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成为荣誉阴间人后我红了>第98章 “季老师真是个很要强的人了!”

  出院的那天阳光热烈,宁稚安一早就收拾好大包小包,忙忙碌碌地办理出院手续。

  季昭然助理高高简直坐立难安,对宁稚安说:“您歇着吧,这些事我来做就行。”

  宁稚安喝了一口季昭然喂到嘴边的水,摆了摆手道:“没关系,我还给护士姐姐准备了礼物,亲自送才有诚意。”

  季昭然顿了顿,语气不明地问:“礼物?”

  宁稚安本就长得精致漂亮,嘴巴还甜得很,半个月下来,这一层的护士都成了他的妈妈粉。宁稚安发声明那天,亲眼看到好几个护士盯着手机偷偷抹眼泪。

  宁稚安抹了抹唇角的水渍:“对啊,每个人一盒巧克力和一瓶香水,我闻过,味道很清甜,她们应该会很喜欢!”

  季昭然十分微妙地说:“这么用心啊。”

  话音刚落,病房外几个小护士期期艾艾地站成一排,羞赧地说:“宁宁,能合照吗?”

  “当然呀。”宁稚安笑得甜滋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可以不要发到网上吗,季老师住院的事情不方便外传。”

  “好呀好呀,我打印下来贴枕头里,谁都不给看!”

  宁稚安被一群小护士前呼后拥的领走了,病房倏的安静下来,剩下高高和季昭然面面相觑。

  季昭然顶着一张冷薄俊美的脸发脾气:“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帮忙去,为什么没你的巧克力心里没数吗?”

  陶媛光彩照人地踩着高跟鞋,一进来就听见这句话,无语地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她摘下墨镜,向高高投去一个眼神:我总觉得季昭然更变态了。

  高高犹豫片刻,慎重地点点头。

  *

  季昭然入院时一切从简,出院阵仗却不小,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外走,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季昭然还不忘盯一眼小护士手里的巧克力。

  宁稚安毫无知觉,满脑子都是医嘱:“回去以后,最好让助理一直跟着您,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要多注意着您的情况。”

  季昭然一脸不可思议,仿佛他是个没有感情的渣男:“你让助理睡我家?”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人多嘈杂,其他人就先下了电梯,留他们俩等下一趟。

  宁稚安换了种说法:“您住院这么久,伯父一定很担心您,回去多陪陪伯父。”

  电梯缓缓下落,又升上来。

  空荡的电梯里,季则礼带着两名保镖,喜气洋洋地提着送给儿媳妇的见面礼。

  门打开,季则礼笑容还挂在脸上,就听到季昭然毫无感情的声音:“我跟我爸关系不好,我们形容陌路,他很冷漠,根本不关心我的死活,也不会管我夜里会不会头痛。”

  季则礼:???

  他在外面还有别的爸了?

  季昭然抬眸,看到对面的人也没太大反应,神情自然地领着宁稚安走进电梯。

  门合上,季昭然平静道:“爸。”

  爸?

  爸!!!

  宁稚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家庭伦理搞得整个人都有点傻。

  倒是季昭然,从容地给他介绍:“我爸,季则礼。”他揽过宁稚安的肩,对季则礼说:“这是宁稚安,以前是大明星,现在还是大作家,你老听的那本书就是他写的。”

  季则礼已经冷静下来,看都不想看眼前的糟心玩意儿,只和蔼地朝宁稚安笑笑:“你好,总在电视上见你,见到本人感觉更亲切。”

  宁稚安咽了咽口水,结结实实地鞠了一躬:“伯父您好。”

  季则礼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实在,愣了一会儿才从保镖手中拿过礼袋递给宁稚安:“送你的一点见面礼,希望你喜欢。”

  “谢谢伯父。”宁稚安受宠若惊,没想到季则礼过来还特意给自己准备了礼物。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帮季昭然解释几句,电梯已经降落到底层的地下车库。

  季则礼率先走出,两名保镖紧随其后,司机看到,早有眼色地将车门拉开,在一旁安静等待。

  宁稚安有些为难,季则礼则笑着朝他挥了挥手:“今天有些仓促,就不跟你多聊了,有时间让季昭然陪你来家里做客。”

  望着逐渐驶离的黑色汽车和季昭然无动于衷的神情,竟真有点形同陌路的意思,宁稚安头都痛了,又不能跟无家可归的脑震荡病人计较,只能试探着问:“要不然您先去我那凑合一下?”

