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佛修有感而孕后选择>第41章 

  沉默降临此间的时候,谢忱山正在幽幽想着,寻个时间,要把赵客松给好生揉搓一遍,令得他不敢再随意说话才是。

  不过那都是后头的事情了。

  谢忱山敛眉。

  魔物正在等待他的回答。

  谢忱山淡笑着说道:“倘若魔尊爱我,那魔尊打算如何?”他像是不忌讳这个词语,也并不在乎这其中所代表的含义。

  魔尊又开始凝神细思。

  谢忱山想起数日前,那几根触须轻轻触碰衣裳下的皮肤,滑动的速度很慢,像是在确认这其中究竟为何物。狰狞的凸起被悉数收回,就只有光滑的表面,像是拔去了尖利的爪牙,只为了确认谢忱山究竟是否安全。

  不可否认,魔尊这份专注的牵挂,谢忱山心有所感。

  每每这时,这头魔物看起来,就像极了当真是拥有了情感。

  赵客松虽然还是害怕他,却是对强大修者的畏惧害怕,而不再简简单单只是因为他是魔族。

  谢忱山想,罢了。

  他闭眼。

  罢了。

  谢忱山道:“魔尊,要去看看吗?”

  他打断了魔尊的冥思苦想,侧头轻笑。

  “沧州,可是你我的故土。”

  他就这么漫不经意般打断了魔尊的爱意倾吐。

  …

  沧州,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不止是出了一个魔尊,也还出了一个谢忱山。

  尽管这些时日,无灯在众多传闻中已经染上阴霾,成为人酒足饭饱后议论纷纷的闲谈。可是再如何谈论,却也是无法否定其人的厉害。

  追堵之时,抵达者,化神期有数十,甚至有两位合体期的大能。

  也不知谢忱山究竟是用怎样搏命的招式,才能换来那两位大能的陨落!

  沧州,广陵仙门,便是在这样的杂谈中,拉开了招徒的序幕。

  谢忱山带着魔尊与赵客松从汹涌的人潮中走过,去往了不同的方向。在凡人无法看到的场景中,城池上空有无数灵光闪过,正是广陵仙门布下法阵,庇护着底下的凡人。

  赵客松在后面说道:“好热闹,原来广招天下门徒,竟这样的盛景。”

  谢忱山不紧不慢地说道:“倘若你愿意,也可去试试。”

  赵客松顶着鸮,连连摆手:“那还是算了。”

  他跟着的脚步有点虚脱。

  最近几日,他有事没事就会被谢忱山给拎到魔尊面前,美名其曰是要给他磨炼一下。时不时还会让魔尊释放一息魔压震慑一下赵客松,折腾得他那叫一个死去活来。

  他们是在用走的。

  轻缓的脚步穿行过人潮,他们越过那凡人肉眼看不到的会场,与那热闹的人烟渐行渐远。

  离开了城池,那种喧闹的人声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一边走着,赵客松还在不断运转着灵力。

  毕竟他的灵力控制还不够精准。

  赵客松前些时候已经开始按照师父留下的玉镯里的功法,尝试着炼丹了。

  不过至今为止,刚好炸了三个丹炉。

  他心虚。

  还是得好生锤炼。

  只是埋头跟在无灯和魔尊身后的他,于是也没有发现越走越是偏僻。

  荒凉冰凉的山风刮来,不知为何给人一种瘆得慌的错觉。

  直到这时候,赵客松才留意到周遭的环境。

  这座山显得有些古怪出奇,分明是如此高耸巍峨的模样,可是却寸草不生。每一寸土地都干涸破败,仿佛所有的生机都溃散在一夕之间。

  赵客松忍不住蹙眉,抱着鸮,有些好奇地跳上前去。

  “大师,这里很奇怪。”

  谢忱山含笑说道:“这里确实是曾经发生过一些变故。”

