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只惊恐地摇头：“不不不！你放过他！他没有答应我……”
“我乖了可以吗？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顾一只慌张地伸手去堵荷官身上流血的位置，然而几乎所有的皮肤都在流血, 根本堵不住。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身上原来有这么多血, 似乎要把整个洗手间的地板都溢满了。
威廉眯着眼看他近乎崩溃的染血面容, 笑容又渐渐浮了上来：“宝贝, 你这样真美……”
如果不是迷药制约，顾一只简直要跳起来跟他拼命了！
“你救救他啊！”小鸟大人又愤怒又无助，“我让你上, 随便你怎么玩，我都不反抗可以了吗？！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还没有听懂……”威廉笑着走过来, 将几乎彻底脱力的顾一只抱起来, “不是我不救他——他的诅咒发作了, 他动过背叛我的念头, 遭到了审判。”
顾一只：“……什么？”
荷官躺在血泊里, 已经彻底不动了。
顾一只被他抱出洗手间，放在大床的中央。
威廉叫了人处理狼藉的洗手间，继而着迷地看着他满是恐惧和愤怒的眼睛：“那是——Hermes the Psychopomp（赫尔墨斯）。”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珐琅盒子, 盒盖上画着复杂精致的图案，有点像是占卜用的塔罗牌。
“现在我们来谈谈条件, ”威廉道, “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只要你听话, 我会宠着你护着你, 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第二个……”他饶有兴致地用手指沾着残血在顾一只腰侧画了个花纹, “吃下这盒子里的药，我可以放你自由。”
“选第二个怎么样？你不服气的样子更可爱呢，我不忍心一直将你困在笼子里，”威廉像个好说话的金主，将威胁也包装得宛如情话，“只要在我想见你的时候，你乖乖回到我身边……”
“做梦！”顾一只努力平复着呼吸，他满眼泪水，还想继续骂些什么，威廉却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啧……”他微微颦眉，声音冷了下来，“看来要等一会儿才能好好讲道理。”
威廉似乎打定主意要先给他一些实质的教训，不再客气，在顾一只的叫骂声中重新锁住他的双手，从床边拿过两个小玩意，一把扒下顾一只的裤子，将挤满了润滑剂的手指向后探去……
顾一只霎时瞪大了眼：“滚！”
门外突然一阵嘈杂，惨叫声由远及近，像是有人一路干翻保镖闯了进来。
然而速度太快了，威廉甚至来不及起身，刚刚回头准备查看，就被人拉着肩膀一把甩飞了出去。
那人隔空掐着他的脖子，正要用力，又被黑衣的保镖狠狠撞开。
“啪”的一声巨响，雷电在两人间隔出一张蛛丝般的网。
楼霄猛然后退，手上被电出的纹路迅速修复，却也停止了下一步攻击。
顾一只在床上勉强翻了个身：“楼霄？”
魔王大人浑身低气压恍若实质，根本不屑于在人前掩饰异能，瞬间移动到了他身边，手指一划便解开了他手上的锁。
“你受伤了？！”
楼霄一眼瞥到他身上的血，立时暴怒，周身气场都危险了数个等级，整栋楼开始嗡嗡作响。
顾一只对他上次在鬼城暴走的印象太过深刻，瞬间察觉到了不对——这里可是城市中央！大楼顶层！
如果大魔王在这发飙，必然有无数人要无辜送命！
顾一只连忙出声安抚：“没有没有！这不是我的血！”
楼霄却并没有消气：“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他们给你喝了什么东西？！”
“这是迷药，只是迷药！你冷静一点……”顾一只心惊胆战，凑上去亲吻他。
威廉的保镖中显然也有异能非常强大的人，在挡下了楼霄的第一轮攻击后，原本准备去扶威廉起来，此时却都被魔王大人的气压压得无法动弹。
楼霄斜眼看过去，面露杀意。
“不能杀他……”顾一只不确定威廉死了那些喝过“审判”的人是会都跟着一起死掉，还是失去理智豁出所有跟楼霄拼命，但不论是哪个他都不愿看到……
楼霄面沉如水：“他碰了你哪里？”
“哪里都没有……”顾一只想到自己被抽走的血，根本不想让他在这多呆，“我们走吧！你小心他们有诈……”
楼霄当然可以一怒之下将在场的人都解决了。然而即便不加强感知，魔王大人也能轻易探查到这栋楼里有更多人在迅速靠近，其中有异能者，也有单纯带着各种热武器的保镖和杀手……
这里毕竟是对方的大本营，威廉在拉斯维加斯盘踞已久，手下不仅仅有赌场，还有拍卖会、黑市和杀手组织，显然并不是能说杀就杀的人……
楼霄哪怕再来一次暴走也只能拼个两败俱伤，要想带顾一只完好地从楼顶下去，滔天怒火也只能暂时忍下。
魔王大人黑着脸，顺势将顾一只压进枕头狠狠亲了一阵，半晌才勉强平复自己暴虐的怒意。
顾一只原本就强行忍耐着药效，被他这么亲下来简直要了命！
小鸟大人眼含水光揪住楼霄的领子，不知是要推他还是拉着不让走，难耐地用膝盖蹭他：“楼霄……我受不了了……”
楼霄顿时一怔，愤怒得眼睛都烧红了。
他将顾一只用床单包起来，抱着他就要往门口走。
“等等！”威廉抹了唇边的血，已经在手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他心情不怎么好——任谁在干这种事的时候被人突然闯进来，还如此狼狈地摔到一边心情都不会好。
威廉手里不止一张底牌，哪怕看出楼霄身份和战斗力都不俗也并不怕他。
“这栋楼里S级攻击异能者超过20人，A级的少说也有200，你要想抱着他好好出门，没有我点头是不可能的。”
威廉的人手到了，他也恢复了初见时优雅又从容的仪态：“敢问阁下是？”
楼霄面无表情：“Shawn Rothschild.”
