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当任务对象变成通关外挂【完结】>第147章 (澡堂子奇遇记)

  “你是说, 你本名叫李传业,而你的哥哥才叫李二难!那你十八岁之后为什么一直用你哥哥的身份呢?”钱尔白一边搅拌着饺子馅,一边看着旁边低头擀饺子皮的李二难问道。

  李二难耸了耸肩, 苦笑道:“警察给我的档案里没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为了纪念那个为了救我而不幸去世的哥哥吧, ‘你为我而死,从此我就是你’什么的。”

  钱尔白停下手里的动作,伸过胳膊拍了拍李二难的肩膀, 道:“逝者已矣,节哀。”

  李二难笑了笑, 指指自己的脑袋道:“我这里仍旧是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这份档案, 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们相差十五岁, 那场火灾发生的时候我只有四岁多, 可能本来记忆就不深吧。如实说,我还是像在看别人的故事, 只是感到惋惜, 却没有多少悲伤。”他低下头,看着那张灰白色的过期的老旧身份证件, 像是在自言自语, 又像是在寻求钱尔白的意见,道,“你说我是不是有些冷情啊?”

  钱尔白心中道:“本来就是别人的故事啊。”但口中却说:“可能你只是还不适应这种找回记忆的方法吧,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要继续做你代驾的工作吗?”

  “不了吧,”李二难笑道,“我的驾驶证其实也是用的我哥哥的,我实际上是无证驾驶的黑代驾。这可能也就是为什么我消失了两个多月,却没有人报警寻找的原因吧。”

  见李二难情绪低落了下来,钱尔白转移话题道:“我觉得你可以来我的烧烤店里帮忙,歇业的这三天里我的朋友圈已经快要炸了,催开业的,预约订座的都快要排到下下个月了,到时候肯定会很忙。”他看着李二难,问道,“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必要的时候食宿全包!”

  李二难有些心动,但他在澡堂子里也交了一些好朋友,尤其柳师傅,对他颇为照顾,还说要把一身独到的按摩功夫传授给他呢,不声不响突然走了总觉得有些不够意思。再者,澡堂子里做了大半个月了,现在辞职不干的话,半个月工钱就没了,这对他这样的一个穷人来说可谓是致命打击。于是他开玩笑道:“这事还是等你重新开张的时候再说吧。你知道的,澡堂子那边离不了我,我得对老板负责。”

  钱尔白不禁想到了两人在澡堂子里结识的那天,水很热,背很疼,一眼万年,毕生难忘。

  他失笑道:“那行,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随时来找我,到时候就算不缺人手了我也会给你找一个位置的。”

  “那就先谢谢你啦!”李二难把擀好的饺子皮儿排到一边,又拿过下一个面积子,擀面杖在手中舞出了花来,一只圆圆的小面团眨眼间便变成了一张薄薄的面皮儿,看得人赏心悦目。他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得意地自夸道:“我又重新找回自信了,看起来我也有成为厨神的潜力呢!”

  钱尔白摇摇头,但笑不语,心想:只会擀饺子皮的厨神他还是第一次见。

  包好了饺子,钱尔白一边烧水,一边捣蒜准备调碗蘸汁儿,但是家里的酱油和醋都用完了,于是便嘱咐旁边认真剥蒜的李二难盯着点锅,水一开就把笼屉放上去,又叮嘱他注意安全,小心不要被蒸汽烫着手。

  李二难重重点头,口中念念有词:“水一开就放笼屉,水一开就放笼屉,小心蒸汽,别烫着手……”

  钱尔白哭笑不得,既觉得无奈,又觉得他这样还蛮可爱,于是伸手在他脑袋顶呼噜了一把,然后拿起钥匙出了门。

  小区的超市没有开门,钱尔白只好去了外面的百货商场,买完东西又顺便到门口的暂存柜里取了一趟快递,这才朝家走去。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他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接了电话,那边传出刘庆丰刘大队长的声音:“你现在在家里吗?千万不要出门,把门反锁住!有人看见唐晨出现在你家小区附近,我们正在路上,马上就到,你千万保护好自己,还有李传业!喂?喂?沈老弟?沈尘心?!……”

