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千里迢迢，瞒着所有人赶来圣魔殿，是为了什么？”
霜灵从阴影中走出来，依旧是洁白的衣衫，只是曾经的长袍变成了束腰短衣，脚上踩着长靴，腰间挂着长刀。
殷宸休眼睛动了一下，这是雪族出征的打扮，只是距离雪族上次出征太过久远，没想到有一日，雪族会再次穿上这身衣服。
他走到殿中的椅子上坐下，“圣女应当不是特意来同我宣战的吧？”
“自然不是。”霜灵按住刀柄，“我来此是为了和魔尊合作。”
“与我合作？”殷宸休撑着额头，“我可不记得我们有可以合作的地方。”
“魔尊何必装傻，雪族准备攻打魔界的事，我不信你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霜灵伸出手，“魔界现在对抗道门，分身乏术，雪族的出征会不会成为这场对战的关键呢？”
“你在威胁我？”殷宸休眯起眼。
“不，我说了，我是来求合作的。”
“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呢？”
“因为你我都是同一种人。”
殷宸休闻言身体顿了顿，微微抬起眸，看向霜灵，“所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交易达成。
霜灵眯起眼，“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与亦柔的事。”
“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没有兴趣。”
霜灵冷笑一声，“那样最好。”
殷宸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我答应你的交易，不过我希望换一个条件。雪族从不出征变为出征，只是你需要再找一个合作对象——元琛。”
“元琛？”霜灵沉吟片刻，“可以，如果你希望我帮你引诱这人入罗网，并无不可。我等你的消息。”
·
风启按照林知云给出的地点，前往到破风之壁。这里自天地成形时便是一片荒芜之地，只有风和破碎的岩壁，因此也没有人跑来这里找苦吃。
“这么多草，上哪里找什么山洞？”他伸手薅掉草，随手扔到一旁。
走一路，薅一路，身后留下一道细细的小径。
“风启！这边！”
风启闻声抬头，就看到林知云甩着拂尘，站在一处山腰上，疯狂向他招手。
“也不怕拂尘抽你脸上。”他低声笑道，脚尖一点，略过草丛，顺着山势飞身向上，进入洞中。
“哐”地一声，风启脑门正中山洞中倒挂的一块岩石上。
“啊！疼死了！”风启捂着脑门蹲下身。
林知云找到的这个山洞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尤其低矮，不低头俯身是绝对会撞头的。
风启扯住林知云的头发，“混蛋，你不知道提醒我吗？”
“松手！很疼啊！”林知云努力扯回自己的头发，“鬼知道你那么想耍帅，不等我说话，嗖地一下就撞进来了。”
风启愤怒地扯掉了他两根头发，在手里打了个结，丢出山洞，“这山洞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特地叫我过来？”
“不是我叫你过来。”林知云拿出那锦囊，它不断闪烁着光，“锦囊一直指向这边。”
风启微微蹙眉，“锦囊能开启了吗？”
林知云点点头，将它摊平坐在掌心上，注入一股灵力。锦囊逐渐消解，露出正中的纸条。
“还挺环保。”风启伸手要去拿纸条，拿纸条却飞了起来，躲过他的手指。
他奇怪地“咦”了一声，再次上手去抓。这下纸条直接向山洞深处飞去。
风启大惊失色，忙往里面追去，“林知云，你这什么鬼纸条？”
“我怎么知道，之前不是这样的！”林知云也弯着腰，佝偻这身子往山洞里挤，“不对，这是季甫的纸条，要骂你骂他去！”
山洞愈来愈窄，愈来愈小。本来弯腰能通过，到了伸出只能在地上爬，有的地方还要侧身挤过去。如果不是他们两个有修为傍身，估计早就死在半路了。
山洞中伸手不见五指，纸条周身泛着淡淡的绿光。风启心下稍安，或许这纸条是季甫那小子留下的指路灯……个鬼啊！
一阵微风吹过，他眼见着那纸条被无数看不见的利刃切成了碎片，洋洋洒洒地糊了他一脸。
风启伸出手，想去抓住那碎片，指尖上立马出现一道伤口。
林知云跟着他后面，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了下来，担心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吗？”
“有发现，不过不是什么好发现。”
林知云正想鼓励他一把，怕他受到打击，就听他道：“知云，护好头。”
