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会读心的甜O是个漂亮笨蛋>第38章 甜O干活 洗澡的地方

  闻恬抿了抿唇, 想起他在密室里问的那些问题,一点也不想说话。

  孟朝猜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笑了声正要说句什么,突然脸色变了变,苍白的指骨狠狠绷起,搭在沙发扶手上,人也跌坐了下去。

  闻恬吓得小脸都白了,磕巴道:“他、他怎么了?”

  曲玉也皱了下眉, 他看了眼闻恬,眉目了然地舒展开,“这傻逼晕血。”

  闻恬身上的工作服涂有血浆,虽然是假的, 但粗略一看能以假乱真。

  曲玉看闻恬怕得厉害, 轻轻啧了声, 别扭安慰道:“没事, 他以前打球经常被砸出血,躺一会儿就好了。”

  闻恬还是不放心,他匆匆换下工作服, 顶着微白小脸问道:“孟朝, 你还难受吗?”

  孟朝其实不看血源就行, 但他见闻恬紧张兮兮的,嘴边的话又变成了:“难受死了,好晕,我得躺一躺。”

  人是因为自己难受的,闻恬有点点愧疚, 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问工作人员借来枕头, 平铺到沙发上, 焦急转过头对孟朝道:“你快躺下。”

  孟朝努力忍住嘴角笑意,听话地躺到了枕头上。

  闻恬就跟个小媳妇似的,坐到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双手搭在膝盖上,紧张地瞧着孟朝。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到外面买水的曲玉回来了,他见孟朝悠闲躺在沙发上,差点没气死:“操,你都好了还躺什么?”

  闻恬听到这话,表情怔了怔。

  ……好了?

  闻恬呆呆低下头,就见沙发上的孟朝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似笑非笑盯着他。

  那副样子,哪有半点儿不舒服。

  闻恬秀气的眉尖皱起来,很凶地说:“孟朝,你好幼稚。”

  孟朝没被唬住,反而勾起嘴唇,嘴边的笑带着股野气:“凶起来也很漂亮。”

  闻恬:“……”

  他不想和这个人说话了。

  闻恬站起来,气得连孟朝一眼都不想再看,他抿着唇正想下楼,被前台叫住,说是要结刚刚的账。

  闻恬报了星卡,汇款很快就到了,他查看了眼余额——是笔不算少的数目,闻恬被孟朝气坏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他打了辆车,回到了公寓楼。

  回到的时候,江璟正靠着沙发看光脑,他身上还是那件休闲衣服,衣领敞开了点,像哪个贵门的矜贵公子哥,骨子里的清越压都压不住。

  闻恬冲他软软喊了声“上将”,接着就要回房。

  “等一下再回,先过来,有事和你说。”江璟对他招了招手。

  闻恬回房间的势头止住,眨了下眼,趿着拖鞋走过去,坐到了江璟旁边的沙发边上。

  他乖乖问道:“上将,什么事?”

  江璟抿了口茶水,悠悠道:“研究院那边一直窥测着尤安的行踪,最近发现他在牧村出现过一次。所以,我们要去趟农业星。”

  “如果尤安还在,能借此机会把他重新抓回狱所。如果不在,也能找到些线索,不算无功而返。”

  闻恬知道牧村,牧村沿海,位处农业星,农业星贫瘠落后,消息闭塞,很多次被联邦列为要被废除的星球之一,但顾及到星球上居住的人太多,暂且被搁置。

  牧村在农业星算比较优渥的地方了,那里的村民都靠捕鱼以及渔业为生,把捕捞到的鱼贩给别的星球,也能从中盈利一笔不菲的价格,过自给自足的生活。

  闻恬抿了抿嘴唇,盯着江璟,有些不解道:“我也要去吗?”

  ……他去什么忙都帮不上,肯定会拖后腿的。

  “嗯,你也要去。”江璟一双乌沉眼睛,微垂着看向他,“从上次他出现在公寓楼里,就能知道他有一套独属于自己的、能发现你在哪的途径。”

  “他知道你在哪里,会想来找你。”

  “你是勾着他出现的诱饵。”

  虽然没说什么奇怪的话,闻恬小脸还是红了红,对小纯情来说,诱饵一词还是太过火了。

  闻恬抓了抓沙发沿,小声地说:“好。”

