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沛握住他手腕, 缓解一下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握起的手。

  蔚崇眼睛看向他,祁沛对他轻微点头,用嘴型说:有我在。

  过了一会没有动静, 蔚崇呼出一口气探出头, 陶苏已经消失不见。

  蔚崇这才敢说话:“我看到他眼睛是绿色的。”

  “绿色?”

  “对!”

  蔚崇又开口:“我倒是听说过兽星的一种罕见的植物属性, 刺扎入人体内便可控制那个人,悄无声息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会被发现……”

  祁沛眼神一凝:“荆棘?”

  蔚崇重重点头。

  “莫非……”

  祁沛沉思:“还有一批隐藏在暗处的兽人。”

  “并且擅长控制。”

  两人面面相觑, 眼中都出现沉重。

  这个局势糟糕透顶。

  “兽星这次看来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不成功便成仁。”

  蔚崇赞同:“现下这种情况知道的人数不能太多, 不能让那东西察觉出我们已经发现了他,否则我害怕他会下手。”

  蔚崇有感觉,就算他们跟那群人说他们也不会相信。

  祁沛他们信息素被压制, 如今暗处更是隐藏着这一个毒瘤。

  这局难解。

  换言之来说,根本就无法解决, 因为他们现在的局势仿佛拼凑起来被牵制的木偶,一旦松开控制绳子便会全盘崩塌。

  很无力。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那兽人想干什么?他控制了人肯定知道信息素压制,直接让兽兵来围剿就好,何苦这么麻烦?”

  祁沛摇头:“不清楚。”

  “呀。”蔚崇一拍脑门:“我刚才忘记拍照片了, 口说无凭加上照片肯定就信了吧!”

  “难说, 保不准他们还说你P的呢。”

  “也是,不知道陶苏这么晚了出来干吗, 咱还把人跟丢了,刚才我总觉得他发现我了。”

  祁沛纠正他:“不是咱是你, 我本来想在前面, 你抢的倒是挺快的。”

  “嘿,你这人,马后炮放的倒是挺快。”

  祁沛拍拍他肩膀:“以后记住, 凡事我先上,你在后面就好。”

  “呦~”蔚崇新奇:“祁元帅这是善心大发还是对我起了那么些意思,对我这么好啊?不过诶…”

  他伸出食指在祁沛面前摇摇:“哥哥可对你这种…嗯,能力强的小朋友不感兴趣。”

  祁沛无语,打掉他的手:“什么年纪了你还装嫩,放心,我对你这种弱不禁风的叔叔不感兴趣。就是单纯的保护公民而已。”

  保护本就是军人的天职。

  蔚崇的心被这个称呼重重的刺了一剑。

  “喂,你这个称呼有些不礼貌了啊,我现在是正值二十五岁的青年级别,二十五什么概念,也就比你这个小朋友大八岁。”

  “嗯对,也就是被强制分配了。”

  蔚崇:“……你怪会嘲讽人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祁沛嬉皮笑脸:“谢谢夸奖。”

  蔚崇心中一憋着一股气没有地方使。

  “蔚崇,你能释放你信息素吗?我想闻一下。”

  蔚崇身子一震,眼神出现抹上一层慌乱,很好的隐藏在了黑夜里:“信…信息素啊?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就挺好奇的,我信息素的味道你应该闻过。”

  “啊…昂。”

  “好闻吗?”祁沛问。

  好闻吗?

  蔚崇应付道:“还…还行。”

  “还行?”

  这个反问让蔚崇心中一跳,难不成是他说错了?

  那就是:“好闻?”

  “你在问我?”

  蔚崇笑笑,打了个哈欠:“啊,好困啊我想睡觉了,咱们快点走吧。”

  “不对啊蔚崇……”

  祁沛刚想问什么就被蔚崇打乱:“小沛,我真的好困,求求你了。”

  就连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在转移话题,演技这么拙劣。

  既然他不想说,祁沛也不好意思逼问,干脆不问了。

  “这个称呼不许叫。”

  “啊?”

  祁沛皱眉:“我和你很熟吗?叫这么亲密。”

  蔚崇不解:“一个称呼你在意什么?”