  他一边说着,一边视线淡淡望向身旁的魔尊。

  魔尊面无表情。

  在留意到谢忱山的视线后,那血眸蓦地转了过来。

  谢忱山只是一笑。

  越往山里走,那山风就越发呼啸冰凉,就算是金丹期的修为,赵客松也有些遭不住这寒意。

  这不正常。

  谢忱山漫不经心地想道。

  他随意一掌拍在赵客松的肩膀上,帮他驱走了寒意。

  谢忱山看向这周围的环境,可谓是一片荒芜,生机断绝,像是已经许久不曾有生气降临,连带着山也跟着枯萎了下来。

  到山腰了。

  谢忱山才算是停了下来。

  他像是在确认道路,又像是在辨别些什么,停顿了少许之后,才不疾不徐往一个方向走去。

  然后他找到了。

  两个小小的坟包。

  谢忱山叹息了一声。

  他对赵客松说道:“今晨让你去买的东西,可是买到了?”

  赵客松闻言,就连忙从玉镯中把东西给取出来。

  都是些纸钱蜡烛的物什。

  天将破晓的时候,谢忱山特特让魔尊与赵客松去买的。

  一路上可被把赵客松给吓死。

  带着一头魔物去买东西,来回都是战战兢兢。

  谢忱山接了过来,迈步走到两座坟包前蹲了下来。那坟包前立有墓碑,赵客松跟着看了一眼,只看到左边大些的坟包上似乎写着个“徐”字,而右边的……

  他愣住了。

  右边是无字碑。

  无字碑向来都没什么好寓意。

  谢忱山没有用灵力,慢慢拔除这附近杂生的草木,赵客松见状,也撸起袖子来帮忙。

  只有魔尊在后头静静站着。

  不知何时,那血眸不再只看着谢忱山,而是滚动着,望向了那左边的坟包。

  待那两座坟前的杂草都消失了,谢忱山便取出买来的红墨水,用新毛笔沾了沾,开始给已然褪色的墓碑重新涂色。

  徐字,就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待涂完左边的墓碑,他看向右边的无字碑。

  赵客松低声说道:“大师,这墓,好像裂开了缝隙。”

  他刚才就注意到了,只是看谢忱山认真,不敢打扰。

  谢忱山就像早就知道了那般,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便重新在右边的墓碑前矮下身来,染着红墨的笔锋在墓碑上烙下痕迹。

  徐。

  锦。

  绣。

  之。

  子。

  徐锦绣,是方才那隔壁墓碑上的名讳。

  那五个红字在墓碑落下的瞬间,寂然站在身后的魔尊突然佝偻着腰,无数触须涌现出来,猛地扎根在胸口的位置。

  “唔。”

  谢忱山闷哼了一声,蓦然回头,就看到魔尊的异样。

  “大师,他那是……”

  赵客松吓了一跳。

  谢忱山敛眉,像是在沉住自己的呼吸,他低声说道:“先莫要去打扰他。”

  他收起笔墨,把那些纸钱都一并取了出来,指尖清点,在地上生出了一小撮火苗来。燃烧的火焰,开始不断舔舐着增添的纸钱,那红黄的颜色在被燃烧之中,余下浅浅的灰色。

  “为何,要烧,这东西?”

  幽幽冰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惊得仿佛就贴在耳边说话。

  赵客松头皮发麻,谢忱山却不紧不慢地说道:“算是祭奠的习惯,用这样的方式寄托对家人的哀思。”

  “哀思,又是什么东西?”

  那声音不依不饶地问着。

  “如你现在这般,胸口疼痛的时候,那种情感,便叫哀思。”

  火苗越发大了,一瞬间吞噬掉了所有的纸钱。

  谢忱山起身,回头一望,魔物的模样已经不忍直视,扭曲了起来。

  魔物剖开了胸口。

  可不管是多少次,这般的举措依旧是无用的。

  那处从来都是空荡荡的。

  他道:“为什么会疼?”