  季昭然颌首,“勉为其难”道:“看来只能这样了。”

  宁稚安:……

  一路上,宁稚安都欲言又止地望着季昭然,满脑子都是形容陌路的父子,想安慰季昭然又不知从何开口。

  倒是季昭然,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还转过头好心地安慰宁稚安:“不用担心,家业我还是要继承的,以后你不想上班了就安心当少奶奶。”

  宁稚安想吐血:“谁担心这个了!”

  季昭然好笑地揉了揉宁稚安发顶,余光瞥到屏幕上新弹出的一条信息。

  【我后悔了,不同意你和宁稚安在一起。】

  【?】

  【把他账号给我,我先打1亿过去,让他离开你找个更好的。】

  【……】

  *

  高高提着行李,将两人送到家门口就识趣地走了。

  从下电梯开始,季昭然的表情就不太对劲,但宁稚安也有心事,便粗心地忽略了。他微微蹙眉,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又想不起来。

  开门的时候,宁稚安本能地迟疑了一下,细细密密的违和感堆叠在心里,仿佛家里藏着什么洪水猛兽。但他来不及再思考太多,就猝不及防地被季昭然捉住手指,结结实实地按在了指纹锁上。

  “叮”地一声,房门打开。

  “欢迎回家”的女性声音在楼道里机械性地响起。

  然后宁稚安缓缓瞪圆眼睛,呆呆地望着直直扑向自己的两只鬼。

  “宁稚安,你怎么才回家!”小红拽着羊羊的小手,转瞬之间就飘到了他面前。“真是让我们担心死了!”

  宁稚安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好一会儿。

  或许是最近的阳间生活太滋润了,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刚才没来由的提心吊胆是因为什么……

  小红眼里根本看不见别人,只激动地呜呜哭:“你这个没良心的,再不回来羊羊要认别人当爸爸了。”

  羊羊也委屈极了,抱着宁稚安轻轻地蹭眼泪。

  宁稚安莫名生出一种心虚的情绪,甚至产生背后有一双眼睛沉沉盯着他的错觉。

  宁稚安想死的心都有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他僵硬地转头,朝着季昭然微笑道:“愣着干嘛呀,快进来。”

  季昭然手搭在门边,修长的指骨微微收紧,险些没把门框拽下来。

  他踏进房间,意味深长的打量一圈,以往入目整洁的客厅实际大有乾坤,皮球,洋娃娃,写字本,沙发的一角里竟然还他妈有几本书:

  《说服伴侣□□需要几步》

  《让孩子和后妈相处愉快的小秘诀》

  《单亲爸爸求偶宝典》

  《继母心理学》

  京市某商业街,范无救与怀特无所事事地站在道边,这里即将发生一场事故,再过三分钟,会有两条生命因此终结。

  蓦地,范无救眼皮一跳,他沉着脸道:“我总觉得有事发生。”

  怀特冷笑道:“用你说,没事我跑这干嘛来,逛街吗?”

  “不是,不是这个。”范无救思考了一下,问:“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啊?”怀特道:“不知道啊,那位出院算吗?”

  “他出院……去哪里?”范无救的预感愈发不好。

  “那我哪知道?”怀特嘴上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凑到范无救边上:“但我有种直觉,他会想方设法去大大家。”

  “不过也没什么嘛,”怀特甩着勾魂锁,无所谓地说:“大大家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怀特:“……东……西。”

  范无救与怀特对视一眼。

  门庭若市的商业街,似乎有阴沉沉的风无能狂怒地拍打在脸上。怀特张了张嘴,头顶花里胡哨的灯牌忽然接触不良,变得明明暗暗。

  怀特:“……”

  “啪”的一下,范无救臂骨忽然断掉,隔着苍白的皮肉无力向下垂着。

  他毫无波动地接上断骨,然后镇定地拍了拍怀特肩膀:“你说的很对。”

  怀特:“?”

