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绍刚才还在伤心着,这会儿看到国师得意的神情,心情瞬间大起大落。
他还以为国师只会将衣服放在家中,没想到他竟然直接穿在了身上。一想到自己的衣服被国师偷偷穿在里面,平日里不做什么也会被自己的味道包围,裴绍就觉得心情愉悦,心里暗暗地笑,刚才的难过也被冲淡了。
“老师不支持咱们成亲。”裴绍语气放得很软,在和白子慕撒娇,他没想要从白子慕这里得到什么解决办法,只是想要和他说,说了他就会觉得好得多。
“那就不成亲,今晚我留在皇宫。”白子慕可是恨不得拍手叫好,大不大婚他是无所谓的,做那种事情哪里需要什么特别的仪式,之所以愿意一直忍着,都是为了裴绍。
“他的意思是,皇后必须是女人。”裴绍艰难地同他解释,生怕说不服自己。
“那这样?”白子慕身边突然间就出现了一个容貌清丽的少女,长得和白子慕有三分像,而眼睛与国师的一模一样,同样澄澈地看着自己。
裴绍捂住自己的眼睛,他一向清楚自己对女人没兴趣,也不会喜欢上,可是看到这个女版的国师,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再变出几个长得不一样的也可以,只要你喜欢。”白子慕还想要多变几个出来,他自然是公兔子,但想要变化也不是不行。裴绍看到白子慕这一手,之前的担心被冲淡了很多,但他不想看再多的“白子慕”出现,就把他拦住了。
“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裴绍抱着白子慕,在他耳边轻声道。
“哦。”白子慕看着像是失落,其实心里面高兴极了。他马上将那个变出来的自己收回去,只留下他们两个。
他自然也是知道嫉妒的,虽然他所变化出来的人和他本身能够通感,思维也是属于一个人的,可是一想到裴绍怀里抱着的不是自己,他就无法忍受。
但如果裴绍喜欢,他还是会做的,好在裴绍不喜欢。
“我不想做皇后,一直做国师也没什么不好的。”白子慕宽慰裴绍,握着他的手,并非是因为留恋他的味道,而是他不想裴绍为难。让裴绍为难的事情太多了,他总是皱着眉头,每次看到白子慕都想会给他抚平。
“我还以为你会说国师也不想当了。”裴绍低笑,将白子慕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歪着头看着国师。
“国师还是可以当一当,看他们吵架好玩儿。”白子慕最喜欢的节目就是他坐在椅子里看着那些站着的官员们来回争吵,他们所说的话题并不都是国家大事,也有一些关于个人的小事,偶尔口不择言还会扯出来一些官员私事。白子慕一开始只是旁观,后面也慢慢摸出了一些门道,能够看出来哪些人是一个派系,谁两个的关系比较好,甚至还能够给裴绍一些建议。
他是局外人,反而看什么都清楚,要是不当国师可就看不成了,还是当国师好。
皇后嘛,就没什么意思了。前任皇后便是太后了,她到现在也很少出宫,也没什么自由,还要避讳,就算是出来了也要垂下帘子来。
“哈哈哈,你这话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怕是要来烦死我。”裴绍听白子慕这样说,笑得快要喘不上气来,只好用白子慕的手背贴着自己的嘴唇,堵住自己的嘴,方才慢慢缓过来,眼里还是充满了笑意。
“子慕,要是我不能让你做皇后,就要另外挑选一个,让她来打理后宫。我不愿意让别人做皇后,也不想要耽误人家姑娘的幸福。”
“那我想想办法。”白子慕听他说居然要立别人为皇后,立刻觉得不行,一本正经地和裴绍说自己想办法。裴绍看他这样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又在他手背上亲了亲。
大婚之事还需时日处理,会试倒是很快结束了。考官们纷纷忙碌起来,日夜批改试卷,挑选出合格的卷子,分出名次来。
裴绍贵人多忘事,考完试的时候那几位举子还送过信来问他考得如何,但这信都放在了外面的一处宅子里面,他最近忙得很,就没有看。
直到考官将这次会试前三名的卷子誊写了一份拿给他来看,裴绍这才恍然想起,很快就要揭榜,春闱已经进行了快要一半了。
“请陛下过目。”
“写得不错。”裴绍定下心神,将那三人写的文章仔仔细细看过。他们的文章皆是文采斐然又言之有物,裴绍看到了都若有所思。大宁建国以来就一直反对前朝那种华而不实的文风,不少大儒将平实易懂作为评判文章的最低标准,推行了几十年,到现在已经几乎除去了之前的靡靡之风。
裴绍看着人家写的卷子,嘴上只能夸,心里想的却是幸亏自己不用去参加科举,否则以他的能力,恐怕是考不上的。
“哪日揭榜?”裴绍问,他可是还有一层考生的身份,等到揭榜的时候也正好去和之前认识的几位会面,顺便还能看看其他考中的人。
