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我们准备好了？”
乐正瑛看着系统面板上的“申请考核”四字，手有些颤抖怎么都按不下去。
“钟澜哥哥你才从任务世界里回来不到1个月吧？那么多书，哪怕加上旅游世界里的40年，你就这么确定你全部都一字不差的记住，且融会贯通了？”
想想那足矣把一座巨大宫殿堆满的S级考核必读书目，乐正瑛打了个寒颤。
直到如今她还在为各个世界不同的语言体系和书写模式而烦恼着。
将近万种语言被她硬是塞进脑子里，能够熟练对话书写，哪怕她因为一直呆在A级，已经加了多达几千点的精神属性，依然有些吃不消。
毕竟精神属性虽然可以扩张脑容量，提升灵魂质量，但并非直接提升智商。
以前不怎么聪明的人，哪怕加了精神属性依旧不会变聪明，最多记性变好了，思想频率变高了。
其中最好的例子就是第三中队的副团长邬龙，他哪怕到了史诗级，依旧是个傻憨憨。
也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过的S级考核，据说这也是神兵内部的未解之谜。
“我还是有点信心的，而且小瑛你也不能只关心笔试，之后的任务考核才是难点。”
钟澜虽然也被那必读书目给震撼了许久，但当他窝在图书馆查阅过许多资料后，心中也有了些底。
乐正瑛听着钟澜的劝告，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一闪而过了恐惧。
但最后她还是恶狠狠的用一口小蛋糕堵住了嘴，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手指毫不犹豫的点上了“申请考核”。
看着小萝莉消失前，那“不成功便成仁”的悲壮气势，钟澜正了正脸色，同样开始了自己的考核。
索瑜从书房中望向驻地的广场，有两道气息从空间中消失，应该是阿澜和小瑛他们开始考核，希望他们能……
突然，他感觉到身上的异变，索瑜一脸诧异，“我的灵魂，分裂了一丝？怎么会？”
还没等他想清楚，那分裂的一丝灵魂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消失在起源空间。
他隐隐约约还能感受到那丝分魂的存在，方向是，考核空间？！
“虚倪！”索瑜喊了一声，虚倪的本体一直都驻留在神兵中，在驻地的任何地方呼唤她的名字都可以被她感知。
“老大！随时待命！”虚倪的影像出现在索瑜面前，行了个不算标准的军礼。
“调动资源，立刻查，起源空间是否有冒险者参与其他冒险者晋级考核的先例！”
索瑜眼中的情绪明灭不定，他感受到自己的分魂此时离阿澜很近，但这不一定会是件好事，尤其是在理应独自参加的晋级考核中！
“明白，正在资料查询中……”虚倪的眼中流过一串串数据，“正在申请权限……起源资料库……6级权限……开启”
“找到了！”她的双眼中都出现了红色的感叹号。
“在3万年前，有一对连体的双胞胎同时加入空间。因为他们是头部相连，本身几乎可以算两体一魂，但被起源空间强行割裂成两个个体，但在参加S级晋级考核时两人灵魂再次融合，一起参加了考核。”
“本就为一体的两人，天生异种，不对…”索瑜皱眉，“不是这种，还有其他的吗？”
“5万年前，有一对来自修仙界的道侣，两人所修炼法则对应一阴一阳，他们在进入空间前就在原生世界相处近万年，法则几乎融在一起不能分开，晋级时也是一起考核。”
“不对，也不是这个。”索瑜在心中划过无数思绪，不断梳理着自己的过往，原生世界，起源空间，在哪里？他没有在过去的记忆中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在我的权限之内没有其他的例外了，”虚倪遗憾的闭上眼睛，“一共找到非单独晋升考核的例子两千多例，但情况大致都和刚刚的那两对的事迹差不多。”
“天命之子，在那些实例中有没有跟天命之子有关的？”索瑜的语气有些紧急。
“很抱歉，老大，并没有。天命之子的重要程度对于世界来说几乎等同于它们的手足，亲生孩子。
别说掺和进这种意外情况中，作为世界的中心，被称作主角的存在，他们连加入起源空间的可能性都很低可以说几乎为零。”
虚倪面带疑惑的回答道，“世界意识根本不可能愿意将自己的亲生孩子交给起源空间这个对它们来说善恶不明的陌生人。老大难道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她看见索瑜脸上竟然带着一丝兴奋的笑意。
“没什么。想到了好事。”索瑜看向窗外天上被模拟出来的煌煌日光，“今天谢谢你了。”
“小事！既然这样，那老大，我先去工作啦！”说着她的影像闪了闪，消失了。
“阿澜，我们……是奇迹吗？”索瑜的眼神越发期待，“失去记忆不再记得那些事的我，想必性格能让你有个惊喜吧？”
············
此时，身处考核空间内的钟澜还并不知道自己所参加的是一场特殊的晋级考核。他正站在一层白玉阶梯上努力埋头思考着虚空中出现的考题。
没错，这就是S级考核的笔试，总共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一万阶白玉阶梯，每一层阶梯都代表着一道考题，只有答出才可以前进一步。至少需要攀爬7000层阶梯才算笔试合格，而再往上可以算作附加分。
答题期间冒险者的一切道具，天赋能力都会被封印，他们唯一能靠的只有自己的脑子。
阶梯上的考题难度是层层递加的，也即是说，第一层的题目最为简单，而第一万层则是最难。
而钟澜现在站的第一百三十四层白玉阶的题目是：
请用世界原住民的语言背诵第97号大世界第十代先知临逝前著作的《银星启示录》前800页。最多可以错两个字。
这是一道单靠死记硬背就可以轻松通过的考题，但若是让精神属性低的B级冒险者来做，怕是舍去整颗大脑也不能在那浩如烟海的书目中准确找到这一本书并背诵。
钟澜并没有因为考题简单就放松心神，现在才爬了一百多层阶梯，还有6900多层等着自己，可不是自大的时候。
