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本座的猫不对劲>第17章

  季川几人出了岳城便和玄深道别,说是要地门复命。

  地门长玉宫

  “见过师尊。”季川神情肃穆,对待他这位师尊严肃而郑重。

  这位剑仙同想象中的不同,他没有仙的仙气飘飘一尘不染,他身上冰寒剑意围绕,面容冷毅,一身黑衣朴实无华,其上隐藏着高级阵法,身上气息却是极冷的,手中是一把玄金色长剑,看样式倒是与玄深的月弧有些相像。

  “玄深如何?”声音同冰石敲击,冷硬锋利。

  季川叹了口气,猜到师尊最为关心的是那位剑尊,早有准备的回答

  “剑尊在岳城时将弟子救下,现在修为约莫在大乘中期,同时千峰主让我给您带句话,他说……你师父是个老东西,怎么,怎么教出了你这么个小古板。”季川当初听到这话时一阵窒息,简直不敢想象他师尊的脸色。

  容恒倒还好,脸色不变,随意问了些其他问题便让季川退下。

  这长玉宫空旷,在宫殿中心挂着一幅画像,上面一片空白,并没有季川所说的什么剑尊,容恒走到画前,一手握剑,将玄色长剑从剑鞘中拔出,那玄色长剑同玄深的月弧一般在中心镂空刻着两个字,日灼。

  容恒极快的挥出一剑,霜寒之气冲天而起往画去。

  令人奇怪的是那画完好无损同时画如墨点江山,绚出些许涟漪,上面的人完全显露了出来,画中走出一抹透明身影,眼睫垂着,脸是极为俊美的,手上一把透明长剑,上刻月弧,不正是玄深剑意成魄?

  容恒一击后将剑收回,站了半晌皱眉问他“我当真古板?”

  只是剑魄并不会说话,他是剑主人本身的投映体。

  ‘玄深’长剑朝着容恒攻了过来,招招凌厉步步杀机。

  只是容恒像是习惯了一般,动作极其熟练的躲过,他自言自语道“是该让他重新给我一道剑意了。”

  ……

  玄深到天山时都不知是谁将他救下,杨听觉说是在客栈发现他,玄深曾有一瞬怀疑过杨听觉,而后觉得可笑,若是杨听觉救下他为何不认?

  对此,千舍的看法是:活着就行,谁救的重要吗?

  玄深也不再过多计较,他刚到天山便听得宗主找他,本着我没多累我还可以再战的心态玄深往落寒峰而去。

  千舍并没有回阵峰,等玄深离开,他对身后小弟子道“有些时候我真是佩服你,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比不过千峰主。”杨听觉不甚在意回答。

  千舍笑了声,“怎么,在我面前不装了?”

  “没那必要”

  听了这话千舍没反驳,“若是玄朝佑问起我,你就说我回妖族了。”说完他挥挥手出了天山。

  走前,他对人传音“你若真想,应该适当装弱,毕竟对于弱者他很是照拂。”

  千舍的话杨听觉可以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杨听觉想。

  此时正在和魏从掰扯的玄深可谓是头疼至极,“岚深哥,我当真不能去困兽峰。”

  “为何?你就如此排斥古从天?”魏从想不明白,要说当年玄深可是很喜欢往困兽峰窜的。

  玄深极为头痛,不知该如何和魏从解释古也讨厌剑修这件事,“古也他很讨厌剑修。”

  “可你们是师兄弟,他不会连你也不喜吧?”

  玄深不知该怎么同他讲,“我们已经十几年未见了,我怕……”

  “无事,他就算想打也打不过你,看在他是你师兄的份上,去帮帮他吧,就如此决定了。”魏从不容置喙,直接将剑尊大人推出了主殿,同时手上塞了个令牌。

  玄深:“……”

  困兽峰出事,他是得去看看,毕竟其中的兽有一半都是因为他而来。

  玄深无法,只好马不停蹄的往困兽峰而去。

  “师尊,不知您是否告知剑尊两日后灵蕴门的邀请?”魏从亲传弟子李含霜提醒。

  魏从神色一僵,“此事……明日再议。”

