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雪识收回灵力， 看着毫无反应的无字天书，若有所思。
虽然早就猜测过， 这本无字天书应该不会简单地注入灵力就会被激活，但鹤雪识还是尝试了一下，万一呢？
思索了一会儿后，鹤雪识便将这本无字天书交给了龙玄知，“你试试？”
龙玄知先后试了两次，一次是注入了灵力， 而另一次则是注入了龙气，但是那本无字天书仍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两个人又尝试了一会儿后，鹤雪识无奈地将那本无字天书往桌子上一扔，“算了， 等回头再想想办法吧。”
老道士所能给出的线索太少了， 虽然他对于鹤雪识与龙玄知的询问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他本身知道的东西就很少，所以他们两个人再怎么问也是问不出来什么东西的。
现在对于鹤雪识与龙玄知而言， 就好像是要凭空猜密码一样。
“看看以后，还会不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鹤雪识轻声道，“既然玉奉道长的师父以自身寿命为代价， 窥探出了一丝天机，将这一本无字天书送到了我们的手里， 或许……”
龙玄知垂眸看着那本无字天书，在自己的传承记忆里思索与其相关的内容， 但很可惜的是，一无所获。
也有可能， 这一本无字天书是这个世界的人所制作出来的， 所以龙玄知的传承记忆里才会没有相应的内容。
从云岚山回来之后， 鹤雪识便找来了邓秋阳，提出了自己的一个构想。
“全息宠物？”邓秋阳听到这个名词之后，眸子一亮，“对啊！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他之前净想着全息游戏去了，自从游戏部门成立后，邓秋阳的心就开始往那边飘，虽然其他一些大火的游戏都在进行全息化，但这可是自己公司制作的游戏哎！邓秋阳对公司的归属感很高，当然更关注自己公司的游戏了。
但是，很可惜的是，邓秋阳只能负责全息化部分，别的……喻烽只说是等游戏内测的时候会找邓秋阳来玩儿。
他馋了许久，最后也只能乖乖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但现在……
“老板，你怎么突然间想做全息宠物了？”邓秋阳好奇地问道，也没见老板养过什么宠物，他好像对猫猫狗狗之类的同样不感兴趣。
“在云岚山的时候，在润行道长那儿得来的灵感。”鹤雪识简单解释道，“他经常收养一些流浪动物。”
“哦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邓秋阳点了点头，“要我说，会有这么多的流浪动物，还是那些不负责任的领养人的锅，要是他们有点儿责任心，不乱扔宠物，哪儿来的这么多流浪动物？”
鹤雪识没有反驳邓秋阳的话，“我原本想交给游戏部那边的人，不过全息宠物不需要太多的剧情和玩儿法设计，所以，交给你，你能做到吗？”
听完了鹤雪识的话之后，邓秋阳忍不住满脸哀怨，“老板，你这是嫌弃我了吗？”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话音刚落，邓秋阳就觉得自己后背一凉，浑身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仿佛自己被什么凶兽给盯上，下一瞬就会将自己给撕碎。
“玄知，你来了？”鹤雪识抬起头，温声道，“别吓秋阳了，他不过是在开玩笑。”
“没错！”邓秋阳僵硬着点了点头，“我真的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看看，那屈原，不也是用夫妻关系来比喻君臣关系吗？我……”
下一瞬，邓秋阳觉得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愈发冷酷了，他立刻老实闭嘴，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多说多错，他还是闭上嘴吧。
邓秋阳在自己的心里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你说说你，不是早就知道鹤老板跟龙先生之间的关系了？怎么到今天还没有学乖呢？
这话出口前能不能多转一下脑子！
鹤雪识无奈，便对邓秋阳道，“秋阳，你先出去吧。”
“哎！”
