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拿着逗猫棒和毛线球跟艾莉玩的不亦可乎。

  只是他老父亲般的笑声和活泼的艾莉的跳动,依旧覆盖不住墙角处那个男人散发出来的阴郁。

  季墨看不下去了,吵他:“你不是说没经小狐狸同意不看他隐私的么,你看看这几天眉头要偷窥他几次。”

  “想小妖狐还不回家抱着亲,看到小狐狸被葛榕,关浩两个大帅哥宠着哄着,你自找虐呢。”

  赫渊:“有人照顾他,挺好。”

  “呸。”

  季墨恨不得拿毛线球砸他:“你摸摸你心痛不痛?”

  “我就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人小狐狸喜欢怎么了?”

  “反正都是死别,两人最后疯狂半年后,跟你现在虐心压抑,让小狐狸也难过半年,怎么想都是前者值吧。”

  赫渊不说话。

  季墨:“你看看我啊。我家艾莉只剩下六天,我每天给它弄最舒适可爱的窝,给吃它最喜欢食物,陪它玩最喜欢的游戏。”

  “回去吧。你在这里让我天天看着你这样一张脸,我也难受。总共剩下没多少日子了,就开心点过呗。”

  正说着,旁边玻璃桌上放的赫渊手机,响了。

  桑白给他打电话了。

  赫渊望着屏幕上那只白色的小狐狸,握紧了手。

  季墨看得着急:“来个电话,你手抖什么?”

  他拿起手机摁下接听,不由分说得放在了赫渊耳边。

  ~

  白天在学校,桑白还能像无事人一样,该干啥干啥。

  但到了晚上,睡在到处充满赫渊淡淡灵力的卧室里,铺天盖地的失落感朝他扑来,难过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这种日子,一连持续了一周。

  葛榕终于发现了桑白的不对。他日落而眠,日出而醒,完全感知不到每晚桑白的低落情绪。

  只有早起时看到桑白一脸困倦。

  早饭时,他边给桑白净化边疑问:“你怎么了,晚上睡不好?”

  桑白低声念叨:“赫渊一星期没回来了。”

  “我知道啊。”

  葛榕说:“他说了他出去有事,这段时间让我照顾你。”

  桑白吃惊:“他让你照顾我?”

  葛榕点头:“我以为你知道。”

  他低声劝桑白:“我觉得仙君是真的对你好,要不,你把你灵力能赋予生灵于生命的事告诉他?”

  “这以后,万一有人贪婪你的灵力,以仙君的能力他定护你一辈子平安。”

  一辈子……

  一年后,赫渊就不要他了。

  桑白想了想,摇了摇头:“一年期限到头我跟他就没关系了,不想给他添麻烦。还是自己守住秘密吧。”

  葛榕不可思议:“你们真的只有一年婚契啊?”

  桑白不想再继续婚契的话题,独自闷进了卧室。

  瘫在床上眼睛闭上一会儿,忍不住睁开想看那头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有没有哪个熟悉的人影回来。

  却只能看到空空的躺椅晒在阳光下。

  难过的情绪逐渐被委屈难过:不就是一年后不愿意跟他继续做婚偶吗?有必要这么躲着他,连家都不回吗?!

  他翻身起来拿起手机给赫渊发信息:

  【您什么时候回来?】

  删了。

  【您是故意躲着,不想见我么?】

  删了。

  他又编辑了几条信息,想了想又全删了。望着空空的屏幕,桑白趴在床上想哭想流泪。

  握着手机的手指一滑却不小心摁到了通话键。

  嘟嘟嘟的声音响起后,桑白惊慌的坐了起来。他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挂掉,还是就这么响着。

  直到接线声断掉,手机那头传来一声熟悉的低压得声音:“喂。”

  短促低沉。

  是赫渊的声音。

  桑白心脏猛地一跳,一个星期了,他终于听到赫渊的声音。

  音调熟悉的过于不真实。

  他鼻子一酸,拿起手机把这些天里的憋闷的情绪全吼了出来:

  “不答应就不答应呗,有必要这么躲着我这么?!”

  “我们还有婚契在呢,怎么着也得把这一年过去吧。”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回来吧!”

