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亦眼中带了些暖意:“他爱你吗?”

  少今这才真心地笑了:“他很爱我。”

  帝亦眼中蒙上一层雾:“那就好。”

  少今沉吟很久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您真的不想再见一见母……母后吗?”

  帝亦静了很久,忽然哽咽道:“想。”

  他为一个女人成了昏君,忍了这么久不去见她,烧了她的帝后殿毁了她留下来的所有东西,每天都告诉自己忘了她,却天天都在想她。

  到最后,他还为她病入膏肓。

  少今默然。

  帝亦忽然叫她低下头,少今也没说什么,只是依言照做。

  帝亦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下她的头。

  少今身子倏然一僵。

  帝亦笑得温暖:“孩子,去吧。”顿了顿,又说,“把夫宙叫进来。”

  少今恍惚地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蓦然回首,只见自己的父亲正冲自己暖暖而笑。

  她忽然便觉得有点委屈,当年拼尽全力讨好父帝都未曾得到这样温柔的抚摸,长大后她看开了、不要了,却又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可是当年那个小女孩才是最需要这个动作的啊!

  当时的小頔晚胆小到每晚都睡不着觉,开着灯也没用,半夜想上厕所都不敢去,也不敢叫人。

  她是怎样熬过一个个夜晚的?

  后来父母婚变,帝凝把匕首架在少今脖子上逼帝亦放她走。匕首割得很深,差一点就要割破少今的喉管,她很痛,哭得很厉害,但母帝不在意,父帝满心满眼都是母帝。

  那样胆小的她在母帝重病后扛起了救国重任,经历了无数次刺杀,举起屠刀杀了无数个人,手上沾了不知多少血。她逼自己勇敢——起码在外人面前得勇敢,否则怎么扛起诺帝国?

  她跌跌撞撞满身是血地走到现在,内心的恐惧害怕世人不知道,她用过的手段世人不知道,她优雅笑容底下藏着的悲凉世人不知道。

  她拼命把眼泪抑下去,快步走出殿门。

  倚在宫墙的夫宙瞬间迎上来,见到她的脸色瞬间急了:“你怎么了?帝亦跟你说什么了?”

  少今摇摇头:“没什么,帝尊叫你进去。”

  “我?”夫宙指了指自己。

  “嗯,进去吧。”

  夫宙静了静,忽然抱住她:“我爱你,少今。”

  千渐束:【牙酸】

  少今心里一暖,埋在他怀里很久才出来,笑着催他进去。

  夫宙吻了吻她的额头,看了眼一脸鄙夷的千渐束:“照顾好我老婆。”

  千渐束:“我求求你快进去吧!”

  夫宙龇着牙笑,阔步进了大殿。

  、登基大典

  过了很久夫宙才出来。少今见他面色凝重得很,担心道:“我父帝跟你说什么了?”

  夫宙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父帝把你托付给我了。”

  少今默了默,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夫宙冲她一笑。

  千渐束释然一笑,语气都轻松了不少:“走吧,我送你们出去。”他笑问少今,“情怀攒够了吗?还要再走一遍帝宫吗?”

  少今摇摇头:“够了够了,腿都酸了。”话音刚落就被夫宙打横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