  范无救:“看来确实去了他家。”

  *

  凌晨,季昭然在黑夜里缓缓睁开眼,忍无可忍地将目光落到门缝边,那颗今晚已经鬼鬼祟祟出现三次的小脑袋毫无察觉,甚至还小幅度地向内张望。

  虽说沈洛泽一直打趣宁稚安是小护工,但实际上,宁稚安不需要照顾季昭然什么,顶多是晚上睡觉时,季昭然霸道地不许别人在病房里呆着,只能由宁稚安陪床。

  双人病房面积很大,两张床相隔一米都仍然显得空旷,往往是宁稚安自己睡得昏天黑地,非常的不负责任。

  或许是离开医院,没那么有安全感,宁稚安便没那么放心,像巡逻似的,隔一会儿就忍不住来季昭然房间观望一下。

  见一切如常,宁稚安蹑手蹑脚地钻回自己房间。

  小红简直无语了,抱着羊羊坐在阳台的飘窗上对宁稚安一通数落

  “你至不至于啊,太娇气了吧。脑震荡而已,想当初我死的时候都不带眨眼的。”

  “你这……也不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吧?”

  宁稚安抱着枕头靠坐在床头,非常守男德地将睡衣穿得一丝不苟,他轻轻眨了眨眼:“情况不一样呀,季老师是因为我出的车祸。你都不知道那辆车撞成了什么样子。”他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说:现在想想我都忍不住后怕。”

  宁稚安认真道:“你应该对季老师友好一点。”

  小红无语:“我一个鬼,怎么对他友好啊?”

  宁稚安想想也是,便说:“季老师可能要在我家小住一阵,你收敛一点,千万不要吓到他。”

  “你满脑子都是季老师!”小红把羊羊推出来:“你都不知道我们孤儿寡母怎么过的,羊羊天天在家哭,我想带她去看望你,却总是莫名其妙地被几个鬼缠上,烦死了!”

  宁稚安纠正道:“羊羊是我养女,严格来说季老师才算是她的继母,你和她不是孤儿寡母的关系。”

  小红气得指甲都长了,又听到宁稚安继续说:“要不你带羊羊去短期旅行吧?”

  小红:“你是人吗!”

  宁稚安:“我是啊。”

  宁稚安无奈地看了小红一眼,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忧虑:“其实今天我才感觉,这次车祸对季老师的影响是很大的。”

  “他只是出了一次车祸,我可能是要失去这个家了呢!”地位落差太明显,小红酸得快成精了,根本听不进去宁稚安在说什么。

  “之前你们鬼都很怕季老师的,根本不敢靠近他。”宁稚安自顾自地分析:“在剧组的时候,我为了躲着来找我的鬼,还跑去了季老师房间。但是今天季老师过来,你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跑掉。”

  小红终于不翻白眼了。

  她若有所思地说:“以前他一靠近,我就浑身灼痛,骨头都像被烈火烤,当初我死的时候都没那么痛苦。”

  “我之前百度过,鬼会很怕阳气重的人。”宁稚安并不意外,点点头,继续头头是道地说:“身体状况不好的话,人的阳气就会变弱。”

  想到这些,宁稚安眼眸都黯淡了一些。他吸了吸鼻子,柔软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季老师真是个很要强的人了!”

  小红:?

  他拧着枕头,郁郁不乐地对着小红大吐苦水:“住院这么久,他在我面前眉头都没皱过一下,我就说,就算只是脑震荡,也没他那么平静的,你看他脸白的那个样子,像是没事人吗!”

  “他一定是怕我担心,把所有伤痛往肚子里咽!”

  小红十分善解人意,安慰他:“你不要太伤心,乐观地想,这样我就能跟你们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她抱着羊羊,缺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悍戾而炽烈的气息直接拍出了窗外,脖子都被砸歪了,龇牙咧嘴地半挂在窗外。

  宁稚安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朝房门口望去。

  始作俑者抱着枕头,对自己做的好事似乎丝毫都不知情,昏暗的壁灯折射出一片薄纱般的光,柔软地笼罩着季昭然俊美的半边侧脸。

  季昭然乌黑沉郁的目光落到宁稚安脸上,又缓缓下滑至喉结下方系的规规矩矩的睡衣扣上。

  所有伤痛都往肚子里咽的季昭然拎着枕头走过来,查漏补缺似的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头忽然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