威廉霎时动作一滞。
立刻有人附到他耳边汇报了一下调查情况。
半晌后，威廉才轻笑一声：“能跟大名鼎鼎的罗斯柴尔德先生喜好一致，还真是倍感荣幸呢！我不知道东西有主，擅动你的人深表歉意……”
“不过，”他笑容渐冷，“一笔归一笔，我这不是想来就来的表演场，你直接闯进我的地盘伤了我的人，也没道理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他歪头想了想：“不如……我们赌一场？”
“你赢了，可以带走你的人……我赢了——”他勾唇一笑，“你还是可以走，这只小可爱今晚就归我了。”
楼霄神色阴沉，周身气场波动，明显是在强压怒火。
顾一只悄悄捉住他一只胳膊。
楼霄道：“我不拿他当赌注。”
“嗤！”旁边有人嗤笑。
“哎哎，就是不敢赌嘛！找什么借口！”
“就是啊，我当是什么大人物，还让老大愿意跟你赌……原来是个胆小鬼！”
威廉的人都是混惯了赌场的人，嘘人激将这种事做得炉火纯青，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往魔王大人的火上浇热油！
顾一只简直要急死。
“要赌就赌点别的，”楼霄无视那些人，冷冷道，“你赢了，我把楼氏给你……你输了，就把名下的所有赌场、黑市、拍卖场都划归我名下。”
满场嘘声骤然一静，连威廉都笑容一僵，瞬间睁大了眼。
魔王大人脸色毫无变化：“赌吗？”
威廉：“……”
威廉抿唇不语，瞟了眼顾一只，这才认真地迅速在心中重新界定了这个小家伙的位置，有些后悔自己过于草率了……
他心知今晚大概惹毛了楼霄，自己想找他麻烦，对方何尝不想跟自己算账？
然而这个赌注也太大了……
偏偏魔王大人毫无自觉。
楼霄看着他，慢条斯理道：“传说中的赌城第一富豪威廉·艾德森……原来是个胆小鬼。”
威廉：“……”
威廉不着痕迹地瞪了眼之前拿这话激楼霄的手下，想了想，到底不敢拿全部身家跟他豪赌：“我们各自留点余地——我压手下的一间拍卖场，你赌上拉斯维加斯所有的生意，也算公平？”
即算如此，这赌注也是前所未有的“豪”了。
楼霄心知赢了他全副身家也走不出这里，没有坚持，改口道：“我要你黑市的情报网。”
“……”威廉脸色变来变去，显然是有些肉痛。
情报网虽然看着不如拍卖场值钱，却是其他很多“业务”开展的基础，交出去简直好比生生被人戳瞎了双眼……
顾一只在楼霄怀里难耐地动了动，魔王大人似乎有些不耐烦跟他继续耗了，突然开口道：“你手里的那些异能药剂是楼家的。”
威廉脸色骤然一变。
楼霄眯了眯眼：“我用异能药剂在美西的总贩卖权跟你赌。”
垄断美西的异能药剂意味着什么？简直不用想都知道！
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甚至可以瞬间掌握话语权，左右黑市势力的划分，比情报网值钱多了！……
威廉十分清楚异能药剂的价值，眼中很快染上了兴奋的贪婪。
他缓缓做了个深呼吸，咬牙道：“成交！”
“赌什么呢？”他看了眼顾一只，暧昧笑了笑，“那我们比个最简单的吧……”
猜骰子——三局两胜，一人猜一次大小，最后一轮比点数。
威廉叫人拿来了筛盅，当着他的面将骰子一颗一颗丢进了筛盅里，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一只靠在楼霄怀里，浑身的血液烧着般烫得他难受，只能下意识地在楼霄身上乱蹭，火热的呼吸都扑在楼总大人的脖根里。
大魔王安抚地亲亲他：“大还是小？”
顾一只简直要晕眩了：“我……不知道……”
“乖，随便猜一个。”
顾一只：“……”
小鸟大人在内心咆哮——什么叫随便猜一个？！你不要太相信我的运气啊啊！它之前在鬼城就失灵过，万一这次也失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