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号,我能感觉到你的病情进一步减轻了，很好，很好。”
常医生站在门口,身后照例跟着护士长和两名女护士。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伍永年,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一定要好好配合治疗,这样很快就可以康复出院了。”
伍永年被冰冷又恐怖的目光注视,僵硬地点了点头。
贺思睿在探索的中途吃了护士长送来的药片,这外显人格就落在了倒霉的伍永年身上。
常医生似乎对伍永年的反应很是满意，勾起唇角，对着身后跟随的一名护士交代道：“你去楼下多领些罐头来，今晚给1414号加餐,算是对他配合治疗的嘉奖。”
此言一出,伍永年脸都绿了，那样的烂肉罐头他一盒尚且吃不下去,居然还加餐,这样的嘉奖不要也罢。
玩家们把这层楼翻了个遍，一直未找到加工和储藏猫肉罐头的地方，原来是藏在了别的楼层。
护士长将自己别在胸前的工作证取下，交到那名领命的护士手里，沉声叮嘱道：“取完罐头立刻将权限卡还给我，若是落在那些精神异常的病患手里，不小心误闯了进去，会惹出大麻烦。”
要去往楼下，就势必要通过楼梯间那扇唯一的铁闸门,也是所有玩家逃离这栋建筑物的必经之路。
言少清和其他玩家一起偷偷跟在护士身后，保持两米左右的距离,只有伍永年离得最远，十米开外，他稍微离得近一点，就会收到护士凌厉的眼刀。
护士停在铁闸门旁的电子锁前，用护士长的工作证在感应区轻轻贴了一下。
伴随着“滴”的一声轻响，电子屏发出的微光由红转绿，屏幕上滚动着几个黑色的小字：普通权限确认，已解锁。
铁闸门缓缓向上拉开，外面漆黑一片，带着血腥的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待护士走过去，用工作证在里侧的电子锁刷了一下，铁闸门又向下自动合上。
原来所谓的普通权限卡，就是护士长的工作证，但想偷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铁闸门开关的时间太短，对面又隐藏着未知的危险，玩家们暂时没敢直接跟进去，就暂且留在楼底口旁边等候。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铁闸门再一次缓缓向上拉开，护士推着个运输药品的小车“嘎吱吱”地走了过来，车里装着的全是铁皮罐头。
虽然所有玩家一路尾随着那名护士，想将护士长的工作证偷过来，但奈何自由活动时间走廊中人多眼杂，直到护士将工作证交还给护士长，也没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
回到病房，玩家们立刻讨论起了对策。
“权限卡就别在护士长胸前，偷是不可能了，今天已经是第二天，我们时间不多，为今之计也只有强抢。”郝金厉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但可能会有点风险。除第一次送药外，护士长每次到病房里送药，都是独身一人。我们的病房是最后一间，可以等1413号吃药熟睡以后，再将护士长杀死，偷走工作证后把尸体藏在别的房间，只要不被其他医护人员看到，应该就不会被计算为违规。”
这个方法确实太过激进冒险，所有人的面色都沉了下来，尤其是伍永年，毕竟如果计划出了差错，第一个死的人可是他。
郝金厉见其他人不太赞同，又继续说服道：“既然这个主意是我提出来的，自然不会拿大家的性命去冒险。我已经认真考虑过了，待伍老兄吃药以后，外显人格最有可能落在我、雷不动和沈老弟的身上。”
“我与雷不动自然是愿意为了各位冒险，就不知道沈老弟有没有这个胆识了。”郝金厉笑里藏刀的看向沈元星，徐徐善诱道，“我们所有人能不能成功逃出去，就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了，大家都会感激你的。”
郝金厉知道沈元星对言少清有好感，视线还专门往言少清身上扫了一下。
他敢冒这个风险，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了保命的道具，即能骗到所有玩家的信任，又能确保这外显人格的风险一定落在沈元星的头上。
沈元星胆子不算大，听到郝金厉的提议明显抖了一下，将目光落在了言少清的身上。
言少清像是赞同郝金厉的方案，微微颔首，目光熠熠地看着对面的沈元星，情真切切地轻笑着说道：“那就拜托你了。”
