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陨带着人一路追来,没见到任何人影,面具底下的脸色很难看。“尊主……”……】

  寒陨带着人一路追来,没见到任何人影,面具底下的脸色很难看。

  “尊主……”

  寒陨瞥过去,帽檐下没人能看清他的眼神,却足以让人胆寒。

  “尊主,我们要不要分头找?”

  寒陨:“分头找?你能拦住他们?”

  人低头躬身退了下去。

  “废物!”寒陨怒骂。

  如果今晚找不到,寒陨深知要想将人再抓回来绝非易事,而手上没有谢墨,他与气未寒之间不牢固的勾结势必会愈加松动。

  想到此处,寒陨周身的冷意愈加强烈。

  “再去找!”

  数十人瞬间从寒陨身后消失,寒陨朝四周扫过,没有明显可藏人之处。何况他是跟着莫上的方向,这不可能会错。

  他们两人必定是在这附近。

  寒陨踱着步子朝周围走去,他寒陨步子走的很慢,黑夜是最好的遮掩,能掩掉一些不引人注目的存在,拖着一个发疯的谢墨,寒陨不觉得对方能做到毫无痕迹。势必是他忽略了什么。

  寒陨踱步在黑夜中,夜色格外浓,几尺以外便看不清前路,寒陨立在远处,终于明白了他找不到人的原因。

  面具下嘴角冰冷地勾了起来,从他眼皮子底下能把人带走,这人……寒陨想了一圈,能将谢墨带走并制服的人,这世上还能有谁?

  天下六派,能人不少,但是能与谢墨抗衡之人已经没有,除非陆肖死而复生。但,这不可能。

  陆肖已经死了,死透了。

  寒陨抬手扯掉脸上的面具,夜色中看不清的脸色上显着从未有过的阴冷神情,谢墨被人带走不在他的预料之内,是他疏忽了!

  寒陨冷笑了两声,在黑夜里阴森恐怖,脚步无声无息,黑夜中看不见前路,但寒陨随便选的方向正是小庙掩藏之处。

  小庙内,陆肖依然紧握着谢墨的手,庙内寒凉,陆肖将靠枕在他肩上的谢墨揽着,已经一个时辰过去,谢墨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

  陆肖时刻听着庙外动静,他不会小觑黑袍,天就要快亮,此刻正是黑夜最浓之时,看不清,但能听得见。

  陆肖视线落在谢墨脸上,散乱的头发已经被他理好,露出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庞,不论如何狼狈这张脸总是那么惊艳,美的亦正亦邪。

  陆肖专注的视线忽然动了动,沉睡中的谢墨手无意识地伸向胸口那处,刚还平静的脸庞逐渐扭曲,陆肖抬手覆上谢墨胸口,能感觉到怀中身体的颤抖,以及掌心下那只手在死死揪着胸口的衣物。

  陆肖直觉有异,拨开前襟,一朵妖冶红花赫然跳入眼底,红的犹如滴血,火红的花瓣似在不断伸展,竟有鸠占鹊巢的趋势。

  陆肖伸手摸了上去,温润灵力从指尖泻出,但是不行,那朵妖花对陆肖的灵力十分反抗,两股力量胶着抗衡,谢墨痛苦到闷哼出声。

  陆肖瞬间收了力,眼底压着情绪,缓声柔道:“墨儿?”

  谢墨没有醒,眉头却越来越紧,闷哼声由低到高,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墨儿?墨儿?醒醒?”陆肖轻拍了拍谢墨的脸,谢墨倏然睁开双眼,眼底满是猩红,眼神狰狞布满杀意。

  “墨儿!”陆肖正色道。

  莫上受到召唤,已从休眠觉醒,赤红光芒片刻便染满杀意,沉积了千年的魔气随之释放,割破了陆肖还抓着谢墨的手。

  血的味道刺激了谢墨,猩红双眼倏的变利,一人一剑,周身围着魔气,陆肖心下一沉,道:“墨儿!”

