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大喇叭里的声音仍在催促。

“谢谢告知。”谢禾说完,走出了教室。

随苑却望着谢禾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谢禾刚才那副样子,晕眩,脸色苍白,突然栽进他怀里,应该是快要毒发了吧,却还是装作没事人,嘴硬,这种情况还要笑着调戏他。

逞强的人,总比暴露脆弱的人更让人……莫名觉得心疼。

还有他后来说的话,也让他有点感触。

但随苑深知这个人。

才是最为心狠手辣、五毒俱全的疯子。

随苑见过谢禾进入游戏前的一段视频,他在烈烈风声毫无犹豫地跳下悬崖,他睚眦必报从不吃任何的亏,他将性命放任在指尖肆意玩弄。

他知道怎么表达怎么示爱,他甚至能理解随苑有些奇怪的癖好,并没有像常人那般表现出任何厌恶,而是很快就能适应并配合。

但他对谁都没感情,套完线索转身就可以弃之如敝履。

不能被谢禾的表象骗了……

算了,关他什么事。

反正那个人很快就要死了。

随苑继续喷洒着消毒药水。

低头时,却发现地上掉了个什么东西。亮灿灿的。

是谢禾耳骨上带着的银钉。

***

学校大喇叭还在继续播报着:“请同学们一定要注意好卫生——”

站在走廊里时不似在班里那般闷,谢禾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这才感觉身体稍好了点。他抓起一个学生,问道:“广播站在哪里?”

那个学生指了路,谢禾便兀自去了。

谢禾走去广播站外,敲了敲门。

“进来。”

走进去时,谢禾才发现里面坐着两个男人,正交头接耳凑在一起,不知道在低语着什么。

听见声音,他们纷纷朝着谢禾抬起头来。

他们和那些学生一样,没有五官。在灯光下看起来幽森森的。

其中一人,拍拍身边另一人说道:“嗨。张校,令媛来了。”

谢禾:“……”

一是还是不太能适应,他所对应的原主是个女孩子。

二是,他才发现,原主居然是……校长家的小孩。

那个被称作张校长的人看了眼谢禾,疑惑道:“你怎么现在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谢禾随机应变道:“我身上的红斑好像加重了,我想来看看你。”

张校长亲切地道:“没事吧闺女?让我看看。”

谢禾:“好啊。”他的手指却悄悄地捏了捏口袋里的啤酒瓶瓶盖——是他昨天中午,在宿舍里折叠好的。

旁边一人笑呵呵道:“张校,你们父女俩感情真好。你们先聊吧,我就不叨扰了。”

张校长冲他点了点头。

待那人离开后,张校长去一旁饮水机前接了杯热水,哗哗水流声中,他自顾自地道,“我没想到,你会在这时候过来。”

张校长语气随意,“你先坐吧,待会喝点水。”

“好。”谢禾答道。

而后,张校长端着两杯水走向了谢禾,刚抬眼就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