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捡来的鱼苗不要丢>第44章 宋一伦死了

  就好似是遇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一般, 话音中还带着些许颤意,惹人心疼。

  漂亮的眉宇紧皱着,许久不曾松开。

  林清听着也没再动作, 抬眸看了过去。

  见他整个儿蜷缩着, 嘴里还一直念着他的名字, 一副做噩梦的模样。

  想来是真的害怕, 身子竟也跟着微微轻颤, 攥着他衣裳的动作更是极重。

  “做噩梦了吗?”他低低地念了一声,片刻后才伸手抚上了他的面庞,轻抚了抚。

  看来真是被白日里的事给吓着了,都睡着了竟还梦到。

  这让他有了那么些许不忍, 若今日发现聚灵阵出问题时顺带着查看一番结界, 兴许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想着这儿,他轻叹了一声气, 没有再去动他而是坐在了边上。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白之如竟也跟着挪动身子,最后爬着窝到了他的怀中。

  嗅着颈项上那淡淡的暖香,他紧皱的眉宇才稍稍松开, 蜷缩着完全依偎其中,很是亲昵。

  林清见状倒也没有推拒, 知晓他怕也就由着他了, 随后才取了灵石开始修炼。

  洞府内也随之陷入了寂静,只余下了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伴随着寒意缓缓而入。

  两人亲昵相拥,直至天明。

  晨起时, 天色大亮, 清雨连绵。

  轻云山外行来两道身影, 匆匆忙忙间,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

  随着两人的靠近,洞府内入定修炼的林清察觉到了,美眸微抬一抹暗色快速拂来。

  但也不过片刻,暗色却又快速散去化为了清冷。

  他伸手扯过被褥,将怀中睡得一面迷糊的人给塞了进去,连带着那条尾鳍也给塞了进去。

  待彻底瞧不见人影后,他才起身出了洞府。

  外头的雨下的极大,两道身影赫然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小道上。

  林清认了出来,是吕利安等人。

  他这还未去寻,人到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在洞府边站了片刻,他才撑了伞缓步行去。

  至于被这么塞入被褥中的白之如却是仍未醒,不过就是觉得睡的很不舒服,软乎乎的阿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床榻。

  他稍稍抬起了头,凤眸迷离,同时还伸手抹了抹唇角。

  至于那条被塞起来的鱼身也随之挤了挤,努力从被褥里边儿伸了出去,落在了床榻上。

  “阿清?”他嘀咕着念了一句,迷糊地看向了四周。

  只是他并未瞧见林清反而是注意到了摆在一边的红衣,痴楞了一会儿才爬着将衣裳给拖了过来,蜷缩着又躲回了被褥中。

  衣裳上还染着林清的暖香,这么躲在被褥间时香味愈发的重,醉人心弦。

  他抱着衣裳轻轻的嘶磨着,片刻后才沉沉睡去。

  林清这会儿已经到了入山的小道前,见吕利安同严天良站在前头,低身行礼道:“两位道友前来所为何事?”

  闯洞府的是宋一伦,他要动的自然也是宋一伦。

  至于宋一伦的两位好友,若是同样参与了他自然也会动他们,可若这两人并未有所参与动了也只是自找麻烦。

  毕竟这两位背后的仙门也不容小觑,轻易动不得。

  吕利安两人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瞧着他行礼也跟着回了礼。

  起身之际他们并未出声,张望着往里头瞧,也不知是在瞧什么。

  林清自然也瞧见了,侧眸瞥了一眼,随后道:“两位可是对在下的洞府有兴趣?”话里行间染满了淡漠。

  “不。”吕利安听闻轻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林清。

  但也不知是想着什么,眸色里头一直带着些许质疑,片刻后他才道:“昨日可有人来寻道友?”

  “昨日?”林清听着他们说昨日沉下了眸,当即便知这两人应该是知晓宋一伦来过此处了,一丝冷意随即溢了出来。

  不过他并未做什么,轻摇了摇头,道:“并没有,道友如此说,可是有人想来寻在下?”