  谢墨挥剑刺来,陆肖闪身后退,破落小庙无法承受剑气,岌岌可危的小庙立时发出咯吱声响,圆柱破开,木刺斜飞,尘土飞扬。

  剑锋到身前不过一瞬,小庙太小退无可退,陆肖迎面接招,强大灵力从掌心泄出,将莫上逼停在与他一寸之处。

  莫上被逼停,谢墨立马发了狠,汹涌灵力如山洪一般注入剑身,那一寸距离逐渐缩小,只剩下分毫,陆肖眼神落在谢墨脸上,眼底的猩红刺的陆肖心口处难受,微微移开视线,如此响动势必会把寒陨引来。

  本以为这一夜能平安度过,此刻看来也是妄想。

  陆肖以掌为托,他的灵力不如谢墨般浩瀚,二十年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魔气,连二十年前的气未寒也不曾如此强大,但是谢墨。

  谢墨比二十年前的气未寒魔气更甚。

  陆肖挡不了。

  莫上剑锋与他掌心只剩下分毫,再近一分,就能刺破他的掌心,甚至刺穿他的掌心。陆肖完全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游刃有余,谢墨现在太强大,而他的灵力是靠禁药维持,他不可能是谢墨的对手。

  陆肖抬起另一只手,两手交叠,随后强行发动体内并不稳定的灵力,莫上被迫后退,但也不过分毫,但足够陆肖闪身,剑气随之而来,陆肖虚空一抓将地上碎木引向莫上,碎木立时便成了碎屑在空中飞扬。

  墨黑长发凌乱翻飞,绝美脸庞妖冶魔像,换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不会认出眼前人会是天平派谢墨墨公子。

  猩红双眼满是杀意,手握莫上魔气侵染,出剑角度刁钻古怪,带着魔性的天平派术法威力比以往更甚。

  陆肖手中没有玉仙,以守为攻,术法结起的速度根本无法赶上谢墨出剑的速度。

  饶是如此,陆肖还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黑袍来了。莫上再一次到了身前,陆肖只瞥了一眼便放弃抵御,快速从衣物上撕下一长截遮至脸上,而莫上再一次刺破了他的右胸。

  莫上是朝着陆肖左胸去的,但在最后一刻,陆肖堪堪躲过才避免了再一次被刺穿左胸,但右胸不可避免又被刺了一剑。

  “原来你们在这里。”阴冷声音在小庙外响起,悄无声息的脚步若不是陆肖始终注意着庙外亦不可能听见。

  早已岌岌可危的庙门彻底碎成几块,黑袍的声响救了陆肖一命,再次要刺来的莫上因为这一声动静停顿了下来,陆肖飞身朝黑袍飞去,黑袍当即拔出佩剑。

  “让我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阴森寒气争先恐后涌进庙内,陆肖设下的结界早已被谢墨破除,不然寒陨此刻早已该怀疑陆肖的身份。

  陆肖是故技重施,但是看着黑袍那张脸,陆肖的行动稍有延缓,但犹豫不过眨眼的功夫,陆肖避开黑袍攻势,谢墨已经紧随而来。

  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寒陨起了疑,眼角扫过陆肖,但衣物看着陌生,身形也不并十分相似,垂着的眼更是毫无陆肖的神采,寒陨放了心,转而对付谢墨,此刻当务之急是要带走谢墨。

  黑袍攻向谢墨,陆肖从斜侧飞去,出发前,他从容止言处拿了迷药和毒药,现在他不方便用天平派术法,但能用毒。

  陆肖洒出毒粉,黑袍避之不及吸入了一些,诧异转头看向陆肖,“原来是空谷门的人!”

  “容止言?容谷主?”尾音往上翘,但其中的森然之意溢于言表。

  寒陨回忆了下容止言的身形的确与眼前人有几分相似,主要是这毒是空谷门独有,专门用来克玄宿派的蛊毒,因为特别,寒陨有几分记忆。

  但唯一不同便是容止言何时有如此强大修为,不过初生牛犊,何况空谷门只修医修,何来如此强大的灵力?

  “容谷主好本事,灵力比上一任掌门长进不少。”寒陨作为玄宿派老祖宗对空谷门同样万分熟悉,“听说每任谷主都是百毒不侵,不若容谷主今日与我切磋一番。”

  陆肖眼尾盯着谢墨,三人分立三处,画面再次重置,没有人动,但谢墨视线不断在两人间游移,强者天生的直觉替他选择了此刻应该攻击的对象——吸入毒粉的寒陨。

  但少量毒粉对寒陨影响不大,陆肖的目的也不在将人毒倒,陆肖知道这不可能,对方的速度陆肖很清楚,那措手不及的瞬间能让人吸入一口已是难得,他的目的只是想让黑袍有个忌惮,只要有所忌惮必会有所束缚,而这便是谢墨的机会。

  陆肖在三人中处于最弱势,但其气场却比谢墨更不可忽视,迫的寒陨不得不分心于他,攻势便不那么游刃有余,因为此刻的谢墨比之前更加强大,强大到可怕的地步,强大到寒陨不能有所分心。

  寒陨从未想到被魔种控制后的谢墨能有如此强大,强大到让他感觉棘手,但却更加挑起了他的兴趣,若是陆乾醒来见到自己心爱的弟子成了这幅人魔不分的模样恐怕场面会更加有趣。

  一死一疯魔,陆乾,这是我等你醒来送你的第一份礼物!

