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崇冷静的嗯了一声, 表示自己知道了,他这泰然自若的样子没把陶苏急死。

  “你还不走?”

  蔚崇耸肩:“早就被发现了,不然你当这么多监控是死的?”

  “那你…”他说完后立马往后撤几步, 满脸谨慎:“你想干什么。”

  蔚崇调侃:“陶苏,你变脸还挺快的。”

  “若你是无意间被牵扯进来, 我姑且念着情分,保你多活几天, 但你要是抱有什么目的,我现在便杀了你。”

  若是旁人听到他这句话不免嘲笑不屑,念着旧情就是多活几天?

  但知道的便清楚, 这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蔚崇这次来不是抱着拖泥带水的态度, 而是快刀斩乱麻, 时间拖的越久万一帝国的人再掺和进来,那是无休止的麻烦。

  他坦然承认:“我是抱有目的,但陶苏你知道吗…”

  他突然闪身到达陶苏后面,敲晕了他,说着未说完的话:

  “对敌人永远不要留情。”

  他跨越陶苏的身体,想到他即将要干的事情, 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修长白净的手在他眼里慢慢的变为红色,一滴鲜血顺着指尖落下,仿佛落到了他心尖,掀起道道涟漪。

  他微微握拳, 回神, 为什么要抉择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方才警醒陶苏的话还被这个房间眷留,他心何时这么软了?

  蔚崇微微叹气。

  “……”

  刺耳的警报声划破梦境的孤边, 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匆忙的穿上衣服,还在混沌中的脑子下意识跟着身边人走。

  楼道的门打开,不少人出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回事?”

  “轰隆。”

  带着整个研究所都震了三震,有站不稳的人跌落在地面。

  “爆/炸了?”

  一听到爆炸这个词都很安稳:“这是谁做实验出现了问题?”

  做实验的人三天两头的出现一次爆/炸,所以实验室都是防爆的,根本就没有事情。

  直到爆炸的余浪蔓延,所到之处皆被毁灭。

  火光冲天,挨着爆/炸最近的人被火舌吞噬,遗言都尚未说出。

  人群才开始慌乱:“这是真的爆/炸!”

  “啊啊啊啊,爆/炸了,快逃。”

  他们迅速跑到一楼想逃,没想到有人已经在门口,看到他们来了之后耸肩:“门被上锁了。”

  “啊?”

  研究所的军人主持局面:“别慌,他们已经去找爆/炸源头…”

  他话音刚落,研究所又是一地震,墙从最顶部好像被人拿着锯子距一样,裂开,蓝色的墙灰落下,此刻威胁到生命,谁的话都不管用。

  那些守在门口的军人眼见研究所坚持不了多久,这个研究所防御S级,不可能这么脆弱,唯一脆弱的地方便是……

  蛊室!

  武器核能之类的对蛊有影响,它旁边就没有任何防御装置。

  看来有人是抱着目的来的。

  “开启防御装备。”

  “开了没用,失效了。”

  “失效?”

  众人惊呼,更加想出去。

  这次他们是确定了帝国派人来了,但是为什么连他们都要伤害呢?他们也是受害者!

  一个军人眼见如此情形,对他们已经不占优势,选择打开门让他们逃命,没想到连他也打不开门。

  “……”

  一伙军人遣散人群,另一半循着报警声的源头寻去,果不其然,在报警器旁边站着一个青年,模样儒雅。

  “你是谁?”

  蔚崇反问:“你想我是谁?”

  “那爆炸是不是和你有关?”

  蔚崇推了一下眼睛,坦然回答:“是。”

  “把他抓住。”

  蔚崇抬手阻止他们找死:“我不欺负人,你们只要把姜阴叫出来,我放过你们。”

  他眼神意味不明,不知道夹杂着几分真假。

  姜阴?

  他面前的人群皆是眼神一变,打定了一副不说的样子。

  蔚崇掐指算着时间:“你们只有三分钟思考的时间。”

  “你还在另一处埋了炸弹?”

  蔚崇不说话默认。

  何止呢。

  “你是谁派来的?是什么身份?”

  “耗时间不管用,我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若不想你们的同伴死去,说出姜阴的位置。”

  “姜阴不在这里,你找错地方了,这里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据点。”

  蔚崇想了想,自语:“是吗?”那他就无所顾忌了。

  “你到底是谁!”

  蔚崇模样温和,温柔一挑眉:“一个想死的人。”

  他脚步微动,在一群军人之间留下道道残影,他走向前方,身后人倒了一片。

  他从研究所后门走出来,从外上了锁,弹了一下锁,抬眸:“祝你们好运。”

  他孤身一人向山下走去。

  他的背后一颗颗消音弹爆炸开来,热浪不断增加最后火光冲天,一点点星火一旦被触碰就会被侵蚀,连渣都不剩。

  他来的时候不是没有准备,储物空间里面应有尽有。

  这个研究所明天将会以意外而上头条,或者从此销声匿迹,毕竟是见不得光的。

  若是以后有帝国的人来查,已经是一片渣渣,查不到什么。

  他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大概是这样吧。

  接下来他要去C区,C区便是姜阴的活动地点,这个算是开胃小菜。他若是知道他养的那些蛊虫被炸了,表情一定很精彩,越来越期待了。

  他是来杀姜阴的,不是与他煮酒烹茶。

  只要参与进来的人没有普通人,对吧?