  吕利安一听‘没有’心都不由得沉了下去,前一日宋一伦推拒他们独自离开去了春归阁,说什么想静静。

  以往也不是没有如此的时候,所以也就没有多想。

  可几日都未回来,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虽说他们二人已经对宋一伦失望至极,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相处了百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如此沉沦。

  待他们今日寻去时却只听春归阁说人夜里就走了,走的时候还一个劲喊着林清的名字,想来应该是去了轻云山。

  他们这才寻来了轻云山,可此时却听到林清说没有,如何信得了。

  意识到这,他皱着眉再次看向了林清,道:“当真没有?”话音中带上了质疑,显然是不相信他。

  林清听了出来,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摇了摇头。

  只是心里边儿却是有些不解,这两人来寻的应该是宋一伦。

  昨日宋一伦确实闯入了自己的洞府,可他并未在洞府寻到宋一伦,甚至气息也已经飘散,人应该是离开了。

  既然人离开了,那应该是回去了。

  可看着两人如此焦急的模样,难道人没有回去。

  不过这人心性难料,兴许是没有寻到自己,无处发泄所以又去了什么地方也难说。

  看来自己要动他,还得先把人找出来才是。

  这般想着,他很快收起了思绪看向了前头的两人,道:“二位可还有事?”

  吕利安自然是有事,可见林清并不想多说什么,就是想问也没再问了。

  甚至,他觉得宋一伦应该是出事了,而这件事同林清有关。

  他看着林清好一会儿,半句话未言。

  寂静的雨幕下,三人相对而视,清清冷冷。

  直到片刻后,吕利安才有了动作,只见他笑着行了礼,道:“是在下失礼了,我们这便离开。”话落又行了礼,这才离开。

  待行至林间,跟在边上的严天良回眸看了一眼,见林清站在平台上瞧着他们。

  那双漂亮的凤眸里头带着无尽的淡漠,好似落入寒潭中的寒石,冰冷刺骨。

  而这目光让他觉得很是不适,好半天后他才收回了目光去看吕利安,道:“你真的信他的话?”

  “不信。”吕利安低沉着嗓音出了声,他何止是不信而是根本就从未信过。

  宋一伦喊着林清的名字,定然是去了轻云山。

  可林清却说没有,要么就是真的没去,要么就是去了且惹他不高兴,人被赶走了所以就说没有,还有一个便是人已经死在他手上了。

  无论是哪一条,宋一伦定然已经出事,而最有可能动手的也只有林清。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我现在就回去寻人!”严天良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依着那番话转身便要回轻云洞府,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可才动作,吕利安却是先一步拦下了他,道:“别胡来,我想宋一伦应该已经死在他的手中,宋一伦的境界不低,同林清也算是旗鼓相当,可人不生不息的就死了,你知道为何吗?”

  “为何?”严天良俨然是没有听懂,顺着便出了声。

  吕利安听闻知晓他是没想通,也没打算藏着,眉间一拧冷然道:“这说明林清的境界应该比我们高出了一个阶段,你这么上去就是送死,宋一伦那性子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上头,早先我就提醒过他别招惹林清,一看到男人就走不动道,若真死在上头也是他活该。”

  从当初宋一伦想玩林清那日开始他便做了警告,别去招惹林清,到时候怕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可事实证明,人是如何死的连他们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人死在林清手中了?”严天良听着这话虽然早有感觉,但真真切切听到还是被愣着了。

  待好一会儿后他才回过了神,下一刻快速转身就朝轻云洞府行去。

  吕利安瞧见了,快速拉住了他的,道:“你要去做什么?”

  “我去杀了他!”严天良冷眸看向了他,心中更是涌上了一阵怒意。

  虽然他对宋一伦早已失望至极,甚至已经想着要同他分道扬镳。

  这条仙道路上容不得有一个人松懈,更容不得有一个人犯蠢,可宋一伦却几次做出愚蠢之事,且行事张扬。

  若不是有他和吕利安收拾,怕是这人都死了几万次了。

  可即使如此,他们也算是合作了百年,就算一开始是以利益为主但多少也有了些许情、意。

  现在人死在了别人的手上,无论如何都要报这个仇。

  “他蠢你也蠢!”吕利安听着他的话哪里不知他是何意,想要去杀了林清。

  只是如今的形式根本做不到翻转,林清能如此毫无声息的杀了宋一伦,可见实力境界定然是比他们高。

  怕是现在上去,不是他们杀了林清,而是林清杀了他们。

  他一个散修杀了人根本没人知晓,说不定转头换个洞府,逃之夭夭了。

  而他们这些仙门就算是想来报仇,怕也是不知道去哪儿寻人。

  林清没死,他们两人反而先是送了命。

  这条仙道他们也才跨上去,好不容易到了金丹期,如何舍得放弃。

  所以他不会去寻林清,至于严天良若是想,那也只能由着他了。

  这般之下,他没有再出声,冷眼看着。

  严天良自然是从他的眼中看出了那抹冷意,不懂,不懂为何不去寻林清,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如果你想去找死,那你就去,我还想走这条仙道路。”吕利安低沉着嗓音出了声,随后才收了手,转身下山。