  寒陨眼神忽然变沉,盯着谢墨,神情也慢慢变得癫狂,这与陆肖印象中的人根本不存在一点相似,陆肖心里越发明白眼前这人可能的确不是他们师父,只不过是凑巧长了一样的脸,或者……

  或者那个可能陆肖不愿想,白色粉末随一阵寒风吹去,寒陨心头一凛,闪开避过却正好碰上握剑而来的谢墨,这一瞬间两人的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虽然只是陆肖单方面的算计,但是结果相当好。

  寒陨见了血,一条胳膊被破了一个大口子,血注涌出,看着这道伤痕寒陨停了下来,随后眼底一点一点沉积郁色,然后刹那燃烧成了怒火,刺向谢墨,“你居然敢伤我?”

  谢墨毫无反应,当然是毫无反应,此时的谢墨听不见任何声音,连陆肖的声音都听不见,又遑论寒陨的话。

  谢墨不但听不到,还因为飙出的热血又兴奋了起来,同样兴奋的还有莫上,舔过寒陨的血,莫上觉得自己此刻终于恢复了魔剑身份,发出异常响声不断震动像是获得了重生,这样的场景应该会让人觉得害怕,但是陆肖只觉得心疼,垂在两侧的手指无意识动了动,周围没有人看见,包括陆肖自己。

  陆肖觉得心疼,心脏那处难受到无法形容,却什么也做不了。他从未有过此刻这么强烈的念头,要把人带走,无论多难,他也要把人带走。即便是丢了他的命。

  陆肖做好了死的准备,但不代表陆肖就会把自己送上门去,此刻的黑袍在陆肖看来并不正常,癫狂的表情过多,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机会稍纵即逝,黑袍对身上伤口如此在意甚至不惜动怒,为什么?气氛越来越紧张,陆肖想了片刻没有思绪便立即放弃,而改为注意谢墨动作,只要有机会他一定把黑袍送到谢墨剑下。

  次数多了总有几次能中,黑袍情绪就快要暴走崩溃,“谁给你的胆子能割破我的手臂???你配吗???!!!”

  声音越来越大声尖锐,手上手掌没了章法只成了无意识的泄愤。

  黑袍怕在身上留下伤口?

  在刀口上过日子怕身上留下伤口?无论怎么样,说不通。

  而寒陨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我要了你的命!我身上的每一寸都是他的!你居然敢!你竟然敢!”

  毒粉洋洋洒洒飘去,寒陨收了声闪开,随后发了狠般朝向陆肖。

  而此时,忽然夜空中亮起一抹光,是一种信号。

  陆肖看着黑袍停下了动作,随后转向谢墨,就在陆肖以为黑袍要继续动手之时,黑袍走了,黑色袍子隐在夜色中很快不见了身形。

  气未寒已经到了穹山脚下,这比黑袍预计的时间要早。

  气未寒看着高耸入云的穹山,一眼看不到尽头,身后站着上千魔人密密麻麻藏在黑夜之中,无人能看清。

  “魔尊,我们如何确定这上山之路已无关卡?”气未寒的亲信往前走了一步问道,“天平派守卫极其森严,万一那人是故意诱我们上山,恐怕我们都……”

  “它最近好吗?”气未寒问。

  气未寒问的是那团黑气,亲信自然明白,低头回道:“不是很好,若是再没有一副躯体它很快就会消散。”

  “躯体已经有了,只不过……”气未寒阴□□,然后又看向穹山山顶,“这上面就是条件。”

  “魔尊真的相信那人?从头到尾都藏头藏尾,我信不过他。”

  “信不过又如何?”气未寒道,眼尾瞥向身后千名魔人,“他们等不起。”

  魔域中浊气越发稀薄已成事实并且无法挽回,浊气已成他们此刻的刻不容缓,没有浊气他们无法修炼,更甚至无法生存。

  而对方能将那阴气变成浊气,连谢墨也在对方手里,逼的他不得不受制于人。枉他气未寒纵横魔域数十载,如此憋屈的日子在陆乾死后还是头一遭!

  “魔尊,那藏头露尾的鼠辈我们何至于如此畏手畏脚!”亲信怒道,对方藏头藏尾藏地极深,比阴沟洞里的老鼠还不如!