  “反正不许叫。”

  蔚崇感谢他不逼问之举,就应了他:“好,不叫,对了,我的小花花是怎么消失不见的?”他指指头顶。

  “这个啊…”

  祁沛抿唇:“我让它回去的。”

  “嗯?”

  祁沛对于他这个难以置信的样子点头表示肯定:“它应该是挺喜欢我的,完完全全把我当成了同类,所以我一说它就回去了。”

  蔚崇睁大眼睛:“呵…好笑,我的小花花怎么可能听你的话?!它不喜欢你,可能只是单纯觉得你纹身可花点。”

  “啧啧,你听说过一个词吗?”

  “嗯哼?”

  “睁着眼睛说瞎话。”

  蔚崇:“……”这句话和他有什么关联吗?

  “那我也送你一句话,别自作多情。”

  祁沛眯眼:“果然咱俩在一块,是无法相亲相爱的,还没说话就□□味十足。”

  随后他补充道:“真的蔚崇,要不是看在你弱鸡一个的份上,你还能在我眼前蹦跶?”

  “既然你如此说了,那咱俩打一架?看看谁赢?”

  “当真?”

  蔚崇摩拳擦掌:“当然,来吧。”

  祁沛刚摆好架势,蔚崇捂着胳膊,原本笑脸盈盈的脸上瞬间成了苦瓜脸:

  “祁沛啊,你竟然欺负一个伤残人士。”

  祁沛就猜到他想作什么幺蛾子,但接下来的动作他着实没有料到。

  蔚崇逼近他伸出手来推了他一把,将他推了个踉跄。

  祁沛刚想还手只见蔚崇哭唧唧的:“害,我都已经伤成这样子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匪徒才狠心对我这朵柔弱的娇花下手。”

  祁沛气笑了:“蔚崇,这个东西呢?”

  他拍拍自己的脸颊。

  蔚崇理直气壮道:“没有!”

  说完后他又推了祁沛一把:“你还说我弱鸡!”

  他说一句话推祁沛一下:“嘿,我弱怎么了!耽误你了?”

  “我就偏要在你眼前蹦跶你能奈我何!”

  “有本事你碰我一根手指!”

  祁沛刚想动手某人又开始嗯啊的喊疼。

  如若不是祁沛自己深处在这两难的环境下,他真要为蔚崇竖起大拇指,再颁发一面锦旗,上面写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直到将祁沛推到墙上,退无可退,蔚崇才一扭脑袋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开:“哼,你也不过如此。”

  蔚·钮枯禄·娇花中的战斗花·崇以天下无敌的招式完胜!

  祁沛也不知道怎么被他推了三下就是生不起气来,也可能是对他脸皮厚有一定的见识,更甚者觉得这人真是个活宝。

  他跟在他身边,输人不输阵:“你好幼稚。”

  蔚崇冲他做个鬼脸:“幼稚吗?”

  祁沛噗嗤一笑:“更幼稚了。”

  “提起花来我想起一件事情,你觉醒的能力真的只是让别人能听到你的心声?”

  蔚崇想捂脸痛哭:“别说了。”

  “你看看人家荆棘,同是属于植物系的。人家那么厉害,你的怎么就这么废,也就只能看看样子了。”

  这个真的戳蔚崇心窝子了:“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废花,中看不中用。”

  蔚崇也感觉他说得挺对的,这能力太废了。

  俩人说话期间已经到达了房间,房间都是地上一床挨着一床的铺盖,人和人之间才有不到三米的距离。

  人多也能将就。

  进入到房间里面俩人便不再说话,躺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俩人一左一右。

  刚开始选床铺俩人正在生气,可没想到晚上出去一趟又好了。

  蔚崇是嘴上说着困了,他昏迷…也是睡了两天,怎么可能能睡着?

  但身旁传来的呼噜声太诱人了让他也进入了梦乡。

  次日,又是在一片吵闹声中被惊醒,蔚崇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有人着急忙慌的还不忘回答一句:“有人死了。”

  “啊?”蔚崇瞬间一激灵,清醒过来起身就跟着人群跑。

  出去后就不需要找寻目标,人聚集最多的地方便是死人的房间。

  蔚崇也挤不进去,踮起脚来往里面看,被身旁人发现,问:“你是医生?”