得到了鹤雪识的允许后，邓秋阳立刻毫不犹豫地转身窜了出去，仿佛背后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似的。
鹤雪识往后靠在椅背上，冲着龙玄知勾了勾手指。
龙玄知眸子闪了闪，周身的气氛逐渐缓和，他走过去，轻轻地在鹤雪识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想养宠物？”
鹤雪识笑眯眯地勾了勾龙玄知的下巴，调笑道，“你算宠物吗？”
龙玄知抱起鹤雪识，“不许养别的宠物。”
想了想，龙玄知又谨慎地补充道，“别的活物。”
活物的范围可就大多了，几乎是囊括了一切。
鹤雪识戳了戳龙玄知的喉结，笑着道，“放心，自始至终，就只有你。”
“全息宠物啊？”全息技术部门里，邓秋阳转告之后，一个刚刚进来的年轻人道，“我记得，好像也有其他的公司准备推出全息宠物了，哦，还有那种虚拟偶像！”
以前的虚拟偶像就只能在电脑里看，现在有了全息设备，虚拟偶像可是能直接出现在粉丝面前的！
“哎，邓哥，不如你跟老板说说，搞虚拟偶像呗？”
“是啊是啊，现在全息设备卖得还挺好的，要是咱们也能推出来虚拟偶像，那不是更好吗？”
“想一想，能亲手创造出一个虚拟偶像，那种感觉，真的让人激动啊！”
邓秋阳瞥了部门里正在兴奋交流的员工，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们知道创造一个全息偶像有多难吗？”
“啊？”
“咱们这群人，要说技术，那肯定是一等一的好。”说到这里，邓秋阳还有些小骄傲，“但是虚拟偶像，那可是偶像，除了背后的技术，其他要操心的事儿多了去了，你确定你们能行？”
“好，小钟，刚才不是你提出来的吗？”邓秋阳直接开始点名，“你刚才不是叫得最欢吗？你说，虚拟偶像要长什么样？什么性格？擅长唱歌还是跳舞，抑或是演戏？还有推广营销呢？”
这话刚说完，在场的人就不吭声了。
有人喃喃开口，“那老板不是还能再招人吗？”
像是公司里的游戏部门，不也是老板挥起铁锹，从其他游戏公司那里挖来的吗？
再重新搞一个虚拟偶像部门，不也是很简单的事儿？
邓秋阳环视众人，见不少人也是类似的想法，思索过后，他道，“那这样，虚拟偶像这事儿，我会向老板汇报的，回头到底要怎么做，还是要看老板的意思。”
“但现在。”邓秋阳沉声道，“我们的任务是做好全息宠物。”
“是！”
一说到宠物，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猫和狗，因为养的人确实十分庞大。
但是除了猫和狗之外，还有毛茸茸的小兔子，圆滚滚的小仓鼠。
也有人喜欢养鸟。说到鸟，可能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鹦鹉，但法律规定，国内允许养的只有三种，虎皮鹦鹉，玄凤鹦鹉和牡丹鹦鹉。
除了鹦鹉之外，像是小黄鸡、小黄鸭，小鸽子也受到了不少人的青睐，但可惜的是，这三种总是很容易受到误伤，被人吃下肚。
而不怎么喜欢麻烦的人，或许会选择养乌龟，守宫等不怎么需要照顾的动物。
也有人选择养鱼，认为养鱼会比较简单，却偏偏每次养都死一大片。
还有人选择养蛇，但是能克服恐惧心理的人不太多。
“细分下去，能当成宠物养的动物有很多。”邓秋阳撑着下巴，“可以先从最热门的猫狗开始。”
网上云养猫云养狗的人很多，不少人是觉得在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之前自己不适合养宠物，也有的人是懒得养。
“宠物建模需要无限接近真正的宠物，至于宠物的性格……”邓秋阳迟疑了一会儿后，道，“这个还需要调研。”
“我还有问题。”一个小姑娘举起了手。
“夏灿，你说。”
夏灿开口道，“不同的猫狗长相也是不一样的，除了白猫、蓝猫这些很难分辨出的猫之外，我认为其他的猫在花色斑纹上能够多变一点儿。”
“我觉得这可以交给玩家自己来吧？”有人提出异议，“毕竟是玩家花钱买虚拟宠物，最好还是给与玩家自己挑选的余地。”
“但是邓哥之前也说过了，全息宠物退出的目标人群是那些喜欢云养宠物的人，还有对生命不负责的人，如果让玩家自己决定猫狗长相的话……”
不等夏灿说完，邓秋阳忽然轻笑了一声，“夏灿，就算给了玩家选择权，你觉得又有几个人能够捏出来自己喜欢的宠物模样？不少人连自己的脸都捏不好呢。”
这倒也是。
几日后，鹤雪识便收到了邓秋阳提交的具体方案，他的手指在标号上轻轻点了点，“独一无二的标志？”
