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帝君劫>76、第76章

  祝云盏瞧见黄延勾唇含笑,忍不住启唇:“与刚才那个人打过招呼以后,师尊似乎格外欣喜?”

  黄延答道:“久负盛名的雁归岛慕容世家,为父此生都没有亲自拜访过一次,今天生辰,竟然天赐良机,在这里巧遇慕容世家少当家,何乐不为?”

  祝云盏为他打开兰字雅间的门扉:“如此说来,人过生辰的时候出来庆祝,就会得到好运气了?”

  黄延步入雅间,答道:“那可不一定,走运还得看看是何种人。”

  祝云盏多嘴道:“慕容世家少当家身边的人,看起来不像是随从,倒像是江湖浪子。”

  黄延确定道:“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是淅雨台的人,姓阳。”

  祝云盏吃惊:“师尊原来认识那个人?可方才为何不相互打招呼……”

  黄延答道:“我所认识的阳公子,据闻还有一个孪生弟弟,方才见到的那个人恐怕就是他的弟弟了,果然长得一模一样。”心忖:阳清名这个人,当初承诺要替我将慕容世家收进暮丰社,我才对他有点印象,但为何阳清名失踪数年,而他的弟弟却和慕容世家的继承人在一起?这可真是有趣。

  门扉突然打开,打断了谈话,三人同时回头,只见伙计端来了一壶茶、一碗长寿面、几盘山珍海味、一碟荷花酥、一碟蟠桃冷盘以及三双筷子、三只小碗、三个茶杯。伙计一边将东西摆在桌案上,一边说:“今日是腊八,本店免费赠送六个荷花酥,客官若是还需要什么,尽管招呼一声。”摆完以后就拎着空空的托盘退出了雅间。

  朱炎风将那一小碗葱花猪骨汤溏心蛋长寿面端到黄延的桌前,并替他找出面条的首端,递筷子给他时说道:“这根面条很烫,小心点吃。”

  祝云盏的两只眼睛只盯着那一碟荷花酥,发现六个之中没有一个是一样的馅,不由数了数,也不由道:“椰蓉山药,红豆莲子,芝麻黑豆,抹茶栗子,枣泥莲子,花生核桃……这道白送的点心是腊八粥的高级替代品呢!”

  黄延夹起面条的首端,哧溜哧溜地吸进嘴里,细嚼慢咽,面条细如龙须,却有一丁点嚼劲,便不容易糊在一起。

  朱炎风耳朵灵敏,听闻祝云盏的喃喃之语,再瞧那碟子里的荷花酥,果然有一个芝麻馅的,便趁黄延吃长寿面时,拿起这个荷花酥,轻轻抛给祝云盏。

  祝云盏忙不迭地用双手接住,愣愣看着朱炎风。朱炎风劝他道:“吃吧,免得你师尊嫌弃。”

  祝云盏看了看手里的荷花酥,又瞧瞧黄延,困惑道:“师尊为何会嫌弃这个菓子?那这一碟……”

  朱炎风解惑:“你手里那个,是你师尊最不喜欢的馅。”

  祝云盏了然,也不问为什么,只听朱炎风一句劝,咬了一口荷花酥。

  黄延很快就将碗里这根几尺长的面条吃完,吃下了溏心蛋,还喝了几口面汤,这才宣布道:“开饭吧。”

  祝云盏刚又吃完了一个花生核桃馅的荷花酥,便答应道:“是,师尊。”

  无砚离开庆余春茶楼以后,就不呆在平京,见阳清远带着轻包袱便知晓他并没有在客栈投宿,问道:“你是决定在街头露宿,还是宁愿多走一点路,到我船上睡一晚?”

  阳清远为了无砚,自然什么都愿意,立刻答道:“后者吧。”

  到了船坞,泊船的地方几乎空荡荡的,放眼望去就能认出雁归岛的商船,天气渐渐趋向于寒凉,已是出航的淡季。阳清远跟随着无砚踏过木跳板,登上了商船,还未进到船楼,就听闻一阵猫叫声。

  “我以为这只猫被放养在雁归岛,原来这次也跟来了吗。”阳清远忍不住脱口,刚说完,一个小身影就如闪电般从船尾快速飞奔过来,他准备要将之逮住,但竟然被躲过了,那小身影只冲到无砚的身侧,冲着无砚喵喵叫又用脑袋轻轻蹭无砚的小腿。

  阳清远抱怨:“好歹我给你喂过上好的鱼肉,这次见面就翻脸不认人啊?”