  蔚崇想都没想回答:“不是。”

  他对人体的研究远不如动植物来的强。

  那人嘟囔:“那你穿的白大褂。”

  蔚崇乐了:“嘿这位同志,谁规定的穿白大褂就是医生,我是研究所的,不搞人体。”

  蔚崇踮起脚来前面站着乌泱泱的人群也看不清里面,他只能询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里面所有的医生都死了。”

  都死了?

  蔚崇竟第一时间想到被控制了的陶苏,难道和他有关系?

  他也不敢挤进去,只得在外围看看,期间里面吵闹的声音几乎能掀破屋顶。

  大概就是吵架,那群人认为是祁沛他们所办的,直到出来,祁沛面色很不好。

  一根手指戳戳他,祁沛扭头,看到是蔚崇,脸色表情缓和几分。

  “怎么回事啊?”

  祁沛抬手捂住他眼睛:“别管。”

  蔚崇:“???啊?”

  蔚崇抬起手想把他手拿开,怎么回事?捂他眼睛干吗?

  他刚把祁沛的手扒拉下来一点,然后胳膊上就传来一股拽力,蔚崇感觉自己转了个圈然后背靠在祁沛怀里。

  眼前依旧一片黑暗,祁沛身上的血腥味直冲着鼻腔让他一呛。

  蔚崇咳嗽几声,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我想看。”

  “恶心。”

  恶心?

  能有多恶心?

  他又不是没有见过人死?

  祁沛这么一说,他更好奇了。

  “和你一块的那个丁博士也死了。”祁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丁博士?

  蔚崇在心里过了一遍才想起他是谁,点头:“也是命不好。”

  他死活……怎么说,虽然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但感情却是没有多少,但是如果研究所内的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估计会敲锣打鼓。

  好好的人说死就死。

  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些不舒服。

  蔚崇感觉祁沛的手放下来,视线恢复他眨眨眼适应一下就连忙朝房间看去。

  可惜那房间已经被上了锁。

  好可惜啊。

  “诶?你怎么就没死?”

  蔚崇看着面前很明显的指着自己说的人,假模假样的笑笑:“让你失望了?”

  周围人窃窃私语:“怎么咱们这边医生全部死了,他们那边还好好的。”

  “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

  蔚崇和祁沛对视一眼,这群人脑子是有些问题。

  “商议一下?”

  祁沛嗤笑:“没什么好商议的,走。”

  蔚崇跟上他,暗戳戳的发问:“他们的死和昨天晚上陶苏有关系吗?”

  祁沛:“有,就是那荆棘控制着陶苏下得手,一房间的医生全部被杀死。”

  “但是他杀医生有什么用?军校多多少少都会教学生一些救治之术。”

  “虽会但却不精通。”

  他们进到房间内,一个人紧随其后。

  “喂。”那人叫住他们。

  俩人同时扭头,那人指着蔚崇道:“现在只剩下他唯一一个医生,需要好好保护。”

  蔚崇:“???”

  言外之意就是想留个人质呗!

  但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小透明。

  “我澄清一下,我是研究动植物的,不是研究人体的,我不是医生。”

  “过去,起码在那边可以喝上水。”祁沛在他耳边道。

  “我不需要,我有好吧!”

  他们那群人!!

  以人肉为食啊,依他的性子过去万一闹的不好看,他可能就不保了。

  祁沛见他如此倔强,无奈叹口气:“在你们那边医生都死了说明是你们保护不利,他还是在我们这边安全。”

  “他们一看便是被植物杀死,说明这个地方已经被兽兵发现,但可能是那兽兵人数不够无法将我们一网打尽。只能先将医生杀死让我们失去后盾。”

  “现在唯一的好办法就是引蛇出洞,将那兽兵杀死,否则死去的人将会更多。”

  蔚崇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想拿他当诱饵。

  “我一个人来找你就是怕人多嘴杂,演一场戏,否则这样子下去,这个地方将会不保。”

  蔚崇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转头询问祁沛:“可以吗?”

  祁沛沉默,他一向不怀疑自己,但是在信息素几乎没有,敌在暗的情况下他无法保证说能百分百能让蔚崇毫发无伤。

  “我来。”

  “嗯?”