  他向来听江璟的话。

  闻恬同意后,江璟就带着他出门,什么都没带,连行李也不是像样的。

  德沃街到农业星大概几十公里的路程。

  出于不想暴露身份的打算,江璟没用自己的悬浮车,搭了个去乡下采摘的顺风车。

  到了傍晚,日暮时分,他们才到村门口。

  江璟是私下来的,提前给当地村长打过招呼,所以没办什么隆重的迎接会,也只有村长和他儿子两个人来接他们。

  大热天的,周禹席掀着衣领给自己散热,满脸焦躁道:“爹,到底是谁要来?这么大派头,还要我们亲自去接。”

  村长剜了他一眼,“别多问。”

  村长带着周禹席匆匆走到村门口,遥遥便看到江璟,粗粝沾灰的手指点了点:“看见没,就是他们了。”

  周禹席皱着黧黑的脸看过去,一眼就看到那个高大男人,以及……

  他咽了咽唾沫。

  男人身边是个小他很多的小男生,似乎有点怕生人,胆小地躲在男人身后。

  他脸和胆子一样小,说话慢声细语的,男人还要低下头去听才行。

  周禹席瞧了好几眼,把人瞧仔细了,忍不住喃喃出声:“好漂亮……”

  村长耳背,没听清:“你说什么?”

  周禹席忙板起脸:“没什么。”

  见老爹不再看自己了,他又仔仔细细去瞧那个小男生。

  小男生穿了件干净的上衣,脸蛋又粉又白,小腿胫骨纤长,眼睛乌溜溜的,仿佛含了清澈的湖泊,眼睫是纯正的浓黑,轻闪着像脆弱的蝶翼,比老张的女儿还漂亮。

  周禹席没见过什么好看的人,只能拿村子里最好看的姑娘作对比。

  对比完性格,他又想起在山间捉到的一些小仓鼠,那些小东西每次见到他都会胆怯地跑掉,就和前面这个小男生一样,见到他走过来,就往男人后面站了站,一副害怕的模样,看得周禹席胸口涌上一阵烦躁。

  恍神间,他和自家老爹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不好意思,等久了吧。”村长笑眯眯的,“吃过晚饭没有?”

  江璟简短回道:“没有。”

  “那正好,我已经做好饭了,等会你们放下东西就能吃。”

  村长一脸谄媚,眼角堆积的纹路都透着讨好,“至于住的地方,我儿子那里屋子多,你们住他那就可以,平时有什么事可以来村头找我,我一般都在。”

  村长儿子尚未娶妻,但分了村里最大的房子,多住两个人没什么问题。

  江璟点了下头,还没说话,就被人打断:“——我不同意。”

  江璟颜色偏淡的眼睛微侧,朝周禹席看过去。

  周禹席没看他,抱起常年劳作的臂膀,余光觑着躲在江璟背后的漂亮小男生,“我一个人住的好好的,凭什么让他们住进来,什么好处都不给,又让我们供他们喝、又给他们白住。爹,你脑子坏了吧,你什么时候这么不精明了?”

  村长呲着烟熏黄牙,急急低斥:“孽-障,你说的那是什么话!”

  这傻小子不知道这两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可清楚得很,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也怪他没提前说,让这小子口无遮拦。

  周禹席冷哼道:“我可不管,我的房子我说了算。不过要是真想住进来,也不是不行,我说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用体力抵消租金,这笔买卖不亏。”

  村长眉毛一横,又要发火。

  闻恬绞了绞手指,软软出声道:“没关系,我可以干活的。”

  这是小男生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比他想象中的还软、还好听。

  周禹席愣了愣,侧眼瞧他。

  闻恬迎上他目光,怯生生地说:“所以可以让我们住进去了吗?”

  周禹席:“……”

  小男生抬起眼看人,没做什么勾引人的动作,但不知道这样无辜看人的时候,就是对毛头小子最大的诱惑。

  周禹席感觉脑袋都昏了昏,黝黑脸皮都涨热起来。

  半晌他哼了声,自己都没察觉到火焰消了,语气不自然地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让你干活你别找理由推脱。”

  说完,他又假装不经意地低眼观察那小男生,就像第一次撞见什么稀罕玩意一样。

  就见那小男生乖乖点了点头,和他喂过的小仓鼠似的,连那副乖巧顺从的劲儿都如出一辙。

  周禹席轻咳一声:“行了,跟我走吧。”

  周禹席正想把两人带去自己房子里,经过村长时,突然被死死抓住手臂,手劲很大,把他手臂都弄出青白的抓痕。

  周禹席嘶了声,不顺畅地出了口气,强压着火瞥向自家老爹,“爹,干嘛?”

