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九不停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越来越疼,她已经听不清北北她们又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浑身发冷。
按理说被阎景这双漂亮的桃花眼勾一下应该是很美好的,可为何自己偏偏有种说不出的不妙之感呢?
“走吧。”北北拉着李初九,带她进了普通用户电梯,李初九一路任凭北北她们仨姑娘带着,失魂落魄地走到了普区的501室,进了屋李初九也没心思打量房间到底好不好,她只是控制不住地瞄手腕上的千妖结。
它没有再闪过。
“你怎么了?脸白得很。”北北凑过来,关心地问李初九。
李初九强作笑意,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头疼。”
“我看你一直在看这条红绳,它有什么说法么?”北北问。
李初九不自觉地摸了摸千妖结,不知该怎么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个普通的金.刚.结,辟.邪的。我妈说我从小骨头轻容易招惹些不干不净的,戴着这玩意其实就是求个心安。”
她放下双肩包,翻出了洗漱用品。
“哎呀,让你说得后脊梁骨毛毛的。我还没说完呢,当初时代广场地基挖出一条龙,用那么长那么长的大锁链锁着。据说施工方破坏了风.水.局,惊扰到了龙王爷他老人家。你说邪门不邪门,在挖出铁锁龙王以后就连着下了一个多月的大雨,差点发了洪灾。”
“北北你又封.建.迷.信。人们破坏环境,那是大自然在报复人类。”小雪说。
“你俩说得都有道理,别吵架,咱们都是一家人。当年的事我也知道一点,据说后来时代广场的10到18层就一直空着,那是给龙王爷的亲戚住的呢。”悠悠说。
已经在洗漱的李初九终于忍不住插话,她满嘴泡沫,问道:“你们才多大,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三个姑娘以看着外星怪物的目光齐刷刷瞧向李初九,“三年前的事啊,我们都已经上大学了,怎么会不记得。倒是你,外星来的吧,好像什么都没听说过。”
李初九吐出嘴里的泡沫,尴尬地笑了笑,“实话实说,我有病。”
“有病?”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不停的忘记过去,不是全部抹掉记忆的那种,只是记性越来越差。”
“那你去看过病么?是不是阿尔茨海默症啊?”小雪问。
李初九哗啦哗啦放水洗脸,“不是。医生也素手无策,说是看不出大脑有毛病。总之不耽误正常生活,这么多年我也早就习惯了。我只是怕有一天早上我睁开眼,就再也不认识曾经的朋友了。”
对于顺口胡说这件事李初九有那么一点点内疚,但是她早已习惯了不对陌生人剖析内心;即便因为同一个人而临时认的亲,归根结底也不过是陌生人。
今天爱火浓烈,也许明天就回踩,形同陌路。
李初九拉上了帘子,“实在对不住,我今晚头疼得很。我先洗澡了,一会先躺下睡;祝你们今晚都梦到小阎。”
“嗯嗯嗯,一定会梦到的。”
“得了吧,小阎已经在我被窝里了。”
“几个菜喝得你啊!但凡就着点花生米——”
姑娘们的笑声从屋子里传过来,穿透了半透明的帘子;帘子上挂着水珠,雾蒙蒙的水蒸气里李初九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9号快点来吧。
9号。
大早上李初九就被姑娘们嘻嘻哈哈的笑闹声吵醒了,暗叹声到底年轻活力十足,李初九赖在床上不起来。
“哗啦。”厚重的窗帘被北北一把拉开,泄.进了一室的阳光。
“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起床,大懒虫快起床。”北北笑呵呵地喊李初九。
她背对着阳光,看不清她的脸,正对着阳光还赖在床上的李初九眯起眼睛,看着阴影里的姑娘。
安安稳稳的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许是我太敏感了。
李初九暗自松了口气。
她已经记不得昨晚到底是几点才入睡的了,她只记得她一直在黑暗中听着姑娘们的鼾声;很有规律,起起伏伏,让她觉得自己是真实的活着的。
“快起床打扮一下,一会去见小阎总不能蓬头垢面吧。”悠悠也站进了阴影里,说话依旧细声细语。
李初九揉了揉眼睛,起床。努力回忆,她不敢相信昨晚居然没有做那个梦,那个可怕的梦魇是不是终于放过她了?
姑娘们热情地帮她化妆,又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挑出一大堆裙子摊在床上,北北从里面拿出条碎花长裙,对着李初九东比西比。
李初九看着长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hold不住hold不住,我还是穿我的同款卫衣吧。”
“那可不行,我们都打扮得漂漂亮亮了,你不可以这么潦草的。”北北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