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客。”
鬼王站在令狐子镀的旁边,看着曾经在孟婆那里干事的小鬼,说:“来干什么?看你女儿的欢迎仪式?”
“你还知道她是我女儿。”令狐子镀看着鬼王漂亮的侧脸,有苦说不出。
“这不是你自己答应的吗?”鬼王手一摇,黑色的气体一散,一张字据出现在她的手中。
“你将你的孩子送于冥界,而我们给予你冥界的幽力……”
“可我会和黄昏圣母产生关系,生下一个女儿……等等,你们冥界都知道了对吧。”
“不全对,只有在我辈分以上的前辈知道,什么转轮王,卞城王,神荼,钟魁,他们都不知道。”
“这就叫【天的入侵】对吧。”令狐子镀又看向远方,说:“你们在用全力侵入黄昏神族的势力——因为他们是唯一不服天管束的族群。”
“对,神荼,孟婆,都是黄昏神族的人。”鬼王不以为然的说。
“谁给你们的指示?天?”
“不是,你也知道,天可在可不在,可有可无,你说它存在吧,一切的事情都是人想出来的,而说它不在吧,可偏偏两个完全无交集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人都可以在一起,怎么说呢……”
“重点。”
“我们的确利用了你,可谁叫你年少轻狂呢?”
“条件可不可以改?”
“不可以。”
“为什么?”
“你的女儿……已经死了。但是你要过一会儿才可以看见她挺念家的,来的有些慢。”鬼王面无表情。
“她妈会怪我的。”令狐子镀喃喃自语。
“哈?”鬼王微微一笑:“怕老婆?”
“主要是打不过……”
“连我们刚来几个星期的神荼都打不过,你变弱了。”
“我呸,他那种实力,才几个星期?少说几个世纪。”
“真的。”鬼王看着他的眼睛:“一个星期多一点。”
令狐子镀目瞪口呆,半天,揉了揉嘴巴,说:“他要用一个星期提升到那种实力,然后用几天来将自己浑浊的力量提纯,这这……可能?”
“用了一点药。”鬼王搓了一下手指。
“冥界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不是我们的,沈映的……”
令狐子镀心中更是一颤。光是一个名字他就用力不少的时间消化。
五百年前。
“子镀?”沈映提着一把剑,全身的戾气爆发出来,其压迫力使他喘不过气。
令狐子镀看着他,心脏都要瘫痪了。
“回人间吧。”沈映还是那样,用最轻的声音使你恐惧。
“嘶。”
剑切开皮肉,斩断骨头。巨大的疼痛使令狐子镀的意识晕乎乎的,他知道那个恐怖的男人斩断了自己的五根尾巴。
瞬间,身体下出现了一个蓝色的水池,令狐子镀一惊,便被池水吞噬了。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城市里,自己舒服的躺在人类口中的“沙发”上。
还有一个散发着仙气的女人坐在自己的身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伤口。
女人的指尖划过,传来舒服的温暖。
“你好啊,小野猫。”齐陈昏笑着。
令狐子镀首次被人侮辱,他生气的跳开,化成了人形,结果还没有站稳,尾椎骨的疼痛就把自己打回了原形。
“小东西,来。”齐陈昏把虚弱的他搂在怀里,又坐回了沙发上。
一时间,被人照顾的羞辱就充满了他的心。
……但过了一段时间,令狐子镀只能就范。
没有办法……
谁不想被一个厉害的大美女包养呢。
令狐子镀趴在窗台上,吹着风,伸了个懒腰。
真的很舒服。
鬼王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坐在一块石头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发怵。
“他……。”令狐子镀讪讪的说。
“他不会怎么样。”鬼王笑笑,说:“他不会来的。”
“你这么肯定?”
“我会让神荼去接驯龙师,而作为龙族的暗一定会去截下它……”
“这个办法不可靠。”
“你不懂龙族的团结。”鬼王说:“龙族只有三只……两只了,作为龙首的暗龙一定会去救下自己的主人,而光靠他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会带上沈映。”
“沈映会这么听话?”
“我觉得会的,毕竟,他来冥界抢走孟婆,还不如去帮助暗龙救助驯龙师。”
“那驯龙师怎么想?”
“驯龙师不会怎么想,如果他被暗龙救走,他就可以逍遥无事,重新称霸一方,如果他来到冥界轮回,也是作为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前者比较吸引人吧。”
“不。”鬼王斩钉截铁的说:“他在人间待了太久,如果他不轮回,他活不了多久。”
“哦。”令狐子镀点点头:“那为什么沈映回去救一个濒死之人呢?”
“因为……”鬼王看着他,莞尔一笑。
“这件事不可以告诉你。”她笑笑,飞了出去。
“对了,待会儿你就站在土地的位置吧。”鬼王远远的叫道:“他来不了了。”
令狐子镀闻后,愣了愣,叹了一口气,盘坐在地上。
该怎么和齐陈昏解释?