  反正他保护了他们那么长时间,若没有他坦尔星早就被吞噬了,或者不复存在,现在不过是他向他们讨几分利息。

  ……

  C区没有帝国那么繁荣,高楼旁有地铁在铁轨上飞行。

  相反很朴素,白灰居民楼居多。

  他进到C区,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片祥和。

  他想先去找一个人,每一年过节,什么节日他都会陪那个人,算是两个孤家寡人在一块温暖温暖吧。

  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来C区,他都会第一时间去找那个人。

  他不着急去找姜阴,有人会为他引路。

  在他心里,那人比这些阴谋论高尚?有点抬高那人了,可以说重要。

  他打了个车,瞥到了那老旧有点年代的居民楼,现在快到晌午,街道上飘着浓郁的饭香味。

  蔚崇付了钱下车,走到小区内最里面的一栋楼房,上楼梯。

  刚上到四楼时就听到上面一阵吵闹声,噼里啪啦的,他加快了步伐上去,站在楼梯口……

  看好戏。

  五楼门口,一个面相普通的人靠在门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几个地痞流氓就把楼道口给占满了。

  那人语调有声无力的仿佛下一秒都能睡去。

  “现在的世道啊,借钱的都成了大爷了。”

  “别废话,一口价,五万星币,借不借。”

  “借,怎么不借,我怕你的命不值这五万,趁早滚,碍了爷爷的眼小心你命折这。”

  那人咬牙:“你信不信我抄了你家。”

  “信,怎么不信,你敢动我门一下,我卸了你的腿。”

  “行了行了。”旁边他小弟突然拉住他,小声道:“老大,这人惹不起,软硬不吃走吧。”

  刚才软的都已经来了,怎么哀嚎都不管用,硬的又硬不过,这里可不像帝国管辖严厉。

  私人恩怨,打死不负责。

  只要明面上不太张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他吃什么啊?”老大气急。

  那人不知道瞥到了什么,腰板轻微的挺直,原本懒洋洋的样子也褪去。

  “小蔚儿,不过年不逢节的你怎么来了?”

  蔚崇耸肩:“你先忙。”

  “一些无赖,没你重要,快进来。”然后他看向那些地痞:“爷爷今日心情好,等改天通知你们来取钱。”

  “嗯?”

  “别打扰我和故人叙旧。”

  地痞老大愣了好久,他…他竟然从铁面无私的蔚烨手下借到了钱?

  他们从蔚崇身边走过时看了蔚崇一眼,心里面也清楚,是这个青年让蔚烨改口,多了几眼就让蔚烨心里划下一道。

  待他们走后,蔚烨轻笑:“你怎么来了?有事需要我帮忙?”

  蔚崇摇摇头:“进去说吧。”

  他对蔚烨没有走到相交于心的地步,这人心眼多了,他看不透,也就是保留着一丝情分。

  因为两年前,是蔚烨救了他,救了他一命,也是他把楚博士介绍给自己。

  “怎么了?”

  进来后蔚烨就迫不及待问他。

  蔚崇看到了他眼底的喜悦,标准的幸灾乐祸,如若往常他早已经怼上去,但现在他没有心情。

  “心情复杂。”

  “哦?怎么说?”

  “我最近好像心软了…”

  他这句话说得极轻,饶是蔚烨这耳朵都得连蒙带猜。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好像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我是不是不应该?”

  蔚烨皱眉,看着他这样,猜测:“是报仇的事情吗?”

  他不知道蔚崇是何等身份,只知道这人身上罪孽很重,是死后是能下十八层地狱的级别。但他又自带光芒,这等反差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可现在出现了。

  如同太阳和月光一同升起,日月相辉,难得一遇。

  犹记得初见,这人满身伤,皮肤全部破开里面的血肉都模糊烧焦,更甚者……

  即使伤成那般,他也不喊一声痛,双眼无神,死气沉沉,一个眼神便能让人如身处地狱般。

  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

  疗伤的五个礼拜,没有跟自己说过一句话,直到伤好,让他接触到阳光,走入人群中,这人才渐渐的打开心扉。

  也回答了他问了很久的问题:“你叫什么?”

  他想了想,回答:“蔚崇。”

  蔚烨的蔚。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宝贝们都知道,但还是说一下,沛沛他们没有死。

  蔚蔚呢也不是坏人,他只是从小和坏人待的久了,染了一些味,就像是一个偏执的小朋友。

  蔚蔚没有感情纠纷,身心干净的哦~

  别人我可就不敢保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