  无砚弯下腰,把黑黑抱起来,只道:“应该是饿了,你进去把它的饭带出来。”

  阳清远用指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问道:“你是叫我?”

  无砚答道:“你站在我旁边,当然是跟你说话了。”

  阳清远只好照他的话去办,迈步走进了船楼的内廊,嘴里喃喃:“天底下没有免费睡的美人啊……”

  夜幕降临,庆余春茶楼依旧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人影不减反增,多是弱冠男子与壮年男子,有些是朋友结伴而来,有些是携妻妾或名媛而来,几乎没有孤独的一方。在这人群之中,有四个弱冠男子边走向茶楼边低声交谈。

  “据说是个极为逍遥的地方,犹如仙女降临的仙池,与一般的烟柳之地大为不同,去过一次呆上一夜便不想回家。”

  “这都是那个托儿说的?万一是骗局……”

  “若你们也想去,几个人结伴同去探探虚实也好。”

  “说得也对,我们几个一起去,如果是骗局也能回来找他算账。”

  “那托儿说了,若是结伴去,彼此必须是相熟之人,地址也只能在相熟之人之间传阅,不可交给不熟之人,也不可让家里人知晓。”

  “如此神神秘秘,一定是非比寻常又无比刺激的地方。”

  “那地方要如何去?我们何时去?”

  “先进茶楼雅间,边喝茶边聊。”

  从茶楼里出来三个仪表不凡的男子,与这四个弱冠男子擦肩而过,并未在意那几句低声谈聊。黄延走在最前头,夜风徐徐吹动他的白发缕、大氅袖子和下摆。

  祝云盏对他道:“师尊,夜渐渐深了,我去客栈订客房吧。”

  黄延干脆地决定道:“不用了,你进宫一趟,见那个人,他一定会安排好。”

  祝云盏不解:“师尊说的‘那个人’指的是……?”

  朱炎风笑道:“应该是城主。”

  祝云盏这才想起来——青鸾城主亦是大正朝廷第一代太上皇,立刻答应道:“我马上去办!”说完便往宫城的方向跑去。

  黄延叹道:“想要他懂我,看来也非一朝一夕。”

  朱炎风接话道:“你若说‘城主’,他一定会马上懂。”

  黄延望向前方,坦白道:“我是不会向苏姓小子低头的,永远不会。我相信,他释放我之时也早该有这个觉悟。”

  朱炎风不愿意让黄延不高兴,便不劝他,只别开话题:“我们先走一走散散心,半个时辰之后再去宫城。”

  黄延轻轻应了一声‘嗯’,便与朱炎风轻轻牵手,穿过人来人往的大街。过了须臾,朱炎风忽然惭愧道:“隔了太久的光阴,我都记不清延儿今年几岁。”

  黄延认真地答道:“我自己也不记得自己几岁了。”

  朱炎风接话道:“我只记得你比我小五岁。”

  黄延勾起唇角,难得露出温柔的微笑。朱炎风继续道:“感觉从认识到现在,就只是恍若几十年的光阴。不过两个人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光阴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黄延问道:“你知道我以后有什么打算?”

