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陆肖。”谢墨在陆肖耳边轻声呢喃，昨晚他没忍住做的狠了，就是在陆肖红着脸开口让他停下后，他也没有停。现在回想起来，陆肖最后是不是真生气了。
谢墨亲了亲陆肖软软的耳廓，唇贴着耳廓温软道：“师兄，巳时了。”
陆肖昏昏沉沉睁开眼，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满是笑意还有吃饱喝足后的靥足。
“师兄。”连声音都带着发甜的黏腻。
陆肖转开脸，但还是被谢墨捕捉到了脸上那点红色，谢墨知道这是他师兄回忆起昨晚了。
“师兄。”谢墨又喊了一遍，靠陆肖的脸极近，热气全喷在了陆肖脸上，烘地陆肖的脸更加滚烫。
“嗯？”陆肖本不想回应，但谢墨越靠越近，一副得不到回应就绝不誓不罢休的样子。
谢墨眼睛发亮，紧紧注视着陆肖，掀起的唇角肆意自得，“你现在在想什么？”
陆肖转开的脸已经被谢墨转正还被迫和他四目相对，谢墨根本不可能放过这个时候的陆肖，太可爱了，真的很想欺负。而且那小小的耳垂泛着嫣红，像樱桃似的，真的很想一口吞了。
但不行，谢墨对自己说，再忍忍，哄好了再吃。
陆肖脑袋不能动，但视线还是跟谢墨错开了，“没什么。”
但浑身的酸痛都在叫嚣着告诉陆肖他到底在想什么，昨晚的疯狂简直……陆肖脑中不自觉就想到要是马车不够结实，昨晚……
陆肖脸愈加发烫，索性侧了身背对谢墨，再看着这张脸，陆肖觉得自己无法平静下来，偏偏谢墨又缠了上来，“师兄，才过去半个月，难道你已经看腻我了？”
带着满腹委屈，挨着靠了上来，“我现在是醒了，但谁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睡过去。”
陆肖倏的转回身，眉梢上扬带着些尖锐，“胡说什么。”
谢墨一怔，然后温柔地注视着陆肖，“是是是，我是瞎说，瞎说的，师兄，你别生气。我刚醒来怎么舍得再睡，我胡言乱语。”
陆肖眉梢的尖锐依然在，谢墨抬手一点一点抹平，“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乱说了。”
谢墨想起了一个晚上他从睡梦中醒来侧头看向陆肖时发现陆肖眉头紧紧皱着，唇间发出痛苦的呓语，仔细听才听清陆肖说了些什么。
“……墨儿，醒醒，醒醒……”
谢墨只听清了这几个字，当时那一刻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绞痛难忍，只能紧紧抱着陆肖。
他怎么能忘了这一年陆肖为了他跑遍世间每一寸只是想让他醒来，他现在居然敢把这事拿出来玩笑，他真的是该死。
谢墨将陆肖搂进自己怀里，“师兄，对不起，我只是太高兴跟你在一起，才没了脑子。”
“先放开我。”陆肖说，他被谢墨死死搂着都有些透不过气。
谢墨却错以为陆肖是真的生他气了，连抱都不给他抱了，反而抱的更紧。
陆肖：“……”
“松开一些，我透不上气。”陆肖无奈说，眉间的锐意已经散去，这件事是他自己太敏感，他听到谢墨说再睡过去就忍不住心惊肉跳，曾几何时他也成了这么胆小的人。
闻言谢墨赶紧松开陆肖，仔细端详陆肖，脸上全是懊恼，“怎么样？没事吧？”
陆肖定定看着谢墨，缓了缓，“下次不要再说——”
“再也不说了！”谢墨赶紧接上，“不要担心，既然我醒了，那就没人再能把我怎么样。”
这半月两人依然在这冰天雪地里，白天看雪，晚上赏月。车内温着暖炉，而且有谢墨在，陆肖再也没有觉得冷过，经常抱着抱着就会躺下，然后温度更加灼热。
这半个月里陆肖没有开口问谢墨怎么忽然会醒来，谢墨也没有主动说，他们独处的机会实在是太少太少，现在这么好的时候谢墨一点也不想浪费。
“师兄，你是不是一直还在担心我会睡过去。”现在谢墨主动打开了这个口子，陆肖已经坐了起来，躺了那么久，腰更酸了。
谢墨主动给陆肖揉腰，把人拉进自己怀里，开始慢慢说：“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能听见你的声音，接下来你一路上说的话我都能听得见，但是我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
“这一路上我听着你对我说的那些话，”谢墨看着陆肖，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收敛，“更多的都是你自己在自言自语，我不知道你当时都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我听着很难受，很难受。”
“我在想，我那么好的师兄为什么要跟着我受这么多罪，为什么我醒不过来，我很想抱你，很想吻你，很想跟你说我在，我没有死，我只是醒不过来……”
“不是自言自语。”陆肖说，“就是在跟你说话。”