沈元星被笑容迷了眼，脸颊微红，咬了咬牙，声如蚊呐地说道：“那，那好吧。”
17点的时候，护士长果然独身一人拿着棕色的小药瓶到房间里来送药。
伍永年拿到药，立刻一口吞了下去，颓废的倒在自己的病床上，强撑着精神紧张地盯着护士长的方向。
见护士长背对众人站在门前打算离开，郝金厉朝着雷不动递了个眼色。
雷不动会意地点了点头，从系统空间取出一个避雷针似的尖锥，脚步无声地冲上前，从背后将尖锥刺进了护士长的心口里，又用力拔了出来，在血液喷溅的同时，也退到了两米开外。
护士长心脏被开了个拇指大小对穿的窟窿，却没有当场死亡，身体一僵，脖颈以180度诡异地扭向后方，“嘎吱”作响的颈骨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一般。
原本纸一样苍白的面庞布满了突起的黑色纹路，充血的眼珠暴凸而出，双唇撕裂一般大张，发出无声狂啸，里面满嘴的牙齿尖锐又细长。
“1414号，是你刺的我吗？好疼啊！”
护士长心脏的洞口处发出了低沉嘶哑的吼声，血肉模糊的肉块剧烈跳动着。
她向后扬起手臂，利甲朝上，飞速生长，以一种极端扭曲的姿势朝着沈元星的方向飞扑而去。
坐在上铺的沈元星无辜躺枪，吓得魂飞天外，拼命往床角里缩。
所有人都以为沈元星必死无疑，然而护士长冲到床前，却“噗咚”一声倒下，重重摔在郑安浩的床铺上，再也没有了一丝声息。
等了半天，依旧未动。
雷不动举起尖锥，大着胆子走上前，只见护士长仰面朝天地躺着，露在外面的皮肤布满了青紫色的尸斑，心脏已经停止跳动，流出来的血染红了整片床单。
沈元星小心翼翼地摸到床边，往下看了一眼。
“死了吗？”他声音颤抖，差一点喜极而泣，“这也太倒霉了，居然真的轮到我。”
郝金厉心中兀自冷笑，面色不变地对着雷不动催促道：“老雷，别磨蹭了，赶紧拿权限卡。”
雷不动探出手，正打算将护士长胸前的工作证取下，那颗烂掉的心脏却忽地动了一下，从破开的洞口处喷出来，坠落在两胸之间，软如肉条的躯干展开，变成了一只无皮无骨的烂泥怪物。
【系统提示：程序员设计手册已收录怪物词条，黑猫怨灵（缺心眼）】
【怪物名称：黑猫怨灵（缺心眼）】
【攻击方式：内部侵食，心脏寄生】
【怪物描述：这个小可怜生前被人抽筋扒皮，断骨挖心，碾成肉泥，戾气难消。】
【它没有心，也见不得别人有心。它会在深夜悄悄钻进你的嘴里，将你的心脏一点点蚕食，直到死亡将你占据。】
【弱点：未知】
【激活管理员密钥后，可随时进行编辑。】
肉泥怪物无眼无口、无耳无鼻，若非有系统的描述，言少清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这大概是他胡乱涂鸦扔进回收站的失败品，居然也被拿来废物利用了。
猫怪像只史莱姆，拖着粘稠的红褐色血浆，在护士长的胸口上缓慢蠕动，原本触手可及的工作证恰好被它压在了身下。
雷不动不清楚这只怪物的凶险程度，伸出的手悬在了半空，脊背绷紧，冷汗外流，不敢贸然靠近。
“咔嚓——”
正在一人一怪僵持之时，病房的铁门蓦然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
常医生面色冷凝地站在病房门口，戴着白色橡胶手套的双手合拢在胸前，毫无温度的目光扫视房间各处，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郑安浩病床的尸体上，缓步走上前，抬手抓起了护士长胸口上那只肉泥怪物，在怪物“吱吱”惨叫的挣扎声中，一把将其捏成了更为稀碎的烂渣，红褐色的粘稠液体顺着指尖的缝隙滑下。
不愧是游戏里最凶残的幕后BOSS，如此可怕的鬼怪居然一招就给捏死了。
雷不动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悄悄挪着脚步移到远处，和这位恐怖的煞神保持安全距离。
呆在上铺的沈元星可就惨了，他成了NPC针对的目标，无处可躲，也无处可逃。
“藏得真深，想伺机复仇吗？真是恶心又没用的东西。”
常医生两指捏起护士长的工作证，在上铺干净整洁的白床单边缘擦了擦，目光幽幽地看着缩在床角的沈元星，面色冷如冬日寒冰。
“1414号，袭击医护人员，三次违规，看来只能对你进行物理治疗了。”
沈元星窝在最里侧不肯出来，常医生虽然手长，却也无法直接够到对方。
伸手试了两下，常医生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右手握住床沿，向着下方用力一按。
“咔嚓！”
木头床板竟被直接掰断，向下倾斜，惊惶无措的沈元星刺溜一下滚了下来，掉在了护士长血淋淋的尸体上。