  钱尔白顾不上挂电话,拔腿就往楼上跑。电梯还停在十九楼,半天不下来,他等不及了,转身跑进楼梯间,一层一层地爬上去。

  房门半掩着,屋内一片安静。

  钱尔白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去,一股浓郁的茉莉花味道从身后侵袭而来,他急忙转身,举起胳手中的快递去挡,一把锋利的尖刀扎进了箱子里,撞在里面的不锈钢汤锅底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钱尔白将箱子朝着唐晨砸了过去,同时急步后退与对方拉开距离。他现在手无寸铁,独立对抗一个手持凶器的疯子还是有些困难的。

  唐晨挥手打掉箱子,举起刀再度朝着钱尔白刺了过来,钱尔白只能一路躲闪着朝厨房的方向跑,同时试图与唐晨进行沟通:“唐晨先生,你冷静一点,我只是一个兼职送餐的骑手,就算你对我的服务不满意,你也已经给我打了差评了,没必要动刀动.枪的吧,有什么话我们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呢?”

  唐晨充耳不闻,一心想要置钱尔白于死地。

  钱尔白本来也没指望能够说动一个陷入疯狂的杀人犯,他只是想要利用这些话语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降低对方的警惕心,从而拖延时间,为之后的计划创造条件罢了。

  他已经退到了厨房门口,笼屉已经安安稳稳地放在了锅上,玻璃锅盖被蒸汽顶起来,噼里啪啦地响作一片,饺子馅儿的香味顺着蒸汽飘出来,整个厨房里都是诱人垂涎的气息。

  唐晨看着钱尔白自己走到了绝路,他也不着急了,手里摆弄着那把薄且窄的剔骨刀,慢慢悠悠地朝着钱尔白走过去,逼着钱尔白一步步向后退,直到足跟贴住了料理台的柜脚。他惬意地吸了口气,裂开嘴笑道:“好香啊,是三鲜馅儿的饺子吗?”

  钱尔白丝毫不慌,也看着他笑:“是啊,你想一块儿吃点儿吗?”

  唐晨一愣,接着冷笑道:“又是这招,你以为这回我还会再上当吗?不过你的胆识还是让我感到惊喜,如果不是我已经有了王的话,我倒是愿意把你带走好好研究一下。但现在,很可惜,你没机会了。”他快走两步,朝着钱尔白冲了过来,手中的刀也直直地刺向钱尔白的心脏。

  钱尔白不慌不忙地抽出刀架上的菜刀挡住唐晨的攻击,冷冷地嘲讽道:“拿你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武器来对付一个用惯了刀的厨师,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你要不要先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拖延时间?还是死鸭子嘴硬?”唐晨丝毫不惧怕钱尔白手中的菜刀,他知道钱尔白不敢真的把刀劈在他身上,只是拿着装装样子,壮胆罢了,于是大开大合地挥舞着尖刀冲了上去。

  钱尔白确实是以防守为主,手中的刀只用来格挡对方的攻击,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主。虽然他这具身体的实力不强,但搏斗的技巧仍在,哪处挨打最疼还不要命不留印儿,他一清二楚,时不时地偷袭一下,给唐晨吃点苦头,顺带着也惹得对方恼羞成怒,对钱尔白更加恨之入骨,越发地坚定了要杀人的心。即使听到另一个屋子里有重物倒地的声音,门外也似有硬底皮靴踩在楼梯台阶上发出的急促的脚步声,他都不愿意放弃眼前可以取走这个男人性命的机会。

  钱尔白突然扔掉了菜刀,徒手上前去抢夺唐晨手中的尖刀,唐晨则抓紧了刀柄朝着钱尔白腹部横划过去,刚刚被卢六六咬断身上捆着的绳子,打开门冲出来的李二难看到眼前这惊险一幕,大喊一声:“不要!”刚刚冲到门口的刘庆丰闻声急忙撞进门来,举.枪.射击,两.枪分别打在唐晨右臂和右腿上,他失去平衡,向前倒去,钱尔白则趁势夺下刀并将唐晨推倒在地。

  警察们赶忙冲进厨房隔开钱尔白和唐晨两人。两名警察制住唐晨,将他双手背在身后,戴上手铐,然后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刘庆丰也跑过来,看了眼钱尔白,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钱尔白摇了摇头,走出厨房。

  李二难自从喊了那一声之后便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钱尔白有些担心,于是朝着他走了过去。“别怕,我没事。”

  可李二难还是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傻了一样,钱尔白只得将受了伤的手背在身后,用另一只手拉过李二难,把人拉进自己怀里拍了拍,不住地安慰道:“别怕,没事了,没事了,都结束了。”

  怀里的人突然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紧紧抱住了钱尔白,嚎啕大哭起来:“可是哥你都受伤了啊。哥,我好想你啊,我好害怕,你怎么才来啊!”