  祁沛对蔚崇说:“咱俩换一下衣服,我做诱饵。”

  “不行!”蔚崇凑近祁沛说:

  “荆棘属性的人天生心思敏感,我保护过陶苏,他认出我了。如果我和你换衣服他肯定会有所察觉,这样子这计划就落空了。”

  “但是我无法保证你能全身而退。”

  “我无所谓,我能保护好自己。”

  蔚崇这番说辞就连自己都没有底气,后面在祁沛眼神的注视下再补充了一句:“应该…吧?”

  “反正有你在嘛,我很放心。”

  那人见状说:“放心吧,我们人手保证都在暗处埋伏。”

  蔚崇:“这个我倒是放心,我就是想问,你能做主吗?”

  那人刚开始还心平气和的,听到蔚崇这句话立马变了脸色: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平常我们是不和,但现在是关键时刻已经威胁到了生命,再怎么我们也不会忘记我们是坦尔星人。”

  再怎么也不会忘记?

  蔚崇和祁沛心中充满了鄙视,这话要是被那些连尸骨都没有被他们吃了的人所听到是何感想!!

  嘴上说着是坦尔星人,却在饥饿的时刻吃掉自己身旁之人。

  这与兽帅拿自己手下人做实验有什么区别?

  哦不对,兽帅人家就是疯狂,都快去伏法了还能被兽主派出来嚯嚯别人。

  但他们尚且还是个学生。

  教官是怎么教的!

  蔚崇也不想多与他搭话,但做诱饵这件事情他是答应下来。

  人虽然不行但是方法还是可行的。

  他草草的把那人打发走。

  “那好,我先上去与他们商议,决定行动时间再来找你们。”

  那人走后。

  蔚崇对祁沛说:“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心里不踏实还敢答应他?”

  祁沛没有跟他说,他心里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俩人都觉得不对劲不踏实,但就是不知道哪里不踏实。

  好像这一切都是表面漂浮的现象,无法沉落到地面,这一切都好像莫名其妙。

  无法解释那种不对劲。

  不过一会,那人下来告诉他们行动时间,是在晚上。

  祁沛跟那十几个人说了大致情况后,就看着蔚崇,把蔚崇看得臊了他开口:“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了?”

  “我以前不关心你吗?”

  蔚崇暗戳戳的摸摸脖子:“呀,我这脖子……”

  祁沛打了他脑袋一下:“你就这么喜欢翻旧账?”

  “有吗?没有啊。”

  “快说!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蔚崇非要问出个过来过去。

  祁沛皱眉,想想自己对蔚崇所做过的事情:“我关心你吗?那可能就是好久没有碰到比自己弱的还喜欢找死的人觉得新奇吧。”

  蔚崇:“……你能好好说话吗!”

  “那你为什么非要问出个大概呢?”祁沛不解:“我保护你不是应该的吗?军人的职责就是守护,换做谁我都会去保护,只不过现在在我身边的恰好是你而已。”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和我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被我的人格魅力所深深的吸引。”

  “想吐。”

  蔚崇:“……”

  蔚崇对于他这个性格还挺意外的:“你出身地区不正怎么长大成了根正苗红的小元帅了呢?”

  “你这话……总觉得怎么就这么不好听呢?”祁沛歪头。

  “可能是受程元帅性格的影响吧,我跟在程元帅身边时他已经中年,阅历久了自然为人处事就要和善一些。”

  祁沛想到自己以前的事情笑出声:“但是我不一样,我脾气不好,三句说话两句呛的,而且还十分随心所欲不听命令。所以程元帅战死前把元帅之位交给我是出于私心,我肩上担着元帅的位置…”

  他拍拍自己肩膀。

  “就不能凭自己喜欢做事,责任越大能力越大,身为元帅要去约束手底下的人,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以身作则。”

  “嗯。”蔚崇起身摸摸他脑袋,本来板寸的头发已经长长,毛茸茸的。

  “没长歪。”

  祁沛拍开他手:“你这长辈的样子当的太顺当了吧!”

