住少年的手腕。

  小花精见状来了精神,叉腰告状:“仙君你看啊,他胆子这么大,今天上手,明天就要开亲了!”

  “亲?”砚寒抬起头,双目茫然地看向沈怀君:“已经亲过了啊。”

  沈怀君惊异:“亲过了?什么时候?”

  砚寒如同醉酒般,断断续续道:“客房里。”

  手指点了点他的脸颊:“这里。”

  附近的小花精、陆族长皆是一惊,而砚寒说完,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砚寒中了大量的醉香粉,虽然不知道醉香粉来源于何处,但沈怀君已顾不得许多,他取出药粉调配好,为浑身燥热的少年灌下去,又拿寒冰石降温,少年悠悠转醒。

  “师尊!”墨砚寒清醒的一瞬间,回忆起所有的事情。

  隐约记得自己说了双修,还有偷亲的事?还胆大包天扯开衣服?完了完了,都完了。

  墨砚寒倒吸一口凉气,他明明身子发烫,心口却呼呼地吹起冷风来。

  他起身要解释,而沈怀君的手摁住他的胸口,摇摇头:“躺下,你一会儿还要再服用一剂药汁。”

  随即,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师尊远去,走到夜明河旁取水调配药汁。

  “活该!”小花精十分解气道。

  陆族长见形势不妙,起身溜了,而墨砚寒满脸懊悔之时,耳边却传来一道欠揍的声音。

  “怎么?被沈怀君发现了龌龊心思?”朝庭摇着折扇,慢悠悠走上前来。

  “你!”墨砚寒恨得直磨牙,这妖王敢故意陷害他!等出了秘境,他要好好收拾一顿这只肥虫!

  朝庭幸灾乐祸:“还是好好想怎么和沈怀君道歉吧!估计要被赶出仙门喽!”

  墨砚寒气恼着飞出一道黑气,黑气蹭着妖王的衣袖飞出去,他心尖害怕地抖个不停,自己的心意被沈怀君知晓后会如何?难道自己真的会被赶出仙门?

  当初沈怀君让他背门规,他嫌太繁琐就没背,如今真是悔恨不已,清霄门的门规又会如何处置自己?

  不过、不过任何一位修者,若是得知了徒弟觊觎自己,都不会开心吧?何况是沈怀君。

  “怎么办啊。”墨砚寒苦恼地揪着头发。

  不久后,沈怀君回来递给他一盏药粉水,他服用后,沈怀君便坐在石阶上,神色淡淡的不说话。

  墨砚寒也不敢问,低头焦灼地等待着沈怀君的审判,两人僵持着,最后竟然是妖王看不下去了。

  “徒弟觊觎师尊,沈仙君,您打算怎么惩罚墨砚寒呢?”朝庭问。

  墨砚寒心中一紧,转头望向了沈怀君。

  而沈怀君从容抬首,回道:“清霄门规定,徒弟对师长不敬,抽三十鞭,但砚寒是中毒之下的不敬,故而免除了惩罚。”

  妖王瞪圆了眼睛:“所以,所以是不惩罚么?”

  沈怀君点头:“是。”

  朝庭的心态彻底崩了。

  “沈怀君!你徒弟觊觎你,想把你搞到床上去!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妖王指着墨砚寒大喊:“为什么我只抱了下你,就被你踢开?”

  沈怀君面色一冷:“妖王还请慎言。”

  前方破门的修者们终于有了动静,原来一处大门通向秘境的中央,大家高喊着快跟上,沈怀君见状携起小花精和砚寒,走向门口。

  而妖王怔怔呆在原地,直到雪戎来催他,才有了反应。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妖族么?”他呆呆问道。

  雪戎已经习惯了王上的发问,沉默低下头,无言以对。

  墨砚寒被沈怀君一路牵着,走向对岸的石窟,他心中惴惴不安,忍不住抬头问沈怀君:“师尊当真不惩罚我?”沈怀君停下脚步,扭头望着砚寒,漆黑的眼眸里尽是温润,恍如春日的潺潺溪流,叫人心生欢喜。

  “其实刚得知你的心思,为师很震惊,但想来想去,左右也不是件大事。”沈怀君叹道:“你这年纪,有这种不该有的想法,很正常。”

  “清霄门门规在此,我也不想重罚你。”

  望着神色温和的仙君,墨砚寒喉咙滚动,一脸的不敢置信。

  沈怀君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警告:“砚寒,你不能喜欢师尊,知道了么?”

  墨砚寒呼吸一松,难以想象沈怀君竟没有罚他,甚至没有发火,他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知道了,但不会改。

  沈怀君携着他的手,继续前进。

  “仙君仙君,您不能这般轻松放过他呀!”小花精急得直跳脚:“你要立刻把他驱逐出仙门,自己再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然将来就是强制戏码了!”

  沈怀君失笑:“你这小脑袋里面,整天在想些什么?”

  他其实想过了,砚寒孤身在山里生活,内心孤单,被他收徒后心里难免会产生依赖感,爱慕之心,人之常情。

  更何况,若是砚寒离开了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那空荡荡的清霄门,双肩又如何撑起着曾经沉痛的过往,这念头便是稍稍一向,他心里就泛起一阵悲伤。

  “我想,我每次看到砚寒时,心里应是开心的。”沈怀君对小花精道。

  他不知道小花精能不能理解自己,当一个人长久身处暗渊时,若见到一束温暖的日光,这人大抵会把这束日光刻在心底,铭记一辈子的。

  “你还小,你不懂。”他道。

  而小花精怔了半晌,嘴里嘀嘀咕咕:“原来已经到这步了”、“我真傻,怎么没发现呢!”、“算了算了,救不了了。”

  随即它从袖口翻出一截红绳,屁股坐在沈怀君的肩头,双手飞速地编织。

  “你在编什么?”沈怀君问。

  “你二人的道侣大典时的贺礼!”小花精响亮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