“是的。”邓秋阳点头，“就跟现实里的猫猫狗狗一样，它们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死去之后，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就算是有再像它的，那也不是它了。”
鹤雪识点了点头，“想法不错。”
邓秋阳嘿嘿笑了两声，“多谢老板夸奖！”
“真实模拟与固定形态，两种模式吗？”
“我是这样想的。”邓秋阳道，“猫狗的生命比起人类来要短得多，既然是全息宠物了，再让它们按照生老病死的规律来，对于那些已经在它们身上寄托了情感的铲屎官会不会很残忍？”
“这两个模式，其实组里也吵了很久，各有各的想法，所以，想请老板拿个主意。”
鹤雪识抬起眸子，“你的想法呢？”
“我的意见是并行。”邓秋阳斟酌着道，“给予用户选择的空间。但组里有人认为，可能会影响到一部分人的认知，所以……”
说到这里，邓秋阳叹了一口气，“他们还在吵架呢。”
鹤雪识思索了一会儿后，余光瞥见龙玄知，眸子微弯，忽然道，“玄知，你觉得呢？”
龙玄知方才一直在闭目养神，听见鹤雪识的声音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沉吟了一会儿后，道，“并行。”
鹤雪识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地对邓秋阳道，“那就两种模式并行，让玩家们自己选择。”
邓秋阳：……
不是，老板，你这也决定地太草率了吧？
要不然你再重新考虑一下？
当然，这话邓秋阳就只敢在脑子里转一转，不敢说出来的。
又和邓秋阳确定了其他的几个问题之后，邓秋阳道，“老板，那个，采风？”
为了能够让猫猫狗狗的容貌更加真实，邓秋阳希望能够尽可能地收集真实的猫脸和狗脸的数据，让人工智能分析后再生成。
所以，为了收集猫脸的数据，邓秋阳便向鹤雪识申请了采风，目的，拍各地的流浪猫和流浪狗！
鹤雪识轻笑一声，对邓秋阳道，“可以。”
邓秋阳面上一喜，这可是公费旅游啊！而且是老板亲自批准的！
然而，下一瞬，邓秋阳就笑不出来了。
只听鹤雪识道，“我和玄知也没有什么事情，也和你们一起去如何？”
邓秋阳简直欲哭无泪，虽然鹤雪识看着很和蔼，然而他身边的龙玄知却是让人忍不住退避三尺。
要是鹤雪识与龙玄知真的跟采风的成员一起，邓秋阳担心……
“行了，开玩笑的。”鹤雪识见邓秋阳脸上神色变幻，笑着道，“继续准备吧。”
“哦，对了，也可以发动网友，提供了宠物照片的人，你想想给点儿福利。”
“好。”
“宠物不必局限于猫和狗，其他的宠物也可以，毕竟后面都要陆陆续续推出。”
“我明白了。”
瑶宫全息官方账号的消息一经发布，很快就引起了无数网友的关注。
“全息宠物？！”
“在全息世界里养宠物，那岂不是说就可以不用忍受猫狗乱拉乱尿的问题了？”
“真的吗？！什么时候才能推出！我想养猫很久了！但是理智阻止了我，呜呜呜我连照顾自己都费劲，更何况是照顾猫猫呢QWQ”
“太好了！真诚地希望那些想养就养，想丢就丢，一点儿也不负责任的领养人能够养全息宠物，别去祸害现实的生命了！”
“这还是跟人有关吧？不负责任的人就算是养了全息宠物，最后也会抛弃的。”
“但是全息宠物说得难听点儿就是一堆数据而已，怎么能和真正的生命相比较呢？”
“赞同，希望全息宠物推出之后，流浪猫狗能够更少一点儿。”
“哎……希望叭……”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有人想要领养小猫吗？就在XXX附近，是捡到的流浪猫。”
“最好是去领养之家的账号底下留言，看到的人会更多一些。”
“真的好可怜。”
大部分网友都对全息宠物十分期待。
而且，就算暂时买不起全息头盔，但是全息手环可以模拟全息世界，在自己家模拟一只猫，还是比较容易的。
制作组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就已经收到了好几万张照片。
大部分网友对分享自己家的可爱宠物非常热情，甚至还有热心的网友提供了自己猫狗的正面，侧面，背面的照片，可谓是十分周到了。
对于这些热情提供宠物照片的网友们，制作组经过商议后，给出的福利是，全息宠物推出之后，他们会额外获得一次在全息世界一比一复刻自己家宠物的机会。
现实里的宠物寿命有限，终究会老去，能够在全息世界中一比一复刻，也算是变相地延续了它们的生命。
若是主人觉得在全息世界内见到离世的宠物只不过是心理慰藉，也可以选择拒绝这一次的机会。
正如之前所预料的那般，对于这个机会，持有不同意见的人也在网上狠狠地吵了一波。