  “哈哈哈哈,说起来我可不就是你长辈吗。”蔚崇站在祁沛面前弯腰,与他面对面。

  “年纪大可不是长辈哦。”

  “嗯哼?”

  祁沛突然起身,蔚崇因躲闪速度太快闪了腰,他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祁沛笑着拍拍他腰:“现在我信了,长辈一向腰不好。”

  “蔚长辈,走吧,天快黑了,和他们再商议计划,争取保证万无一失。”

  蔚崇可怜巴巴的:“扶我一把,闪腰了。”

  祁沛:“……”

  *

  蔚崇和祁沛刚走到人眼前,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古怪的看向他们,最后扫描着两人的眼神出现戏谑。

  这俩人玩的真花。

  这算是…

  AA?

  蔚崇胳膊搭在祁沛肩膀上的手:“???”

  祁沛给蔚崇揉腰的手势:“???”

  俩人皆是一脸懵,这是什么奇怪的眼神?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才发现了不对劲,立马松开对方。

  莫名的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

  深夜,蔚崇一个人在酒店外面废墟里等待,百般无聊等待过程中。

  “陶苏”从酒店内出来,走到蔚崇面前:“你约我出来干吗?”

  蔚崇为了这场“引蛇出洞”计划,特意加了一份量。

  他故意去找“陶苏”告诉他,已经发现荆棘控制他的事情,并和他约定好晚上外面谈论,否则就揭穿他。

  要的是引蛇出洞,而不是狡兔三窟。

  蔚崇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见了“陶苏”之后,便对那么荆棘的气味越来越敏感。

  是个令人恶心的味道。

  而面前这“陶苏”身上的味道比荆棘的味道轻,像是草木的味道。

  第一反应:这不是“陶苏”。

  没想到这荆棘心思还挺多。

  看来是故意造出一个假人来试探自己,担心这是个陷阱。

  可惜…

  被拆穿了啊。

  荆棘是个心思诡辩的,却抵不过蔚崇的心思缜密。

  蔚崇早就预料到他可能会试探。

  他坐在地面上不动,冲假“陶苏”仰头:“坐?”

  “假陶苏”摇摇头:“你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蔚崇很平静,像是唠家常一般,语气平稳落到“假陶苏”内心却沉重。

  “那一屋子医生是你杀的,为什么?”

  “假陶苏”也不知道倚仗着什么,有百分百的底气,竟然直接承认:“是我杀的。”

  “继续。”

  看着他这个样子,“假陶苏”很无语:“我是在跟你汇报工作吗?”

  “啊,对哦,那我就装作不知道你们是因为人少才杀掉我们的医生,以此想断了我们的后盾。”

  在打仗中,军医是缺一不可的。

  “假陶苏”:“……”

  既然知道还问他???

  “假陶苏”起了怒火:“你在耍我??!”他作势想杀了蔚崇。

  蔚崇害怕一躲。

  ……

  在暗处隐藏的人看到这幕就打算冲上前被祁沛一下子拉住。

  “不到时机。”

  “他都下杀手了。”

  祁沛手上用力:“不到时机。”

  ……

  蔚崇笃定他不会杀自己,真身还没有出来,一个假人就想杀人?

  他有这实力吗?

  果不其然,“假陶苏”的手在离蔚崇脸一厘米的时候停下来。

  “假陶苏”消失不见落到地面上一块荆棘。

  “陶苏”从暗处走来:“现在可以来谈谈了。”

  ……

  身藏在暗处的人直至第二个人出来才看懂这局面:“这东西还真狡猾,那这次应该是真的了吧?咱们可以上了!”

  祁沛:“再等等。”

  “还等…好吧。”

  ……

  蔚崇和“陶苏”又聊了一会,第二个又是个“假陶苏”。

  直到第三个,蔚崇站起身来,锤锤自己的腿:“站得腿发麻了。”

  身藏在暗处的人开始行动。

  蔚崇知道局势已稳便无所顾忌。

  看着面前的“陶苏”,轻笑:“捉你可真是不容易,我脚都麻的不能动了。”

  “陶苏”联想起他之前的姿势,猛然明白过来,原来起立就是信号。

  他弄清局势后就想逃跑,刚跑不久就被人团团围住。

  祁沛走到他身边,捏捏他胳膊:“辛苦了。”

