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
居然是自杀。
即使原主原本是一个与夏夏毫不相干的人，但现在他用的是对方的身体，得知真相的一瞬间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脑门。
无法用“好可怜”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来评价来同情，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
唐楚见他脸色一下变得很差，心里顿时又有了底气。
“一，一个亿，”唐楚说着挺起后背，“比起跟夜绪感情破裂被赶出夜氏，很划算的，对不对？”
夏夏看着唐楚，实际上其实眼里根本就没有他。
片刻后，他无声地慢慢撇开头，继续朝前走去。
唐楚一怔，很快追了上去。
“喂，到底行不行，你给个话啊！”
“……”夏夏喉结滚动了一下，停下脚步回头，他现在心烦的厉害，从心底到身体一阵阵发冷，看着用感情来威胁别人的唐楚尤其觉得面目可憎，再也没了跟他继续谈下去的耐心，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唐楚睁大眼。
夏夏懒得再理他，再转回身去时加快了脚步。
直到夏夏走出了很远，唐楚才回过神来。
“艹……”他沉着脸咒骂了一声，低声自语，“这TM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弄错了？还是他真不怕？”
夏夏在路边叫了辆车。
上了车却在发呆，司机师傅问了两遍他才回过神来，往上推了推口罩：“麻烦去夜氏。”
车子慢慢起步，夏夏扭头看着车窗外，缓缓地眨了眨眼。
这具身体此时的情绪像是独立于他之外，又似乎是因为他有感而发，眼睛有些酸涩，他拉了拉棒球帽的帽檐，环抱起双手靠着车窗缩在一边，闭上了眼。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缓缓停下来，听到司机小声的提醒，夏夏睁开眼，接了账下车。
他快步走进夜氏，直接走向专用电梯。
“夏先生。”
身后有人在喊他，夏夏顿了顿，才有些迟钝地回头。
盛衍刚从大门口走进来，人高腿长，没两步就走到了他面前。
夏夏朝他点了下头：“盛特助。”
盛衍也颔首回应：“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刚回，去了趟学校，下了课才过来的。”
盛衍走上前按了电梯，两人步入轿厢，盛衍按了最顶层，放下手臂后转过身来看着夏夏，眉心拧起了一点点褶皱。
夏夏注意到了，问：“怎么了？”
盛衍似乎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才说：“您心情不好？”
夏夏怔然片刻，笑了笑：“这么明显吗？”
盛衍没点头也没说话。
夏夏转向电梯门，拍了拍脸颊，似乎想努力笑一笑，最后却还是耷拉着肩膀垮下了嘴角。
他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盛衍见他不想说，没有追问，也转过身去面向电梯。
盛衍回了他的办公室，夏夏没敲门，直接推开了夜绪的办公室门。
打开门的瞬间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这不是在家里，是在公司，里面站着好几个高层，蔫头耷脑的。
夏夏：“……抱歉，你们继续……”
他正要关门出去，夜绪叫住了他：“进来，你们出去。”
几个经理转过身来的时候都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倒也没有被撞破挨批场面的尴尬，毕竟对方不是下属或者平级，而是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根本不是需要尴尬的对象。
有个跟夏夏挺熟的年轻经理还朝他眨了下眼，大有“多谢搭救狗命”的意思。
等到一群人关门出去，夏夏才朝夜绪走过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
夜绪一怔，合上了嘴。
走到他面前的夏夏抬腿跨坐在他膝盖上，面对面地搂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肩膀上。
夜绪顿了顿，抬起手扶着他的后脑勺，轻轻摸了摸。
他没有问“怎么了”，只是伸开双手回抱住了他的omega。
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抱在一起，过了大约五六分钟，夏夏才直起身来。他的手仍旧勾着夜绪的脖子，而对方的手也轻轻地扶着他的腰。
夏夏眨了眨眼睛，眼圈有些泛红，他垂下眼看着夜绪领带的领结处，双手松开夜绪的脖子，然后穿过他腋下，再次靠上去的同时搂住了夜绪宽阔的后背。
“‘他’之前在国外的事故不是意外。”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只有夜绪能够听懂他说的“他”指的是谁。
“是自杀。”
夜绪抱着夏夏的手微微收紧，轻声问：“怎么回事？”
夏夏轻轻摇了摇头。
“我也不是很了解，刚刚唐楚来找我，说了些事。‘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然后又为对方自杀。”
夜绪蹙起眉思索。
“今天我在学校见到了那个人。”
“他也念N大？”
“嗯，”夏夏松开一只手，摸了摸耳后的纹身，“不对，应该说这是第二次见，上一次，是那个人给我纹的纹身。”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夏夏放下手，又说：“但是那人的反应很奇怪。”
有夜绪陪着，夏夏已经压下了心里的负面情绪，他直起身来看着夜绪。
夜绪也回望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之前纹身的时候是工作需要他戴着口罩，今天我去学校，他也戴着口罩，说他不想让我认出来吧，别人在我面前说他名字的时候他又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而且写着名字的本子就放在桌子上，就好像知道我不会认出他来一样。有一种可能是‘他’不知道那人名字或者知道的只是假名。可是知情的唐楚又准确地说出了他的名字，这个假设就推翻了。我实在想不通，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会去查。那人叫什么？”
“玉垣。”
夜绪说出来的话有点跳脱：“饿了？”
“……”气氛和走向一下奇怪起来，夏夏无奈地说，“不是那个芋圆，那个人叫玉垣，美玉的玉，墙垣的垣！”
夜绪：“……”
夏夏看着他无语的表情，一下轻松起来，“噗”地笑了：“其实我听他们喊他的时候，也以为是那个芋圆。”
夜绪捏了捏他的脸。
“正常，”他说，“毕竟是个吃货。”
夏夏：“……”送你个中指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