谢墨睫毛颤了颤，将人搂着更紧，轻声应了一声：“嗯。”
谢墨想象不出当时陆肖跟他说话的每一个瞬间的心情，但是谢墨记得自己的心情，酸胀痛苦心疼。这一年陆肖是以什么样的信念带着他走遍世间每一寸，又抱着什么样的坚定觉得他一定能醒来，夜深人静时自我怀疑之时又是抱着什么挺了过去，谢墨想不出来，也不敢深想，只要一想就心疼，那种疼是连带着骨头缝里都疼。
感觉到谢墨握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陆肖抽出一只手反握住谢墨的手，“不是有回应的对话才叫说话，或许有时候我的确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在说给你听，一路上见到了太多好看的景色，觉得你没看见很可惜，就想说给你听。”
“我看见了。”谢墨头枕着陆肖。
陆肖：“嗯？”
“你说的每一副画面我都看见了，很好看，我还听见你说要带我每个都再去看一遍。”
“是。当时每到一处就想着到时候要带你再去一次。”陆肖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谢墨头在陆肖肩上摇晃着，“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然后又想到自己刚起的话头还没有说完，“一路上我都在试图醒过来，但无论怎么试都没用，直到气未寒出现的那一天。”
“你感觉到了什么？”陆肖问。
“师兄就是聪明。”谢墨夸人的同时还不忘记轻啄了一下陆肖的面颊，“是，我感觉到了什么，但到底是感觉到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突然能睁开眼睛了，也能动了。”
“或许我身上带着魔域的血，气未寒的出现刺激我身体里的血，所以我醒了。”谢墨忽然自嘲了一下。
活了二十多年，吃尽魔种的苦，最后却告诉他就是魔族的后代，简直是可笑。
“你就是你，是天平派的墨师兄，是我的——”陆肖顿了顿，认真看着谢墨：“伴侣。”
丧着的脸片刻便笑成了一朵花儿，还是一朵妖冶的花，“师兄，难道不是相公吗？”
陆肖转开视线，谢墨便自己主动凑过去，跟人眼对眼，“师兄，你还记得吗？你喊——”
“不记得。”陆肖扭头。
谢墨低低笑了声，在接触到陆肖视线后，谢墨立马收了声，一脸正经，“相公。”
陆肖微微瞪大了眼。
“相公。”谢墨又喊了一声，他脸皮厚，而且是叫自己心爱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喊不出口的，而且越喊越起劲，“相公，相公，相公……”
陆肖根本受不住这个样子的谢墨，想避开，但怎么也避无可避，就这么听着谢墨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脸上带笑，眼里带光。
陆肖觉得自己已经被这片光溺毙。
“师兄。”谢墨喊。
“嗯。”陆肖应。
“我还记得你之前说要带着别人去喝言兄的喜酒。”谢墨说，语调平平常常，但陆肖却听出了一点秋后算账的意思。
谢墨不等陆肖开口，继续说：“言兄成亲了吗？”
谢墨虽然迫不及待想要让陆肖带着他到处都再走一遍，但是他很担心陆肖的身体，这几日每日他都能看见陆肖一天要吞几颗药丸，所以谢墨想带陆肖先去空谷门找容止言看看。
陆肖：“没有。”
“那你还要带那个空谷门的小弟子吗？”谢墨追问。
陆肖看着谢墨，感觉到后背靠着的胸膛气势汹汹，“容谷主成亲的日子还没有出来。”
“师兄，等到了空谷门带我认识一下那个小弟子，我想认识认识他。”
陆肖没说话，心底却冒出念头，你要认识他做什么？
谢墨却像是看穿了陆肖，“你不想让我见他？”
面对谢墨气势汹汹的眼神，陆肖眼皮动了动，说：“我饿了。”
谢墨怔。
什么时候他师兄也会这一招了？是不是也太……可爱了。
陆肖想的是，这种事他真的不擅长处理，能转移话题最好，不行就再说。而且他的确是饿了，昨晚……不能想，陆肖对自己说。
然后从谢墨怀里挣脱出来翻出干粮，陆肖给谢墨递过去了些，“要吗？”
谢墨得寸进尺：“喂我。”
陆肖指尖动了动，然后一点一点喂进谢墨唇间。
谢墨舌尖舔过陆肖指尖，将陆肖指尖的干粮勾进嘴里，目光亮的烫人，就像勾进嘴里的不是干粮，而是陆肖这个人。
陆肖垂眼自己拿了点吃的塞进嘴里慢慢咀嚼，谢墨看着看着就抢走了陆肖手中的干粮，“师兄，礼尚往来，我也来喂你。”
谢墨亮闪闪地看着陆肖，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果然喂着喂着就把人压倒在了垫子里，手中的干粮早已不知去向，喂进陆肖嘴里的已经是谢墨滚烫的舌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