  村长抓着他,对前面的两人讪讪笑了下:“让两位见笑了,这臭小子从小就不听话,你们稍等片刻,我交代他一点事。”

  江璟淡淡点了点下颚,和闻恬走远了一点,在确保听不到他们对话的地方停了下来。

  村长转过头,拧起眉警告周禹席:“你给老子听好了,这两人你都不能得罪,给我好好招待着,尤其是那高个子的。你敢不听话,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老头表情凶恶,平时在村里横行的威风,和那股颐指气使的劲儿又活灵活现起来。

  周禹席最烦他爹这样子,不情不愿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反正那高个子他又不感兴趣。

  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

  -

  周禹席家住了两个城里人的事,一传十、十传百,村子小藏不住事,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

  从城市来的小男生,比他们村里每个人都生得漂亮,也比之前来的城里人听话,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虽然偶尔会小小声抱怨累,但被周禹席一凶,又立马去干活了。

  乡下蚊虫多,小男生又皮肤白嫩,在炉里添柴的时候,经常为了躲避蚊子,晃着微翘的屁股。

  让仅隔一墙外的村长儿子,看得眼睛都发直。

  要不是村长三令五申,他都想把小男生抓到床上折腾。

  江璟一早就出去打探尤安的消息了,周禹席对他的行踪毫不关心,也不管他是死是活,他只乐意支使闻恬。

  闻恬先被他叫去浇地里的庄稼,又被叫去添柴烧火。

  等做完周禹席交代的事情,他一张又白又嫩的脸,都变得脏兮兮的。

  闻恬很爱干净,无法忍受烧了柴满脸烟灰、做了农活满身汗,也不能洗澡的痛苦。

  于是小可怜顶着沾了烟灰的漂亮脸蛋,去找正屋里斜躺着看报纸的周禹席。

  “那个,请问哪里是洗澡的地方?”他舔了下嘴唇,小声地问道。

  周禹席抖了抖报纸,冷笑了声,不客气道:“你以为现在还在城里?这里哪有专门洗澡的地儿。”

  闻恬怔了怔,愣声道:“……那、那是不能洗澡了吗?”

  周禹席没回答是不是,冷眼睨着他说:“别娇了,少洗几次又不会死。”

  可是不洗的话,会很难受。

  闻恬没把这话说出来 ,瘪了瘪嘴角,很可怜地抿起嘴唇,表情有些委屈:“我知道了……”

  周禹席哪里见过他这样,心都颤了一下,什么原则都被抛之脑后。

  闻恬正要走,他把人叫住,咳了咳面无表情道:“你屋里有个小院子,里面有没用过的水盆和皂角,你接盆水就能洗。当然,你要是嫌条件不好,就不要洗了。”

  “不嫌。”闻恬沮丧的心情又恢复过来,眨着漂亮眼睛,“谢谢。”

  周禹席抖了抖报纸,欲盖弥彰地遮住微红的耳廓,“不用。”

  屋子不大,但确实连着一个小院子,闻恬走到里面锁了门,在墙角找到周禹席说的水盆和皂角,准备洗个凉水澡。

  院子是露天的,没有棚子遮盖,倘若有人从外面搭个梯子爬上来,完全能看到里面是什么样的风景。

  闻恬有点点羞耻,打算快点洗完快点穿上衣服。

  他把脱下的衣服放到一旁用土砖垒起的墩子上,把毛巾浸到水盆里,用湿透的毛巾擦了下身子。

  他微倾半身,正要去拿皂角,忽然瞥见水盆下方,以极快的速度,爬出一个黑黢黢的虫子,有半个手掌那么大。

  乳白的复眼,头顶两条硬长触须,脾脏外覆着坚硬黑壳,蠕动过的地方会被涎水浸湿,被晃进来的灯光拖出怪影。

  什么东西?

  虫子?

  闻恬睫毛狠狠抖了下,脸色煞白地叫了声。

  哪怕是村里最好最大的房子,大门的隔音效果也是十乘十的差,闻恬这点软闷的叫声,一下就被刚从外面回来的江璟捕捉到。

  江璟紧蹙了下眉头,快步走到里屋拧了拧锁住的门,又低又急地问:“闻恬,怎么了?”

  闻恬解了大门的锁,抓住江璟手指,眼角红红的,害怕地指着某地:“那里有、有个……”

  这里不知名的虫子很多,闻恬从来没见过这种虫子,更叫不出它的名字。

  “只是虫子。”江璟看到他指的黑虫,表情慢慢恢复平常,“放它走就好了,乡下虫子大多具有毒性,不能随便踩死。”

  “这、这样吗。”闻恬小小睁开眼睛,“那它现在走了吗?”