  说完,害怕听到赫渊审判一样,他立刻关了手机。

  然而却面色发白,呼吸紧促,手脚紧张的几乎要发抖。

  他想,他这么吵赫渊,赫渊会更加不喜欢他了吧。

  ~

  葛榕吃不惯人类的食物。

  别墅的院子里大好的金色晨光普照大地,薄薄的灵力环绕周围。是花草树木最好的休养环境。

  葛榕见桑白不需要他,就站在阳光最好的院落里变出榕树原形,扎根土地吸收肥沃的养分,长出繁茂的枝叶沐浴阳光。

  一片片翠绿的榕叶上折射着金色光芒,一片生机。

  突然,周围灵力变得浓烈强势,压迫着榕树枝叶晃动。

  葛榕感知到来人后:……

  他就想久违得享受点大地和阳光,怎么就遇到回家的赫渊了呢。

  赫渊望着家中院子里多出来的一颗榕树:……

  他问:“桑白呢?”

  葛榕:“在卧室。”

  又补充道:“他不让进去照顾他。”

  赫渊挥手给葛榕打出人形,吩咐:“你出去一趟,给桑白买点东西回来。”

  葛榕茫然‘哦’了一声后,手中多了一张长长的购物清单。

  身上还自动穿上一套暗灰色长衣长裤。

  桑白说丑的那套。

  卧室里,情绪低落的桑白嗅到赫渊的味道。他一惊立刻从床上爬起来,飞快进浴室擦掉脸上泪痕。

  并把红红的眼圈用灵力遮盖。

  等到赫渊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穿着一套月白色睡衣的狐耳狐尾少年。

  少年趴阳光大好的藤椅上写画着什么,看到赫渊回来,也只是抬头笑笑:“您回来了?刚才哪那个电话您别在意呀。”

  一副普通的,淡漠的样子。

  没有了以前的在他面前的局促紧张和羞涩。

  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位普通的熟人。

  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么?

  赫渊藏在袖中的指尖微颤,低暗的声音问他:“在做什么?”

  “写倒计时。”

  桑白笑着,双手撑着藤椅跳跃到赫渊面前,举起了手中的白色板:

  “您不是报恩么?就这么一点日子我想多要点仙君的灵力。可以吗?”

  “毕竟以后再遇到您这样的婚契机会简直不可能。您答应么?”

  小狐狸笑的眼睛亮亮的,露出一对尖尖的犬牙,一毫不在意的索求模样。

  白板上用黑色笔写着,倒计时330天。

  赫渊眼眸敛起,低声道:“不会有这么长。”

  桑白手中的白板差点掉地上,声调跟着就变了:“您是要,现在解除婚契么?”

  “也不会那么快。”

  赫渊取过白板擦掉上面时间,问:“不喜欢我了?”

  桑白:“……不喜欢了。”

  “很好。”

  赫渊朝他走进两步,问:“想怎么要灵力?”

  居高临下的俯视,逼迫攻势的打量,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桑白想退缩,又不想认输。

  他一咬牙,伸手环抱住了赫渊脖子扬起脑袋吻上了那双抿起的唇。

  赫渊顺势抱起了桑白,瘦瘦高高的男孩如同毫无重量般被托抱宽阔有力的怀里。

  桑白仿佛是着了魔,第一次这么主动,这么大胆的用双手捧着赫渊的脸,亲吻他,轻咬他。试图侵入他口腔,用软软的舌尖舔开绷起的唇缝吸食纯净浓烈的灵力。

  两人都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都压抑着数种无奈的情绪。便更加的互不相让,想要索取更多。唇舌交缠亦是一场无声的交战。

  安静的房间里两人忽轻忽重的呼吸声,水渍的吞咽声和桑白时而从鼻腔漏出轻哼。

  许久许久,两人才喘着气停了下来。

  桑白还被赫渊抱着,视线高于赫渊一截。他双手捧着赫渊的脸,望着他被自己放肆地咬破的唇,问:“您没生气吧?”

  赫渊:“你说呢?”

  桑白:“那要不……您再咬回来?”