一部分人认为这是生命的延续，另一部分人却认为这是爱的不纯粹，复刻出来的只是一个替身。
网络上的吵嚷并未阻拦识雪特效公司“公费旅游”的进度。
鹤雪识与公司里的人兵分两路，按照之前规划好的路线，坐上了去往全国各地的飞机或者高铁。
鹤雪识与龙玄知的第一站，是一座香火极盛的佛寺。
除了拍一拍寺里和尚们喂养的猫狗之外，鹤雪识还特意与寺内的方丈见了一面，询问他是否有知晓无字天书的事情。
如今此方世界的灵气十分稀薄，鹤雪识自然是希望能够尽快找到残存的那一口灵眼。
只是，辗转了好几个佛寺与道观，鹤雪识与龙玄知还是一无所获。
夜晚，酒店里，鹤雪识拿着一本无字天书，忽然道，“玄知，你说，若是我们将这本书的线给拆掉，会怎么样？”
将这本书拿到手里之后，鹤雪识尝试过了很多办法，可是这书上就是没有显示出来任何一个字。
他也拿笔试过，正如之前云岚观的那个老道士所言，不过是一。夜过去，书上写过的东西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鹤雪识通过小机器人，联系到了目前国内最顶尖的实验室，准备将这本书送过去再仔细检测一遍。
几十年过去，技术发展日新月异，或许这一次就检查出来了呢？
“也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这上面。”鹤雪识随手将那本无字天书扔到了龙玄知的怀里，“正好要去帝都，便去古籍博物馆里看看，说不定能从那些古籍里找到点儿蛛丝马迹呢？”
然而，就是鹤雪识自己也明白，这只是一个笨办法，谁能知道哪本古籍上会有他们想要的内容呢？
更何况，当年战火连天，无数珍贵的古籍被强盗掠走，或在博物馆中大喇喇地展示着，或被堆积在库房里不见天日，再加上保存不善，正在慢慢消失。
鹤雪识眯起了眼睛，眸子深处涌动着难以描述的情绪。
龙玄知摸了摸装订无字天书的细线，捻了一会儿后，忽然道，“这细线的历史，似乎不太长。”
至多不会超过一百年。
沉思被打断，鹤雪识道，“那似乎就是普通的棉线。”
至少，鹤雪识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也没有察觉。”龙玄知扯了扯，忽然道，“要剪断，还是拆开？”
鹤雪识思索了一会儿，“拆开吧。”
说完后，鹤雪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微微一愣。
“玄知。”
“嗯？”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本书的书页顺序是乱的，所以它才什么字都不显示？”
龙玄知拆线的动作一顿，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缓缓点头，“也不是不可能。”
但现在的问题是……
龙玄知抖了抖手里的无字天书，“至少一百张纸，纸上又没有特别的标记，可以形成的组合太多。”
他们总不可能把这本无字天书拆掉之后，再用穷举法一一尝试吧？
那要尝试到猴年马月去？
鹤雪识沉默了一会儿后，整个人往后倒去，身体在柔软的床垫上弹了弹，“感觉还不如查找古籍呢！”
至少，他们还有小机器人这个大杀器。
想通之后，鹤雪识便打了个哈欠，“等明天我们就去帝都。”
至于拍猫的任务，那不是还有邓秋阳他们么？
鹤雪识毫无心理负担地开始划水。
当然，如果要排谁划水划得最多，显而易见，非龙玄知莫属。
申请进入古籍博物馆的时候十分顺利。
鹤雪识看着整齐陈列的一本本古籍，四处看了看后，拉着龙玄知来到了一位工作人员的面前。
“你好。”
“你好，两位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是这样的。”鹤雪识浅笑着开口，“我想在古籍里找一些内容，请问去哪里查询比较方便？”
“先生，您想查阅哪本古籍呢？”
“我也不确定是哪本，所以想用关键词在古籍库里搜索一下。”鹤雪识道。
“很抱歉，先生，古籍数字库内都是古籍的扫描数据，应该无法通过关键词查询。”
“没关系。”鹤雪识一早就知道，但是小机器人的搜索功能更高，可以自动提取照片里的内容进行比对。
“很抱歉，先生，目前已经录入数据库的古籍不到十分之一。”工作人员歉意地道，“所以，如果先生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话，大概要将所有的古籍通读一遍了。”
鹤雪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