  捉住人了他心情就舒坦了,愉悦的呼出一口气,喜上眉梢。

  “辛苦不辛苦的,捉住就好,这人竟然这么狡猾。”

  起码现在他们是知道这件事情是“陶苏”做的,只要捉住了陶苏就会引出幕后黑手。

  毕竟植物系觉醒的荆棘属性也不多,他们不会放弃荆棘,哪怕实力微弱。

  祁沛转身往前方走。

  “陶苏”转身,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惨白的脸庞在黑暗中竟无端的起了几分阴森森仿佛厉鬼的笑容。

  蔚崇心中不好的预感逐渐增强,直到祁沛转过身来,绿色的瞳孔让蔚崇心中不好的预感达到顶峰。

  祁沛被控制了?

  什么时候?

  那这场计划他们全部都知道还敢来赴约,那么…蔚崇看着周围的人突然发现不对。

  黑暗的环境中一双双绿色的眼睛闪现,蔚崇心猛烈一沉。

  他们上当了。

  不,不是他们,而是他。

  这么费尽心思的演这么一场戏,是在演给自己看?

  为什么?

  是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

  不过一瞬间蔚崇手脚冰凉,一股冷风吹来让他整个人如同陷入冰窖里。

  仿佛无尽的深渊在前面朝他招手说着欢迎光临。

  现下这种情况下他该如何?

  他四周望望,确保周围没有其他意识清醒的人,望着近在身边的祁沛,开口:“我不管你是谁,给你三秒钟时间逃跑,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祁沛”绿色的瞳仁一凝,冲蔚崇袭击,蔚崇身子轻盈一侧,一个转身握住“祁沛”的手将他反制在身后。

  蔚崇语气阴凉:“你们难道还想尝一下根茎俱断的滋味!”

  “祁沛”手握拳使劲一震将蔚崇震开,随后招式快准狠的朝他攻来。

  蔚崇一直躲闪,他没想出手,毕竟祁沛虽然被控制变成了“祁沛”,但实质性的伤害还是存在他身上。

  但是不出手若是这样子攻击没完没了,很容易暴露,他既然已经选择了“死亡”,就不要选择“复活。”

  于谁都好。

  蔚崇抬脚一个回旋踢踢到“祁沛”身上,被他所冒出来的荆棘护盾给挡住。

  挡不住。

  蔚崇腿上根本就不需要用力,那护盾破裂,蔚崇一脚将“祁沛”踢的老远。

  看来是必须要震慑一个了。

  身旁一个人上前攻击他,蔚崇腿上用力将那人给踢倒。他手按在那人心脏,以手做利器深陷在那人肉里,紧握住心脏。

  “砰。”

  心脏被他捏爆,变成一个紫色的荆棘,他将荆棘拉出来,紫色的荆棘仿佛像一张蜘蛛网缠在那人血肉里。

  被蔚崇拉的荆棘慢慢变长,紧绷到一种地步俱断。

  蔚崇捏爆手里的荆棘,荆棘在手里开出一朵紫色的花,紫色的液体布满了一手。

  蔚崇擦擦脸颊,紫色的血液给他增添了神秘,像是提前预料这场战争胜利的勋章。

  “我这颗心早已被钢铁铠甲包围,不怕死的就来。”

  周围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停滞不前,甚至往后退了几步。

  在忌惮。

  蔚崇站在正中央,一步步向前走:“现在,还不逃吗?”

  人群一步步往后退。

  即使是车轮战他们也不敢上,因为这个人给他们的气息太过危险。

  植物能提前预感到危险从而提醒到主人,一般都是数值,而现在的数值竟然破表。

  在他们即将撤退时,一股强大的荆棘之气从远方袭来。

  在场被控制的人群突然躁动起来。

  气势也比之前的强。

  仿佛是找到了靠山!

  蔚崇摊开双手:“不请自来的客人啊,我以死亡为名欢迎你的到来。”

  “既然不请自来了,那就留下了吧。”

  那股气息将蔚崇体内的花给引出来盛开在头顶,此花与之前的花不同,而是…曼珠沙华!

  而在他的身后开了一片美丽的花海。

  仿佛在为他们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