  谢忱山便一步步走了过去,直视那两点猩红,从那簇拥着无数黑雾与触须的异类中,准确无误地抓到了那一只光滑的手腕,然后慢慢牵了出来。

  他把那魔物带到了墓碑前,轻声说道:“因为这是你的阿娘。见着家人,思念与疼痛,总归是有的。”

  阿——娘——

  就见着那魔物古怪地做出了这个口型,却没有说出话来。

  阿娘。

  魔物从未想过他的诞生。

  许是想不起来了。

  只有一些懵懂的,血腥的回忆,夹杂在剧痛与饥饿之中,好像曾经有人那么轻柔地摸过,带着些淡淡的哀愁与痛苦。

  她说什么?

  魔物想不起来了。

  只是那勉强维持住的人形在墓碑前彻底溃散,扭曲堕.落成无数黑雾徘徊。无穷无尽的暗色中,两点猩红执拗地看着左边的墓碑,那刚刚涂上去的红墨像是承载不住重量缓缓往下滴落,在墓碑上蜿蜒拖长了一道红痕。

  像极了血泪。

  “嗬嗬——”

  周围涌动的无数触须或是暴涨,或是收缩,即使在用缓慢的速度,却不知不觉缠绕住了整座坟墓,像是不知为何这么做。

  却不肯罢休。

  那是……

  赵客松猛然瞪大了眼。

  他并不愚蠢。

  从魔物那不自控的动作中,他猛地想到一个可能。

  这难不成,是那魔物的娘亲?

  可这墓碑瞧来,分明不过是普通的人人族!

  人,怎可能生出魔物呢?

  那岂非不祥!

  那燃尽的灰烬被魔物连同吞下,与着那安然静立了不知多少年的坟墓。

  魔也蓦然消失在了原处。

  谢忱山安静看着一瞬间又露出天色大亮的环境,面色不改,就像是早知如此。

  赵客松忍不住轻声说道:“大师……”

  “是。”

  谢忱山应道。

  赵客松脸色微变。

  这可真是……

  将会令世人震撼的事情。

  谢忱山却心知肚明此事或修仙界的上层中,必然已经知晓,不然不会贸贸然有了之前百年道会上的说辞。

  只不过这些说法仍然是在大能中流传,并未让大多数人知道罢了。

  “那这荒凉的山头,也是因为魔尊吗?”

  此时此刻,赵客松的神色显得有些莫名敬畏。

  就像是从前他或许会辱骂魔尊无情无义,可是当他知道魔尊同样也是有娘亲之后,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渐渐消融了一般。

  他自嘲起来。

  说得好像之前魔尊就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一样。

  “或许。”

  谢忱山的视线淡淡扫过这毫无生机的土地,不管是因为胎儿被迫出世后的滔天怨恨,还是在这之后万魔窟裂开的缝隙,都有可能致使这般状况。

  至少,在观心镜中,裂缝出现之前,这片山头还是有着郁郁葱葱的色彩。

  赵客松也就安静下来。

  他有些愣愣地看着方才原本是坟墓的位置,留意到隔壁那座小小的空坟。或许那就是魔尊曾经葬过的地方,只不过在这之后又因为某种原因,破土而出。

  尽管那画面想想就不寒而栗,可是赵客松却不像是之前那么畏惧了。

  赵客松自言自语地说道:“就连我也是这般狭隘的人啊。”

  就因为魔尊与人族突然有了这薄弱的联系,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事实,就让他骤然卸下了许多防备。

  太蠢了。

  赵客松捂住脸。

  谢忱山望着那晴朗无云的天际,袖袍盖在身前,就像是在等候什么。

  不过片刻,那消失无踪的魔物重又回来了。

  落地化为人形的时候,他的胸口依旧是敞开着,见谢忱山的视线落在上头,便低着头,慢吞吞把伤口给捏上了。

  就当做是愈合了。

  谢忱山道:“魔尊,是去了万魔窟?”

