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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阳：……
沉默是今晚的月亮。
回答满意还是不满意好像都不太对, 一般傻白甜应该早在总裁脱衣服的时就蒙上眼睛。
谁让秦峥的身材实在太好，他一不小心就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完蛋，人设好像有点崩，值得庆幸的是, 秦峥好像并没有发现。
季阳后知后觉开始补救, 将视线瞥向一边, 露出红红的耳尖以做回答。
这反应极大程度上取悦了总裁大人，拿起一件干净的睡袍递给季阳, “该你了。”
“该我什么？”他微微睁大眼。
“你刚刚看了我，我现在看回来。”秦峥随意将浴袍打了个松松垮垮的结，露出大片蜜色胸肌, “这很公平。”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季阳一瞬间苦笑不得，“又不是我主动要看的，而且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泡温泉？男男授受不亲知不知道。”
“我们已经亲过了, 不用在意这些虚礼。你还欠我一个吻，我用它换半小时的温泉时间。”秦峥一只手压上季阳身后的木质柜门，换上逗弄的语调, “还是说你不想换，你想……”
“我什么都不想, 你这是在耍无赖。”季阳试图推开他手里的浴袍。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别……唔。”低沉的嗓音戛然而止。
季阳拎起浴袍盖在秦峥脸上，顺手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从没有人敢这么对我。”总裁愤怒地将浴袍扯下来, 弄坏了一丝不苟的发型，多了刘海后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许多。
这时候他再怎么凶, 落在季阳眼里，也像是拔了牙的狮子, 抑或是被踩灭火星的□□包。
“你刚刚说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季阳眨了眨费力揉红的眼睛，控诉道。
对上他红红的眼圈，秦峥瞬间慌了，“你你别哭……我就是想跟你说会儿话，保证不干别的。”
季阳信他才怪，想着正好趁机套套话，于是点头道：“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哦。”总裁大人一步三回头，差点撞到柱子。
*
季阳家的温泉池比酒店的更大更精致，被暖暖的水流包裹着，浑身上下都无比舒坦。
秦峥捕捉到他脸上流露的惬意，心情也跟着愉悦不少。
“我跟季总关系不错，你要是喜欢这里，我经常带你过来就是。”
季阳嘴角抽了两下：这是我家，我想来就来。
算了，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不然江尤冰那颗棋子就用不上了。
“我们之前在南丰高中的校庆上见过。”他开门见山道。
秦峥意外地挑眉，“你终于想起来了。”
“我在官网上找到了校庆时拍下的照片，你不会从那时候就喜欢我了吧？”季阳很难想象，就算是他这样的颜控，也不会对某个人一见钟情。
“看来你还没有记起全部。”秦峥将手伸到季阳眼前，他这才发现对方的食指上有一条浅浅的疤痕。
“这是？”
“剪彩仪式上，你不小心剪到了我的手。”秦峥说这话的时候，仿佛也跟着陷入回忆里，神色变得温柔起来，“也不是多大的伤口，但你当时吓懵了，我就觉得特别可爱。”
季阳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这是什么特殊的嗜好？
霸总果然喜欢傻白甜，连剪彩也会剪到别人手的那种。
“现在的我和过去的我并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不同的两个人。”季阳顿了顿，“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不管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秦峥静静地看着他，“我认定了就不会改变。”
副人格心心念念的人不是他，不管喜欢也好，认定也好，这一切都源于于过去的季阳，这让季阳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虽然只是游戏设定，却像是他拿走了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
季阳玩游戏的热情被浇灭了一些，这次没等到系统强制下线，已经从全息舱里爬了出来。
打开智脑，信息栏显示有两条未读，全都来自于好友喻霖。
喻霖：明天晚上一起吃饭。
喻霖：我请。[嘻嘻]
季阳：[挑眉]有事说事，这次又想让我帮什么忙？
喻霖：[惊讶]你怎么知道？!