  朱炎风好奇着侧头瞧他一眼:“你有什么打算,我想听一听。”

  黄延大方地告知:“我要你与我一起离开青鸾城,创立我们自己的天下,从此再也没有任何拘束,也不用再听令于别人。”

  朱炎风答道:“你的打算挺不错,我也可以答应你,但希望不再是与青鸾城作对的那样一个恶名远扬的天下。”

  黄延道:“青鸾城不逼我,我亦不会针对青鸾城。”

  朱炎风轻轻抚黄延的肩臂,安慰道:“不会的,以后一定都不会了,师父会疼你,我也会很疼你。”黄延侧头瞧了瞧他的脸庞,再度笑得很温柔。

  两人进到宫城,穿过宫道之时,一名女官带着两名提灯宫娥走上来,朝他两人恭敬地作揖:“太上皇吩咐小的来接两位。”

  黄延回道:“那便走吧。”

  女官领他两人往前走,两名宫娥为他两人照路,进了中宫内的一座亮着灯火光的殿宇——长乐斋。黄延刚踏进殿内,祝云盏便迎上来,唤了黄延一声‘师尊’。

  黄延环视了殿内一眼,启唇:“今晚这里布置得很不错,应该能睡得踏实。”

  祝云盏趁机会说道:“城主命人送了一盘菓子过来。”

  黄延闻言,有些好奇,缓步走到桌子前,果然瞧见桌案上放着托盘,其上放着大银盘,用一只银钟罩遮得严严实实,有意卖着关子。

  黄延不客气地揭开银钟罩,一盘精致的庆生蛋糕便映在眼前,他瞧了一眼,没有说话,朱炎风凑过来也瞧了一眼,然后朝他说道:“这个是庆生菓子,莫非城主已经知晓今日是你的生辰?”

  祝云盏坦白:“师尊,是我擅自说与城主,城主才准备了这个菓子。”

  朱炎风朝黄延说:“既然是城主的心意,那便吃一块吧。”

  黄延有些无奈,只道“云盏啊,你真不该替本尊接受这份心意。在庆余春茶楼,本尊已经吃了很多,进宫只是为了睡觉,结果这里摆着这么大一个菓子……”

  祝云盏问道:“师尊一点也不想吃?”

  黄延很干脆地应了一声‘嗯’,便又对朱炎风说:“不如你便与云盏一起把它解决了吧,我先去沐浴更衣。”

  朱炎风回道:“其实我不太喜欢吃庆生菓子,不过……”说着,拿起了盘子旁边的其中一根细长的小蜡烛:“既然准备了这个,再多一个庆生仪式又何妨?”

  黄延便信手拿起一根小蜡烛,另一只手抓住广袖下方轻轻敛下,将小蜡烛轻轻插进乳油里,插在正中央,之后便收手。

  祝云盏瞧了瞧剩余的小蜡烛,便好奇:“师尊只插了一根?”

  黄延答道:“一根便足够了。”

  朱炎风走到多枝灯前,把手中的小蜡烛伸入灯盏之中,点燃了蜡烛,转身回到桌前,替黄延点燃了屹立在蛋糕中央的蜡烛。

  黄延注视着蜡烛,那一双绝美的桃花眼里映着这小小的火苗,不等它燃化半截蜡烛,扬手轻扇,随即不见火苗,只剩一道细长流烟升空而去,只剩半温半凉的蜡烛。

  朱炎风立刻拔开蜡烛,拿起小刀,弯腰切蛋糕,黄延瞥了一眼,狡猾一笑,趁机会沾了一点乳油在指腹上,快速涂抹到朱炎风的脸上,朱炎风微愣,只愣愣看着黄延,但黄延再沾了乳油,光明正大地涂抹到他脸上。

  祝云盏忍不住失笑,却不敢当面笑出来,只好捂住嘴巴轻轻偷笑。朱炎风没有挂怀,平静地沾了一点乳油,点在黄延的桃花唇上,微笑道:“桃花配白雪,美景。”

  黄延微微垂眸,舔下了唇上的乳油,随后只道:“等我回来以后,希望这只盘子里是空的。”便迈步,跟随着女官与提灯的宫娥前往浴房。

  中宫的浴池能与内宫的相媲美,热水的温度刚刚好,熏得黄延的肌肤微微透红,黄延刚捧水清洗上怀,忽然有人靠近,从他身后紧紧搂住了他的腰,侧脸贴近他的侧脸。

  黄延早已听到身后的水声,不回头便已猜到是何人来了,反手轻轻拍了拍对方光溜溜的臀,启唇:“庆生菓子已经瓜分完了?”