  也正是他的离开,站在雨幕下的严天良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原以为三人的关系是极好,哪怕宋一伦做了如此多的蠢事,但百年下来也该是有些情、意才是。

  可他发现并没有,他们只是因为利益才一起合作罢了。

  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就好似是在压抑着什么一般,直到许久之后才散去。

  他没有回头,只跟着前头的吕利安下了山。

  仙道路上本就堆满了尸骨,而他们从来都是踩着别人的尸骨往前走,稍有不慎他们也会成为仙道路上的那一段尸骨。

  吕利安没有错,不过就是利益才在一块儿合作,何来报仇一说。

  连仙道的路都没有走通,报仇也不过就是成为别人的垫脚石罢了。

  随着他的离开,林间很快便又陷入了寂静,缥缈云雾缓缓而来,不过是片刻便掩去了他们的身影,消散了。

  林清看着两人离去,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才回了洞府。

  不知为何,他从吕利安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异样,难不成宋一伦出事了。

  从自己这儿离开后,这人就出事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同他们有联系。

  左右思虑了片刻,可却并未想出些什么来,也就不再多想了。

  洞府内很是寂静,白之如蜷缩在被褥中睡得深沉,就是那露在被子外头的尾鳍却是一个劲闹着,半刻也不停歇。

  他瞧了瞧又去看前头,见一抹红色露在被褥外头,朵朵海棠娇艳无比。

  哪里还不知这是又拖了自己的衣裳,真不知为何这条鱼总喜欢缠着自己的衣裳,真是奇怪。

  又瞧了片刻,他才去柜子边取了素生膏。

  昨日让柜门给夹着的地方原是想上药,可却被这人闹得不能再上,这会儿人还睡着,应该不会闹才是。

  他很快就到了床边上,瞧着白之如蒙头半趴着睡在被子里头,尾鳍轻轻的拍打着床面。

  看着这一点儿也没有要停歇的模样,他下意识低笑了笑,随后才伸手抚了上去。

  许是怕这人会突然醒来,以至于他的动作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尾鳍前头被压伤的地方有些许血淤,过了一夜,血淤没有消散反而还愈发的厉害,在他那月白色的鱼身上显得格外清晰。

  他瞧着有那么些不忍,片刻后才取了些素生膏抹了上去。

  丝丝凉意顺着指尖缓缓而来,宛若银绸般,丝滑轻柔。

  许是喜欢他的触碰,方才还一个劲闹个没完的尾鳍没了动静,乖乖地倚在他的怀中。

  如此之下,林清很快就给上了药,随后才起身准备将素生膏放回去。

  可也才有动作便注意到身后有了动静,就见方才还蜷缩在被子里边儿的人突然开始挪动身子,卷着被褥就换了个方向。

  青丝散落在被褥间,一张俊美的面容也在此时映入眼帘,正眼巴巴地瞧着他。

  林清见状也知晓他这是醒了,就是他这么一副缩头乌龟的模样很是有趣,笑着道:“瞧什么?”

  “阿清?”白之如并没有应话而是轻轻地唤了一声,俨然一副才睡醒还有些迷糊的模样。

  待片刻后他才稍稍清醒了过来,见林清笑看着自己也跟着笑了笑,随后才拖着被子往他怀中挤。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被子扰着,他坐的很是不安生,动来动去好半天。

  “乱动什么。”林清见他一个劲动来动去皱起了眉,随后才拍了拍他的背脊,愣是将他的动作给止了下来。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不敢再动了,只乖乖地窝在了他的颈窝处。

  但也只安生了一会儿,他就又动了起来,挪着身子往林清的怀中贴。

  林清真是被他闹得没有一丝脾气,低笑着道:“你这是、屁、股、底下长针了,怎得连坐着都不行。”

  “长针?”白之如并未听懂他话中的意思,迷糊的从他的颈窝处探出了头,漂亮的眼眸轻颤着里头染满了恍惚。

  这也惹得林清很是无奈,自己这是对牛弹琴,半句话都听不懂。

  所以他也就没再说什么,只轻摇了摇头算是应了话。

  而这一日,许是因为昨日白之如受了惊吓,担心他一个人待着会害怕,也就没有出门而是待在洞府,陪着他玩闹。

  待他出洞府时已是第二日午后,结界他又设立了两道,只要不是什么元婴修士前来,这结界都不可能被破。

  做完一切后他才去了天知阁,时辰尚早,天知阁内人满为患。

  他在入门后四下瞧了瞧,这才去了接取任务的天知阁弟子前头,打算接个简单的任务。

  对于宋一伦他另有打算,此人身边有两位随同的好友,要想动他必须得是这人落单的时候。

  不过,他这打算很快就被拂散,只因为他听到了一些别的事。

  就见他身侧的几人相互交谈着,面色极其暗沉。

  “心都被挖了,也不知道是让什么人给杀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他的仇家呢。”

