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情不自禁开始远离旁边人，彼此面面相觑，眼中的警惕和怀疑毫不遮掩，凝结的士气就此分崩离析。
……】
所有人情不自禁开始远离旁边人，彼此面面相觑，眼中的警惕和怀疑毫不遮掩，凝结的士气就此分崩离析。
没有同门之谊，没有兄弟之情，只有敌对和堤防。
场面瞬间凝结，杀死陆乾的口号也不再有人喊，除了有婴儿拳头般大的雨滴砸下来的声音，周围便再也没别的声音。
所有人都在等，等着杀手，也在等一个自救的机会。
突变就在刹那，杀机四伏，熟悉的招式纷纷对上了朝夕相处的兄弟。
“竟然会是你？”
“怎么会是你？！”
“师兄！？”
“师弟？！”
“这到底是为什么？！”
质问声不断响起，众人吃惊不可置信的神色取悦了陆乾，一招四海皆平气势磅礴，却被谢墨生生压了下去。
谢墨早已杀红了眼，除了陆肖身上那点熟悉的味道，其余人谢墨只想杀。
气未寒躲在一边看着这场屠杀和自相残杀，眼中渐渐露出了松快的神情，杀得好！即便如此，气未寒松快的眼神下依然压着恨意，恨天下六派，也恨陆乾。
场面越来越混乱，就如寒陨所说他在各派养了不少人，不论强弱，在这个混乱的时候都能排上十足的作用。
混乱中不少弟子被自己曾经最信任的师兄弟杀死，用的是他们自己最熟悉的的招式，死了也闭不上眼睛，还在无声地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是你？
“所有弟子听令！”金大刀一声大喝将动乱压下了一些，“后退！防守！”
“春风。”陆肖喊。
春风飞身前来，“掌门。”
陆肖示意春风再上前些，陆肖在春风耳边低语了几句，春风领命转身回去。
陆肖孤身一人站在那里，不远处黑衣黑袍还围着死去的寒陨，陆乾的态度让他们寒心，场面也僵持了。
但是他们更恨陆肖和谢墨，看着陆肖落了单，立刻群起而攻之。
陆肖躲了几下，再次被谢墨救了出来，谢墨怀抱着陆肖，一剑挥下，黑衣黑袍倒下一批。
从陆肖的角度看去，那双猩红的眼没有一点情绪，不知道是靠着什么一次两次救了他。
现在没有人能看懂谢墨，甚至没有人敢接近谢墨。
陆乾却无论如何不能死心，追跟而来，他不信召唤之术失败了。
没有错，不但是复活术，还有召唤，血唤不可能会失败的！
陆乾将抱着陆肖的谢墨拦下，不论怎么看都觉得醒来的谢墨不是谢墨，或许是时间还没有够，陆乾想。
“你想去哪里？”陆乾将人拦住问。
谢墨眼里立马窜出杀意，莫上不断铮鸣，戾气随之汹涌，“找、死”
谢墨一边把陆肖箍的死紧，一边毫不费力地挥向陆乾，陆乾不敢硬接这招四海皆平，已经成了一堆乱石的山洞彻底成了废墟。
肥沃的灵气早已消失殆尽，山边的毒草毒虫也在天谴中成批死去，谢墨这一招四海皆平彻底毁了这一座山，且留下的余力斩杀了一众跟来的叛徒。
就在此时，天平派众人搭起阵法，叠罗汉一般架起四五层，佩剑纷纷脱手环绕成圈，如游龙一般朝被谢墨逼退的陆乾而去。
这就是刚才陆肖对春风的耳语，紧盯陆乾，只要有机会就摆阵斩杀。
陆肖今日势必要将陆乾杀与此处。
这也是再也不会出现的机会。
死而复生远没有那么简单容易，陆乾不可能毫无损伤，何况寒陨已死，陆乾应当更加怕死，承载他的器皿已经死了，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寒陨的死在陆乾看来微不足道，但在陆肖看来，这对陆乾却是致命的。
这代表陆乾再无退路。
剑声激烈缠斗，陆乾不屑地声音夹杂在其中，陆肖还在谢墨怀里感受到谢墨想要离开，陆肖扯了下谢墨的衣服，谢墨低下头，那双眼睛刺的陆肖一痛。
“等一下。”
谢墨很冷地看着陆肖。
陆肖：“墨儿，我是师兄，记得吗？”
这声墨儿是曾经谢墨撒着娇要来的，是他们私下的约定，若是还有什么能够唤醒谢墨，这个称呼或许可以。
但回应陆肖的只是沉默。
谢墨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陆肖，似是在反应陆肖的话，但陆肖知道谢墨不是，谢墨现在什么都没想。
陆肖：“等我一下，等我杀了陆乾再走。”
“你、是、谁、”谢墨空洞的眼神盯着陆肖的脸。
陆肖：“陆肖，你师兄。”
陆肖的声音不再是那股冷冽的平静，缓慢的语调带着无尽的耐心和柔和，“师兄，记得起来吗？”