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半晌之后,所有冥职都庄严肃穆的站在一块石碑前。他们一起看着远处。
脚下是粗糙玄武石地面,任殇正好站在一个突出来的地方,搞得他有些不舒服。空气中有浓浓的味道,仿佛是恍若隔世的,另一个世界的彼岸花的香味。
邹齐柳和他说起过,这是孟婆来时特有的味道,他还举了自己的例子。
“任殇,本来你来的时候应该是淡淡的彼岸花味和血腥的味道。”
“那我是什么味道?”
“满满的恨意。”邹齐柳眉头微蹙:“还是那种腐烂的,陈旧的恨意的味道。那种味道使我们恶心但又恐惧……”
也许这种有目的性的肃穆就是一根皮筋。
时间越发的过去,他们越发的严肃。任殇甚至是能看见那个石碑正在颤动,也许下一秒,就有一个白色的干净灵魂出现在面前。
……
可是,很久了。
气氛仿佛如同过了弹性限度皮筋,“噌”的一下断了。开始传出一些叽叽喳喳的声音。
“过时间了。”
“孟婆没有来。”
……
任殇知道了他们的处境,他疑惑的看着邹齐柳。邹齐柳摇摇头。
“鬼王。”后土娘娘碰了碰鬼王的手臂,问:“这是怎么回事?”
“回后土娘娘。”鬼王隐隐有些担心,说:“我不知道,您也知道,冥职的到来并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一切都要听那块石碑……”
“我知道了。”后土娘娘笑笑。
此时,远处传来的鬼怪嘶吼的声音,大家的目光都聚集过去,然后“咚”的一下,火光四射。
又几位已经唤出了自己的武器。
从烟尘火光中,一个女人走了出来,而引人注目的是她右手牵着一个灵魂,那个灵魂高高飘起,仿佛她在牵着一个气球。
“地藏菩萨!后土!”女人大声呵斥:“给我出来!”
可以直呼长辈名讳。鬼王颤了颤眉。来头不小。
“好家伙。”齐陈昏一步一步的走来,每一步都释放出具有实质力的压迫力,将树,石头,大地通通踏碎。
可她的脚步还是那么的轻盈,听不见她的脚步声。
“我黄昏圣女的女儿都干动。”齐陈昏指着后土娘娘。
“放肆!”蔡郁垒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快!”邹齐柳向任殇招手:“鬼门关是你和蔡郁垒管着的,快!”
任殇点点头,也冲了上去。
两人一人持剑,一人持枪,挡在了齐陈昏面前。
“让开!”齐陈昏大吼一声,一拳打向蔡郁垒。
蔡郁垒幽力一动,凝聚在胸口,生硬的抗下一击。
“鬼门关是我管着的,请不要在这里……还有,请将孟婆还给冥界。”
“这是我的女儿。”齐陈昏神力一动,用力一推,将蔡郁垒推飞半尺。
“后土,你还不来。”齐陈昏一只手掐住蔡郁垒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和我好好解释解释。”齐陈昏想要用力的把蔡郁垒砸在地上。
谁知,一把剑抵在她的脖子上。
“阿姨对不起了。”任殇草草一语,用力划去。齐陈昏向后一退,把手中的蔡郁垒用力的抛向任殇。
任殇接下蔡郁垒后便立马冲了上去,向齐陈昏劈砍。
齐陈昏轻松的在剑刃之间躲避,然后看准机会,用力的拍向任殇的胸口。
任殇早有防备,他侧身,拳头上凝聚无数闪电,一拳轰去,然后换左手持刀,一剑砍去。
齐陈昏接下一拳,似乎生气了,直接捏住了任殇的剑。
“滚。”
刹那间,金色的纹路布满了齐陈昏的身体,然后迅速膨胀,变成恐怖的红色。
任殇眼球变成白色,背后生出无数的带着闪电和幽怨剑气的彼岸花。
“喝!”
两人同时喊出。
“轰!!!”
无数临近他们的建筑物都炸裂开,以他们为中心荡开一圈强大的戾气,烟雾猛的倒腾,然后滚滚散开。
冥职们都定住自己的身体,在这种无奈波及下为求自保。
居然此时还有人嘲笑。
“泰煞谅事宗天宫是不是又要塌啦?”
邹齐柳看着这群无动于衷的人——包括自己,都有些生气。
可冥界有规定,不是自己的管辖地是不可以插手的。
传来了脚步声。
“喝。”
气息荡开,烟雾瞬间被吹开。
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齐陈昏的手插穿了任殇的身体。血从她光滑的手肘慢慢的滴下。
无数条裂纹从刺穿的地方开始延伸,如同被人砸了一下的玻璃上的纹路。
齐陈昏把任殇丢在地上,挑衅的看着鬼王和所有的冥职。
慢慢的说。
“动我可以,动我女儿,不可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请各位读者大大看下去,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