  气未寒瞥了一眼身边人,“有一句话叫秋后算账。这笔账我自然会找他算回来!”堂堂魔尊受制于人,这事传出去,魔域就不必再世间行走了。

  夜在两人谈话间愈发浓黑,山上雾气浓重,若是机关开着,他们上山必然死伤无数,还会惊动山上之人。

  但是对方所说之人并未出现,甚至是山路上都未有丝毫动静,夜色笼罩下,平日里仙气十足的穹山也如恶鬼横行一般,阴气森森。

  二十年前那一战对魔域来说算不上大捷,但依然值得炫耀,魔域伤亡惨重,而天下六派亦然。

  再次来此,气未寒势必要拿回二十年前应该属于他们的荣耀!而灭掉天平派,足以将他们曾经的屈辱一扫而光!

  夜越来越黑,周遭越发寂静,连夜啼也不曾听见一声。

  “凌风师兄?”半夜起夜弟子见到凌风诧异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凌风转过身看向平日里玩的不错的师弟,笑道:“好多了,睡了一天睡多了,现在睡不着出来走走。”

  “更深露重,凌风师兄还是早些回房,别再冻到。”小师弟非常关心道,“这才刚好些,派里的事都还要你操心。”

  “不过一点风寒,没什么,我就是想偷个懒才回房睡了一天,现在睡多了反而觉得不利索,后悔了。”凌风笑着说,还放低了声音给小师弟打眼色,“说话声音小声点,别怕他们吵醒,要是知道我偷懒还不得爬起来一个个吃了我。”

  小师弟嘘了一声,笑着回道,“凌风师兄原来也会累啊,我们还以为你跟春风师兄一样不知疲倦一有时间就修炼,空了就处理事务,跟个陀螺一样。”

  “呀,痛!”小师弟吃痛的看着凌风,“凌风师兄你打我干什么?”

  “胆子不小,敢编排你春风师兄了?”凌风斜着眼收了笑,“嗯?得到我同意了吗?”

  “凌风师兄我错了。”小师弟揉着头顶说,“我这是在佩服春风师兄,他太厉害了,我就做不到。”

  “你能做到不就你是大弟子了?”凌风哼哼,“我还没达到那个高度呢,你居然就敢妄想?”

  “……不敢……”

  “不过的确是很久没见过你春风师兄了,怪想念的。”凌风视线放远,如此浓重的夜色什么也看不清,但凌风的视线却像是有实质一般望着一个方向。

  “凌风师兄你就别望着那条上山的路了,春风师兄跟着掌门和墨师兄走的,短时间内肯定回不来。”小师弟还在揉着头顶,这一下可真疼,但视线却不由自主跟着凌风的视线看去,但一片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然后打了个哈欠,“师兄,我困了,我去睡了哦。”

  凌风收回眼神,笑了笑,“去吧,除了吃,就是睡,再怎么羡慕你出风师兄都没用,懒成这样。”

  “反正已经有你和春风师兄了,你们感情就跟掌门跟墨师兄一般好,以后你们肯定也跟掌门墨师兄一样特别厉害!”临走前还不忘恭维一番。

  “你也觉得我跟你春风师兄的感情就跟掌门和墨师兄那般好?”

  显然这句话愉悦了凌风,小师弟特别机灵,“那是自然,除了掌门和墨师兄,你们俩的感情我也很羡慕的。”

  凌风笑着挥了挥手,“行了,去睡吧,这个点回去还能睡一觉。”

  “那可不是。”小师弟笑着转了身走回弟子房,走出几步后才想到还没跟凌风师兄打招呼,立马回过头看向凌风,手抬了起来,但没挥下去,因为凌风已经走远了,还是朝着那条上山之路。

  小师弟摇了摇头,心想凌风师兄果然是十分想念春风师兄了,明知现在人不会回来还要去看上一眼,他就不要自讨没趣了,转身走了。

  有动静是在黎明前夕,夜黑的最为深沉,人也睡得最沉,第一个听见动静的就是出来解手的那名小弟子,还以为是凌风师兄从山路上回来了发出的动静,但随后便发现不对。

  凌风师兄就一个人,脚步怎会如此凌乱。

  是偷袭!

  是有人来偷袭!

  小师弟惊恐瞪大双眼,腾空翻起,大喊了一声,“都起来!有人闯入!”

  一声惊吼传遍弟子房各个角落,接二连三的弟子从床铺上起身,而魔人已经攻进屋内,十分利落地解决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弟子。

  血溅起一尺,床铺窗户灯罩但凡见得到的东西都沾了血,小师弟反应极快,躲过了魔人手中玩刀,两手极快结起术法,一招四海皆平扫平了面前涌来的几个魔人,然后抽空救出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更小弟子。

  他负责新招收进来的弟子们的教导,所以为了方便,他都是跟这些新来的弟子住在一起,但现在,数十魔人在房内犹如入无人之境,一刀一剑下都是一条又一条的小师弟的命。

  “住手!”小师弟怒喊,但没有人听,也不会有人听,血一泼又一泼就这么撒在他的眼前。

  “不!”