  钱尔白一震,把人从怀里拉出来,看着他的眼睛,唤道:“点点?”

  “哥!是我啊!”夏昶典眼泪汪汪,又委屈又后怕,抱着钱尔白不肯撒手。

  钱尔白如释重负,欣慰地笑了起来,接着不顾屋里还有十多号警察并一名犯罪嫌疑人在,捧着夏昶典的脸便吻了上去。

  刘庆丰等人押着唐晨从厨房出来,看见的便是旁若无人吻得难舍难分的两名中年人,这个画面对于刘庆丰这个老直男来说还是冲击蛮大的。他挥挥手让队员们先走,自己则站得远远的低着头摆弄着手机,假装手机上有什么重要信息似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发现两人还在拥吻,他不得不轻轻咳嗽了两声,提醒两人差不多行了,接下来还有事要做呢。

  做完趣÷阁录,钱尔白和夏昶典告别了刘庆丰,一起回了家,锅里的饺子还尚有余温。

  钱尔白在夺刀的时候手受了伤,包了厚厚的一层纱布,为避免沾水,端饭调汁都有夏昶典全权代理,甚至就连钱尔白吃饭,都是由夏昶典来喂的,明明他伤的只是左手。

  蘸汁是在钱尔白的指导下调制的,但是味道仍旧有种说不出来的奇特,钱尔白看着脸扁成一团的夏昶典,失笑不已,他抬手摸摸夏昶典的头发,道:“你这可能也是一种天赋,不过不要紧,我们这几天可以先定外卖。”

  夏昶典听了更不高兴了。

  吃过了饭,夏昶典去洗碗,钱尔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房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水流冲刷在碗盘上的沙沙声。夏昶典很少这么安静,除非是在他生气的时候。

  钱尔白叹了口气,主动道:“有什么想问的吗?我都如实回答。”

  夏昶典手一顿,他关掉水龙头,转过身来看着钱尔白。钱尔白也看着他,眼神真诚而温柔,像是阳光下的湖水,包容一切,温暖一切。他突然就不想问了,其实所有的问题他都有答案。他了解钱尔白就像钱尔白了解他一样,他们之间从没有秘密,有的只是未宣之于口的共识。

  钱尔白是故意引唐晨来家里的吗?有可能。他是故意使自己受伤,目的就是迫使自己恢复记忆吗?很有可能。更早以前明明能够抓住唐晨却还是放他逃跑了,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局棋吗?非常有可能。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知道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可以保证不会有任何失误或纰漏吗?毫无疑问。

  夏昶典笑了笑,冲着钱尔白张开了手:“要抱抱。”

  钱尔白也笑了,走过去把人举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他将脸埋在夏昶典脖颈间,深情地亲吻着只小巧而敏感的耳垂,心中无限熨帖:谢谢你的信任,我才能肆无忌惮的布局。

  夏昶典牢牢挂在钱尔白身上,又坏心地把自己的湿手擦在了钱尔白衣服上,恶作剧得逞似的弯起唇角。脑海中一个声音恶毒地泼冷水道:“你以为他真的爱你,他不过是为了任务而已,你是李二难的时候他也照样很温柔,你觉得李二难就是你吗?”

  夏昶典眼神冷下来,竟然还有漏网之鱼?!“你懂个屁,给我滚。”

  “你害我偏离了原定降落点,一醒来就直面那个变态的杀人犯,还害我遭受了这么多折磨,受了这么多罪,现在竟然还敢出来挑拨离间?!”他盯着脑海中那抹熊形虚影,嘲讽道,“你可真是阴魂不散,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我只是想要你看清楚你喜欢的这个男人的真实面目,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骗局,他接近你就是为了所谓的任务,你也看到了,他是如何认出你来的——通过任务进度的波动!如果没有任务条呢,如果是别人对他也有这样浓烈的好感呢?他还能认出你来吗?”熊影喋喋不休,试图给夏昶典洗脑。

  夏昶典长叹了口气,怜悯的看着它:“你一定没谈过恋爱,也没有过喜欢的人吧。”

  “你胡说,我当然有喜欢的人!”