他奇怪抬头，就见到龙夜剑亮起的暗红的光芒。他不由大惊，大叫道：“你疯了！在山洞里拔剑，你是……”
他后面的话完全被淹没在山洞崩塌的巨响中，风启对着山洞来了个十字切，成功将两人埋在石碓里。
“呸呸呸。”林知云吐出嘴里的土，“你个疯子。”
他扒着石头，想从他灵剑撑出的缝隙里钻出来，风启却抬手拦住他，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仔细听。
外面传来阵阵风声，这声音极其刺耳，像是无数的刀刃在石头上划过。林知云不禁想起他曾经见过的一次龙卷风。平日柔顺的风切割了整个世界，将一切都毁灭了个感觉。
过了不知多久，外面的风声渐渐消失了。
风启冲他招招手，将身上的魔气尽数收敛，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无事发生。
他吐出口气，小心地慢慢站起身，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地，周围是陡峭的石壁围绕，阳光从头顶洒下来，静谧而神圣。
“这里是什么地方？”林知云也从缝隙中爬出来，被这里风景所震撼。
修仙界各种术法使然，雄伟壮观的建筑不少，但是各门各派都忙着争抢资源，像这样安静且灵力充沛的地方真的少见。
风启拍拍他的肩膀，“在这里不要使用灵力，刚才那阵飓风恐怕就是我的魔气引发的。之前的纸条也被切碎了，应该是上面附有灵力，但是很低微，所以引起的不大。”
“这里的风刃根据来的人做出攻击？”林知云皱紧眉，“之前你给我看得那个残本上也有这样的阵法，莫非这里也是一个大阵？”
风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现在纸条也毁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进到这山谷里面看看有没有线索吧。”
山谷中只有草地，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
林知云走了一阵，都快要怀疑是否是在原地踏步了，不由抱怨道：“这里怎么只有草？连朵花都没有？哪有这样的草地？”
他话音才落，只见草地上突突冒出几朵小花来，白的、蓝的、粉的，应有尽有。
林知云：……
风启：“……说吧，你和这山谷什么关系。”
林知云给了他一个白眼，“这山谷是有人监听吗？”
“有人监听，还特意暴露给我们看？”风启试着拔了拔那小花，没拔起来，“这里被打造的这么好看，是给谁看的？”
“难道这里不是有人监听，而是真有人住在这里？”林知云皱眉猜测，但很快又否定了自己，“不对，这样突然长出花来，肯定动用了灵力，但是并没有风刃出现。”
“或许这里的风刃只是针对外来人。”风启闭上眼，手指抚在那朵小花上，借用灵力这种事，他做起来很顺手。利用这里本来就有的东西，就更不容易被阵法发觉了。
灵力顺着土地里的根，铺满整个草地。这草地上的一切都成了他的眼睛，窥探这周围一切。
无尽草地的正中，一株参天大树矗立在那里，树枝投影了一片阴凉，一个人悬浮在那阴凉中，似在睡觉。风启正要再靠近看看，灵力突然一滞，像是流动的水杯冻成了冰块。
风启猛地睁开眼，扯过林知云的后衣领，脚蹬地跳开。几乎同时，一道风刃划过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巨大的划痕像是催命咒。
风启抽抽嘴角，感觉到周围躁动的灵力，悄悄后退半步，“知云啊，东西南北中能分清吧。”
“勉强能。”
“那还说啥？”风启转身撒蹄狂奔，“往中间跑！”
阵法靠着外人的灵力魔气锁定人，现在他们两个都收敛了魔气，风刃无法发动，但是何处无风？风启两人每次跑起来带起的风，都能在他们身上划一刀，好在修仙界的衣服都很有保障，目前只是破几个洞而已。
跑了几步，林知云突然停了下来，“不对，这个方向不是中间。”
风启奇怪地挠头，看看眼前的方向，“就是在往中间跑啊。”
林知云摊开左手，右手食指在掌心写写画画，就好像是纸笔一样。
半晌，他皱眉道：“这个大阵里还套着小阵，有大阵灵力遮掩，我们又没有灵力，难怪这么难发现。”
“你们这些搞阵法的，脑子能不能简单点。”风启抹把脸，“是什么阵？”
“一个迷惑方向的小阵罢了。”林知云伸手感受了下风向，“这里的风出不来山谷，都是旋转着动的。风眼就是正中心。”
两人一路不再说话，随风而行，大树慢慢出现在两人眼前。
随着距离逐渐靠近，风启震惊地睁大眼，那树下悬浮的人影是如此熟悉。
“季……甫……”
作者有话要说： 季甫：咩哈哈哈哈，老子从开头出现名字，现在终于出场了，让我来拯救你们这群菜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