周围的厮杀声，暴雨声，刀剑声，都充斥在两人周围，但此时，陆肖却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是一个单独的空间，没有人没插进来。
“师、兄、是、谁”谢墨机械地问。
“陆肖。师兄是陆肖。”陆肖十分耐心，与往日不一样的眼神压着柔软，“想不起来没有关系，在这里等一会儿，好吗？”
谢墨没有回好或者不好，但是却也不再要离开，陆肖给人抹去了脸上的血迹，这么亲昵的动作，看到的人均侧目移开，有人不耻，有人吃惊，有人恍然大悟，但都在打斗中归于平静。
今日必定是一场你死我活。
阵法已经将陆乾一时困住，陆肖放开谢墨朝阵法走去，陆乾早已看到陆肖的动作，狂喝一声，“孽徒！”
陆肖：“换阵！”
几十人落下刹那围成一个圈将陆乾再次围困，阵法变幻的极快，快到陆乾根本没有找到脱身的办法阵法就已经成了。
“气未寒！”陆乾在镇中大喊，“要想老祖宗醒来，非我不可！”
“魔域早已自立一派，何必要把自己坐久了的位置拱手让人？”陆肖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寒陨是他一母同胞死到临头也不曾让他动容，你又如何能让他网开一面？”
陆肖甚至连气未寒所在何处也不知道，但这一句句平稳地让气未寒有些心惊，就像完全被陆肖看透了一般。
“好好好！”陆乾连说三个好，“真的是我一手交出来的好徒儿，留你一条命是我最大的失算！”
“你失算的不是我。”陆肖说，“是天意。”
陆肖迸出凌冽目光，极寒极冽，“死而复生，天理不容，从头到尾你都错了。”
“我没错！”陆乾怒吼，举世无双想要挣脱阵中剑雨，最终却被越压越低，陆乾怒极恨极，暴喝道，“老祖宗，醒来！”
陆肖回头看向谢墨，一道惊雷劈在了谢墨脚边，轰隆巨响吓住了所有人，包括阵法中弟子。
“不要分神！”春风大喊一声，但是阵法已露出破绽，陆乾死死抓着破绽突出重围，直直朝陆肖而去，“拿命来！”
“掌门！”春风大惊失色。
“陆掌门！”容止言容颜失色。
金大刀一张脸也绷紧了。
他们离陆肖都太远，甚至是谢墨也离地有些远，而陆乾已经到了陆肖跟前，陆肖平静看着眼前熟悉的人，那是他曾经赖以信赖的长辈，是把他放在手心里疼的亲人，是手把手教他剑法术法的师父，是教他如何为人处世以天下苍生立命的六派之首。
每一个身份陆肖都记得很清楚，陆肖感激他，亲近他，敬佩他，但现在要亲手杀了他。
“师父。”陆肖喊。
陆乾稍有停顿，随后更加狂怒，“现在喊我师父，已经晚了！”
“不晚。”陆肖说，“我喊的是曾经有血有肉有感情的陆乾，而不是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陆乾从未有血有肉有感情，孽徒！去死！”
铿锵一声。
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抖了一下，有人已经认出了陆肖拿的挡了一下的是什么。
玉仙。
一小截玉仙。
玉仙早已没有灵力，但是它的玉质足以挡一下举世无双，就这么一点时间，谢墨已经飞了过来，莫上击退举世无双，谢墨周身黑气弥漫，掌心黑雾浓稠直朝陆乾而去。
陆肖唇角的血不断溢出，谢墨两只手不断擦拭，但越擦越红，陆肖握上谢墨两只手，“我没事。”
春风已经再次带着弟子将陆乾围住，而气未寒依然躲在一处既没出声也没出现，这对陆肖来说已经足够。
现在难办的是眼前人，谢墨不停在他唇角抹着那些血，已经要抹的全脸都是，再看谢墨的神色，也不再是刚才那副空洞的样子，眼底有什么情绪要爆发。
“孽徒！”
轰，谢墨眼底的情绪炸裂，莫上快速回到谢墨手中，谁也没有看清谢墨的动作，但人已经到了陆乾跟前，陆乾大骇，这样的速度根本不是陆乾印象中的谢墨可以达到的。
“老祖宗！”陆乾喊。
陆肖眼神微变，看着谢墨。
“老祖宗！醒一醒！”陆乾顶着谢墨的剑，眼里满是殷切的希望，“老祖宗！老祖宗！醒一醒！不孝子弟陆乾拜上！”
“是您醒了吗？是不是？”陆乾激动到声音已经嘶哑。
谢墨凌厉的攻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陆肖盯着谢墨背影，双手无意识捏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