  困兽峰

  如果说玄深的剑峰人烟稀少,那困兽峰就是一个鬼影都找不着。

  在山林中有一木屋,门前一个青灰色衣袍男人弯腰,从地上抱起一只腿受了伤的白兔。

  玄深从剑上落下,这才看清门前那人,这人面容冷硬而肃杀,左下巴有一道疤痕,同怀中的白兔看起来有种反差萌,如果不说没人知道他是修善道的。

  “见过师兄”玄深行礼

  古也皱眉望过来,看他那样子似乎很是不喜玄深。

  玄深这人面相当真极好,能对他印象不好的恐怕翻遍修真界也就那么几个,不凑巧,古也就是其中一个。

  场面静了半晌

  就在玄深以为这便宜师兄会把他当空气时,古也动了,他指着木屋前的一块牌子,声音冷硬道“剑修与剑修走狗不得入内。”

  那木牌上生动形象的画了一只狗和一把剑。

  剑修玄深:“……”

  他静了片刻,艰难出声“大师兄命我前来解决兽类发狂一事。”

  你不给我面子也得给大师兄一个面子。

  谁知这家伙死活不让玄深进,直言拒绝“不必,不需要你。”

  古也怀中的兔子不安的动了动

  玄深忍无可忍,控制不住出声怼他,“我救的是灵兽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不让进?”

  古也仿佛听见笑话般,一双鹰眼盯着他“你当真是去救它们而不是屠杀?”

  玄深自问自己从没有得罪过他,就连不让他进出困兽峰他也未曾说过什么,声音控制不住的冷了下来,“我的剑只诛罪恶,倒是不知师兄为何一直认为师弟是个滥杀无辜之人?”

  他们的关系在十几年前还没有这么差,那时古也虽说和他不怎么亲近却也时常带他看自己养的动物,而如今不知经历了什么事竟连困兽峰都不让他进。

  古也嘲讽的看他一眼,转身往屋子里走“师兄尚有事在身,就不招待师弟了,走好。”

  玄深面色不虞,他既已接下此事定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想了想他转身离开。

  不多时

  一只漂亮的银毛蓝眸小猫咪出现在困兽峰中。

  小样,人形进不去我兽形还进不去?

  古也是个善修,修为不过合体圆满,像玄深这种怪物般的修为想骗过他可容易得不行,不过可能那个善修就算大乘也打不过玄深。

  玄深纵身往山林小屋跑,银白的猫咪在林中穿梭,快得像一道闪电。

  不过一会,便到了离开时的木屋门口,玄深当然不会走正门,他纵身一跃跳上篱笆,顺着篱笆往木屋的窗户靠近。

  里面坐着个人,青灰色衣袍,不正是他那便宜师兄?

  玄深蹲在窗上,长长的尾巴在窗户下扫来扫去。

  古也正在给那白兔上药,一脸糙汉相动作却很是温柔,隔着些距离玄深都能感觉到动作里的小心,小白兔一边吃着草一边享受着来自困兽峰主的包扎。

  虽然这家伙对他态度不是那么的好但的确算个好人。

  上好药,古也将纱布裁成合适大小,给小兔子绑好了伤口。

  玄深坐在窗口,古也抬头便见到这家伙,小小的一只手便能拢住,一双湛蓝眸子像天空的颜色,古也如鹰的眼里浮现些许欢喜,连忙从储物袋中摸出肉脯放在有些粗糙的手里,一张硬汉脸硬是挤出一抹笑,“妖还是灵兽,小家伙你是从哪来的?”

  玄深歪头,这笨蛋师兄就不曾怀疑它是否是妖?

  他却不知善修是能看清每只兽类的心的,就比如玄深小猫咪,身体一片纯白,说明他没有坏心思心如白纸,而黑色则是不好的,可惜的是这样的灵法只对兽类有效,不然他就能看清自己师弟,古也心想。

  对于古也手中肉脯玄深那是丝毫不感兴趣,他高傲冷淡的睨了眼,轻轻喵了声。

  “不喜欢?”古也皱眉,再次掏出小鱼干,想将小家伙引诱下来。

  这家伙储物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古也忽略自己刚才包扎的小白兔,小心翼翼的朝玄深靠近。

  玄深嫌弃的往窗外退了些

  愚蠢的师兄,刚才你对我爱答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古也怕它逃走,连忙安抚,“你别走好不好,这里有很多小动物,我不会对你怎样。”