季阳：喻大会长最近整天忙着准备校庆事宜，哪有空请我吃饭。[摊手]
季阳：更何况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喻霖：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那我就直说了，我们还差几幅手绘海报，你懂的~[疯狂暗示gif]
季阳：学生会不也有美术系的么，干嘛不找他们。
喻霖：有是有，这不距离校庆只有三天时间，人手实在分配不过来。[拜托拜托]
季阳：行吧，你把内容发我。
喻霖：兄弟！亲人！
季阳：[白眼]亲兄弟明算账，所以饭该请还是得请，你可别想赖掉。
喻霖：行，学校门口五十块的麻辣烫，管饱。
*
第二天一早，季阳带着小汤圆去找他小舅舅做系统升级。
一大一小走在科技园的主干道上，一个帅气满分一个可爱加倍，吸引了许多路人的注意。
齐风提前在研究所门口等着，看见来人招了招手：“今天起这么早，昨晚没熬夜玩游戏？”
“我这不是想到今天要来找小舅舅，特意早早的睡了。”季阳拉长尾音道。
齐风笑着摇头：“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爸爸爸爸。”小汤圆在一旁兴奋的晃了晃身体。
齐风拍了拍小汤圆的脑袋，失笑道：“谁教你这么叫的？”
“阳阳说的。”电子音带了些俏皮，“阳阳每天都不按时吃饭，也不按时睡觉。”
“好啊你，这么轻易就把我卖了。”季阳皱皱鼻子，佯装生气：“以后你就待在研究院监督你爸吃饭，别跟我回家了。”
小汤圆磨磨蹭蹭滑过来，扯了扯季阳衣服下摆，电子屏上的表情变成了委委屈屈。
“阳阳你别逗他了，跟个AI也能斗嘴。”齐风笑着摇摇头，“别管你阳阳哥，等下爸爸给你做个体检。”
“小舅舅，这爸爸你当得倒是挺开心的。”季阳调侃道，“这么喜欢小孩，有没有考虑跟我大舅舅领养一个？”
“我之前倒是跟他说过这个想法，他的意思是再过两年。”
“他不同意？”季阳有些讶异，“怎么可能，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方设法帮你摘下来。”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齐风脸微微一红，林远说还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领养孩子的事晚点再说。
都已经结婚四年，这家伙还总是爱说这些肉麻的话。
要是这么跟季阳说了，肯定又会被吐槽大撒狗粮。
齐风保持缄默，刷完脸卡，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研究所。让季阳在休息区等着，带着小汤圆进了实验室。
季阳喝了几口咖啡，觉得有些无聊，打开智脑开始逛游戏论坛。
主题：[吐槽]所以箫意设计出《无限恋爱》是为了恶整玩家吧？
楼主：被boss虐到怀疑人生，又中毒似的一直想玩，从来没有一款游戏让我如此欲罢不能。那么问题来了，boss这么变态的情况下，真的有人能通过关卡？？？
1L：现在没有不代表明天没有，在线呼唤季神@YJ0908。
2L：游戏都上线快二十天了，季神的天梯积分仍旧是零，我觉得这次可能有点悬。
3L：对啊，像我这样的菜鸡好歹也在七连跪中攒到十几分。
4L：所以季神的积分为零才更奇怪啊，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没有积分就代表没有结算，也就意味着季神到现在还在第一局游戏当中!
5L:你这么一说……隔壁的霸王好像都已经失败了两次，现在正在玩第三局游戏。
6L：弱弱问一句霸王是谁？
7L：还能是谁，天梯排行榜上被压的万年老二呗。小声BB：因为玩游戏玩到头秃，所以大家给他取了这么个外号。
8L：说起来季神从没在论坛里上晒过照片，说不定比霸王还秃哈哈哈。毕竟电子竞技，没有头发~~~
9L:楼上你别吓我QAQ！！！
……
85L：眼睁睁看着这楼歪得彻底，心疼楼主一秒钟23333
86L:没事，歪了我们就再拉回来，话说大家都是为什么玩这款游戏？现实已经够苦了，大家为什么还要在游戏里找虐？
90L：虐虐更健康！（bushi）
95L：为了体验各种各样的人生，我上局抽到的人设是皇帝，万人之上的感觉不要太爽，虽然只当了一个月就被丞相逼宫，但好歹也是倒在了龙椅上。
98L:极端颜控一枚，完全是为了NPC的脸，boss虐我千万遍，我待boss如初恋。
99L：我也……小姐妹追星只能隔着屏幕舔颜，就算去了现场还隔着人山人海。我就不一样了，在游戏里可以和boss酱酱酿酿，嘿嘿嘿嘿。
看到那一串意味深长的嘿嘿嘿嘿，季阳面上一热，赶紧从帖子里退出来。
“秦先生先在这稍等一下，我去请教授过来。”
门忽然被推开，传来他小舅舅助手的声音，季阳闻言回头，看清来人时愣了一下。
秦箫颔首道了声谢，随便找了个单人沙发坐下，正好坐在季阳对面。
隔着两米的距离，两人目光若有似无地碰到一起。
