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霖安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邢越居然应了,看那表情居然真的在认真思考怎么逗他开心。

  “算……”

  “我会跳舞。”

  初霖安被打断,瞬间怀疑面前的邢越是不是换了个人,“你,会跳舞?”

  “嗯,芭蕾。”

  初霖安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去。

  邢越除了赚钱征战商界,会那些贵族消遣娱乐的运动,病房里又没有钢琴小提琴之类的乐器来供他使用,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能逗小玫瑰开心的技能。

  不过他记性好,现在还记得小时候学过的芭蕾。

  就看现在这副成年人的身体许不许他再做出那些舞蹈动作了。

  初霖安无法想象,邢越跳芭蕾舞。

  光是想想就很有趣,可他紧绷着嘴角不让自己露出笑。

  “需要伴奏吗?”初霖安放下水杯,拿起一旁的手机,“我给你放。”

  甚至有点期待了。

  “可以,随便什么。”邢越扯了扯领带,掩饰心里的一丝慌张,随后以还算标准的芭蕾舞起势站好,面对自己的唯一的观众。

  ——病床上的埋头翻歌单的初霖安。

  小玫瑰已经被他逗笑了,雪白的皮肤上透出些红润来,不再冷冰冰的戒备着他。

  一首《睡美人》响起,邢越不得不收了心思,专注在自己不协调的四肢上……

  此时的走廊上,来回踟蹰的人影被响起的音乐吓了一跳,惊得定在原地。

  突然一个悦耳的男声从那人背后的不远处传来:“喂,同学,你也是来看望Leon的吗?”

  两天之后,初霖安得到了出院通知。

  可是邢越说不急着回去,要带他见一个人。

  等到了一条走廊之隔的重症监护室才知道,要见的那个人是初霖安的母亲。

  “Leon,爸爸对不起你。”面前这个叫李初霖的男人不复拍卖宴会那日的熠熠光彩。

  花白的头发没了遮掩,憔悴的脸上褶皱似乎更深了,但依旧能看出,初霖安与之两三分相似的脸型样貌。

  “现在说对不起,晚了。”初霖安甚至对男人自称是「爸爸」都毫无波澜,“我叫过好几个人「爸爸」,但这不是个好称呼。”

  因为母亲交往过的那些男朋友,都不是什么好人。

  包括眼前这一个。

  “爸爸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弥补不了你。但是……请,请给我个机会。”

  “我这不是来了吗?看两眼就走。”透过门上的正方形小窗,初霖安瞧见里面瘦到不成人形的母亲。

  随着氧气泵艰难起伏的胸肋,如死灰般的皮肤。

  “是她想见我?”初霖安看向一旁的邢越。

  邢越不知道是哪个Ta,和李初霖原本只是点头之交,邢李两家连生意上的合作都没有过。

  当然,邢越知道他是小玫瑰的父亲,这样抛妻弃子的行为着实让他鄙夷。

  也不知道李初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初霖安就是他当年扔在意大利、死生不过问的长子。

  “你母亲她现在没有意识,还在昏迷。”李初霖抢过话,搓着干瘪的手,腕表昂贵鲜亮,“病危通知书下来几次了,估计没几天就……”

  初霖安以为自己是来接受道歉或者忏悔的,结果不是母亲的意思啊……

  虽然他已经不再纠结这个女人是否真的把他当做小孩一样爱过,可看见她那个样子,鼻尖还是忍不住微微发酸。

  “但她说过想见你。”李初霖连忙找补,“她有时候意识清醒,说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抛下你,说着说着就掉眼泪。”

  初霖安分不出「爸爸」的话里有几分是真的。

  “那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