  赫渊把他放到了床上,俯身压住继续亲吻。

  桑白手脚都缠上着他,紧抱他,用尽全力回应他。即便是在fq期需求欲最高的时候都没有主动过的桑白,此刻浑身每一根神经都在宣誓着索要,给我。

  赫渊褪去碍事的衣服后,桑白以为终于可以能看到赫渊背后的劫雷伤。

  却被赫渊发现了意图,立刻夺了他的视觉。

  桑白眼前一片黑暗,触感就更加敏感清晰。

  他抚上赫渊的后背,平滑紧致的肌肤上突然多出一道凹凸不平感。

  桑白手指颤抖:是雷劫之伤。

  “别乱碰。”

  赫渊警告声一落,桑白的双手被举过头顶束缚在床头。

  “赫渊……”桑白看不到,摸不到无助的喊了一声。

  赫渊咬上了他的唇,低问:“不是要灵力么?”

  “唔……”

  不在fq期的妖狐身体并不敏感。因为干涩而显得笨拙,没有焦点的眼眸泛红,眼睛湿润,微微张开的唇从嗓中挤出带着痛苦到轻哼。

  赫渊似乎在试探这具身体能一次承受到的灵力强度,期间他喂桑白吃了两颗转灵丹。

  浓烈霸道的灵力在不稳定的灵源中翻滚,桑白几乎在失控的边缘,控住不住爆破而出的灵力把墙上的壁画,桌上的手机花瓶皆被震落在地。

  而他身上的赫渊,是最近的承受体。

  “……会伤到您。”

  桑白努力压制灵力,双腿挣扎着往前爬想要远离赫渊,尾巴根处却被握的紧紧的。

  “别乱动,你这点还伤不到我。”

  赫渊的另一只手放在他小腹上帮他运作灵源,让这具着身体吸收着早已超出负荷的灵力。

  桑白快被整疯了。他说要灵力,却没想到赫渊用这么强势的放式给他灵力,一点都不温柔。他一遍遍失控,赫渊却还在不停喂食他。

  葛榕没有空间转移,他用最笨的飞去跑去几十公里外的S市内买齐赫渊让他买的东西后,天空已经微暗。

  困意连连的跨进赫渊家之后,就捕捉到了整个家中的空气里,飘荡的不同寻常的味道。

  葛榕:……

  他望着手中大大小小的包,确信赫渊就是故意打法他出去一天。

  他边净化两个人的味都,边把买来的吃的喝的玩的一一摆放到客厅,留下一道赫渊让他留的讯息后,躲进自己房间里睡觉休养。

  桑□□疲力尽。

  恢复视力和双手的自由后,他抖着手脚爬下床。刚想站起来,腰部的酸痛和腿脚的软麻让他差点跪倒在地。

  赫渊即使抱住了他,又把他放进了床上。

  动作还是温柔的,只不过他一直不看桑白的眼睛,让桑白不能准确判断他的情绪。

  只是吃了这么多苦,桑白觉得他该要回点温柔。

  他掀起衣服给赫渊看:“我好疼,你给我治疗好不好?”

  润白的皮肤稍微用力搓一下就会泛红。更何况那双一直用力箍着他的大手。一些地方的大片的红印惨不忍睹。

  赫渊不吭声,坐在他身边指腹缠绕着灵力拂过伤到的地方,清清凉凉带走燥热的伤痛。

  只不过,桑白很快后悔了。

  他应该明天再给赫渊看的,明天的话红的地方会变青紫,看起来会更加惨烈。赫渊会更自责。

  他以为自己惨一点,赫渊会心疼他,会温柔对他。

  赫渊给他穿好衣服,说:“下楼吃饭了。”

  桑白窝在床上不起来,撒娇:“我想在卧室吃,我手也痛,你喂我好不好?”

  赫渊毫不留情:“下楼吃。”

  桑白伸出了双手:“真的疼,真的拿不起筷子。”

  衣袖遮盖住的一双纤细柔白的手腕上是一道深红的勒痕,大约是绑的时间太久的痕迹很深,陷进皮肉里一般。

  桑白面带委屈,他不信赫渊看到这还能继续这副淡漠的态度。

  “以后别乱碰。”赫渊又在他身边坐下,指腹轻柔扶在勒痕上,触痛随着他的指尖拂过一点点消失。

  桑白小声不满:“我没乱碰,那样的情况我抱你一下都不行么”

  赫渊不语,抬眸看他,眼中是能看清一切的明锐。

  桑白心虚:“你……你再给我吹吹。”

  赫渊摁下他的手:“走了,下楼了。”

  桑白踢着腿不满:“可是,痕迹还没消呢,被人看到怎么办?”

  赫渊视线扫过:“先留着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