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
听闻屋内动静的谢谙顿时收敛起玩笑的心思,火急火燎冲了进来,手背被滚烫的浓汤溅到了也毫未察觉。
他看着上半身栽倒在地的江景昀,急匆匆地放下手中的托盘,走上前把人拦腰抱起,稳稳当当地放回床上,仔细打量着。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摔下来?有没有磕到哪?”谢谙跟个贴心的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没,没事。”江景昀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从床上摔下去,更丢脸的是,他手里的帕子还没藏好,现在还攥在自己手里,谢谙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
比起跑人屋里偷帕子,江景昀宁愿选择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床的。
江景昀有些不自在地把手慢慢背在身后,想要趁谢谙不注意把帕子塞在枕头底下。
“也是,你碰到也不会吭声。”谢谙见江景昀神色有异,顿了顿,暗自嘀咕道。
于是,他一把拉着江景昀的手臂,撩起袖子仔细检查。
江景昀被他这一动作弄得猝不及防,眼瞧着帕子都已经塞了一半了,哪里想到这个傻子竟然抓他的手。
江景昀触电般松开帕子,心跳快了一副,心里莫名有一种给自家男人戴绿帽给抓了的心虚感。
“手上没有。”谢谙低头检查着江景昀手臂上的伤势,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的神情。
那肯定是身上了。
思及此,谢谙抬头看了眼江景昀,恰好捕捉到他眸里一闪而逝的慌乱,心里有了计量,沉吟片刻,道:“二哥哥,我都看见了。”
“什。”江景昀刚蹦出一个字便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淡淡道,“你看见什么了?看见我摔下床了?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那是活动筋骨。”
活动个屁!
谢谙见江景昀这极力掩饰的模样,心里的猜测从三分瞬间上升到十分。可他又不敢贸然提及,怕伤了江景昀的自尊心,只好耐着性子与他周旋。
“就是二哥哥藏着的东西。”谢谙面上一副“我都知道了”的表情,看得江景昀心里咯噔一下。
他余光时不时往身后瞥去,倏地瞥到一角熟悉的布料,又看了眼谢谙此时的位置,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好像确实看得见。
可就算知道了,那又如何?只要他死不承认,那不就行了?
思及此,江景昀也不心虚了,绷着脸,扬了扬下巴,迎上谢谙的目光,道:“发现了又如何?”
果真磕到了!
谢谙闻言,更加心疼了,目光往江景昀腹部瞟去,依着刚刚那个姿势,手臂上没有伤痕,那估计应该是腹部了。
该不会……折了骨头吧?!
谢谙被自己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若是普通伤势,江景昀势必不会跟他这般耗着,应当是伤得很重,面上过意不去,所以才死活不肯让自己看。
“二哥哥。”谢谙担忧地拧了拧眉,坐在江景昀身边,道,“让我看看吧。”
“想得美!”
“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一眼也不行!”江景昀再辞拒绝,他不要面子的吗?
谢谙眸色几变,自知自己说再多江景昀也不会松口,还不如霸王硬上弓,再怎么也不就是挨顿打的事。
思及此,谢谙豁然开朗,也不再与江景昀多言,伸出手欲扯开江景昀的衣带。
哪知江景昀竟意外地揽着自己的脖子,献上了温暖柔软的吻。
谢谙惊呆了,这可是江景昀第一次主动的!心里噼里啪啦正愉悦地放着烟花。
江景昀则心如擂鼓,此前一直留心着谢谙的动作,当他伸出手的那一刻,便彻底乱了阵脚。
此前那些义正严词的说辞都付之东流,偷人东西抵死不认,最后被主人发现,眼看着就要证据确凿,板上钉钉。
这虽然是事实,但江景昀还是不愿面对,心里甚至升起侥幸,只要主人拿不到证物,那就不算发现。
于是乎,之前面对泰安帝的威胁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的景王,此刻俨然如三月开春时受惊的小鹿,四处乱撞,最后干脆撞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江景昀吻技并不好,这一吻都不能算吻,毕竟刚刚一扑上来,两人直接牙齿对牙齿。
谢谙被他这一扑的力道直接给撞得往后栽去,顺带着把江景昀也给带得倒在自己身上。
嘴唇又是一阵折磨。
谢谙不用看也知道此时自己嘴唇破了,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
江景昀也发现了,又羞又恼。
他好歹主动一次接吻,可谁能想到不仅没能让心上人好好享受一番,倒把人嘴唇给撞破了。
真的是……太丢人了!
“二哥哥?”谢谙看着伏在自己身上一言不发的江景昀,仰起头唤了一声。
江景昀回过神,眸光一凛,不行!得把面子找回来!
于是,江景昀再一次低下头吻住谢谙的唇瓣,此前害怕帕子被发现的心思早已被找回面子的念头给冲刷干净。
他捧着谢谙的脸,温柔地轻吻着,舌尖青涩地在唇缝间试探。
谢谙一阵愕然,有种被天上掉下馅饼接连砸中的喜悦,一股汹涌澎湃的暖流自心头流淌至四肢百骸,说不出的感动。
他主动回应着江景昀,并热情地邀请着在自己唇舌间嬉戏逗留。
二人忘乎所以,唯有水渍声在耳畔回旋。
一吻罢,二人皆有些情.动,呼吸愈发滚烫。
江景昀脸跟熟虾似的,连带着玉颈都泛着薄粉,眸里水光潋滟,目光迷离,半截粉.舌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角。
谢谙见状,喉咙一紧,勾着人脖子往下一带,又一个深吻。
江景昀被他亲得有些乏力,趴在他身上,等待着身上的那股劲消下去。
“二哥哥。”恢复了神智的谢谙不忘江景昀的伤势,嗓音异常沙哑,似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东西。
“让我看看吧。”
江景昀陡然清醒,不可思议地看着谢谙。
妈的!他都这么豁出去了,这个傻子怎么还惦记着这事?