揭榜当日人多嘴杂,他要是能够混入其中,了解的事情肯定更多。而且,这么刺激又能置身事外的时刻可遇不可求,带着国师一起去看看热闹再好不过了。
“下月初八。”那考官回答道,不知道皇帝有什么想法,就如实说了。
“你先回去吧,之后殿试也需仔细准备,尤其要严查舞弊之人。”裴绍叮嘱了一句,就让这位考官走了,文章则被留了下来。
小皇帝不知道怎么想的,很想要和国师分享分享人家写的好的文章,可能是因为他平日里也就是批批奏章,写上寥寥数语回复上奏的官员,对于能够写得一手好文章的人是很有些好感的。
以前和老师读书的时候,裴绍的文章也写得一般,书读得也不是很多,主要学习的还是治国理政的道理,而非是考试的道理。
他将文章放在一边,继续批阅奏章,等到国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白子慕难得地从门进来,他先是悄悄打开了一条小缝,透过门缝看到裴绍正在忙着,就慢慢地一点点将门推开,力求不发出声音。裴绍虽然还在低头处理公务,其实心思早就放在了国师身上,听到他又将门关上,脚步也放轻了,一步步走到自己身后。
裴绍已经感觉到了白子慕的气息,不过还没有动。
“裴绍!”白子慕突然跳起来,从后面伸手搂住了裴绍,趴在他的背上看他在看什么。他两只手抱着裴绍的腰,身体慢慢往下滑,直到双脚落地。裴绍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西南匪患已定。”白子慕很快抓住了重点,“请求赏赐。”
“不用给他赏赐。”别看之前裴绍一直给摄政王的党羽封赏,给薛麒的也不少,他本身还是很吝啬的。国库里的钱也不多,只能用在关键的地方,不能随便浪费。
而前国师都说了自己不求别的,正好不用给他赏赐。
“但这不是说他没有开战就赢了,还得到了不少钱。”白子慕指着其中的一些内容说道。
“即使不开战,大军一动就要花钱,也没有省多少。”裴绍对于这位上疏的西南官员突然间就生出了恶感,他实在不耐烦再说前国师的事情,就把这份奏章飞快地批复,然后拿出来那几份文章来分享。
国师看了一会儿才看完,一脸震惊。
“他们写得倒是很好,这些考试的人都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吗?”白子慕问裴绍,要是这样他之前说那几人一看就考不上确实有点以貌取人了。
“这是写的最好的,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写出这么好的文章。”裴绍和他解释,白子慕这下才放下心来,那几个人确实不像是能考上的。
“初八揭榜,咱们要不要去看看?”裴绍早就想凑这个热闹,他和白子慕一提起,白子慕立马就点点头,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有了期待日子就过得很快,初八时,裴绍和白子慕两人又偷偷跑到了揭榜的地点,裴绍早就让小濯提前去订了附近的茶楼的座位,正好对着皇榜,坐在上面就能够看到揭榜的整个过程。原本这时的座位是很难订到的,许多举子早就定下了座位。
但是裴绍以往出宫的事情都是小濯给安排的,因此轻车熟路。他手底下还有别的小太监与整个长安城的老板都相熟,他们不知道裴绍的具体身份,但也能猜到他不是普通人,因此总要给他挤出来好位置来。
裴绍和白子慕两人早早便出来,先去和那几位踏青遇见的举子会面。
“不知两位兄台考得如何?”那群人中为首的那位首先问道,“今年考题颇难,我们几个中,也就是于兄考得还要好一些,剩下的恐怕要折戟于此。”
这几人还都比较年轻,二十几岁的样子,因而看着失落也不至于绝望,那个姓于的便是之前的娃娃脸男子,他却是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之前也考过会试,但不幸落榜。
“我们二人恐怕也是名落孙山,今日来不过是再挣扎一下。”裴绍回道,没敢说自己是来看热闹的。
“兄台不必自谦,还未出榜结果未定,未必就不中呢?”于轩,也就是那个娃娃脸男子道。
“在这边说话实在是乱糟糟不方便,我们在楼上订了座位,正好能坐得下,便一起上楼吧。”裴绍一边说,一边看着人群中有没有熟悉的人,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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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白子慕:一个人足以撑起一个后宫。
裴绍:有点刺激。
有个问题,我写文有口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