言少清为了完成主线任务，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才能弄死这倒霉男人，如今看来，以他卑微的身体素质，也只能智取了。
其他老玩家心中亦是悚然，杀死常医生这条选择基本可以放弃了，以他们持有的道具，逃出这里后躲上一分钟倒是完全不成问题。
沈元星惊恐地爬起，半坐在床上对着常医生手脚乱舞，试图抵抗。
常医生冷笑一声，粗暴地抓住沈元星乱踹的右腿，提起来就往病房外走。
沈元星被拖在地上，头下脚上，两只手拼命地往光滑的地板上抓，求助的目光看向郝金厉和雷不动，绝望地大声呼喊道：“救命，救救我！”
然而，这两人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被拖走，又不是傻子，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更别说这个人还是他们提前就设计好的替罪羊。
“别害怕。”言少清连忙跑上前，跟在常医生的身边快步行走，低头对着被拖行的沈元星出声安慰道，“没事的啊，等会儿进了矫正室，撒泡尿就好了。”
沈元星听到这个逃生的建议，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言少清看到旁边倒霉男人疾如闪电的步伐似乎僵了一下。
常医生走到门口，对着守在门外的两名护士吩咐道：“病房里有脏东西，收拾一下。还有，立刻给所有的医护人员做一个彻底检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被那些鬼东西寄生了。”
两名护士同时应下，一个进了房间收拾床铺，另一个则火急火燎地进了广播室，用广播通知楼层内的所有医护人员在检查室里集合。
病房的门未关，言少清和其他玩家都趁机离开病房，跟在常医生身后，一路走到了先前去过的矫正室。
常医生把护士长的工作证随手放在工作台一边，而后将还在试图挣扎的沈元星强行按在了治疗椅上，用结实的皮带固定好四肢和脖颈。
由于上一次郑安浩尿遁成功的前车之鉴，地上新的插线板被刻意移开，离束缚椅远了许多。
沈元星绝望地盯着插线板，面色惨然。
好远，他尿不到啊！
常医生在工具台上翻找了一下，拿起一个沾着红褐色血污的开颅锯，打开开关，锯齿“刺啦啦”地转动了起来。
“这一次，不如试试开颅手术的效果。”
常医生俯下身，转动的圆形锯齿朝着沈元星的额头慢慢逼近。
沈元星发疯似的摇着头，眼看着利齿就要触碰到血肉，将他的颅骨彻底搅碎，竟是吓得白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常医生停下动作，无趣地看着晕倒的沈元星，将开颅锯的开关关上，拿在眼前端详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
“好像有点钝了。”
常医生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坐在工作台边用机器打磨起了锯齿，火星四处飞溅。
工作台有整面墙壁长，工作证放在靠门的一边，打磨的机器则在最里侧。
如今常医生注意力转移，正是盗取权限卡的最好时机。
按照系统规则，游戏中表现越好的玩家，结算的时候得到的积分就会越多，而成功拿到权限卡的玩家无疑会得到更多的表现分。
反正现在的外显人格是沈元星，而这倒霉蛋又死定了，就算盗取权限卡失败，灾厄也不会落在其他人的头上。
许游民被言少清黑走了整整三万积分，正想找个地方讨回来，此刻早已蠢蠢欲动。
“许老弟先别急。”郝金厉伸手拦住了许游民，郑重地说道，“直接拿还是有可能被医生发现，我有一个更保险的办法。”
郝金厉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浅蓝色透明卡片，轻轻晃了晃，笑眯眯地说道：“我这里恰好有一张光子卡，只要贴在权限卡1cm范围内10秒钟就可以成功复制，可保万无一失。许老弟今日受苦了，这个便宜让与你便是。”
在郝金厉说出光子卡的时候，言少清的脑海中也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内部测试报告已收录道具词条，光子卡，内测员可随时进行测试。】
【道具名称：光子卡】
【道具描述：它是一道光，闪得你发慌。】
【使用方式：主动使用，只要将光子卡保持在权限卡的1cm范围内10秒钟，就能自动复制权限。】
【但在复制的瞬间，会有强光闪烁，请注意保护你的眼睛。】