“就看一眼,好不好?”谢谙柔声道,“一眼就好。”
这阵势看来定是磕狠了。
江景昀有些犹豫。
“二哥哥,真的,就看一眼,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江景昀终于松口了,点了点头,又羞又恼间正想起身拿起那块没藏好的帕子给谢谙看看,忽觉身上凉嗖嗖的。
而始作俑者一手捏着他的衣带,一只手正在他身上瞎摸。
谢谙手掌很宽厚,结着很多茧子,即便很小心,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剐蹭到了江景昀的皮肤。惹得平静的湖面登时泛起波澜,涟漪不断。
“疼吗?”谢谙也是备受煎熬,两只眼睛都被欲.望燎烧得通红,指腹间柔软的触感使得他心血澎湃,神情恍惚。
“拿开!”江景昀深吸一口气,打开谢谙的手。
“二哥哥。”谢谙翻身把江景昀压在身上,坐在他身上,禁锢住他的双腕置于头顶,心里默念着此前江景昀带着念的佛经,颤抖地触摸着白嫩的皮肤。
“真的都不疼吗?”谢谙再次问道,“你刚刚从床上摔下来。”
江景昀总算明白了谢谙的意思,他只是为了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那这样一来,他刚刚的那些所作所为在谢谙眼里就成了……
江景昀不敢多想,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脸上颜色愈发红艳,恨不得当即撞死在床头,可偏偏谢谙还不肯放过他,一个劲瞎摸,啰里啰嗦问个不停。
是有处地方痛,痛得都要爆炸了!可那处痛不需要用药啊!
江景昀自觉有生以来三十多年的脸在这会儿全丢干净了。
他冲着身上那个还在乱摸的傻子吼道:“都说了我他妈没磕到!我唔!”
尚未说出口的话被堵在一个深吻中。
谢谙即便再傻也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多了,可这衣服也脱了,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一直压制的火在心里的担忧消散之后彻底烧了上来,烧得人发烫,情.欲燎原。
“二哥哥,我好像磕到了。”谢谙不停地在江景昀脸上亲着,用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可怜兮兮道。
江景昀不搭理他。
谢谙牵起他的手往自己身下带去,哑声问道:“你看是不是磕到了。这处都肿了,还这么……烫。”
“二哥哥,是不是很严重啊?是不是要消炎啊?”
“二哥哥,你可以帮我消消炎吗?”
轰──
江景昀仅存的理智被手心里那血脉偾张的东西给扰得一干二净,只能任由着谢谙抓着来回折腾。
江景昀只觉得自己踩在松软的云端,耳边尽是谢谙那低沉压制的声音,没过多久,自己身子也跟着轻轻抖动起来,没过多久,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兴冲冲地从他体内跑了出来。
他再也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好似从云端坠落着,身子不住下沉,唇边不时溢出几声喟叹。
又过了好一阵子,江景昀只觉身上陡然一轻,他掀了掀眼皮,看着那个仅披了件外衫,里面无所顾忌,浑然一副掩耳盗铃阵势的谢谙,趿拉着鞋子走到香炉边,掀开炉盖,不知往里面丢了什么东西。
江景昀看了看谢谙某处高昂的兴致,又看了看香炉内升起的袅袅白烟,恰好谢谙又往里面丢了几块东西。
江景昀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绷着脸问道:“你嫌我不够浪?”
谢谙被他这一声吓得手一抖,又往里丢了几块安神香。
“还真是。”江景昀见状,凤目一冷,眸里残留的爱.欲陡然褪去。
“不,不是,这是安神香,有助睡眠。”谢谙哭笑不得,忙不迭解释道,“二哥哥刚醒,身子还没完全恢复,不可劳累。”
“你觉得这个关头,我能睡得着?”江景昀面无表情道。
“应该是能。”谢谙想了想,又丢了几块进去。
“那就是嫌我不够浪,嫌我无趣。”江景昀道,“既如此。”
“二哥哥。”谢谙立马熄灭那些安神香,翻身上床,抢在江景昀前说话,并且挺了挺胯往江景昀腿.间顶了顶,莞尔道,“我真的怕你累着,想让你睡个安稳觉。”
“不过,二哥哥如此强烈要求,那我也不好意思不答应,毕竟以后都跟着小相公过日子。”
“要是没把小相公伺候好,以后怕是连柴房都没得睡了。”
江景昀想要说话,可都被谢谙那密如雨点的吻给揉碎了。
因着二人都刚醒,谢谙没有做到最后,最后只能借助点其他东西消消火。
该亲的亲,该吞的吞……
事后二人大汗淋漓,江景昀更是直接睡了过去。
谢谙任劳任怨跑到厨房里烧着热水,勤勤恳恳帮人擦洗穿衣。
景王府内春意正浓,距离皇城数万里外的西北边境,凄厉的火光照彻长夜,无数百姓拿着农具,愤怒地捶打着紧闭的城门。
与此同时,疾驰的马蹄声乱了夜的宁静,早已落锁的宫门缓缓打开,一个黑影飞速潜入宫中。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请保佑我这次顺顺利利不进黑屋,我愿意拿景帝三年的寿命去换这个请求。
景帝:(骂骂咧咧)哪里来的野鸡非给老子加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