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禾”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抵在地上:“你的状态明显比我差多了啊。”

袖口里藏着的手术刀,划开了谢禾的伤口。衣服被划开后,露出里面苍白渗血的皮肤。

“咳咳……”谢禾上腹的伤口本就未愈合,这次更是完全裂开,血水汩汩地涌出来。

视线前眩晕了好几秒。

他翕张着漆黑的眼,看到房间顶端的白炽灯。

灯光……亮得刺眼……

谢禾眯起眼睛,唇齿间并没有溢出一丁点声音,但在这样的冷天里,他的额间已经冒出虚汗。灰色帽衫浸了血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深色,唇舌间漫开浓烈的铁锈味。

耳膜里甚至,能听见自己乱频的呼吸声。

“谢禾”将膝盖压在他的腿上,轻轻“啧”了一声:“这样比下去没有意思。你跪下来求我,我就放你们走。”

谢禾咽下喉间的血,无所谓地道:“但是我更想看你玩什么花招。”

“来,搞我。”

哪怕他被“谢禾”压制在身下,哪怕那柄手术刀已经完全没进他的腹部,刀柄已经淬满了他的血滑不可握。他却仍然像是卧着的凶狼,你完全可以咬断他的咽喉,但别指望他会拥有人性,屈服、求饶绝无可能从他喉间蹦出来。

谢禾的目光移向手术室的气球。那些气球原本是直播时用的,被贴在墙壁上。

但现在它们已经飘到了天花板。

它们很快就会因为房间温度过高而,爆炸。

3——

2——

1——

“嘭!”“嘭!”“嘭!!”房间里的气球全都爆裂。

就是现在——

谢禾的手已经放进口袋,就要掏出卡片时——

忽地,他却感觉几滴温热的血滴了下来。

谢禾抬起眼。

就见“谢禾”的胸口戳出来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而在他的背后,是……

是……

是一个面容冰冷的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的眼睛。他的身上染着淡淡的焚香味,像是清晨的诵钟在耳畔撞响。

“谢禾”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整个胸腔都被瞬间贯穿。他哑声道:“苑苑?”

是随苑用手术刀将他捅死了,温热的血溅得随苑衣服上都是,连眼尾也染了些飞溅的血。随苑的手抖得厉害,但他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然后,将手中的手术刀拔去。

愈来越多的血水从胸口涌出来,“谢禾”捂住心口,倒了下去。

谢禾将他推到一旁,从地上爬起来。

刚才一度疼到感觉濒死,但他从没想过求饶,也没想过会有人帮他。没想到苑苑居然会在那个时候出手。

只是随苑看起来似乎做了巨大的勇气,喘息着,胸口还在起伏不止。手里淬着血的手术刀也掉落在地,发出“铮”地一声。

“苑苑。”谢禾伸手,抱住他。

虽然苑苑看起来冷冰冰的,抱起来却暖乎乎的,像是小火炉一般,闻起来时还淬着一些淡淡的焚香的味道,闻起来熟悉又安心,好想把他推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啊……像是猛嗅猫薄荷的橘猫一样,伏在他的胸前喘息。

随苑被他吓了一跳,整个人被囚在谢禾怀里一动不敢动,“别乱动,伤口疼不疼?”

此时随苑的脸上已经滑下来“谢禾”的血,血珠子顺着他的脸,一路滑到锁骨。

谢禾漆黑的眼睛盯着随苑,舔了舔嘴巴道,“可是血在往下流哎。我也想往下流……下流……”

谢禾攥紧随苑的手腕,将脸埋在随苑的颈肩,顺着随苑的锁骨舔舐着那一抹滑下来的血色,舔到他的喉结,含在嘴里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