  “那被你喜欢着的那个人一定很辛苦,辛苦到想方设法宁愿毁掉自己也要摆脱你。”夏昶典将言语化作刀,毫不留情地捅到对方最深最痛的伤口。

  熊影疯狂地扭动起来,张牙舞爪的模样像极了风中飞舞着的塑料袋,色厉内苒,外强中干。他声嘶力竭地叫嚣着:“我都是为了你好,人类只会带给你伤痛!他们只会伤害你!”

  夏昶典不愿意再多费口舌,只说了句“我只知道我的一切伤痛,都是你设计陷害的”,然后趁着这抹大魔王的残念愣神的时候,让741吞噬消化了它。

  讨人厌的家伙,总算都清理完了。虽然这样解决掉它有些不够解气,但留它一命的话早晚还要闹出大乱子来,还是让它彻底消失更稳妥些。

  从大魔王那里知道了自己和钱尔白的缘分竟然起源于一个恋爱体验游戏,一开始他是有些不太舒服的,他希望自己的爱情是单纯的,真诚的,而不是有目的性的,功利性的,有那么一瞬,他对他们之间的感情生出了一丝微乎其微的怀疑。但很快,他从大魔王的话里找到了漏洞。大魔王只知道游戏规则,但它不了解玩游戏的人。

  它以为他们的每次相遇都是精心计划好的,它以为每个世界都是夏昶典在追逐钱尔白,它不知道,他们早在第一个世界确定了关系之后,便决定了之后的世界都一起度过;它不知道,钱尔白为了带他走付出了半条的代价,变成了一只“弱小”的野猫;它也不知道其实当初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钱尔白带走的,说起来应该是对方用情更深……大魔王不知道的太多了,但夏昶典全都知道。他知道他们是相爱的,是任何猜忌与挑拨都拆不开的,更不要说他从未相信过大魔王,一个处心积虑伤害他的东西,和一个尽心尽力爱护他的人,该怎么选,根本不用考虑。

  不过虽然他从未怀疑过钱尔白,但为了这份“目的不纯”的爱,他还是想要小小的惩罚一下钱尔白。于是他低下头,在钱尔白的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钱尔白莫名被咬,吸了口冷气,“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咬我?”

  夏昶典看着那一圈发红的牙印,又有些心疼了,伸出舌头舔了舔,道:“我总觉得这还是在梦里,梦醒了,我还是被锁在那个安着摄像头的小房子里……”

  钱尔白亲了亲他,道:“是真的,你已经安全了。如果你还是不信的话,我也可以咬你一口,像刚才你咬我那么疼。”说着,作势便要去咬。

  夏昶典赶忙从钱尔白怀里跳下来,笑着跑开:“不用了,我已经感觉到真实了。不过你如果想用另外一种让我疼的方法的话,我倒是求之不得!”

  钱尔白一噎,觉得被咬的伤口处突然变得灼热了起来。他看看洗了半截的碗,又看看半掩着的卧室门,转身跟了上去。

  卢六六眨了眨眼,识趣地转身回了自己的狗屋,顺带脚还关上了房门。

  四月连环杀人案嫌犯落网引起了全市巨大的震动,在法庭上,凶犯唐晨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由于唐某故意杀害两人,谋杀两人未遂,且手段极其残忍,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由最高人民法院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七日内执行。

  唐晨被押送回暂时关押的监狱时,许多记者想要对他进行一次深度挖掘剖析心理的独家访谈,他随便选了一家,接受了采访。

  记者:你认为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呢,能简要地介绍一下自己吗?

  唐晨:(思考了片刻)完美主义者,严重的洁癖与强迫症患者,艺术家,自由的灵魂与肮脏的躯壳并存的矛盾体,素食主义者,或许还是个环保主义者。

  记者:你说自己是有洁癖是因为总是随身携带手部消毒液吗?

  唐晨:有一部分原因吧,我喜欢茉莉的味道,我想他们应该也喜欢。(微笑)

  记者:你说的他们是指……

  唐晨笑而不答。

  记者打了个冷战,转移了话题。

  记者:那你能谈一谈素食主义者吗?