季阳垂下眼睑，佯装镇定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心里哗哗刷过好几行弹幕：这么近距离一看，秦箫真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一般粉丝见了偶像都会怎么样？要签名要合影？万一握了手以后还洗不洗？
在秦箫评论区花式表白过无数次的人，忽然就变得内敛起来。
季阳思绪翻飞时，对面的秦箫忽然站起来，按下墙上的空调开关，将气温调低了几度。
虽是盛夏，但连着下了好几天雨，导致今天的温度也不怎么高，更何况室内的空调本来原本设定的是二十五度。
“你……很热吗？”偶像比较怕热，季阳悄悄在小本本记下一笔。
秦箫闻言忽然笑了，和他想象中的生人勿近不太一样：“是你比较热，脸那么红。”
季阳反射性捂住脸，被表皮的温度小小的烫了一下，忙不连跌点头：“谢谢，是有点热。”
秦箫又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我们在箫意周年庆上见过。”
“嗯，我是官博抽中的幸运粉丝之一，一直都很喜欢玩你设计的游戏。”季阳说得很认真，箫意推出的各种游戏陪伴了他七年的时间。
“说来也奇怪，你们公司的游戏都特别符合我的喜好。”
“你喜欢就好。”秦箫看着他，“那你一定也玩了刚上线的无限恋爱，感觉怎么样？”
“很难以言喻。”季阳拧眉想了想，“场景建模和NPC都特别真实特别好，也修复了既往游戏中出现的一些小bug，就是……”
秦箫听得很认真，“你尽管说，没关系，我想知道你最真实的感受。”
这是用户体验调查么？既然设计者都这么说了，季阳也没什么好保留的。
“剧本设计偏难了一点，在不氪金的情况下，开局什么提示都没有，就算不送狗好歹也应该有个新手大礼包。”
说到大礼包季阳又想到了秦峥的初吻大礼包。
“好不容易解锁了一个大礼包，开出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季阳继续吐槽，“最奇怪的是，明明是要玩家去攻略boss，我却觉得自己才是被boss攻略的对象。”
秦箫被他的形容逗笑，以拳抵唇咳了一声：“抱歉，你继续。”
“我这关卡要攻略的是一个患有双重人格的boss，副人格一上来就要我做他的情人，要不是还有主人格存在，说不定都能直接通关。”
“这么有自信？其他玩家都在抱怨游戏太难，你跟他们倒是不太一样。”
“我也觉得跟他们玩的不像是同一款游戏。”季阳说，“大概是运气好，boss对我还挺……善良的。”
季阳顿了顿又问：“我听小AI说，通关之后世界还会继续运行，这是真的吗？”
秦箫点头，“是，已经通关的剧本会被锁定，其他玩家无法进入。”
也就是说小叮当坐等游戏攻略的计划就此泡汤。
季阳疑惑：“几千万的下载量，有那么多剧本可以用么？”
“我们和各大小说网站都有合作，游戏系统将那些小说转化生成剧本，当然，其中也有几个剧本是我亲自设计的。”秦箫说，“剧本数量当然有限，所以才要把游戏设计得更难一点。”
他这么解释后季阳更不明白：“那把通关后剧本锁定这一设定取消不就行了？”
“你觉得boss是真实存在的吗？”秦箫忽然发问。
这问题，和他们现在讨论的有关么？
“游戏和现实我还是能分清的。”季阳说这话时忽然想到秦峥，下意识碰了碰智脑，“就算他真实存在，那也仅仅存在于二次元。”
“他对你那么特别，说不定哪天就打破次元壁，来到你身边。”
“怎么可能。”季阳飞快地眨了眨眼睛，“这样的情节我只在科幻电影里看过。”
秦箫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勾了勾唇：“其实这游戏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什么？”
“唯一。”
一个无限恋爱游戏，居然还有这样的别名，听上去蛮不搭的。
季阳还想问点什么，齐风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阳阳，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季阳不想让他小舅舅知道他在玩恋爱游戏，肯定是会被嘲笑好久，于是转移话题，“原来你是来找我小舅舅的？”
秦箫嗯了一声：“有个关于人工智能的合作项目。”
“不好意思，让秦总久等了。”齐风颔首道。
“也没等多久。”秦箫抬眼看了看季阳，“和阳阳聊天很愉快。”
季阳总觉得那双眼睛里含着几分调笑，别开眼，“那个……小舅舅，小汤圆系统升级好了么？”
齐风：“你先带它回家，我今天比较忙，就不陪你吃饭了。”
季阳哦了一声，又将视线转回秦箫身上，“那我就先走了。”
秦箫微微颔首应了声好，“再见。”
季阳将自己喝剩的半杯咖啡带走，推门出去时听到秦箫在问：“齐教授，你觉得人工智能有一天会不会拥有自我意识？”
你觉得BOSS是真实存在的吗？秦箫刚刚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再联想到小AI说他们每年都有年假，有奖金，秦箫还特意租了许多服务器给他们做了虚拟空间。
一个巨大的疑惑在季阳心底展开：秦箫他，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