  “喵”我不走

  玄深叫得小声,听起来就有些撒娇的意味。

  古也小心抬手,往玄深那边靠拢,见小猫咪没有躲的意思心中欢喜。

  玄深正纠结到底该不该让这便宜师兄撸毛毛,不等它纠结完,头顶已经放上了一只大手。

  玄深忍不住想他的兽形是真的小啊。

  摸上了猫猫古也心底欢喜,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猫,皮毛也比摸过的所有动物更加顺滑舒服。

  更重要的是那一双蓝眸当真是戳到了他的审美点。

  “小家伙你能听懂我说话吗?”古也放轻声音,生怕一不小心将它惊走。

  一个糙汉放轻声音,简直轻柔的恐怖,让人不住的起鸡皮疙瘩,反正玄深是如此觉得的。

  古也将小猫抱在怀里撸了个够,在玄深觉得自己快秃的最后一秒将猫放下。

  古也出门接了碗水回来,其中放着些薄荷,他放到玄深面前“喝些水吧,你是有主人的吗?”

  古也当然看见了小猫咪脖子上吊着的红色铃铛,只是这材质天下少有,能将这么贵重的东西拿来给猫做装饰的,这猫来历绝对不凡。

  玄深低头闻了闻,发现这薄荷水意外的不错后慢条斯理的舔了起来。

  困兽峰许是常有动物流浪,古也照顾得得心应手。

  将事情处理好后古也在屋内给玄深添了张地铺其大概意思是让它晚上睡这里,不过高贵的玄深当然不会睡这里了,它来的目的可是为了兽类发狂一事。

  委婉嫖过自家师兄吃喝后小猫咪往山上窜去。

  临走时还回过头同人道别,“喵!”

  古也虽舍不得小猫却也知那是有主的,等小猫远去,这才发现他走的方向是山顶而不是山脚,看见时间正是下午时分他暗道不好,连忙追了上去。

  只可惜玄深的速度绝不是他可比拟的

  困兽峰上灵兽算不上多,也有平凡的小兔子狐狸混在其中,玄深到时已是黄昏,山上一片静谧祥和。

  看起来也没什么事?

  “哞!”一声可怖叫声打断玄深思考。

  一只人那么高的大腿压在了玄深面前,地面震动将玄深吓得跳起。

  什么鬼东西!

  小猫咪惊魂未定,仔细看这才发现是一只铁犀兽。

  倒是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铁犀兽根本没见着蚂蚁大小的玄深,它踩过花草,直走向小动物多的地方。

  玄深没由得觉得这铁犀兽不对劲,待见它一脚踏向小兔子时眼神变了,玄深朝那边扑过去,身形在空中变化,从小猫化为人,身上衣服不变,还是来时那件灰白衣衫。

  玄深一手捞起兔子放在远处石头上,“离开”

  小白兔哼哼卿卿,小爪子扒拉着玄深衣袖,像是不愿让他离开。

  玄深将小白兔爪子拿下,这才发现这只兔子是古也救下那只白兔,腿上还绑着白色绷带“这里危险,你先离开。”

  兔子像是能听懂他的话一般,‘念念不舍’的看了玄深几眼蹦跶着走了。

  铁犀兽叫了声,大眼里满是红血丝,“这人要杀么?”

  玄深拿剑的动作愣住“?”

  铁犀兽用的是妖族语言,玄深突然听到这么句还以为产生了幻听。

  铁犀兽身后一只长脖子的鸟回答“当然要杀,能把困兽峰的兽杀完那就再好不过了。”

  玄深脸色不变,静静听着两个**谈。

  “可是这个人不是兽啊?”这‘铁犀兽’看起来脑子不是那么的好。

  “蠢货,先把这个人族杀了。”

  “哦。”被骂蠢货铁犀兽立马不反驳了,随后动起来,一脚朝着玄深踩过去。

  玄深躲开,内心思索,铁犀兽是灵兽,并不可能成为妖,这铁犀兽必定不是原来那只。

  想到这,玄深唤出月弧,毫不客气的对铁犀兽出手。

  只是此处妖族多得出乎他想象,除了出现的这两只,暗中还有数只灵兽,从他们的交流中玄深得知被附身的灵兽已经死去,现在拥有这身体的是妖族。

  “救命呐!”铁犀兽大叫一声,他头顶的角落下,原本漂亮锋利的角被玄深一剑斩落。

  “这个人族打我好痛。”铁犀兽泪汪汪的哭诉。

  玄深:“……”

  他不仅要打,还要杀。

  “蠢货!他是王说的剑尊,还不快跑!”一个蝙蝠状的妖族吼。

  几个附身的妖族神情空白,反应过来后拔腿就跑。

  “剑尊来了快跑啊!”