  唐晨:当然,我热爱小动物,我无法想象那些一边夸着它们可爱,一边又将它们切块塞进嘴里的人们是怎么想的,真的能咽得下去吗?

  记者:那你一直都是素食主义者吗?

  唐晨:不是。

  记者:是什么改变了你呢?

  唐晨:我尝试了一下他们的肉。(眼神放空,随即像是回想到了什么,做了个欲呕吐的动作)

  记者:(擦汗)我们说一些别的事情吧。

  唐晨不置可否。

  记者:你的童年是怎样的呢,能说一说吗?

  唐晨:(挑眉,低下头去,双手握在一起放在桌上,手铐哗啦作响)我的童年十分悲惨。

  唐晨:父亲去世,母亲改嫁,继父是个酗酒成性的烂赌鬼,每次心情不好就对我们母子俩拳打脚踢,在我十四岁的那年,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强.暴了我,还威胁我不准说出去,不然就要把我们两个人全都杀了。我不敢声张。那之后每天晚上他都会走进我的房间,第二天又把母亲叫进来,给奄奄一息的我上药……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上大学,离开那个家。

  唐晨:(叹气)我以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没想到这仅仅是开始。他竟然录了视屏,还用视频威胁我,跟我要钱,不然就要把视频放到色.情.网站上出售,还要发给我的老师同学,人手一份,我别无选择……后来,他的胃口越来越大,欠的赌债也越来越多,妈妈不堪折磨自杀之后,我再也受不了了,最后只好杀了他。他是我杀死的第一个男人。但是他留给我的伤害并没有像我想的一样,以他的死亡而终结。他就像一个恶魔一样,在我的生命里阴魂不散。因为他,我无法喜欢女孩子,也无法和人太过亲近,甚至无法像正常男人一样拥有正常的性.生活,我只能在夜晚街头寻找刺激,但我的猎.艳目标都是一些老男人。很讽刺不是吗,曾经他伤害我的方式的却成了我后来获取快.感的唯一途径……但也是如此,我总能在那些中年男人身上看到他的影子,每次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而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没了气息……

  记者:(动容)果然每个变态杀人犯背后都有着一个悲惨而黑暗的过往,那么唐先生,你还有什么要和我们说的吗?

  唐晨:有。(看着镜头,轻蔑地笑)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

  记者愣住了。

  唐晨站起身,被狱警带回牢房。

  唐晨说的话半真半假,没人能区分,但至少他所说的他的家庭的不幸都是编造的。

  唐晨执行死刑的那天,他的亲生父母来看他最后一眼。母亲温柔知性,父亲也文质彬彬,两人一夜白头,面容沧桑,看着即将接受惩罚的儿子满心复杂,泪如雨下。唐妈妈情绪激动,质问他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有哪里对不起你,哪里亏待了你?你要让我们受这个罪?从小什么事不是顺着你,宠着你?疼来疼去疼出一个丧良心的王八蛋来!你有没有心啊到底?!”

  唐晨跪在地上给他爸妈磕了一个头,还没开口,便被他妈一巴掌打在脸上,他妈哭着说:“别叫我,我丢不起这个人。”他的爸爸一言不发。

  唐晨于是闭口不言,又磕一个头,起身跟着警察走了,没有掉一滴泪,也没有再回一次头。

  不知是谁把当时的情况拍了照片,并写了篇文章大书特书家庭教育对杀人狂变态心理的养成作用,直指唐某所犯罪行与其原生家庭教育的失败是分不开的,言辞激烈,字字诛心。不知唐家父母看到后会有怎样的感想。

  满天飞扬的新闻报道都在探讨杀人犯的心理,杀人犯的过去,杀人犯曾受了多少委屈……然而那些无辜惨死的被害人们,却又有谁关心过?

  钱尔白将报纸扔进垃圾桶里,他已经探究够了人性,何况围绕着一个早已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的杀人犯谈人性,岂非可笑?不知那些慷慨激昂为杀人犯做辩解的人如果知道他们在唐晨眼中不过就像那些猪羊一样,只不过是会动的肉罢了,又会作何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刚发现有个抽奖功能,让我研究一下子【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