  黑虫没有理他们的意思,往土壤里钻了钻,顺着墙薄薄的缝隙钻了出去。

  江璟如实道:“走了。”

  他抬起眼,眼神忽然顿了下,变得深沉:“你……”

  江璟看了看墩子上放着的衣服,复又抬眼看向闻恬,薄唇紧抿。

  闻恬鼻子被冻得有点红,一双漂亮眼睛也被水色润湿,嘴唇微张,呼着微香的热气。

  没有衣物阻挡,男人从上到下什么都一览无余,包括平时藏住的、见不到的。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他在看什么?

  闻恬觉得困惑,侧了侧头,愣愣地看向自己,登时傻住了。

  以前遭遇的各种情况,都没有现在来得羞耻。

  还是他自己把人放进来的。

  江璟挑了下眉,明知故问道:“在洗澡?”

  闻恬回过神,闷闷“嗯”了声,局促地盯着自己的手背,脸很热。

  都看到他在洗澡了,为什么还不出去?

  他紧张得要命,江璟却是悠哉悠哉锁住门,走到了水盆旁的凳子边。

  闻恬:“……?”

  事情完全照别的路线发展,闻恬表情呆着,手突然被江璟拉了一下,没站稳整个人都坐到凳子上。

  后背仅隔着一拳头,就是男人紧硬的胸膛,闻恬腰都吓软了。

  男人垂着眼,呼出的气也烫得闻恬受不住。

  闻恬两手微蜷,放在膝盖上,额头冒出了点汗,人现在还处于傻愣的状态。

  江璟:“皂角哪来的?”

  闻恬懵懵的,全凭本能回答:“院子里找到的。”

  背对的姿势,闻恬不知道江璟是什么表情,只听到他说:“你洗完又穿白天穿过的衣服?”

  闻恬以为是嫌他脏,脸色红了红,磕巴道:“我等下会、会洗的。”

  江璟嘴角平直,语调也是平的,白天正正经经、说话极有涵养的城里人,此时用很自然的语气问:“洗了你穿什么,光着出去?”

  闻恬:“……”

  “笨。”江璟似乎料定了他没想到这回事,淡淡吐出一个字。

  可是没带换洗衣服,他有什么办法。

  闻恬忍气吞声,微抿嘴唇,不敢骂回去,也不敢动。

  江璟捉着闻恬的一条手臂,用湿毛巾擦干净他手指上的烟灰,边低声说:“我今天问了几户村民,口风一致,都说前几天一个陌生男人出入过这里。”

  “阵势很大,开着悬浮车,身边还跟着个人。”

  “他们在村里住了大概三天,每天都会起早,去祭拜一个牌位。”

  江璟声音很低很轻,稍微停了停,继续说下去:“我打探到村里供奉的牌位分两种。”

  “一种是村子里土生土长最后安乐死的村民,一种是外来户,村长收了钱才让他们进来的。”

  “尤安拜的就是一个外来户,明天我可能要去查查那个牌位的来历,你在屋里乖乖待着。”

  闻恬“嗯、嗯”地应着,他很想努力听进去,但他整个脑袋都是糊的,没听进几个字。

  江璟说完正事,盯着闻恬微湿黏糊的发尾,哑声问:“你今天都干什么了?”

  闻恬睫毛抖着,含糊回道:“浇水,还有添柴。”

  听到这个回答,江璟几乎是倏地皱起了眉。

  怪不得搞满身灰。

  村长还是没有好好管教自己的人。

  江璟垂下薄白眼皮,藏住点冷意,淡淡道:“明天好好休息。”

  闻恬脸是红的,脑袋是晕的,点了点唇,正想出声让江璟出去——

  “闻恬,你在里面吧。”

  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敲了敲,栓的锁清铃铃响,薄薄的灰屑顿时四处飞扬。

  “我刚刚听到你叫了声,是不是碰到什么东西了?开门让我进去。”

  那粗犷豪放的声线,一听就是村长儿子周禹席。

  闻恬微惊地睁大眼,忙转头看江璟,用眼神询问怎么办。

  江璟视若无睹,没管外头的周禹席,也没理闻恬可怜兮兮的眼神。

  半晌,周禹席听到里面的闻恬,发出了颤颤闷闷的声音:“我没事,不小心撞到东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