  魔尊便慢慢点头。

  “有些,事情想不起来,回去看看。”

  只是回去了,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作用。

  万魔窟里头,已经没有任何生灵存在了。悉数都被眼前这头试图挣脱炼狱,活着爬出来的魔物给吞噬得一干二净。

  数根触须裹住谢忱山的手,把他拖得往前走,直到那只手抵住胸口的位置。

  魔物困惑地说道:“什么都没有。”

  他挖开自己的胸口,再去妖界挖开了几具妖物的尸体,着实是有些不同。

  缺失了什么。

  谢忱山喟叹一声,在触须缠裹中拍了拍魔尊的胸口。

  “这便是做人的坏处。”

  他的另一只手,触摸到了魔尊冰冷的脸庞,从眼角擦去一滴血泪,淡淡地说道:“人总是会轻易被各种情绪缠身,受其摆布。哪怕理智告知要冷静,可有些时候却无法自控。”

  魔尊不是不曾流过眼泪。

  在他吞噬进无数超越自身的力量时,他有无数次崩坏再重新凝聚,大多数的时候,他是淌着灰色的眼泪,蜿蜒在可怖的面容上。

  冰凉的,刺骨的,无情的眼泪。

  是冷的。

  现在谢忱山的指尖却是刺痛的,乃是灼烧的热意。

  那小小的,血红的眼泪,宛如蕴含着极其澎湃可怖的力量。只是这么小小的一滴,就已然要谢忱山用尽了灵力去承载。

  谢忱山又叹了口气。

  他袖子一甩,那滴血泪也不知被他收到何处去。

  他把手从抵着魔尊的姿态收了回来,顺带带起了几根恋恋不舍的触须。谢忱山面不改色地说道:“那是你娘亲的墓,尽管她在临终前或许憎恶过那些愚昧无知的山民,可她到底从不曾后悔过为人,便还是让她安静葬在此处罢。”

  魔尊抓着谢忱山的手想了许久,才不情不愿地把那墓重新放了回去。

  那坑被重新填上了。

  摇曳的香烛甚至还是吞进去前的模样,仿佛在被吞下的这短短的片刻,时间都定格在了那瞬息。

  “是,什么人伤了她?”

  魔物懵懂、而充斥着杀意地问道。

  他记不得了。

  尽管魔物的诞生是那样不祥诡异的存在,可是在诞生之初,他也的确是可毫无意识的胎儿。

  哪怕那胎儿凶残,嗜血,只有饥饿的念头在。

  那也确实是小小的新生生命。

  然如今过去,已有二百余年了,谢忱山想到观心镜中血流成河的山林,轻声说道:“你已经为她复仇了。”

  即便那时候的魔物或许并无感知,却也已经用那稚嫩的,凶残的,恐怖的肉食欲.望,一点点侵蚀掉那些愚昧的山民。

  对一位手无缚鸡之力,心怀善念,只想着为他们留下后路的好姑娘犯下这般的罪行,也着实算不上无辜。

  他带着魔尊重新回到了徐锦绣的坟墓前,教着他人族在祭奠先人时的做法。

  于是便看到魔尊生硬捏着三炷香,学着谢忱山的模样,磕了一个响头。

  “轰隆隆——”

  忽有惊雷响起。

  吓得一直在旁观的赵客松猛地抬起了头,看着那白日旱雷。

  魔物叩下了第二个响头。

  “轰隆!!!!!”