  “小师弟!”有人进来帮忙,长剑所到之处寒光凌厉,照亮了最黑的夜,但无论如何驱散不掉那浓重的血腥味。

  “凌风师兄,是魔人!”小师弟护着身后的人朝杀进来的人喊,连人也没看清楚,还以为是凌风,定睛看过才看清是一位平日里不相熟的师兄。

  来人不言不语,手中佩剑自有其夺目光芒,数十魔人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不多会儿就被一一斩杀,转身过来问小师弟,“你见过凌风师兄?”

  “对,我见过,师兄,凌风师兄下山了!”小师弟急急道,掌门墨师兄春风师兄都不在,天平派掌事人便就是凌风,他只想现在就把凌风师兄找上来。

  来人一把抓住想要去找人的师弟,“魔人就是从山下那条路上来的,你现在过去就是送死。”

  小师弟惊惧地看着眼前不熟的师兄,“那凌风师兄怎么办?!凌风师兄想春风师兄了才会去那条山路的!”

  “凌风师兄修为灵力高深不会有碍,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将魔人斩杀干净,你这里新弟子众多,带他们去后面冰室藏着,没有师兄们找来绝不能出来,记住没有?”来人严肃嘱咐,外面早已有高修为弟子等候将人带去冰室。

  “师兄,我要帮你们一起斩杀魔头!我将弟子们送进冰室就回来!”

  来人已经没时间交代嘱咐已经飞往隔壁弟子房,魔人的狡猾在今夜展现的淋漓尽致,赶在破晓前上山,在众人昏睡中偷袭,最重要的是,上山地毫无声息,才会让他们如此措手不及。

  气未寒立在半空之中,天际的黑在逐渐退去,一点一点的亮光再跳跃上升,气未寒闻着浓重的血腥味身心从未有过的舒畅。

  “陆乾啊陆乾,二十年了,你可曾想过门下弟子会被我如此屠杀?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的大笑让天平派众人都凛了一凛,夜太浓,他们都未曾发现半空中还藏着一人,而现在黑夜已经被拉开一道口子,半空中的人影渐渐露了出来,而那张脸,经历过二十年前大战的弟子当即便认了出。

  有人大恸,“是气未寒!魔头!”

  “无论是谁,今天我们一定要守住这穹山之巅!”有人的激昂之声响起振奋了浴血中的天平派弟子。

  “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气未寒一字一字道,“对了,我要告诉你们一个你们会感兴趣的消息,你们掌门已经死在了我的手里,你们的墨师兄已经被魔种控制,有我操控,还想知道什么,我现在心情好,你们问,我肯定回答你们。”

  有人受到了影响,厮杀的动作停了下来,无意识得抬头看向气未寒,“掌门死了?怎么可能?”

  近乎于低喃的声音只有周围两人才能听见,但不妨碍气未寒从这张脸上看清他到底在说什么,“怎么不可能?不信你们试试放信号?谁都会回来,但是你们掌门还有你们墨师兄再也不会出现在这穹山之巅!哈哈哈哈哈哈!”

  信号早就有人放了出去,只要是天平派弟子便能看到,但海岛之远,岂是朝夕能到,天平派留守弟子尚有一千,若不是有气未寒蛊惑人心便不一定会落于下风,但现在,措手不及的偷袭以及惊天噩耗,足以击碎并不强大的弟子。

  “凌风师兄呢?凌风师兄去哪儿了?”天平派弟子中出现了骚乱,气未寒短短几句话扰乱了众人心神。

  之前去救小弟子们的那位师兄足尖点地,朝着气未寒飞身而去,剑花冷冽,同时四海皆平出,倒也是让气未寒退了两步。

  “天平派果然能人辈出。”气未寒就退了两步便站住了脚,“可惜啊,你遇到了我。”

  说话间黑雾已经弥散开来,前来的弟子从未见过如此浓重黑雾在身前积聚,佩剑寒光根本无法穿透这片浓雾,而下一刻,佩剑脱落,血雾喷上黑雾,黑红一片,气未寒冰冷的笑意传到穹山之巅各个角落。

  “陆乾!今日就是你天平派覆灭之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弥散的笑声久久不散,与地上的嘶喊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师兄!”

  “师兄!”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