【内购商城已解锁道具，光子卡，管理员可享受三折优惠。】
由于技能特殊，所以郝金厉会有很多别人没有，甚至连见都没见过道具，这张光子卡就是其中之一。
不知有意无意，郝金厉在向许游民说明光子卡使用方法的时候，偏偏漏掉了强光闪烁这一条。
对于送上门的便宜，许游民自然是欣然接受。
他接过光子卡，轻手轻脚地走进矫正室，将光子卡贴在了权限卡之上。
10秒之后，数据分析完成，权限复制的同时，光子卡也发出了一道刺目的白光，将灯光昏暗的矫正室照得通亮。
锯齿打磨的刺耳声响在这一刻蓦然停下了。
常医生拿着开颅锯站起，转身看向了还站在工作台旁边的许游民，拇指微微用力，重新按下了开关。
圆形锯齿飞速转动，金属摩擦的声响宛如死神唱起的歌谣。
“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
许游民被常医生冰冷的目光凝视，吓得两腿发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一个劲地哆嗦着嘴唇自言自语，却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
“1414号，你是想盗取权限卡离开医院吗？”常医生拿着开颅锯走上前，一把抓住了许游民的衣领，眼中杀意弥漫，“你的出院申请我批准了。”
冷硬的金属触碰到脆弱的肌肤，顷刻间头骨崩裂、脑浆飞溅。
不过短短几秒钟的功夫，许游民就一命呜呼了。
常铭像垃圾一样嫌恶地丢开许游民面目全非的尸体，将开颅锯扔回工作台，用白色的衣袖擦掉了脸上沾着的血污。
他拿起桌上护士长的工作证，“咔嚓”一声掰成两段，扔进了垃圾桶里，低声说道：“这样就不会再有老鼠觊觎了。”
就在这时，被派去检查全院医护人员的护士也返了回来，走进矫正室，恭敬地汇报道：“所有人都检查完了，除了护士长，只有两名护士被寄生，已经全部处理干净了。剩下的医护人员59名，已经做好了防御措施，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故。”
“很好。”常铭满意地颔首，用下巴点了一下晕倒在椅子上的沈元星，“1414号已经完成颅内手术治疗，病情有所缓解，你可以将他送回病房了。”
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留下的护士遵照医生命令，解开沈元星的束缚带，两只手抓着对方的肩头，沿着走廊往病房的方向拖去。
剩下的几名玩家看着许游民凄惨的尸体和被遗弃在垃圾桶里的权限卡，心情沉到了谷底。
许游民死得太冤，不过本就别有用心的郝金厉一点也不觉得遗憾就是了。
“是我的疏忽，忘记了光子卡会闪光的事，才害死了许老弟。”郝金厉面色沉痛地说道，“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权限复制成功了。”
“为了弥补我的过错，这卡我会用自己的积分给每人复制一张，有了这个，我们就可以逃出去了。”
光子卡本是郝金厉的东西，复制到的信息自然会随着强光传到他的系统里，许游民从一开始就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郝金厉在系统里生成了五张新的权限卡，第一个就朝着言少清递了过去，“收下吧，这算是我的一点诚意。”
言少清虽然不怎么喜欢口蜜腹剑的郝金厉，但却不讨厌能开门的权限卡，反正对方送了，他就索性欣然接受。
其他玩家也陆续收了郝金厉的权限卡，之前的芥蒂一扫而空。
打个巴掌又给个甜枣，还真是懂得收买人心。
反正大家跟许游民都不熟，也没必要为了给许游民的死得罪这尊大神。
这一次众人并没有跟着沈元星返回病房，只有在非自由活动时间，才有不被其他人发现开启铁闸门的机会。
郝金厉将铁闸门刷开，让雷不动拿着手电走在最前面，其他人也相继进入。
为了防止被偶然路过的医护人员发现，郝金厉又在内侧电子锁刷了卡，将铁闸门先行关上。
楼梯间里没有灯光，黑黢黢一片，只能借着手电的微弱光线来照明，黑暗压抑的空气弥漫着难闻的味道，难受到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言少清将手电抬高，打在正对面的墙上，上面显示着数字“4”。
楼层标示牌的旁边还挂了个电子钟，时间是17:08。
沈元星遭遇死劫，19:00的时候一定会吃药求平安。
还没有轮过的郝金厉与雷不动最有可能被NPC盯上，必须要在这之前赶回病房。
4楼的阶梯可通上下，由于时间有限，为了找到离开的出路，众人决定先行往下走，前往1楼大厅。