  仿佛天地间都在为止震怒,剧烈的动静在鸮猛地从赵客松的脑袋飞了起来。

  在绕着赵客松的头顶飞了几圈之后,它突然俯冲下来,一下子叼住了赵客松的袖子,像是要把他往谢忱山的方向扯。

  可是在赵客松踉跄随着它的势头走了几步之后,鸮的眼睛望到了在谢忱山身旁的魔尊,寒毛耸立,就连翅膀都炸开了少许。

  可是犹豫再三之后,鸮还是不情不愿地把赵客松拖到了谢忱山的身边。

  然后就一脑袋扎进了赵客松的怀里,只露出了一个鸟屁.股。

  谢忱山全程看到了那鸮和赵客松的互动。

  鸮想要让赵客松远离魔尊,却又想让他紧紧贴着谢忱山。

  这才会有方才那极其突兀的举动。

  既想着远离,却又不得不靠近。

  而这不过是瞬息的思考,在短暂的停顿之中,魔物磕了第三个头。

  风起云涌,呼啸的狂风比先前还要汹涌,香烛的烛火在那瞬间将将要扑灭,却被一只僵硬的手给拢住了。旱雷一声比一声还要剧烈,耳边只充斥着炸开的爆响,仿佛天地之间只余下这疯狂的声音。

  徐州,人间,修仙大派,无数人在此刻抬起了头,不求甚解地望着这片天。

  魔物浑然没有感觉那天地的震怒,只是慢吞吞地把三炷香给插在香炉里。

  与先前谢忱山点上的三炷香相比,这三炷香显得长了些。

  可燃烧的速度却是极快。

  赵客松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莫名觉得有什么事情在发生。

  他睁着眼,抱着颤抖的鸮,死死地看着那三炷香。

  风愈烈,雷愈响,狂雨倾盆,仿佛天上之水倾倒而来!

  雷声落下,粗大的紫电也追之而下,在仅仅他们方寸之间炸开。

  第一道闪雷劈下,便仿佛是无尽的攻势!

  密密麻麻,散发着毁天灭地之气息的紫电不断劈下,仿佛就要将在场的生灵活活劈死!

  可也同样是这些吞吐着寂灭的惊雷,一道道却赫然避开了他们的所在。

  在距离极近,分明咫尺的距离落下。

  赵客松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是如此之近,以他的修为要是挨上那么一道,都要在瞬间身死道消,魂飞魄散。可无论那些落雷如何不甘,却始终无法真正劈到他们。

  赵客松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无灯。

  从这般角度望去,谢忱山的侧脸显得有些薄凉冷硬,清亮的眼眸望着那佝偻着腰,正在护着坟墓与香烛的魔尊。仿佛在那双眼珠子里,全然只剩下冰冷的谋算。

  只是在惊雷砸下,周遭亮起的瞬间,赵客松又分明看到了其中的少少暖意。

  就像是泥塑出来的石像,终究还是为这学会了情,感受到了痛的魔物而动容。

  赵客松甩了甩脑袋,把那乱七八糟的想法给丢了去。

  他低下头,把脸埋在了那只稍微长大了的鸮的羽毛中,轻声说道:“你拖着我过来,是不是因为……”

  是不是提前预知到了这散发着毁灭意图的惊雷,以及知道……这些雷,无论如何都不会劈向谢忱山!

  鸮的犹豫徘徊,却死活拖着赵客松缩在谢忱山的身旁。怕是早就知道,这些紫雷要劈砍的是那头魔物!风声,雨声,暴雷声,这些无穷无尽席卷而来的动静,仿佛是在一瞬间被什么东西给惊醒了过来,那毁天灭地的气息要毁灭的不是旁物,恰恰就是这魔尊!

  赵客松心中蓦然坚信着这点。

  三炷香燃烧的速度真的是太快,却又太快了。

  在谢忱山那三炷香还有一半的时候,魔物点燃的三炷香却只剩下短短的一头,随着袅袅香烟升起,在静静的檀香之中,那香燃到了尽头。

  灰烬扑簌落下,有的落在了香炉里,也有的落在了魔物的手掌中。

  在三炷香燃尽的那瞬间,充斥天地间的雷声也戛然而止。

  就像是被猛地关上了闸门,哪怕不情不愿——

  那聚集而来的云雾,那呼啸的狂风,那倾盆的狂雨,都在那瞬间收住!

  只余下一个安静站着的佛修,一个仍然跪着的魔物,还有一个呆愣的赵客松,以及一只露着屁.股的鸮。

  “风雨如晦啊……”

  华光寺内,娇.小的方丈闭上了眼,幽幽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六千更新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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