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天使路>第二十八章 峥嵘岁月

[img][/img]  北堂炽徘徊了许久,终於叹口气,举步跨进医院。

  几日来,他躲在暗中进行自我保护积蓄灵力,不再让任何人看到他脱下伪装的样子,因为在人间,只有北堂炽的身份是合法而不会让人怀疑的,可偏这几日他感到了楚冷心中召唤的强大意念,这些意念中除了他在楚冷梦中感受过的力量外,还潜伏著某种蠢蠢欲动不知名的力量,到底是什麽他也算不准。於是,就在他的灵力勉强能维持伪装的时候,他迫不及待的赶到楚冷所住的医院里,想寻求一个极其渴望的答案。

  快走到急救室的时候,北堂炽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他本能反应的侧身隐藏在楼道里的木科盆景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个身影。

  转过来了,转过来了……北堂炽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还有,他怀中的那两把剑……那神韵,那风姿,除了流云辉月的神剑外,还能是谁的呢?

  北堂炽的脑子已经乱了……

  

  “哎哟!”

  流云有些狼狈地跌坐到地面,一把赤红色的剑抵住了他的胸前。

  他呆望了剑尖一会儿,无奈地叹著气,昂头对著他,明亮的眼睛里毫无保留地写满了真诚与仰慕,额前的发丝潇洒地扬在风中。

  “你又赢了!”

  他习惯性的淡淡一笑,将炽火剑收回反背身後,豔丽的火剑,与素雅的银发辉映成一幅美好的图画。

  “没关系,我们再来!”

  他向流云伸出了手,他的手很美,指骨大而修长,手掌柔软但很有力量。

  流云也是浅浅一笑,惊鸿绝豔的笑,轻轻把手放到他的手心里。

  流云的眼神突然闪了一下。

  流云忽然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摸过流云剑,一道白光就从他眼前划过。他以更快的速度将炽火剑拔了出来,反手侧身,发丝飘扬清逸。

  “当!”

  流云剑被炽火剑强大的震力荡开去,脱离了流云的手飞起,在空中划过优美白亮的弧线後“唰”的一声,直挺挺的插进了这块神圣的土地。

  邪邪的浅笑也在他的唇边漾开,温雅得如同十七世纪的伯爵,流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悄悄撇开了他的手腕,像只小兔兔一样乖乖地笑。

  “难怪上帝会说你机智有余,经验不足!”他拍了拍流云的肩膀。

  “谁叫你任职早啊,如果我也到了你的年龄,肯定做得比你好!”流云昂起头,带著无比的骄傲,微润的发梢闪了一下。

  他细细打量著流云。他的骨骼不算大,瘦瘦高高的,看起来很弱但还算精神。这没什麽神奇的,他才刚刚踏入这个圣境不久,还没办法适应这里的生活方式,也还有些怕生。他和辉月可能就是他仅有的朋友了。

  流云动了动他的羽翼。那也是刚刚才强壮起来的,比起他的羽翼,未免显得有些单薄,里面还夹有许多细密的白色羽毛。不过,表面上的长羽已经在脂层上显示了它柔美的雪色光泽,只在晃动的时候会抖出纷纷如雪的绒毛飘悬在空中。

  “啊,又掉羽毛了!”

  流云英挺的剑眉在额下皱成一团,嘴里嘟囔著,抖落在那些附在宽大天使服上的羽毛。很可爱很单纯的样子。

  “那是因为他们正在生长!”他的手在流云如黑绸般顺滑的头发上滑过。他喜欢这样的流云,简单、安静。

  “是吗?”流云有抬头望著比自己高出一截的他,眨巴眨巴著漂亮的眼睛。

  他没有回答,又是微笑。

  流云的目光扫过身边的密林。那浓郁的绿色中,明显多出了一截白色,在最高的那颗树上。一节天使的翅膀。

  “一定是辉月在那里。”流云轻轻的说,平淡而沈寂。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窝在树上的感觉,只想让雪白的翅膀,柔软的绿叶包裹住受伤的心,拼命的驱逐著心中的那份空荡、寂寥。

  “我想上去!”流云满目忧伤的看著他。他的飞行技术真的不怎麽样,勉强对付一些矮矮的树木还可以,但要给上最高的树上,可能性还是不大。或许这就是他当时遗憾中的最遗憾了。

  他望著流云绝美的侧面,轻笑。

  似乎没什麽理由好拒绝。

  他张开巨大的雪翼,翼下卷起了一股狂野的风,掀得叠叠尘浪向四周寂寞的绿林散逸开来。搂过流云精瘦的腰身,腾空而起,借著风的疾速和清明,轻盈的落到了那颗树上的一根粗枝上。

  “辉月!”原本树上那人转过头来。那是一张同样美丽的年轻面庞,不同的是,他的眼里满是彷徨和迷茫,比起流云希望闪烁的眼神,他显得更沈默些。

  “在做什麽?”他扯过流云一并坐在了辉月身边。他们坐的枝头上,有两只小鸟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著这三个天使。

  “你看!”辉月说,他盯著前方,看得很远,很远。

  

  微蓝的天空映著墨绿的丛林,起伏嶙峋的边缘是它清晰的腰带。丛林下,一望无尽的绿茵,缀满了天使们愉悦欢快的笑声。

  彼此颇有好感的远岸和唯月正手拉手肩并肩的在草地上漫步,诉说著他们之间的事情;讨人喜欢的小天使卡奇正抱著刚进天堂没几天的维拉猫在草地上打滚,维拉四只爪子都踏在卡奇的天使服上,居高临下的看著卡奇稚嫩的脸庞,一身虎皮花纹更是抢眼;可爱的羽夜和仲颜挎著竹篮,采摘那些藏在草丛间的紫芹花,看起来成绩不错,两人的花篮里都已经泛起了一层紫色的花波;篮泉和海崖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只瓶子,用摘来的芭蕉叶盛了离草地最近的其其麦尔溪的水,装到瓶子里。盛了溪水的瓶子现出了水的冰蓝色,还映著他们如夏花一样绚烂的笑脸;爱美的暖玉此时正侧身坐在其其麦尔溪边,轻抚著自己如金子般闪闪发光的头发,低头看著水中自己像扬花一样昔妍的脸,调皮的雨炎在她身後猛地一推,把她推进了溪里;天堂里最小的威尔趁大家不注意,偷偷爬到了其其麦尔溪旁的怨灵泉边,想把小手伸进去,却被一身绿裳的绿云给抱开了;修那得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力,用他那烂得可以的法术来变换自己,估计是用错了咒语,结果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天使猪,笑得必比安的脸红的像朝阳一样浓;不时的飞扑来几只鸽子,停留在正在饲养他们的希姆的肩上,或者争夺他托在掌心的美味。有一只吃饱了的白鸽,忽然“呼啦啦”的飞向了这边,最後落到了辉月身边的枝上。

  “你想到了什麽?”他盯著辉月许久不动的睫毛。

  辉月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样疯狂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怎麽会?”他哑笑,“是因为任命为座前使者吗?”

  流云双手抱膝,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多了重身份,也就多了份责任,任你怎麽潇洒,也不敢回到从前了!”

  责任……他沈默了。

  

  北堂炽最终还是没有去看楚冷。

  事情来得太突然,而且以他现在的能力,也不能去冒这个险。

  只得作罢。

  他不断的问著,海崖,你是来对付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