顺着盘旋的楼梯到达1楼，楼梯口与外部连通的地方有一个和4楼相同的铁闸门，电子锁的屏幕发着红光，显示着两行黑色小字。
【已锁定，须使用高级权限卡解锁。】
郝金厉拿着光子卡上前刷了一下，电子锁发出“滴滴”的轻微警告音，红光闪烁，同时显示屏上也滚动起了新的文字。
【警告，权限等级不够，解锁失败，请使用高级权限卡解锁。】
比护士长权限等级更高的人，那就只剩下主治医生常铭了。
言少清当初跟踪常铭进入办公室时，也看到了电子锁屏幕上显示的高级权限。
但那倒霉男人强得跟怪物一样，光子卡复制权限要近距离接触10秒以上，复制完还会发光，在对方清醒的状态下，想要不被察觉地盗取或者强抢就挂在胸前的工作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暂时无法离开，也只能暂且探索一下其他的楼层，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关键线索。
言少清和其他人一起返回二楼。
二楼看起来像是工厂里的生产车间，原料桶中放的全是腐烂的无皮肉块，蛆虫横生，味道恶臭刺鼻。
虽然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但还是能从四肢、尾巴与头颅形状看出来，这些都是被剥掉了皮的猫。
成品仓库里堆满了加工完成的猫肉罐头，金属外包装与他们之前在食堂里被迫食用的罐头完全一样。
二楼很空旷，除了加工车间和仓库也没其他的东西，众人又前往了三楼。
三楼跟二楼一样都只需要普通权限卡就能开启铁闸门。
铁闸门缓缓向上开启，令人脊背发寒的恐怖景象顷刻间呈现在眼前。
楼里到处都是粘着血肉的黑色毛皮，泼溅的血液满墙满地都是。
三楼左侧是关押动物的养殖间，笼子里已经全都空了，唯有残留的黑色毛发和组织碎块能看出曾经被使用的痕迹。
右侧则像是某种医学研究实验区，屋子里摆放着许多用途不明的医疗器械。
为了节省时间，五人分成了两组，言少清与贺思睿一组搜查右边，郝金厉、雷不动与伍永年一组搜查左边。
土豪郝金厉出资，给每个人准备了一个可以随时联络的通讯器，方便在发现线索或者遇到危险的时候互相进行沟通。
言少清沿着走廊逐一搜查每间房间，穿着白大褂的残缺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屋中各处，身上布满了被动物抓伤和撕咬的痕迹，有很多连腹部都被撕开，稀烂的肠子和内脏流得到处都是，唯有心脏不翼而飞。
其中有一间屋子中间还立了架手术台，器具的摆设与登入游戏前在海报中看到的场景几乎是一模一样，不过空间却扩大了好几倍。
在手术台上，放着一块巴掌大小的剪报，纸张被斑驳的血液浸透，但还是能大概看出来上面所写的内容。
言少清将剪报拿起，对着通讯器念出了上面的内容。
【近段时间，A市陆续发生了多起离奇的失踪案件，失踪人员多为街头流浪汉和有精神类疾病的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士。】
【因此类人群多为独身一人或被亲属遗弃，即使长时间失去联系也无人问津，所以一直以来并未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
【直到两日前，XX医院一名九重人格分裂患者郭XX在转院途中神秘消失，相关部门才开始涉入调查，并发现了这一骇人的连环失踪事件。】
【对于包括郭XX在内数百名失踪人士的下落，本社将进一步跟踪相关部门的调查结果，随时为您带来最新进展。】
在念完剪报的内容时，五人的脑海里也随之响起了系统音。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获得关键线索，全员病历卡已更新。】
言少清立刻取出自己的病历卡，性冷淡几个字移到了下一行，病症名上的马赛克消失，露出了最底层的字：九重人格分裂。
“居然真的是人格分裂。”
贺思睿低呼一声，视线不由转到言少清身上，神情纠结。
这也就意味着，所有玩家之间的自相残杀已是不可避免了，最终能活下来的只能是一个人。
他不想自己出事，更希望能带着言少清一起通关游戏，难道就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吗？
万一到了最后关头，他究竟该如何选择？
但言少清最关注的不是病历卡更新以后的病症，而是这间屋子的空间，他总觉得房间的宽度与其他房间相比似乎窄了一两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