他在心中将早就背熟的《银星启示录》过了两遍，确认无误后才大声读出。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虚空中的考题破碎成点点星光，打开了通往下一层阶梯的路。
在进入考核空间前，起源系统就提示过，考核空间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一样，在这里冒险者渡过百年也只不过等同于外界的一天。
所以不必担心因为考核时间过长，导致他们出去后发现物是人非。
毕竟依照大多数冒险者的答题速度，一天也就最多能解决个10题，更别说上到更难的楼层可能10天也只能答一题，光是通关笔试可能就要花费他们上百年之久。
时间，在考核空间似乎变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
因为头顶的星空永远保持着一副样子，钟澜在最开始还尝试着计算自己渡过了多少天，但后来就完全放弃了记住时间。
寂静的考核空间中除了他答题的声音，再没有其他。
S级考核的笔试，考的不仅仅是冒险者们的知识量，还有对于时间的腐蚀的抵抗能力。
要是没有足够坚强的灵魂，独自一人在一个没有声音的空间中渡过几百年，怕是很快就会变成疯子，更别说考核了。
··········
“第八千三百二十一层。”钟澜颤颤巍巍的伸出腿，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平日的红润，苍白的像雪一样。
原本圆润有肉的手指如今也干枯的跟树枝一样，只剩下骨头在皮肤中支撑着。
他几乎用爬的站到了第八千三百二十二层，虽然已经通过了第七千层的合格关卡，为了多一点加分，他还是继续坚持了下去，但现在也基本到极限了。
此时出现在虚空中的题目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光是这一道题目的文字就足够写成一本将近千页的书。
而之后花在看懂题目，思考从哪里开始答题的时间更是无法估计。
钟澜气喘吁吁的躺在白玉阶梯上，因为用脑过度头痛的厉害，他有些恍惚的看着上方依然没有尽头的阶梯，苦笑一声。
“一万层，果然不可能吗？”要是笔试那么容易就能拿满分，那起源空间数以会元记的时间中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A级冒险者折翼于此，一生不得寸进呢？
也许未来有可能会有绝世奇才到达一万层，但那与他无关。
钟澜已经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强烈拒绝着自己继续往上走，依照他现在的状况，哪怕再冲一层都基本上是奢望了。
既然知道了满分是遥不可及的白日梦，钟澜也就没有再纠结许多，爽快的选择了在这一层放弃。好歹他合格了，也拿到了一点加分，不算太差。
「叮！正在结算中：笔试成绩：合格，额外加分：1321分」
「提示：额外加分将以一定比例转化为任务考核分数」
「任务考核：合格线为90分，满分为100」
「叮！已扣除两百万起源币，正在全面修复冒险者的身体」
钟澜整个人被传送出了白玉阶梯空间，转移到了一道光门前。
此时他站起身，抖抖腿，张开手晃了晃，经过起源系统的氪金服务，他的身体确实恢复了精神，原先那种油尽灯枯的感觉消失无踪。
但可怕的笔试考核空间还是给他留下了一点后遗症，钟澜猜测他最近几百年恐怕都不能再看到“白玉阶梯”这种东西甚至这四个字了，他已经对普通楼梯都产生了一点心理阴影。
从此他也不会再怪乐正瑛那么害怕S级考核笔试了。
毕竟想想已经参加过3次考核并且没有通过的她，在那样“残忍”的地方连去三次，是个人都会对那处空间产生应激反应。
像她那样只是在几百年内疯狂看书已经算好的了。
“只能祈祷我一次过关吧。”钟澜小声说道，那样可怕的地方他这辈子都不要去第二次了！
等钟澜平复好心情，终于可以开始听系统关于任务考核的规则解释了。
如果说早就知道了规则的笔试是冒险者们公认的恶魔，那么一直没有情报泄露的任务考核，就是隐藏在暗处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给你致命一击。
「任务考核规则宣读：
1.在此次考核中禁止冒险者使用一切道具和技能，冒险者本人的天赋和力量除外
2.冒险者将在系统提供的模拟小世界中完成任务
3.具体任务将在冒险者进入小世界后发布
4.考核评分标准将通过任务完成度与小世界繁荣度相加得到
5.冒险者在小世界中不可用任何手段直接影响小世界原住民的行为
6.冒险者在进入小世界后会拥有全新的身份，并失去记忆
7.冒险者有一次机会在进入小世界之前为自己设下不超过10个字的暗示
8.冒险者有两次考核机会
9.考核分数在考核机会用完或放弃前不会公布」
钟澜仔细的将这些规则读了三遍，总结归纳了一下。
他的任务考核将在眼前的光门中的小世界中进行，期间他除了能依靠自己的命运天赋和体内的命运之力外，连记忆都没有。
而且他不可以通过杀人，或是蛊惑原住民等方法达成目的，甚至有可能连与他们说话，接触，都是不被允许的，因为这也算是“直接影响”。
虽然他有着1次暗示自己的机会，但肯定不能在情况不明的第一次考核中使用。
这么一想，简单的战略就出来了，他先进行第一次考核，就当探明情况。
等一次考核结束后回来，他再思考第二次考核时应该给自己下怎么样的暗示。
当然考核能1次通过自然是最好，但在没有看到自己的考核评分之前，钟澜不会冒险放弃第二次考核去搏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反正，考核是什么样子，试试就知道了！”钟澜舔了舔嘴唇，摩挲了一下手背上的瑜字印记，毫不犹豫的踏入了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