  “为啥这剑尊长得像个小白脸,老子都没认出来”

  “我怎么知道!”

  玄深:“……”

  他握剑的手浮现青筋,看样子是气到极致“跑?晚了”敢骂他小白脸的还没出生呢!

  月弧剑飞出,几乎不用玄深动手,逃跑的妖族全都死于剑下,血流满地打湿了花草。

  “草,和他拼了!”

  有的妖族见逃不了,起了同归于尽的想法,回身使出自己绝招冲向玄深。

  不过以他们的能力,完全伤不到这家伙,那千鳞蜥路过时舌头卷起一只小兽,看样子是刚出生不久,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千鳞蜥将那小兽往嘴里卷,持着死也要做个撑死鬼的心态胡海狂吃。

  月弧劈断它的舌头,顺手捞起要掉下去的小兽,月弧重回玄深手上,他嫌恶的看了眼月弧身上血与口水混合物,“你当真是越来越没有下线了,那么恶心的东西你都下得去手。”

  月弧不停颤动,像是在说:不是你让我去的?

  玄深甩了甩剑,没法,因为‘突然’忘记了清洁咒只好用着把脏剑,得幸亏他没有洁癖,不然可就难过了。

  随后一剑朝着身后刺去

  突然返回攻击玄深的妖族有很多,不下数十只,等玄深全部解决完自己已经快成了个血人了,衣摆被血浸染,血色向上蔓延,玄深满手是血,月弧从山甲熊的背部拔出,血滴答而下。

  满身脏污黏腻,让玄深难受极了,蹲下身将怀中小兽放下

  那小兽在他怀中呆着,除了玄深触碰的地方留下个血手印外全身皮毛干净得不得了。

  放下小兽后他喘了口气,一呼吸空气里满是血腥味,昏黄的阳光落下,这人满身血迹坐在石头上,旁边斜放着一把血剑,周围泥土混合着血的味道还有些草木香气,倒也不算难闻。

  “呜呜”

  玄深低头,睫毛弧度在阳光下度了层金色,他脚下一只长耳提鼠高举一颗红彤彤的果子,似乎想给他。

  他笑了下,就算全身血污也没能遮掩身上如雪的气质温柔而凛冽,“你们留着便是。”

  这话一出,刚才躲藏起来的小灵兽们从暗中窜出来,不是抱着个灵果就是叼着灵草。

  一只小兔子蹬着个受伤的腿往玄深身上蹦,玄深在衣上擦了擦血再接住它,避免身上血渍沾染它的白毛,“别跳,我身上脏。”

  古也站在一旁,观望这幅场景眼里满是审视,他的这位师弟令他看不透,杀生无情,却让灵物如此喜欢,说他弑杀,对灵兽却如此温柔。

  古也的到来玄深早就知晓,只是此时他很是狼狈,虽没有精疲力尽之感但这种状态他并不想让别人看见。

  玄深安慰好那群小灵兽后拿起自己扔在一边的月弧,准备回剑峰洗个澡睡一觉。

  至于妖族困兽峰那些破事当然让他师兄自己去猜了。

  他垂眸,从古也身边经过

  “玄朝佑”

  玄深停住,“说”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古也不关心兽乱的罪魁祸首反而问了这么句无目的的话。

  玄深不想多说,这种问题他一般都是当屁话,直接御剑离开了困兽峰。

  古也转身,望着他离开的身影神色不定。

  他低下身,从地上捉起兔子,小白兔哼哼几声,同他讲述刚才发生的事,古也静静听着,“你说,是他刚才救了你们?”

  不仅兔子,他脚下的灵兽动物也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说的大同小异,唯一不变的是都有一个共同点

  剑尊,是好人。

  古也难得深思,是自己误会了这位师弟么?

  十几年前,两人关系还是不错的,他经常带着小师弟看自己养的小动物,小师弟虽然嘴上说着不喜小动物每次却依然帮他投喂照顾。

  因此他对这位小师弟也有好感,直至某一次不小心撞见小师弟虐杀小猫,眼神狠辣,自此他对小师弟的好感低到了谷底。

  或许,当年之事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