  “道友这么一说倒也是,这个宋一伦仗着自己是无上门的弟子,在这儿是狂妄得很,同他有仇的数不胜数。”

  “上回还听说他夺了别人的琉璃花,说不定就是那人的师门前来报仇,死在人家手上了。”

  “如此说来,倒也是活该。”

  “可不是嘛。”

  ......

  淅淅沥沥的说话声不断地传来,后头还夹杂着阵阵笑声,无一不是在嗤笑着宋一伦。

  可这些笑落在林清耳中却是皱起了眉,虽说他昨日就有了这个怀疑,吕利安同严天良的反应让他觉得宋一伦应该是遇上事了。

  此时听着几人的话,看来人是死了。

  他这还未找上去,到是有人先他一步动了手,仇人还真不少。

  说来也是,宋一伦那一副不知收敛的性子,仇人多也正常。

  “道友可接任务?”

  也在这时,天知阁弟子的询问声传来,惊散了他的思绪。

  低眸看去,见天知阁弟子看着自己,手里边儿还拿着卷轴,猛地就回过了神。

  他摇了摇头,推拒着快步离开了天知阁。

  从几人口中得知人已经死了,但这也不过就是片面之词罢了,眼见都不一定为真更别提是耳听了。

  只有自己确定了,才是真的。

  他没有去别处而是寻上了吕利安,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好友死了,竟是独自坐在酒馆内买醉。

  瞧着桌上堆着的酒壶坛子,一看就是喝了许多。

  有伙计上前招呼,打发着才入了里边儿,坐在了吕利安的边上。

  随着他的落座,吕利安也抬起了头,一眼就看到了他。

  不过他并未出声而是取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就好似是在发泄一般。

  而后头更是一连喝了几杯,直到思绪愈发的恍惚他才再次看向了林清,用着沙哑的嗓音,道:“你来杀我?”话落还低笑了笑。

  “我为何要杀你?”林清听着他这没头没脑的话皱起了眉,不解这人为何如此说。

  但也不知是他的话太过好笑,亦或者当真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吕利安嘴角的笑愈发的深邃。

  他笑了好一会儿,随后又看了看林清,“你杀了宋一伦,我同宋一伦是一块儿的,他死了下一个可不就是我嘛。”

  “你以为人是我杀的?”林清一听这话哪里还不知何意,这是以为宋一伦是自己杀的。

  他是想动宋一伦,但还未来得及动手,人就死了。

  “呵!”吕利安俨然也已经破罐子破摔,不管林清藏起来的境界有多高,以至于出口的话也不再同寻常时候那般的有礼。

  他端着酒杯又灌了一口,这才轻瞥着看向了林清,道:“有人见他入了轻云山,此后便一直没有瞧见他下山,方才在河中寻到了他的尸体,被人挖去心死了,人是入了你轻云山没的,你说不是你,呵!”话落又是一声冷哼。

  “没下山?”林清听闻眉间紧拧了起来,那一日用了显形符,洞府外并未有宋一伦的踪迹。

  再者,气息早已散了,可见人是已经走了。

  既然如此,怎得会说没有下山。

  还是说,人真的是在轻云山内出事,后头又被什么人给丢去了河里。

  但轻云山已有近百年不曾有人出入,自来都只有他一人罢了。

  再者,依着宋一伦的境界,也不至于逃不出去才是。

  所以是何人所杀。

  他低眸思虑了片刻,不知怎得竟是想到了白之如。

  只是才想着白之如,思绪里头便跳出了白之如哭哭啼啼一脸委屈的模样,就是磕着碰着都得哭上许久,别提是挖心了怕是连剑都提不起来。

  想来应该是宋一伦在离开轻云洞府后又遇上了什么,这才出了事。

  但到底是不是真的出事,怕也只有看过才能确定。

  如此想着,他抬眸看向了吕利安,道:“尸身呢?”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偷偷瞄小可爱们的评论,发现小可爱们对白之如的名字很好奇。

  名字后续会有解释,所以不要担心哦。

  恩,好像没什么能说了,给小可爱们表演个胸口碎大石,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