  朱炎风回道:“要不然我怎么过来寻你。”

  黄延不由道:“一尺余的菓子啊,今夜你这般饥饿?”

  朱炎风坦然道:“其实我只尝了一块,留了两块给云盏,剩下的都托人送去了内宫。”接着评价道:“这种菓子真甜,中间还混了凤梨,又软又脆。”

  黄延刚听朱炎风说到‘甜’字便立刻用双手轻轻捂住耳朵,朱炎风登时奇怪道:“你的耳朵怎么了?”黄延垂下双手,直白地回道:“拒绝你的言语报社。”

  朱炎风不解:“报社?”

  黄延答道:“是贺香说的,深夜提起美食或公开美食的图画便是报社。”

  朱炎风便道歉:“对不起延儿,我不知道这样会伤害你,我以后不说便是了。”

  黄延笑道:“何必道歉?大不了下一次,我报社于你。”

  朱炎风如是淡定,没有计较这番话,以双手为布巾,清洗身子以后,还不忘为他搓背,轻轻洁净他的发缕。

  两人回到长乐斋,睡在正殿里的那一间香阁,让祝云盏睡在侧殿,祝云盏早早熄了灯火,而正殿内,黄延不熄灯,只让灯火自行燃到灯油干涸。

  纱帐透出寝榻上的亲密之景,两人分开以后,黄延启唇:“在我的生辰,你没有半点表示?”

  朱炎风以一根食指轻轻掠过愈加绯红的桃花瓣,凑近他的脸庞,轻声说道:“祝你生日快乐……”

  黄延轻轻咬了一下朱炎风的指骨,便捧住他的脸庞,桃花瓣紧紧覆上花瓣,在灯火光之中,纱帐内的两道朦胧的身影交叠着一起缓缓倒下,黄延轻轻扯下了身上衣,便干脆地抛出寝榻外,俯首以后,花瓣覆上了花瓣,丁香纠缠,一双玉葱由项侧开始往下游走,温柔地推挪两处累累伏兔,挑衅桃红朱砂仁。

  桃花瓣带着丁香,游过玉豆与琵琶骨,给桃红朱砂仁雪上加霜,丁香又细细探过马甲人鱼双线,突然身形转变,两人合为一个太极图,黄延俯首,朱炎风微微抬头,同时品尝新鲜的未敷莲花。

  五盏茶以后,两人品尝莲花有些疲乏了,歇了一口气,太极图散开,黄延直起腰正打算立起身,朱炎风瞧见了他的脊梁,一双玉葱便缓缓地游过去,滑过两个并排的要窝,娴熟地打劫了并蒂的柚子。

  黄延回头便换了方向,桃花瓣覆上花瓣,丁香纠缠互换了几次露水,玉葱亦不客气地打开深渊门户,将未敷莲花投入深渊,拍打并蒂柚时的响声与节奏令人心神荡漾。

  朱炎风轻轻扶住黄延的玉项,丁香游过玉豆,在周围遨游又缓缓往下坠,拇指打劫桃红朱砂仁,再微微抬眼,望着黄延的容貌,两股紧张的呼吸撞在了一起,只见黄延的眉心微皱,凉泉便在深渊里开出了水花。

  见黄延有些疲惫,朱炎朱风便搂住他,让花瓣与丁香好好安慰他。过了一会儿,黄延振作起来,让未敷莲花在门外轻轻擦门,最后由玉葱熟练地打开门扉,再度耐心地拍打柚子,朱炎风一边感觉他,一边看着他的容貌,看他脸庞渐渐湿润。

  三四次以后,这场娱乐终于完美结束,黄延的生辰也在子时过后,换到了下一年。与朱炎风拥抱之时,他启唇:“再来便是你的生辰,还有三个月,你有什么准备?”

  朱炎风答道:“其实我不需要太浮华太繁琐,简单一点便好。”

  黄延说:“如果你不打算准备,我便替你先做准备,当然了,我给你准备的,你不能拒绝也不能反悔。”

  朱炎风抚了抚他的白发缕,凑到他耳边,回道:“只要你在身边,我什么都愿意。”便轻吻他太阳穴旁的听户。

  作者有话要说: